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琉璃虛空
第二百五十七章琉璃虛空
趙惡，王山臨。
電光火石之間將二人的信息回顧整對了一遍，陳少白面帶微笑的與兩人寒暄起來。
「雲……雲師兄，你這是……」
王山臨舌頭打結，說話都有些不暢。
死裡逃生，原本應該是懷著莫大喜悅，但現在的處境，卻讓他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陳少白將他們兩人救下，並沒有乘機逃遁，而是癡癡傻傻地站在群魔軍團之中，天然呆地噓寒問暖。
被數十名乃至數百名淬氣秘境的魔王虎視眈眈是什麼滋味？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了。
數十柄靈光閃爍地飛劍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包在三人周圍，將所有魔氣和攻勢阻擋隔絕，但卻病不能阻擋魔王們的覬覦。
在王山臨的感受中，自己就像海洋上的一葉扁舟，身處狂風暴雨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徹底覆滅，如履薄冰已不足以形容了。
即便他是才華橫溢的傑出人物，心性也當得上「堅毅」二字，也實在無法像陳少白那般笑出來。
「雲天兄，我等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裡實在……太危險了！」
趙惡環顧四周，感受到亂舞群魔發出的滔滔魔氣，心寒膽戰，意識模糊，哪裡還有工夫和陳少白問長問短？能說完這句話，他都覺得是自己超水平發揮了。
看了看眼前兩人，確定他們並未被魔氣侵蝕，陳少白便話鋒一轉：「這些魔頭端得可惡，竟將趙兄、王兄逼迫到如此境地，該殺，該殺！」
雲天已經被陳少白強行度化成了虔誠信徒，對方的一切的過往和處事態度，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感知，他現在用的，正是雲天正常時候的說話風格。
陳少白也沒打算和趙惡王山臨二人深交，只是打算借他們當個掩護，方便自己在群魔之中劫掠本源而不被人發現罷了。
畢竟這一次來的人類修士之中，還有完顏洪日和王若愚這般人物，都是玄雨堂名下，若他貿貿然上去相認，恐怕對方也不會顧及什麼同門之誼了。
王若愚分身為三，其一被他斬滅，另外兩個則融合為一體，修為突飛猛進，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在煉獄三重天裡的表現可圈可點，算得上是足智多謀。
不巧的是，陳少白和此人有舊仇，他可不想現在衝過去，被人算計到死。
「這些魔頭的確該殺，可吾等還是應以保命為先吧？」
滿耳重重鬼音，眼前皆是五光十色的殺伐仙劍，王山臨心有惴惴，卻不敢說的太過直白。
這個世界就是以強者為尊，大家以前實力相差無幾，還能稱兄道弟，遇到事情，直抒胸臆，現在來看，就必須以雲天為首了。如果他表現的太過強硬，得罪了對方，就算現在礙於同門關係不說什麼，以後也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陳少白臉上仍舊是萬年不變的和煦笑意，令人如沐春風，不知不覺便忘卻了一切煩惱憂愁。
「萬劍訣，破，山，空！」
言出法隨，萬劍齊飛，劍氣精芒匯聚一體，隨即又化為無數劍芒，如雨直落而下。
雪白的飛劍若銀河飛瀑倒掛長空，滿耳皆是破空之聲。
在萬劍訣下，諸多魔物好似無頭蒼蠅，它們或負隅頑抗，強行抵擋，或四處遊走逃遁，終歸還是沒能夠逃出生天，一一被劍氣點中身軀。
這些劍氣並不顯得多麼鋒銳，甚至在陳少白的操控之下顯得有些鈍圓，根本破不開這麼魔王們強大的體表防禦，但不知為何，每一道劍氣，只是輕輕一點，便直接將魔王肉身的內部構造破壞。
這是他將玄陰業火與萬劍訣結合起來，創出微妙運用之道。
一團團絳紫色火焰在諸多魔物氣源處閃爍不休，化為一點點星芒匯聚到陳少白小腹之中。
每一個被毀滅肉身的魔頭，其法力本源都被強行掠奪，成為提升他法力的契機。
不多時，一個小隊的魔王軍團被陳少白盡數斬滅。
「舒服，真是舒服……這種提升速度，簡直像坐了火箭一樣！我現在的法力積攢，已經比一些淬氣十重劍丹命丸境的人物，還要強橫了，雖然境界不足，無法和他們媲美，但對付淬氣八重乃至九重的人物，都已經足夠了！」
陳少白眼中明光閃閃，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魔王軍團，心頭皆是熾熱。
有紫金雙炎和本命世界傍身的他，好似進入了遊戲狀態，每一個魔頭，都代表著大量的經驗值和戰利品。
陳少白的表現，實在太過鋒芒畢露，造下滔天殺孽，不但沒有半點忌憚，反倒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他自己倒不覺得有些什麼，但在王山臨與趙惡看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了。
「寧得罪大神通者，也別得罪這瘋子！」
兩人對視一眼，分別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類似的情緒。
在他們看來，陳少白已經變成了比魔王更加恐怖的存在，簡直猶如傳說中的大欲天魔化身。
享受殺戮，掠奪一切，將世間所有財富視為己有。
「走吧，咱們繼續，為隕落的同門師兄師姐們報仇。」
看著陳少白眼中熾熱的火焰，感受到他週身翻滾沸騰的戰意，王、趙二人哪裡敢說半個「不」字？連連低聲應諾，莫敢不從。
……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陳少白帶著王山臨和趙惡二人在魔王軍團之中四處劫掠遊走，造下滔天殺孽。
每一頭魔王，都代表著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法力積累，錯過一個，都是莫大的浪費，陳少白四處殺魔，可謂是在爭分奪秒了。
他斬殺魔軍的本意，只是掠奪法力本源，但在不知不覺間，竟已救下許多人類俊彥，其中有男有女，有核心、有長老。
這些人或英明睿智，或狡詐如狐，或愚莽魯直，或器宇軒昂，但無論是怎樣的脾性，此時此刻，都對陳少白懷了一分敬意。
畢竟，如果沒有陳少白，他們早就身死魂滅了。
這也是為什麼，陳少白屢屢衝入魔軍，他們還緊緊跟隨的原因。
從開始屠魔到現在，匯聚在陳少白身後的，已經有二三十名修士了。
「一出手就能斬殺二三十名魔王，雲天師兄真是深藏不漏！如此實力，怕是能名列地仙榜前十位了吧？」一名琉璃虛空核心女弟子看著陳少白的背影，眼若桃花，面上升起一抹緋紅。
她年紀輕輕便能修煉到淬氣五重仙霧境，以往都被人視作天驕之女，被人追捧高舉，向來認為只有天仙榜上那些有資格問鼎化神的人物才能和自己同等論交，但現在，似乎又多出了一個。
「小心兒，怎麼？你是春心蕩漾了？」說話的，是一名稍顯狐媚的琉璃虛空核心女弟子。
她們緊緊跟隨在陳少白身後，說是一同戰鬥，卻並不需要出什麼力氣。絕大多數壓力都被陳少白一人攔了下來，偶爾才放過一兩名魔頭給身後這些倖存者。
與其說統戰，不如說是陳少白在保護他們。
所以，這個時候，兩名女弟子還能分出心神相互交流。
被稱作「小心兒」的女子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斯芝，難道你看上他了？」
「我哪裡配得上雲天師兄？人家實力高深，天賦絕倫，明面上只是淬氣五六重，實際上……怕是已經窺得化神邊緣了。」
「不過，洛心，你父親是我琉璃虛空太上長老，背景深厚，郎才女貌，倒是挺般配的。」斯芝搖了搖頭，略顯遺憾。
修仙之人締結道侶，也是要看對方的資質背景的，相差太遠的話，一方必將成為另一方的拖累和附庸。
想想吧，兩個人從無到有一同修煉，女方都凝聚了劍丹命丸，男方還在劍種境徘徊，後者豈不是成了吃軟飯的人物了？反之亦然。
驚駭之下，洛心也忘了掩飾自己的心思，小嘴微微張開：「化神邊緣？開什麼玩笑？雲師兄生命氣息清遠悠揚，修煉怕是不足一個甲子，怎麼可能達到那種程度！」
能夠以不足一甲子之齡修煉到淬氣十重的，近千年以來，也就只有太史琳一人罷了。
這麼說來，人們再提到仙魔宗門絕世天才的時候，豈不是要多上一個人了？
司徒雨堂，馬封紫，方唐鏡，太史琳，吳南炎，還有……
洛心癡癡傻傻地看著陳少白的背影，悄悄施展了父親傳給他的望命秘術，發現陳少白比想像中的更加年輕，心中的驚駭越深了。
「聽王山臨說，雲師兄以一人之力，統御萬劍，一合之下，斬滅近百魔王，其中甚至還有一名孽火境的暗翼邪使。」說著陳少白功績的時候，斯芝一副高山仰止的表情和語氣。
陳少白明明是花了數招，先滅群魔，再斬邪使的，但有些事情，就是越傳越神奇，越傳越離譜。
看著陳少白的背影，洛心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他……是我的了！」
「咦？有人窺探我的法齡？」
陳少白忽然心有所感，卻並不太過注意，因為絕大多數望命秘術都只能以六十載為基數單位，無法太過具體，被他度化的雲天在各方面都與他相差不遠，就算是大神通者親臨，也未必能夠查出端倪來。
況且，賺足一票之後，他就遠走高飛，遁回清玄門，倒也不需要過分擔心。
「琉璃虛空的道友，何不過來小敘一番？」
陳少白順著聲源望去，發現一名靈氣逼人的童顏青年正在十數里外的區域，與群魔共舞。
正是王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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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否極天君、枯玄的打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