吃完晚飯後,林宥倫一臉凝重地跟陳慧晴說自己有事要說,陳慧晴心裡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雖然事情沒有她想那麼嚴重,但某種程度上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一聽說林宥倫又有了孩子,陳慧晴立刻緊張了起來。
「阿珍懷孕了?男孩還是女孩?」
林宥倫兩手一攤,「才剛剛查出懷孕,現在怎麼知道是男孩女孩?」
陳慧晴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要是男孩就好了。」陳慧晴兩手緊捏在在一起,自言自語地說道。
林宥倫皺了皺眉,「媽,男孩女孩不都一樣嗎?」
「我沒有說女孩不好,但是延續香火的事情還是男孩比較好,再說了,你已經有了一個女兒,生個男孩不好嗎?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只有女兒?」
在陳慧晴的一堆大道理面前,林宥倫徹底敗下陣來,趕緊換了一個話題。
「媽,現在討論這個問題還有些早,現在我想找你商量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混帳話,還能怎麼解決,當然是把孩子生下來了!你要是敢把孩子打掉,以後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陳慧晴嚴厲地瞪了林宥倫一眼,警告他說。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該怎麼向小敏她們解釋。」
本來陳慧晴臉色已經舒緩了一些,可一聽林宥倫提到周彗敏,她頓時又板起一張臉。把林宥倫一通臭罵。
「小敏這麼好的孩子,都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遇到你這個混蛋……行了,這件事我去和她說,不過我警告你,要是小敏離開了你,以後你無論娶誰,我都不會承認她是我的媳婦!」
陳慧晴丟下一句話,一臉頭疼摸樣的回房想辦法去了。
林宥倫獨自一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趙雅之半夜被電話鈴吵醒,睡意朦朧地拿起話筒。
「芝姐,是我……」王組賢略帶哭腔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把趙雅之嚇了一跳。
趙雅之睡意全無,關心地問道:「小賢,你怎麼了?」
「芝姐。我就在你家門口,你可以來給我開門嗎?」
趙雅之聞言頓時吃驚不小,王組賢三更半夜跑來找她,看起來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
門一打開,就看到王組賢眼睛紅紅地站在那裡,眼神淒涼而又無助。
哪怕趙雅之是個女人。也被王組賢這般我見猶憐的表情弄得心頭一軟,什麼也沒說就拉著她的手進屋,到客廳沙發上坐下,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水。
趙雅之在王組賢身旁坐下,「怎麼。和阿倫吵架了?」
王組賢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趙雅之被她給弄糊塗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王組賢嘴巴動了動,突然撲到趙雅之懷裡,像個孩子一樣痛哭了起來。
趙雅之被王組賢這個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見王組賢哭得傷心,也沒有再追問她原因,而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等她哭夠了再說。
痛痛快快哭了一場之後,王組賢心裡好過了許多,跟著才和趙雅之解釋起原因。
得知邱淑珍懷孕的消息,趙雅之一開始也有些腦子發懵,等看到王組賢還淚眼婆娑地等著她安慰,這才強自收攏心神。
「這件事是阿倫親口告訴你的?」
王組賢點點頭,林宥倫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去到她那邊,說出這個消息後,王組賢氣得當場就把他趕了出來,還說是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
「你這麼晚一個人跑過來,就怕遇到什麼危險嗎?」趙雅之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反而先責備起了王組賢,「別人不愛惜你,難道你自己就不知道要愛惜自己嗎?你這樣要是發生什麼危險,你讓關心你的人怎麼辦?」
王組賢被趙雅之說得有些愧疚,她有些不好意思告訴趙雅之,其實她開車過來的時候,林宥倫給她安排的保鏢一直都開車在後面跟著。
「好了,其實這件事你早應該預料到,而且以後還會繼續發生……還記得以前我問過你的那個問題嗎?」
王組賢眼中本來有些疑惑,但看到趙雅之此刻臉上的表情,她立刻就知道了對方指的是什麼問題。
「那我現在再問你一遍這個問題,你還會繼續堅持以前那個決定嗎?」
王組賢一臉迷茫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
趙雅之對王組賢的反應並不意外,點點頭說:「那這樣吧,你既然自己無法做決定,那我們就來拋硬幣。是正面你就繼續留在阿倫身邊,如果是反面你就離開他……這不是在開玩笑,所以在拋之前,你一定要認真想清楚!」
王組賢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趙雅之又再次確認了一遍,這才拿出一枚硬幣。
「你來還是我來?」
王組賢搖搖頭。
「芝姐你幫我拋吧!」
硬幣在空中翻滾出一道弧線,最後被趙雅之穩穩地接住,不過結果被她用手按住,並沒有第一時間公佈。
「現在你心裡應該已經有結果了吧?」趙雅之問道。
王組賢一臉疑惑地看著趙雅之,不解地問:「芝姐,你還沒給我看硬幣究竟是正面還是反面……」
「這個不重要!」趙雅之打斷了王組賢的話,「拋硬幣之所以可以幫我們做出選擇,是因為在硬幣拋出去的那一瞬間,它可以讓我們知道自己心中最期待的結果是什麼……現在你告訴我,剛才你心裡最期待的結果是正面還是反面?」
王組賢先是一怔,然後苦笑著點了點頭。
趙雅之跟著就問:「你最期待的是正面對嗎?」
「芝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賤,這樣還不肯離開他?」王組賢慘笑著問道。
趙雅之搖了搖頭,「這只能說明你真的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一個不應該愛上的人,所以注定要承受這些痛苦。」
「雖然我知道那一刻心裡的決定是我最真的想法,但我真的好迷茫!」王組賢抱著頭,痛苦地說道。
「其實你迷茫的不是選擇,而是堅持下去的理由。」
趙雅之一語道破問題的關鍵所在,王組賢對此也不否認。
趙雅之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阿倫的心不可能只交給一個女人,但是他最終只能選擇一個女人結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組賢有些遲疑地指著自己:「芝姐你是說,我有可能成為那個人?」
趙雅之點點頭,說實話要不是在認識林宥倫之前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她真的可能會嫉妒王組賢。
「和阿倫交往密切的這些女人中,你、紅姑還有周小姐和他認識時間是最長的,阿倫最後如果真要結婚的話,新娘只會在你們三個人中選,本來紅姑是最有希望的,但是自己退出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很可能是她自己想通了,寧願在阿倫身邊做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也不肯做那個知道自己丈夫心裡還裝著其他女人,卻只能默默承受的妻子,所以現在就只剩下你和周小姐。阿倫應該是更喜歡你,但他更依戀周小姐,所以你們兩個的優勢都差不多……但是現在情況變了。阿珍懷上了孩子,如果是女孩的話,那麼一切都好說,但要是男孩的話,她就會威脅到你和周小姐的地位。我的建議是,如果阿珍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女孩,那麼你可以繼續堅持自己的決定,但要是阿珍肚子裡是個男孩的話,那麼你還是趁早放手吧!因為你不確定自己未來一定可以給阿倫生一個男孩,而你肯定不能接受阿珍成為阿倫的妻子,而你卻只能無名無份的存在。」
趙雅之說了這麼多,王組賢發現她最後的意思還是要將選擇權交給天意來決定,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趙雅之拍了拍王組賢的手,最後安慰她說:「如果連老天都要你和阿倫在一起,那麼它一定會給你希望的。」
——
王組賢半夜去找趙雅之的事情,林宥倫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在這之後王組賢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不再找他哭鬧,甚至就彷彿這件事根本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宥倫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太踏實,幾次想要打電話給趙雅之問個究竟,但最後卻都又放棄了。
雖然趙雅之和他一直保持著那種關係,但在這種事情上,趙雅之肯定會站在王組賢這邊,林宥倫估計自己就是電話去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就在林宥倫為這件事苦惱的時候,王京毫無徵兆地找上門來,他看到林宥倫的辦公室門沒有關,連門都懶得沒敲就直接闖了進來。
王京從老婆阿雲口中得知了邱淑珍懷孕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想打電話恭喜林宥倫,後來想了想又覺得這不夠鄭重,所以才決定親自跑一趟,可進了門王京才發現,林宥倫似乎並不像自己想像那麼開心。
「怎麼了,難道豆豆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