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導演，恭喜！恭喜！」
「徐導演新片大賣，我也來沾沾喜氣！」
宴客大廳門口，徐可、施南笙夫婦正忙著招呼進場的賓客。
《新龍門客棧》上映一周票房拿下1800萬，而同期上映的《審死官》周票房只有1500萬不到，徐可在酒店，為《新龍門客棧》提前慶功。
除了《新龍門客棧》劇組全體成員之外，徐可在圈內的一些好友也前來道賀。
在招呼完兩位朋友，請他們入席就坐後，一名工作人員走到徐可身邊，附嘴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徐可聽完之後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點了點頭。
「有消息了？」施南笙走過來問。
「阿玉剛才打電話過來說，紅姑今晚有事不能來。」徐可聳聳肩，表情顯得有些遺憾。
「就知道會是這樣。」施南笙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徐可笑著搖搖頭，「你說是不是我太貪心了？」
《新龍門客棧》首映式，徐可通過張蔓玉的關係請來了鍾楚虹助陣，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現在《新龍門客棧》開慶功宴，他又故技重施，可惜這回願望卻落空了。
「聽說今晚《審死官》也擺慶功宴。」
施南笙只說了這麼一句，再結合剛才收到的消息，徐可心中頓時瞭然。
《審死官》的主演周閏發，還有參與了這部電影投資的王京，和林宥倫關係都是沒得說的。林宥倫捧了《新龍門客棧》首映式的場。肯定不會再來參加這邊的慶功宴。要不然《審死官》那邊就該埋怨他厚此薄彼了。
施南笙撇撇嘴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林先生今晚應該會去《審死官》那邊，所以我們也不用等了。」
徐可點點頭，跟著問了一句：「客人都來齊了嗎？」
施南笙往宴客廳裡望了一眼，「好像吳思源還沒有過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從電梯口那邊傳來。
「徐導演，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耽擱了。我沒有來晚吧？」
吳思源大步走了過來，身旁還跟著一襲裸肩黑裙打扮的關芝琳。
人還未走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就撲面而來。
徐可迎了兩步上去，和吳思源握手寒暄了起來。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施南笙在一旁仔細打量了關芝琳幾眼，發現她今天的妝容弄得很精緻，睫毛高挑，紅唇似火，打扮得光彩照人。
施南笙心中微微有些疑惑，這又不是什麼正式的酒宴。關芝琳打扮成這樣給誰看？
正好這個時候，吳思源的一句話飄進了施南笙的耳朵。
「我還以為自己會最後一個到。怎麼，林先生還沒有來嗎？」
徐可苦笑著向吳思源解釋了林宥倫不來的事情，吳思源還好，站在他身後的關芝琳卻臉色一變，盈盈的笑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失望。
施南笙將關芝琳的表情變化看在眼中，心裡變得跟明鏡似的。
吳思源老奸巨滑，不會輕易把心思寫在臉上，但關芝琳的反應卻暴露了兩人今天赴宴的真正目的，道賀是其次的，借此機會與林宥倫接觸才是主要的。
難怪關芝琳今天打扮得這麼精緻，估計是吳思源精心安排的美人計，可惜林宥倫不來，讓吳思源整個計劃都泡了湯。
吳思源確實很失望，但在徐可面前，他卻把這種情緒掩藏得很好，只是略略驚訝了一下，跟著就與徐可繼續聊了起來。
「上次我和徐導演說起過的那件事，不知道徐導演考慮得怎麼樣了？」
「上次？」徐可微微一愣，跟著就想了起來，「哦，就是思遠公司成立二十週年，吳先生想拍一部電影慶祝。」
「對！對！」吳思源連連點頭。
年初的時候，吳思源就和徐可提到過這件事，但那時候徐可一邊要忙著《妖獸都市》在美上映的事情，一邊又要趕拍《新龍門客棧》，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幫吳思源拍這部電影，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還是之前的條件，吳先生負責出資，題材任我選擇？」
吳思源點點頭，當初他確實是這麼答應徐可的，不過現在可能還要加上一條。
「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我希望由芝芝來擔任。」
關芝琳是吳思源公司力捧的藝人，吳思源出資拍攝電影，提出讓關芝琳擔任女主角的要求並不過分，但徐可聽了這個要求之後卻面露難色。
「不瞞吳先生，關於幫你拍這部電影，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改編李碧樺的《青蛇》，不過讓我來拍這部電影的話，女主角我希望由張蔓玉來演，因為無論是從演技還是形象方面，我都覺得她更適合，而且我之前也和她提起過這件事，她都已經答應我了……」
徐可這麼一說，吳思源立刻就猶豫了。
「那能不能換一部電影拍？」
「換一部的話，暫時我這邊沒有什麼好的題材，如果吳先生手裡有，我看了可以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徐可把選擇權又重新交回到吳思源手裡。
吳思源心裡頓時有些氣結，他要是有合適的題材，還需要和徐可這麼多廢話？
回頭看了一眼關芝琳，用眼神安撫住了她的不滿，吳思源這才和徐可繼續商量。
「徐導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李碧樺的《青蛇》改編的就是《白蛇傳》的故事吧？」
徐可點點頭，李碧樺的這部小說就是取材於民間傳說《白蛇傳》，但與傳統的講述方式不同，李碧樺是從青蛇的角度去探討青蛇、白蛇、許仙及法海之間的情感糾葛。
《青蛇》對人間是否有情及情為何物提出質疑。故事新編的變樣演繹。劍走偏鋒的主題思考。這些都很對徐可的胃口，很早之前他就想把《青蛇》拍成電影，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那這部電影裡白蛇的戲份多不多？」吳思源接著又問。
「其實白蛇也是主角，只不過根據小說去拍的話，會以青蛇為主視角，所以定的是青蛇做女主角。」徐可解釋說。
「那我看不如這樣吧，既然徐導演已經定好由張蔓玉演青蛇，那麼芝芝就演白蛇好了。」
見安排關芝琳做女主角行不通。吳思源便只好退而求其次。
吳思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徐可也不好再拒絕，點頭答應了這事。
關於女主角人選的問題達成一致之後，吳思源馬上就關心起這部電影什麼時候能夠開拍。
「要拍這部電影，還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第一是授權電影改編，這事還需要找李碧樺確認，第二是影片男主角的人選還沒有定。」
「啊？」
吳思源一聽徐可這話就愣住了，敢情《青蛇》根本就是個三無產品無劇本、無演員、無版權。
徐可拿這樣的電影出來合作，真讓吳思源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了。
「吳先生不要誤會，並不是我有意要敷衍你。而是你突然問起這件事，我事前根本沒什麼準備。所以很多方面都沒有準備到位。」
徐可這麼說，吳思源也覺得自己太過心急了。
「行，那回頭徐導演報一個大概的資金預算給我，然後我把拍攝籌備的資金先打過來，劇本和演員的事情，就全憑徐導演做主了。」
吳思源對徐可這麼放心，主要還是因為徐可最近這一年表現實在搶眼特效大片《妖獸都市》海外吸金近3億美元，新武俠風格電影《新龍門客棧》叫好叫座，現在多少片商都想找徐可合作，吳思源要不是和徐可有約在先，要找徐可拍戲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
「吳先生放心，我馬上就讓人和李碧樺聯繫，落實版權的問題，這部電影能不能拍，今晚我就給你一個准信。」
徐可請吳思源和關芝琳入席就坐，讓施南笙先陪著大家，他走到外面開始給李碧樺打電話。
「李小姐嗎？我是徐可……」
電話那頭停頓大約三秒鐘，然後才聽到李碧樺略帶調侃的聲音。
「喲，今天刮的這是什麼風，徐導演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聽出來了，李小姐這是在罵我呢！」徐可笑了起來。
「哪敢啊！以後小女子還需要徐導演多提攜呢……對了，忘記恭喜徐導演，《新龍門客棧》票房大賣，那部電影我去看了，拍得真挺好，只不過要是主角換成張國榮就更好了。」
李碧樺對張國榮的偏愛早就不是什麼新聞，徐可也見怪不怪。
「哈哈，在李小姐心裡，大概全香港的電影男主角都應該由張國榮來演吧？」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可李碧樺聽了卻有些不高興。
「我的品味沒徐導演說那麼差吧？」
徐可自知語失，急忙道歉。
「口誤，口誤，李小姐不要介意……不過話說回來，這次我倒真有一部電影想要找張國榮做男主角，不過還需要李小姐幫忙才行。」
「哦？」李碧樺的語氣變得有些好奇，「什麼電影連你徐大導演都搞不定，卻要我一個小女子幫忙？」
「李小姐和張國榮不是好朋友嗎？我想著由你出面，他接這部電影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徐可解釋了一句。
「徐導演的意思是，張國榮也許不會接這部電影？」
李碧樺的思維跳躍得有些快，徐可都差點沒跟上。
「這個……」
「好了，徐導演有事就直說吧！我不保證一定可以幫上忙，能幫一定會幫。」
李碧樺這麼說，徐可也不好再繞彎子。
「我想把李小姐的小說《青蛇》改編成電影……」
徐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碧樺打斷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要把我那部小說改編成電影？」
「《青蛇》！」
「《青蛇》？」
這一問一答中，徐可已經發現李碧樺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怎麼，李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徐導演是認真的？」李碧樺在電話那頭特意問了一句。
徐可啞然失笑，「怎麼，難道李小姐認為我會拿這種事情和你開玩笑？」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不知道徐導演想先聽哪一個？」
徐可心裡有些納悶，搞不懂李碧樺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只不過這個時候有求於李碧樺，只能順著李碧樺的意思來。
「好消息吧。」
「徐導演拍《青蛇》如果真打算找張國榮做男主角，我一定雙手贊成！」
李碧樺的回答讓徐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這部小說的版權我已經賣給別人了。」
「什麼？」徐可一聽這話就傻眼了，費了這半天口舌，居然得到的是這樣一個回答。
「所以，我只能和徐導演說抱歉了，當然徐導演也不要失望，這部小說的版權我雖然已經賣給了別人，但那人買了小說版權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動靜，應該是還沒有準備要把它拍成電影的想法，不如我做個中間人，你們合作一起拍這部電影好了。」
徐可本來都有點灰心失望了，李碧樺這話頓時又讓他看到了希望。
「買走李小姐小說版權的那人是誰？」
「這人徐導演也認識，而且一星期前你們還見過……」李碧樺又開始賣起了關子，不過這次她的提示都還沒有說完，徐可就已經猜到了那人是誰。
「李小姐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林先生吧？」
「徐導演既然猜到了，那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徐導演，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李碧樺沒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徐可這邊應了一聲，那頭就把電話給掛了。
徐可放下電話後，一陣發呆，他根本都沒想到林宥倫會在他之前對《青蛇》這部小說產生興趣，現在版權被林宥倫拿走了，事情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雖然小說版權在林宥倫或是在李碧樺手上，對徐可來說或許沒什麼差別，但吳思源就不一定會這麼看了。
怎麼和吳思源說這事，也是一件讓徐可頭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