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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殺還是不殺 文 / 魚和尚

    岳衡輕輕鬆鬆向唐妙三人走去。

    伏殺唐白虎等人之後,岳衡已智珠在握。唐妙刀法凶悍有餘,其刀法本身,卻受限於品階,攻守之間存在一些破綻,全靠其本人身手突出,作風彪悍,經驗老辣,才掩蓋住缺陷,躋身高手行列,他若與唐白虎等人聯手,一方近戰,一方遠攻,彼此掩護,足以給岳衡造成威脅,可唐白虎的一番小心思,卻在無形中,替岳衡將這個麻煩給解除了。

    岳衡的運氣,一向是很不錯的。

    看著岳衡走來,唐妙的嘴角微微抽動,他緩緩的舉起了鋸齒長刀,長刀的刀鋒,在黯淡的陽光下,泛起血一樣的光芒。

    唐妙蓄勢待發,戰意如潮。

    唐妙卻沒有動,他舉刀,眼睜睜的看著岳衡一步一步的走來,心中一片冰冷。岳衡渾身放鬆,彷彿從頭到腳無一不是破綻,但唐妙知道,只要自己貿然出手,一刀斬出,岳衡的破綻,就會立刻消失,化為致命的陷阱。

    破綻太多,反倒沒有了破綻,反倒成了陷阱。

    這個道理很多人都聽說過,可事到臨頭,真能夠想清楚,看明白的,卻沒有幾人,唐妙勉強算是其中之一。

    唐妙的額頭上,瞬間涔出幾滴冷汗,這一刻,他寧可自己看不明白,想不清楚,這樣反而沒有負擔。他咬了咬牙,雙手執刀,舉至頭頂,只要岳衡臨近,他就奮力一刀斬下來,以命搏命……

    「開山刀法?」岳衡目光一閃,他站住,饒有興趣的盯著唐妙,淡然道,「能將開山刀法練到這樣的威勢,當真有開山裂石之勇的,也算奇才了,」他頓了頓,道:「可是你這一刀斬下來,你中路的華蓋、膻中、氣海,右側的天池、章門、大橫等幾處要害,都有破綻,所以你斬不得!」

    說話間,岳衡的手腕一翻,雙手都中都多出了一柄破甲飛刀。岳衡本已沒有刀,這一點,就要感謝唐白虎同學的「慷慨解囊」了。他左右輕輕的掃了一眼,又道:「你的同伴,護不住你。」

    唐妙一聽,頓時一驚,他知道若自己這一刀斬出,那幾處穴道在短瞬間確會露出破綻,但那破綻只是一閃即逝,根本無懼一般的對手,可是,岳衡的飛刀能耐如何,唐妙親身體會,也心知肚明,以二人現在的距離,他知道自己這一刀,只怕只斬到一半,對方的飛刀,就已經貫入自己的要害部位了。

    三十步內,岳衡的飛刀指哪兒打哪兒,用長刀跟岳衡的飛刀比速度,已是找死,更何況岳衡還會雙手飛刀的絕藝,而他自己身上的破綻,又不止一處。

    唐明皇和唐火星的武功各有特色,但擅攻而不善守,靠兩人替自己防護破綻,反而會影響自己的刀法發揮。

    唐妙霍心中一凜,霍的躍開半尺,連帶著唐明皇和唐北山也被帶動了身形,他下意識的將身子側了側,以右手緊握住刀柄,左手捏了個刀訣,冷冷的問道:「那麼我這一刀,要是是向你而發呢?」這一問,已含了考量的味道。

    岳衡淡淡一笑,道:「這一刀,是狂斬刀法中的連斬式吧?嗯,狂斬刀法招招凶悍,式式相連,攻擊性倒是不錯,不過你狂斬刀法攻勢雖盛,守成卻不足,你只要一動,不但右側破綻,左側也會露出破綻,我雙刀齊射,那你更危險,更防不住,所以,你的狂斬刀法更不能用,萬萬斬不得的。」

    唐妙一聽,額頭上的冷汗又多了幾滴,他娘的,對面這個唐龍所說的話,敢情絕不是順口胡諏,他是真看得懂自己的刀法,真的道的出刀法中的破綻,擊得中他的破綻。唐妙自然不知,岳衡一通百理明,他精研劍法,已經到了極其高深的境界,看破唐妙刀法中的名堂和破綻,只是牛刀小試而已。

    唐妙更不知道,他唐妙看不出岳衡的底細,看不出岳衡手臂暗傷尚未痊癒,岳衡其實是在打心理戰,岳衡說的神乎其神,可並不意味著他的飛刀就能做到如臂使指,他現在真正倚仗的,其實是腿功。

    唐妙的長刀微微放下少許,他未戰先怯,事實上他已經輸了。

    見唐妙氣勢一弱,岳衡心中頓時一喜,單靠腿功,岳衡就算能贏過唐妙三人聯手,也絕不會太輕鬆,總要激鬥個幾十招才有個結果,但唐妙既已被他的做作給忽悠住了,這一戰他就佔了絕對的先機。

    唐明皇和唐火星站在唐妙左右身後,卻不自覺的哼了一聲。唐明皇一抖鏈子槍,發出嘩啦啦的一連串的聲響,唐明皇的鏈子槍有個名堂,叫做「盤蛇槍法」,最擅長的便是槍走蛇形,以鎖拿敵人頸部,一勒致命。唐火星也起了同樣的心思,揚起了流星錘,唐火星的流星錘,最擅長的功夫是一招流星趕月,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爆人頭顱。

    他們兩個無知者無畏,聽不懂唐妙和岳衡話中的機鋒,只覺得這唐龍就算再厲害又能如何,反正天下任何武功都有破綻,只要出手夠快,反應夠及時,破綻也就不是破綻,唐妙師兄似乎有些過於緊張了,反正左右是拼,拼過了就逃,拼不過就死唄!

    唐妙臉色微變。

    岳衡像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似的,輕輕一曬,繼續忽悠。他沖唐明皇道:「看你用的兵器,是武堂的吧,你還是不要輕易試的好,你的鏈子槍,只不過練到槍如盤蛇的地步,一槍走空,被我搶入中宮,你就只有棄槍的份兒。

    唐明皇臉色也變了,他的槍仍然抖動著,可槍勢卻已軟了下來。唐明皇練成槍法,與人爭鬥之後,這才知道,鏈子槍既難練又難用,即便學成了槍法,爭鬥時一旦碰上識貨的對手,被人家搶入槍圈……

    岳衡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信口亂說:「可惜了,可惜,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身手還不錯的同門,卻是個叛徒。你能練成鏈子槍,想必很不容易,要是繼續深入下去,還有練成蟠龍槍法的希望,可你卻放棄了這個機會,真不知是怎麼想的。」

    說話間,他又輕輕的瞟了一眼唐火星,令唐火星居然也一陣羞愧,唐火星的功夫,比唐明皇還差著一截。

    不知不覺間,唐妙、唐明皇和唐火星三人,氣勢均為岳衡所奪,偏偏岳衡還趁勝追擊,擺出一副武堂大師兄的樣子,劈頭蓋臉的,在理字上曉以大義:「你們都是唐門直系,武堂的棟樑,竟然做出判師之舉,真是令人失望透頂。那唐白虎和他的白虎盟與風大師姐之間還勉強可以說是有些仇怨,可你們又是為了什麼呢,趁火打劫,助紂為虐,就投奔到蜀山寨,你們又能得到什麼……」

    唐妙三人被岳衡說的一愣一愣的。

    說話間,岳衡的足尖,已不為人知的挪動了一下,瞬間就調整好了出腳的角度,岳衡外鬆內緊,他眼看三人精神分散,動手的意圖越來越弱,破綻越來越多,他仍再等,等到最合適的時機,他就會暴起出手,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唐妙,再擊殺唐明皇和唐火星。

    但是岳衡並沒有出手。

    因為唐明皇被岳衡一通數落之後,不知咋地受了刺激,他一臉的委屈,突然反駁道:「唐龍師兄,您是核心弟子,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知道我們這些底層人士的痛苦。我唐明皇跟您和風大師姐無冤無仇,跟白虎盟也不熟,但凡有條路子,我都不會幹這種事兒,我也是要臉的人!可是,我要是繼續選擇留在唐門,待在武堂,我就只能成為直系弟子中最邊緣,最另類的那一撥人,做任務沒人帶,打怪沒人組,到處挨人白眼,只能慢慢熬著,這日子我他媽的過煩了,我必須換個活法兒!」

    岳衡一呆,眼睛有點兒發直,唐明皇卻開始連珠炮似的往下倒苦水:「我他媽的真後悔,剛進唐門的時候,一時獵奇選了武堂,練了鏈子槍,可這玩意兒練起來麻煩,用起來不給力,每次施展時,弄不好還會誤傷同伴搞烏龍,所以每次別人跟我說後會有期,其實我都知道,鐵定是後會無期的!因為他們都躲著我,他們嫌我麻煩!咱們武堂的師兄弟,那些學刀學槍學劍甚至學掌法的還都能找到點兒活路,可我不成,因為我的鏈子槍太冷門,江湖上就沒幾個人用的,我連當陪練賺點零花錢都沒人要!」

    唐明皇越說越理直氣壯:「您說的蟠龍槍法是唐門的獨門武學,要是真能學到當然好,可是我熬不到那個時候!武堂的情況您也知道,功夫要用貢獻度換,三四階的功夫,隨便一門,都要幾萬貢獻度,我賺不起!獨門功夫還要看機緣,機緣……對我就是絕緣!所以我是不走不行,不反不行的。可是我又能去哪兒呢,叛出唐門,名門大派是不會收我的,我只能去蜀山,去巴陵會,我他媽的不鬧一場大的,我虧得慌,我窩心!」

    「所以唐白虎要反,正合我意,那我就跟著反了唄。」然後,唐明皇一指唐火星,「火星,你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唐火星連連點頭,並一臉的欽佩看了唐明皇一眼,他補充道:「我也想學水火流星錘,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沒戲!」

    「那你們也可以選退堂啊,換一家別的!」岳衡順口反駁,話一出口,他就看見對面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彷彿看著一個白癡,岳衡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怎麼,難道我又說錯了什麼嗎?」

    「師兄您說的沒錯,可是退堂的懲罰,我們太窮,接受不起,」唐明皇詭異的盯了岳衡一眼,「退堂,自己在武堂獲得的一切都要折成貢獻度,進行清算,就這一點,我就要白打兩個月的工,實在太黑了。再說了,我自認在暗器方面沒有天賦,換個堂口,學別的也等於白學,還不如改換門庭。」

    怨氣,好大的怨氣。岳衡眨了眨眼,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唐默和唐老實,如果換了自己是唐默和唐老實,有一天會不會也叛出唐門?岳衡捫心自問,眨了眨眼睛,他發現還真的很有可能。

    「你也是?」岳衡望向唐妙,唐妙是個高手,為何也跟著鬧事?岳衡的眼睛突然一凝,驚訝的問道:「你……你是外系弟子?」

    直到此刻,岳衡才發現,唐妙腰間的鏢囊,與自己的,以及唐明皇和唐火星的大不相同,分明是外系弟子佩戴的那種款式,是最普通的鏢囊。

    「我是唐妙,」唐妙苦笑一聲,自我介紹,他見岳衡無意識的點頭,隨即又苦笑了一聲,這才明白敢情打了半天的交道,岳衡根本就不知道他唐妙是那顆蔥。

    唐妙直白的說道:「他們倆直系,都一肚子苦水,像我們這些外系弟子,就更不用說了,唐門只要稍微有點身份地位的玩家,有誰會多看外系弟子一眼,關心外系弟子的死活?其實唐家堡裡,那些直系核心弟子的吃穿用度,各種材料,八成都是外系弟子在外面奔波辛苦,可對於這些玩家而言,我們這些外系,只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我們只能在唐門的最下層苦苦掙扎,連最基本的尊嚴都沒有。」

    岳衡歎了口氣,他知道唐妙說的是事實。任何社會,只要是人類組成的,即便是江湖這樣的虛幻社會,也有等級之分。在唐門,真傳弟子和核心弟子,就是金字塔的最頂層,直系弟子,就是中堅層,而外系弟子,便是其中的最底層了,社會所需,均向最底層索取,而權利的分配,卻永遠從上往下……這種情況,也說不清是公平還是不公平,只是自古便是如此,可以說,這就是自然界的殘酷法則,人性的最終抉擇吧。

    唐妙憤憤的說道:「我知道自己有些偏執,跑到唐門來,偏偏癡迷刀法,學了一手好刀功,可這又怎樣,有本事又怎樣!那許多根本沒什麼本事的人,只是學了手好暗器,就坐在我上面耀武揚威,好像有多麼不得了似的,有些曾經敗在我手下,又走運混上出名的,更是想方設法的找我麻煩,不就是想報復嗎?我唐妙像是怕事的人嗎?想報復,有種單挑啊,下黑手算個屁!老子就是不服!」

    「可是,不服又怎的?唐門畢竟是暗器世家,畢竟不是專門練刀的,留在唐門,我現在還可以稱得上是外門第一弟子,可我學的刀法,都是最普通的大路貨,我那些對頭學的暗器,卻越來越精妙,越來越高級,我不走,行嗎?我要想翻身,只能去蜀山!」唐妙幾句話說完,也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唐妙,倒也是個妙人!

    岳衡想到自己學劍的艱辛,心裡頭暗暗嘀咕。說一千道一萬,自己運氣好,在唐門碰上了用劍的怪胎師傅,唐妙只是運氣不好……若彼此調換個位置,自己多半……也會叛!

    「呃,那你也太絕對了吧,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不錯的陣營的,比如有個白族,就很擅長刀法,你又何必……岳衡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簡單的說了幾句白族的情況,唐妙三人聽了,眼睛一亮,又是一黯,他們心裡頭五味陳雜:「他娘的,早知道這樣,當初,真的不該反。」

    「我就知道,這仗有點兒懸了!」岳衡話一出口,心裡頭也有些莫名其妙滋味,雙方之間一旦將話說到這般程度,關係便已產生了些許微妙,岳衡糾結了,「他娘的,老子是來報仇的呀!這仨傢伙,咱到底是殺,還是不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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