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道廣場正常切磋,玩家死亡後沒有任何懲罰,因此岳衡很快就恢復如常,笑嘻嘻的回到演舞台上,衝著風鈴抱拳一拱手,讚道:「風大小姐!唐門真傳第一,果然名不虛傳,連七子神鏢都學會了,佩服,佩服之至!」
「這回知道本小姐的厲害了吧?」風鈴出其不意的一舉擊敗岳衡,心裡有些小得意,輕輕飄飄的,但她也是個明白人,知道憑岳衡那手忽焉在前、忽焉在後,猶如瞬移般的輕功,一旦認真起來全力施展,自己就算學會了七子鋼鏢,而且可以連發兩套,只怕還是很難搞定這個成天裝神弄鬼的傢伙!
所以風鈴只象徵性的耀武揚威了一下,就順桿下坡,笑瞇瞇的說道:「本小姐的七子神鏢還沒練熟,所以只教訓你一下就算了,目的嘛,就是希望你別不知道天高地厚,總以為咱們唐門沒有高人!」風鈴收回鋼鏢,仰了仰頭,板起臉道:「嗯,那麼,咱們現在還按老規矩切磋吧,我就先不用這門絕技啦。」
「呃,那就多謝師姐了!」岳衡苦笑著點點頭,心知今天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不過岳衡的心志極其強大,些許小虧,吃了也就吃了,沒有絲毫的鬱悶,反而抖擻精神,將新學來的幾手劍招認真施展出來,逐一向風鈴討教。
兩人翻翻滾滾的鬥了上百個回合後,風鈴卻先有些不耐煩了。
其實岳衡的劍法,單論招式,已博采眾家之長,練到十分高深的地步,幾招新學的劍法在岳衡手中,卻如同千錘百煉的高手施展一般,出神入化,風鈴縱然學了多門犀利的暗器手法,但除非有心算無心,以絕技突施暗襲,否則還真拿岳衡這滾刀肉沒有辦法。
贏又贏不得,敗又敗不了!風鈴剛嘗過甜頭,嘴裡突然又被塞進一塊牛皮糖,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她強打著精神又應付了幾招,終於住手,不耐煩的叫道:「不打了,今天不打了!」
「啊,為什麼呀?不是說好每天打三場嗎,這不過才第二場……」岳衡收劍住手,奇怪的問道。
「你……」風鈴眼睛一瞪,為之氣結,可她偏偏又說不出個正當理由來,於是衝著岳衡搶白道:「不打了就不打了,需要理由嗎?」
「ok,不打了,咱們不打了!」岳衡立刻舉手投降,但他心裡實在有些搞不明白風鈴好好的幹嗎要犯小脾氣,只好以一種很無辜的表情看著風鈴,問道:「那咱們做什麼呢?」
這樣一來,風鈴可就更不自在了,她心裡怦怦的跳了幾下,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煩躁,於是風鈴盤算了一下時間,揮了揮手,道:「我有事先下線一會兒,你忙你的吧,三個時辰之後,咱們在唐家堡的大門口。」
「三個時辰?那就是半個小時了?半個小時又能幹什麼,這麼著急下線?」岳衡的心裡迅即轉過幾個念頭,然後他彷彿若有所悟似的,神秘的一笑,衝著風鈴點了點頭:「好的,你先忙你的,我也不急,上來後給我飛鴿吧。」
「你不急什麼?」風鈴跺了跺腳,莫名其妙的反問。她心裡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頭,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疑惑中,風鈴已化為一道淡淡的白光,消失在擂台上。
「咳咳,有些事,當然是你急我不急了,」岳衡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想著。虛擬遊戲玩多了,岳衡見識的事情也多,連在遊戲中突然犯心臟病掉線的,岳某人都見識過,像風鈴這種情況,立刻被他歸為「人有三急」的情況之一了。當然,岳衡心裡的想法,打死他也是不會說的,這要是讓風大小姐聽到一絲風聲,那他岳某人以後就別想在江湖上混了。
於是乎,岳衡一臉淡然,風淡雲輕的離開了武道廣場。
「呃,三個時辰,該幹點什麼好呢?」岳衡有一搭沒一搭的思索著,腳底下卻已經投了票,逕直向內堡的刑堂方向走去。
沒錯,就是唐門刑堂,那個有天牢,關押要犯的唐門刑堂。
岳衡的目標,就是挑戰天牢的那些要犯,來到唐門的這些日子以來,與風鈴切磋,和挑戰天牢第一重,幾乎成為岳衡每日的必修功課,特別是敗於風鈴的七子神鏢後,岳衡的心中,也有了幾分警醒。
自己最近,貌似有些自大了呢。唐門之中臥虎藏龍,高手如雲,風鈴大小姐天天跟自己在一起,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學到七子神鏢,還練到相當熟練的地步,那麼其他真傳弟子,甚至核心弟子中的能人,又都怎能沒有一兩手壓箱底兒的功夫?如此類推下去,自己要想在唐門比武中取勝,拿到一個真傳的位子,貌似將要面臨的挑戰,可不小呢。
所以岳衡的當務之急,還是要趁比武開始之前,增強自己的實力,而天牢第一重中剩下的那六名重犯,就是他此行的磨刀石!
天牢第一重,一百一十七名要犯,已經被岳衡無聲無息的完敗了一百一十一名,只餘下最深處的那六名要犯。
那六名要犯,可不是等閒的江湖人,而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各有絕活在身。單打獨鬥,這些人已在清風五虎中的任何一人之上,不在毛家三兄弟中任何一人之下,至於天牢第一重中最後的那個boss,更是個實打實的唐門叛徒,暗器高手的剋星,綜合實力和實際威脅遠在其他五個同級boss之上。按照天牢第一重的規矩,岳衡在擊敗牢中全部要犯之前,甚至都沒有資格去挑戰此人!
「咳咳,三個時辰,也不知道夠不夠!」岳衡邊走邊想,那六個天牢要犯武功各有特色,要想一次性過關,難比登天。
例如排名第六的巨門神方大力,此人擅施熟銅棍,力大無窮,乃是伏牛山中的巨寇,只因犯在唐門鏢局旗下,才被捉拿監禁;排名第五的鐵扇夜叉,是鐵扇門的秘傳弟子,手中的一把鋸齒鐵扇據說別有玄機,是個相當扎手的人物;排名第四的要犯,自被抓後便一直保持沉默,至今不知字號,但其所練的擒拿手和鷹爪功卻是淮南鷹爪門的正宗嫡傳,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排名第三的南宮子鼠,是南宮世家的叛徒,其人猥瑣下流,行為不齒,但一手傳自南宮世家的劍法,卻是端的精妙無比;排名第二的亂披風史三刀,在**上已是響噹噹的一把好手,此人偷學峨眉和宋家堡的武功,自創了一套亂披風刀法,在江湖上,也算是一門極其了得的中品武功;至於排名第一的唐九如,此人出自暗堂,精通數種獨門的暗器手法,是暗堂的精銳高手,唐門的後起之秀,但此人過於躁進貪婪,為了獲得更精深的暗器手法,竟然冒險私通巴山七煞中的千手人屠唐滾,與蜀山寨暗通款曲,犯了唐門大忌,是以一旦查獲,便被打落大獄,終身監禁。
不過岳衡還是決定要試一試。在天牢第一重苦練了這麼久,岳衡對於自身的實力,以及對手的底細,已相當瞭解,知己知彼,他自信這一次只要放手一戰,能不能見到唐九如雖不好說,但走到史三刀這一關,卻還是有機會的。
時間離唐門比武大賽越來越近,即便淡然如岳衡,也不能做到完全的無所謂,因此岳衡的想法也十分直接,既然咱岳某人要臨陣磨槍,那就乾脆將自己的槍磨的更加鋒利一些!
岳衡大步流星的走向刑堂,很快,他就領到了三個時辰的值守任務,在黑衣執事的引領下,走入了天牢第一重。
「咦,今天這大牢裡面,人可真夠少的?」進入天牢只走了幾步,岳衡就感覺到一些異狀。不知為何,今天這天牢第一重中,竟沒有看到一個玩家,長長的通道中,冷冷清清的,好幾處平時常有人佔領的練功寶地,都空無一人,若不是那一閃閃緊閉的牢門後面,仍散發著熟悉的怨氣和煞氣,岳衡幾乎都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嗯,莫非大賽將近,所有人都去武道廣場磨練武技去了?」岳衡一邊很是無聊的想著,一邊沿著昏暗的甬道信步前行,直到接近天牢第一重最裡頭的時候,他的眼睛才突然一亮,心道:「原來他們移到了這裡!」
就在岳衡面前三丈處左右,有兩名黑衣唐門玩家,正靜坐不動,修煉內功,這兩人的養氣功夫也算精深,在昏暗壓抑的天牢中,就宛如兩尊雕塑似的,一動不動,彷彿已對外界的動靜渾然不覺。
這兩人,正是唐默和唐老實。前些日子裡,唐默與唐老實天天與岳衡在天牢裡面打照面,彼此之間雖然從來沒有交談過一句話,但卻已混了個臉熟,都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唐默和唐老實默不作聲的見證了岳衡在天牢內的驚人舉動,心中早已驚為天人,後來岳衡突然消失,也讓他們倆好一陣子的失落,但是失落歸失落,日子卻還是要過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選了天牢第一重最裡頭的一處地點,扎根練功。
此處地點,剛好可以看到天牢最裡面的幾重牢門,也許,在這兩人的心中,仍有一些莫名的期待吧?
或許是因為兩人心無旁騖,或許是岳衡走過來的腳步太輕,總之直到岳衡走到唐默和唐老實跟前,兩人依然毫無反應,閉目靜坐。
岳衡輕咳了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
唐默和唐老實聞聲睜開雙眼,忽然之間,兩人眼神變得十分熱切起來。
是他!他又來了!他這一次,又準備挑戰誰?
一連串的問號,在唐默和唐老實的心中升起,唐默忍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脫口道:「你好!」
這是唐默第一次主動跟人說話,但話一出口,唐默又默然了,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跟眼前的這個高手再說些什麼,扯些什麼。
搭訕找話題,絕對是唐默的弱項,而且是弱項中的弱項。
「你好!」唐老實也附和了一句,但隨即也卡了殼。兩人沉默下來,大眼瞪小眼,看來在說話這一方面,唐老實跟唐默兩人之間,還真有的一拼,都是悶葫蘆。
「你們好!」岳衡點頭,向兩人報以微笑,信口道:「練功?」
「嗯!」唐默和唐老實用力點頭,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接下一句,於是兩人又尷尬的住了口。
「內功很重要,好好練,咳咳,我也是來練功的。」岳衡不失時機的鼓勵了一下這兩位有「大毅力」的仁兄,隨手推開一扇牢門,輕輕的走了進去。
他進去了!他真的進去了!他竟然進了巨門神方大力的門!天哪,那可是40級的boss!從沒有人在那扇門後面待過兩秒鐘的!
唐默和唐老實互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岳衡貌似隨意的一個舉動,在兩人的心中,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幾息之後,唐默和唐老實緊盯看那扇毫無動靜的門,傾聽著門後宛如野獸般怒吼的聲音,臉上精彩紛呈,幾近呆滯。
兩人開始意識到,見證奇跡的時刻很可能就要到了。
但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要見證的,究竟是怎樣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