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都幾點了,虹虹還沒有起床?」陳虹的父親早晨出去遛彎回來,發現客廳裡只有老伴一個人坐在那邊看電視。
陳母瞪了陳父一眼,「昨晚她堅持看完了春節聯歡晚會,睡得有些晚,你別大聲嚷嚷,讓她多睡一會兒。」
「昨天吃飯的時候不是還說對春晚沒興趣嗎?」陳父一臉疑惑。
「興許是看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女兒喜歡,你還能管得了?」陳母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喲,我該去準備早飯了。」
她匆忙站起身,繫上圍裙之後又折了回來,「對了,剛才有個從首都打來的電話,說是找虹虹的,我把那邊的號碼記下了,等虹虹起來你跟她說下這事,可別忘了啊!」
陳父應了一聲,戴上眼睛,從茶几上拿起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陳母去廚房沒多久,陳虹穿著睡衣從臥室裡走出來,頭髮亂糟糟地披散在肩上,正要去洗漱,半路上被陳父給叫住了。
「剛才有你的電話,你媽給接了,說是首都那邊打過來的,留下了號碼讓你再打回去。」
「哦,知道了。」陳虹剛剛睡醒,腦子還處在半迷糊的狀態,聽完父親說的話,往前走了兩步,這才又突然回過頭來。
「剛才有個電話找我,是首都那邊打過來的?」
「你這孩子,剛才我不都跟你說清楚了嗎?」陳父扶了扶眼鏡,看了女兒一眼。
一想到某種可能,陳虹立刻就急了,「哎呀,你們當時怎麼不叫我!」
「你媽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再說你現在給人家打回去不也一樣嗎?」陳父一板一眼地說道。
陳虹臉也不洗了。跑到電話機前,拿起話筒剛準備要撥號,突然又把話筒放了回去。
「爸,我媽呢?」
「在廚房做早飯呢。」陳父看著報紙,隨口答道。
「那你不去給她打個下手什麼的?」陳虹暗示說道。
「她一個人應付得過來。」陳父不為所動,繼續翻看報紙。
「不行,你一定要去幫她。」陳虹搶走父親手裡的報紙,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好好,我去幫她。」陳父只當是女兒關心母親。起身往廚房走去。
支開父親,陳虹這才重新拿起電話,照著紙條上留的號碼撥了出去。
「你進來幹什麼,虹虹起床了嗎?」陳母見老闆走進來,奇怪地問道。
「起來了。在外邊打電話呢!」陳父往廚房裡看了一眼,「你這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去去,你能幫什麼忙?」陳母說著便要把陳父往外趕。
陳父一攤手說:「別,是女兒叫我來幫你的,你現在讓我回去算怎麼回事?」
「女兒讓你來的?」陳母一臉狐疑地盯著陳父看了半天,「她是不是你走之後才打電話的?」
「是啊,怎麼了?」陳父不明就裡。
「你真是老糊塗了!」陳母氣急敗壞地丟下一捆菜。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攝手攝腳就要往客廳那邊走去。
看這情形,陳父立刻就明白老伴想做什麼,他直接把她拉回來。「虹虹在打電話,你過去瞎湊合什麼?」
「你懂什麼?」陳母甩開陳父的手,「你就沒發現,從昨晚吃完飯看春晚開始。虹虹就有些不對勁?」
陳父想了想,說:「沒有啊。我覺得她挺正常的。」
陳母接著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說起過一個香港的演員,就是在春望上唱歌的那個?」
陳父點點頭,「你說的是程龍吧?就是在香港比李聯傑都還要出名的一個動作演員,虹虹專門和我說起過他。」
「早上給虹虹打電話那人,普通話裡也帶的是香港那邊的口音。」陳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這都哪和哪,有關係嗎?」陳父一臉莫名其妙。
「算了,不和你說了!」陳母生氣不過,把陳父一個人丟在廚房裡,自己準備過去聽聽女兒在電話裡和那人都說了些什麼。
陳虹和林宥倫說完電話,轉頭看到母親站在客廳門口,被嚇了一跳。
「媽,你怎麼出來了?」
「你先別管這個,我問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陳母走到沙發前坐下,把陳虹叫到身邊問道。
「你不是知道嗎?」陳虹老大不情願地回答說:「就剛才打過來你接到的那個人。」
「香港人?」
陳虹被問得不樂意了,「媽,你當警察查戶口呢!」
「不行,今天你必須要跟媽媽說實話。」陳母態度很堅決。
陳虹沒辦法,只好回答說:「是我在香港的一位朋友,就是上次到學校裡來找我拍《神話》那位林先生,他手上有一部新戲準備讓我演,今天打電話來就是專門和我說這事的。」
陳母立刻就發現了女兒話裡的破綻,「不對,那位林先生雖然是香港人,但電話是從首都打過來的,這大過年的,那位林先生不在香港好好呆著,跑到首都來幹什麼?」
「他是中央特別邀請來參加春晚,昨晚上還在電視上露面了。」陳虹解釋道。
陳母恍然大悟,「哦,難怪你昨晚一直堅持看完了整場春晚,是因為你在電視上看到那位林先生了對不對?」
「媽,你這說的什麼話啊?」陳虹臉一紅,沒好氣地瞪了母親一眼。
「你要是心裡沒鬼,幹嘛臉紅?」陳母伸手在女兒腦門上點了一下,「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心裡什麼想法我還不清楚?老實交代,你和那位林先生究竟是什麼關係?」
陳虹氣得一跺腳,「媽,你在這樣胡說,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陳母也不好再逼陳虹,「好好,我不問了行了嗎?今天春晚還有重播,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說的這位林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
當天中午,陳母愣是守在電視機前,從頭到尾看完了整場春晚重播,其中林宥倫露臉的鏡頭差不多有5、6處,陳母看後驚訝不已。
她以為林宥倫最少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沒想到對方這麼年輕,看上去歲數和陳虹都沒有差多少。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陳母這一整天都在纏著陳虹打聽關於林宥倫的消息,最後陳虹被問得沒有辦法了,只好把林宥倫已經有女朋友的事情告訴了母親,這才打消了母親心中那些胡亂的念頭。
——
春晚一結束,這邊陳虹也答應出演《超級警察》,林宥倫這次北上的目的已經全部達到,一行人沒有在首都多呆,大年初三就乘飛機返回了香港。
林宥倫離開這兩天,香港娛樂圈發生了一件大事,張曼鈺和第二任男友——一位來自韓國的造型師,兩人戀情被媒體公佈,而且往來的情書還被媒體直接登了出來。
這件事在香港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同時也給張曼鈺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不止是媒體把她的情書拿出來點評,說她不通語法,甚至不會造句,甚至還有人懷疑她的國文水平是否過關,更對她打擊巨大的是,她戀愛的消息和這些情書,都是從一個很信任的記者朋友那裡流出來。
如果只是知曉了張曼鈺的一些事情,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張曼鈺還曾向那個記者透露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件事如果公佈出來,絕對會在香港娛樂圈掀起驚濤駭浪。
林宥倫回到香港的當天,張曼鈺就匆匆找上門來。
「你說什麼,紅姑懷孕了!」林宥倫猛地從書桌前站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張曼鈺,「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張曼鈺默默地點點頭,本來鍾楚虹是不讓她把這個消息告訴林宥倫的,因為她還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這個孩子,但是現在情況有變,張曼鈺只能來向林宥倫尋求幫助。
林宥倫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更冷靜一些。
「什麼時候的事情?」
「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那次我們逛街之後還和你一起喝的下午茶,後面她去法國拍戲,期間偷偷去醫院做了一次檢查,確定了這件事,她不讓我告訴你,所以……」張曼鈺聲音越來越小,到了後面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林宥倫恨不得立刻就去找鍾楚虹問個明白,但理智卻告訴他,張曼鈺這次來,目的不會只是為了告訴他這個消息。
「你還有什麼事嗎?」
「林先生,紅姑懷孕這件事,現在除了紅姑和我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張曼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誰?」林宥倫沉聲問道。
「一個記者,曾經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十分信任她,很多秘密都跟她說,但是她現在出賣了我,把我和男朋友戀愛的事情,還有我們之間互送的情書都告訴了媒體。」張曼鈺臉色一黯。
「紅姑相信你,才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又告訴別人?」林宥倫目光冰冷,看著張曼鈺。
張曼鈺趕緊解釋說:「不是這樣的,我是有一次說漏了嘴,無意中和她提到,紅姑可能懷孕的事情,她可能也只是當作一個玩笑,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她就可能會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猜到這件事。」
林宥倫冷哼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張曼鈺的這個回答。
「你把這個人的信息都告訴我,我來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