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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宥倫和邱淑珍一到東京,行程就被當地媒體提前獲知,好在嘉禾這次選擇的合作對象是東寶電影公司,因為合作拍攝《哥斯拉》的緣故,雙方已經打過不少交道。東寶這邊把接待工作安排得很細緻,媒體輕易沒辦法靠近,但因為任何時間出行,身邊都會跟有記者,林宥倫想要招攬一些日本漫畫家的計劃就只能暫時擱置了。
而其他的計劃倒是沒有受影響,林宥倫先是約見《機器貓》的作者籐本弘、安孫子素雄以及《七龍珠》的作者鳥山明,和他們談妥了這兩部漫畫的中文版授權事宜,接著又馬不停蹄的拜訪了黑澤明、彥井俊二等日本著名導演,邀請他們出任香港國際電影節的評委。
《生化危機》安排在東寶名下的院線上映,本來林宥倫是不準備參加影片在東京的宣傳活動,但東寶株式會社社長高井英信親自向他發出邀請,而且《生化危機》他也有參與投資,所以最後他還是和邱淑珍一起出現在了電影首映式現場。
為了影片宣傳的需要,邱淑珍特別穿上了拍戲時侯那身定制的皮裝。她的身材本來就很火爆,那身黑亮的緊身皮裝更是把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走路的時候,纖細的腰肢左右搖擺,還有下面那驚人翹起的臀部,一出場便引來現場影迷陣陣尖叫位面旅行指南。
因為出演過《沉默的羔羊》的女主角,所以日本影迷對邱淑珍並不陌生,那部電影和《午夜凶鈴》雙雙殺入當年日本電影票房前五。其受歡迎程度讓很多日本本土電影望塵莫及。
邱淑珍一手挽著林宥倫的胳膊。一手放到自己鮮艷紅唇邊。對台下影迷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頓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騷亂。
媒體更是不放過這個機會,從邱淑珍和林宥倫攜手亮相開始,現場的閃光燈就一直沒有停過。
東寶公司這回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對進場記者實行嚴格的資格審查,凡是沒有持邀請函過來的媒體,一律禁止入內,所以在媒體提問環節。林宥倫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刁難。
「日本已經超越台灣地區,成為香港電影在亞洲最重要的一個市場,而香港電影界很希望能夠與日本電影界進行更多的交流合作,我相信類似《哥斯拉》這樣的合拍電影,以後會越來越多,同時我也希望,更多的日本電影能到香港上映發行。平時這種機會可能不是很多,但很快到來的香港國際電影節就是這樣一個平台,作為這項活動的承辦方,我非常希望能更多的日本電影到香港國際電影節上參展。」
儘管回答問題的是林宥倫。但記者的相機鏡頭卻一直對準的是他身旁的邱淑珍,她一雙有力的長腿立在那裡。腳下穿著一雙小皮靴,性感逼人,短短幾分鐘的工夫,就謀殺了現場記者大部分的菲林。
眼看著媒體提問時間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記者站了起來。
離這個記者最近的一個工作人員立刻就發覺這人有些不對勁,因為他胸口處並沒有掛著主辦方發放的採訪證件。
林宥倫只聽那個記者用日語衝自己說了一句,立刻有兩個工作人員衝上去,將他按翻在地,確定他是偷偷混進來的時候,就毫不客氣地拖著他要往外走。
在台下其他記者發出嗡嗡議論聲的同時,林宥倫也側頭問站在自己身邊的翻譯。
「他剛才說了什麼?」
翻譯也沒有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林宥倫問起,他便據實相告。
「剛才他問,為什麼這部電影的導演沒有來到日本。」
林宥倫一聽這問題,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他對身旁的翻譯說:「你讓他們放開那個記者,我對他剛才的問題很感興趣。」
翻譯不明就裡,但還是照做了。
那個記者本來都已經被拖到了會場門口,聽到林宥倫這話,趁著制住他那兩個工作人員愣神之際,掙脫了出來,然後大步走上前,毫無畏懼地和林宥倫目光直視。
東寶方面的一位負責人已經跑到林宥倫身邊,向他小聲解釋了這件事,林宥倫點點頭,但依舊堅持要和那個記者對話。
「你剛才問我那個問題,也就是說你知道這部電影的導演是誰?」
《生化危機》在日本的所有宣傳資料,都刻意淡化影片導演的名字,甚至在公開的海報上,根本看不到牟燉芾的名字,這個日本記者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之前肯定是做了不少的功課。
「當然,我知道這部電影的導演,就是拍攝《黑太陽731》的那個傢伙,而且我還知道,他曾經公開表示,如果日本方面不對二戰期間在中國的行為作出道歉,他還會繼續拍攝更多關於那個時期的電影來揭露日本人的罪行,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和不解的地方,他既然對日本這麼仇恨和敵視,為什麼他的新作還繼續要在日本上映?他不是要繼續拍攝揭露日本罪行的電影嗎?怎麼又改拍商業電影了民國梟雄。」
翻譯在一邊向林宥倫解釋對方說了什麼,一邊還在關注著林宥倫的表情,實在是因為那個日本記者的問題太尖銳了,甚至可以說這不是提問而是挑釁。
出乎意料的是,林宥倫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十分的平淡,絲毫沒有被激怒的跡象。
「你認為《黑太陽731》那部電影的內容是虛構的,是歷史的一種曲扭,是這樣的嗎?」林宥倫開口問了第一句。
那個日本記者很固執,「731部隊確實存在,但我不相信他們會做那些滅絕人性的實驗。」
「我不想和你爭論731部隊是否做過那些反人類的惡行,因為這是一個基本的事實,就像廣島和長崎的兩顆原子彈留給日本永久的傷痛一樣。有些事情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人遺忘掉的。我可以這麼說。日本在二戰期間在中國犯下的罪行。是永遠無法讓人原諒的,而牟燉芾導演,包括其他的一些中國人,用電影或者其他的方式將那段歷史真實的反映出來,目的並不是為了讓日本人懺悔——懺悔要是有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戰爭爆發了。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一種反思,一種對歷史的正視和對戰爭本身的反思,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防止在未來爆發新的戰爭,從而誕生出新的仇恨與痛苦。」
林宥倫並沒有將日本人直接釘在道德的十字架上進行拷問,所以他的話很容易就獲得在場大部分日本人的認同。
「認真的對比牟燉芾導演的前作和現在這部電影你就會發現,《黑太陽731》講的是過去因為細菌研究而發生的人類慘劇,《生化危機》講述的則是未來因為病毒研究而發生的可怕災難,你可以把《生化危機》看作是一部憑空想像出來的商業電影,但這部電影所映射的現實主題其實和《黑太陽731》是一樣,《黑太陽731》中的研究者雖然還保持著人類的思維和形態,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不配被稱之為人,而《生化危機》則是將這個主題表象化。那些研究病毒的人,最終把自己變成了喪屍。兩部電影其實都是在告訴大家,人類應該要對自己的一切行為進行反思,不然就是在自己毀滅自己。」林宥倫最後還是將話題回歸到了兩部電影的比較上,翻譯將他的話完整地轉述出來之後,現場足足沉默了半分多鐘。
提問的那個記者,嘴巴想要張開,可卻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好。
剛才那兩位工作人員重新走到這個記者身邊,這次他們倒沒有用強,而那個記者也沒有再反抗,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被請離會場的事實。
首映式上發生的這個意外插曲,被在場的很多日本記者忠實地記錄了下來,林宥倫的這番言論隨即就登上了日本的各大報紙,除了右翼頑固分子站出來反駁之外,更多的日本人都選擇了沉默。
東寶公司一開始還非常的擔心《生化危機》的票房會因為這次事件受印象,但事實卻證明他們想多了,在影片首映後的三天時間裡,《生化危機》的日本票房就突破了3億日元,如果情況沒有發生大的變化,這部電影最後總票房達到15億-20億日元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林宥倫和邱淑珍在日本的行程還是受了一些影響,原定在大阪、橫濱的宣傳活動全部取消,邱淑珍直接乘飛機去了韓國,繼續《生化危機》在亞洲的宣傳活動,而林宥倫則提前返回香港。
——
「各位旅客,飛機即將起飛,請檢查你的隨身行李,並繫好安全帶!」機艙中廣播發出提示,空姐開始沿著座位進行檢查。
林宥倫正在看一份報紙,坐在他前面的那個旅客不知道什麼事情和一位空姐起了爭執。
「喂,小姐,你說話要負責任的,我只是請你教怎麼系安全帶,你卻說我對你動手動腳,有誰看到了嗎?」
林宥倫將報紙壓低了一些,側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中年胖子,臉上一副盛氣凌人的表情。
站在胖子面前的那個空姐年紀看起不大,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楚楚可憐的樣子很讓人同情三國之極品董卓。
林宥倫感覺這空姐好面熟,心頭一動,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乘務長聽到這邊動靜,走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我說你們航空公司找的人都什麼素質嘛,幫忙繫個安全帶都不會,還說我非禮她。」胖子惡人先告狀。
「才沒有,他讓我幫他系安全帶,然後卻趁機摸我的手,嘴裡還說一些下流的話。」那位年輕的空姐反駁說。
「好了,別說了。」乘務長制止了兩人的爭吵,「這位先生,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有什麼問題我們稍後會為你解決,現在請你在座位上坐好可以嗎?」
「不行,她必須要給我道歉!」胖子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他就是耍流氓,憑什麼我要給他道歉?」年輕空姐滿腹委屈,說話時候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都快要哭出來了。
「你說我非禮你,但是誰看到了,你找個人出來幫你證明啊!」胖子很囂張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正看向這邊的旅客,都把眼睛轉朝別處。
乘務長輕輕扯了扯那個年輕空姐,在飛機上騷擾空姐的事情她見得多了,遇到這樣無賴的旅客,只能自認倒霉,鬧到公司,最後吃虧的永遠都是她們。
特別是坐頭等艙的人,更不能輕易得罪,要是碰到公司大客戶,那可就更加倒霉了。
「就她這個態度,我告訴你,到了香港我一定會投訴她……」那胖子話還沒有說完,後腦勺上就被人重重地給拍了一下。
「誰,誰打我?」胖子捂著腦袋站起身,轉過頭左右看了看,最後將視線鎖定在低頭看報紙的林宥倫身上,「小子,是不是你幹的,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林宥倫放下報紙,抬起頭,一副沒聽懂的模樣,「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胖子勃然大怒,「小子,別給我裝,你報紙都拿反了,還不承認?」
「不好意思。」林宥倫把拿反的報紙轉正,然後微笑著看著對方,「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他媽存心耍我是不是?」胖子氣急敗壞地走過來,「看報紙還戴墨鏡,信不信我抽你!」
林宥倫的墨鏡是打胖子後腦勺前悄悄戴上的,他不想一開始被人認出來,省得麻煩。
那胖子說這話就把手抬了起來,但卻遲遲沒能落下,原因是旁邊伸出另一隻手,鐵鉗似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先生,有話好好說,動手可就不好了!」這話明裡是勸阻,實際上卻是警告。
來人一看就是保鏢的派頭,胖子心頭暗暗一驚,心裡有些拿不準林宥倫的來歷,一開始的囂張氣焰頓時矮了幾分。
「你說我打你是吧?誰看到了,你找個人幫你證明啊?」林宥倫這話和胖子剛才對那年輕空姐說的一模一樣,再笨的人,也知道他是在幫那個空姐出頭。
胖子手被林宥倫的保鏢制住,臉卻已經憋成了豬肝色。
「你剛才不是要找人證明你非禮這位空姐嗎?我可以證明,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