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岳衡的生活,漸漸有了規律。
每天晚上,他都會陪風鈴到武道廣場對練一到兩日,然後兩人再去門中各處要地接幾個有價值的任務,殺殺怪,偶爾打打boss,再然後,風鈴下線,岳衡獨自前往刑堂天牢,鎮守天牢一連兩到三日任務,挑戰形形色色的囚犯……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幾天後,唐門玩家中多了一些流言,無聲無息的,四處傳播。
這幾天,天牢第一重的氣氛,也相當的怪異。
寂靜,陰冷,而肅殺!
每一個進入天牢第一重的玩家,都赫然發現,彷彿自己是一隻**的羔羊,被無數殺人般的惡狼目光攢射一般,那種奇特的不適感覺,令許多領取鎮守任務混貢獻的玩家,紛紛產生了離意,直至放棄任務離去。
在這種環境下,就算躲在犄角旮旯,也會感到陣陣心悸,根本都沒辦法專心修煉內功,鎮守天牢,本就十分枯燥,等若以時間換貢獻,若沒了修煉的樂趣,大多數玩家都不可能堅持下去。
於是,每天來天牢的人越來越少,幾乎門可羅雀,但天牢第一重的氣氛,反而更加的肅殺。這些天牢第一重的囚犯們中,也不知用何種方式互通消息,不知何時,天牢中忽然有了一個傳言,那傳言彷彿陰冷的風,在第一重牢獄中流散。傳言中,有一個唐門弟子,正在拿他們這些囚犯試劍,第一重牢中已有好幾個劍手被這名唐門弟子壓搾乾淨,並被折磨得發了狂,華山尹天辰、嵩山郭大柱、鐵劍門龔登、無量派耿奴,這幾人在天牢第一重中,都是有名的劍手,但都被那唐門弟子完虐,更可惡的是,那人不單與劍手較量,偶爾興致來了,還會選一些精通其他武學的囚犯試劍,像柳葉門的柳小五,夜盜張十三,地躺拳好手伏地虎,竟也都折在他的劍下。
幾天下來,天牢第一重中,已有幾十個囚徒,被此人百般折磨,幾欲發狂。須知這些囚犯,多數只犯了一些小錯(犯大過的基本都被殺光了),就被唐門緝拿過來飽受牢獄之苦,他們內心之中,對唐門弟子恨之入骨,一旦發現有唐門弟子在用他們練功,並且還屢屢得逞,他們心中的殺意,早已不可遏止,單單上百名江湖好手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怨氣和殺氣,就幾乎將天牢第一重的玩家清空了。
即便如此,天牢第一重中,仍然時不時有人光顧。
這第一個嘛,自然就是岳衡,他此刻正過癮著呢。這些日子,岳衡要麼與風鈴搭伴,要麼獨自來天牢單練,小日子過得不知有多滋潤,那武堂一層,他每天必去報道一次,每次必定兌換三門劍法秘籍,堂中記載的四十七門劍法,在一周內,竟被岳衡挑挑揀揀,兌換了二十一門之多!
但岳衡仍不滿足,他透過各種關係,瘋狂搜羅,終於又分別從飯桶和柳帝王處,搞到了快劍門、老君觀、岳陽門和雁蕩山入門劍法殘篇各兩本,又從廣場地攤和私人拍賣所購得四本野路子劍法!岳衡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的師父唐安,昔年曾精研一百四十一門劍法,後來才領悟出殘缺不全的拔劍訣,岳衡不才,卻也想要在這一條道路上試驗一下,但為了兌換秘籍,他的貢獻點颼颼的下降,已經到了需要精打細算的地步,只得自行購買,或者向武堂貢獻秘籍來換取。
岳衡每融合一套劍法,必來天牢試驗,遇到精通相同劍法的行家,他自然絕不會放過,若是沒有相應的好手,他也會根據情況,挑選一兩名其他的囚徒去挑戰,是以僅僅一周多的時間,岳衡已融合了足有三十七門一階劍法,並將每一門都練到了融會貫通的地步,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些劍法的招式迥異,道理不同,每融合一套,都給岳衡帶來一些奇思妙想,讓他心癢難搔,心花怒放,以至於不自不覺間,岳衡的武學修為,以及對劍法的領悟力,也漲了許多。不過以岳衡原本的身手,這等錦上添花的隱性好處,極難體會,只有在真正面對強敵時,才真的會發揮作用。
咳咳,順便說一下,岳衡趁此良機,將虎尾腿和裙裡腿也都練成了,理論上說,這兩門腿功給岳衡帶來的好處相當大,短期內的價值幾乎不在那二十餘門劍法之下,畢竟岳衡劍法練的再好,也只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他腿功一成,對敵時的攻擊方式,就立刻靈活了許多,更令人防不勝防。
天牢第一重中還有兩名常客,分別是唐默和唐老實,這兩位兄弟,一個沉默寡言,一個木訥少語,卻是最早目睹岳衡大展神威的兩個。他們兩個久居唐門天牢,甚至挑戰囚徒的艱難,不知親眼所見多少英雄好漢折戟飲恨,走著進去,躺著出來,所以當他們發現,唐門之中竟還有人能將天牢眾犯玩弄於掌股之間,說挑戰就挑戰,說踹門就踹門,而且連天牢第一重排名前十左右的小boss都干了再干,挑了再挑。他們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
事實上,他們對岳衡,已經驚為天人,以至於無論天牢中的氣氛有多麼壓抑,多麼難耐,這兩位兄弟居然都咬牙硬挺了下來,只為能在某日可以再見那人一面,再次目睹那人的戰績。當然,他們心中一直憋著一個大大的疑問,可由於兩人個性過於沉悶的緣故,這兩人雖每日在天牢中枯坐,次次與岳衡照面,卻始終如鯁在喉,吐之不快。
唐默和唐老實的異狀,岳衡也早就看在眼裡,卻並未放在心上,天牢第一重本是刑堂弟子的專屬場所,刑堂弟子人人可來,此二人原本就在此做任務,如今繼續留守,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至於這二人畏畏縮縮,貌似好奇之舉,那就更不足奇了,反正天牢牢獄森嚴,只要牢門一關,任岳衡在裡面跟囚犯打個天翻地覆,外面的人也無從探查,只要人家不騷擾咱,人家怎麼好奇是他們的事,咱該怎麼練是咱的事。
好奇算個屁?這些日子來,岳衡跟著風大小姐,遭遇的好奇目光不知有多少,如果目光也能傷人,岳某人早就被紮成一灘血泥了,可是他現在,還不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該練練麼,咳咳,要想成為絕頂高手,就必須先練成百折不撓的情商,漠視一切的心態,以及厚比城牆的面皮!
於是乎,岳衡每日來到天牢,自顧自的挑戰、修行,唐默和唐老實則默默的跟隨、靜觀,雙方於無聲之間,竟漸漸的形成了一種默契,以至於岳衡進入天牢後,若是不見二人的蹤跡,反而會覺得奇怪,二人到時若不見岳衡的影子,更是坐立不安。轉眼間,又是三天過去,忽有一天,唐默和唐老實左等右等,卻都不見岳衡的人影,兩人相顧無言,悵然若失,難道,那人以後不來了嗎?
此時此刻,岳衡正跟在風鈴的身側,亦步亦趨,扼腕長歎:「唉,唉,唉,大師姐,你說說,這貢獻度,怎麼就這麼難賺,這麼容易花呢!」岳衡忍不住低聲抱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岳衡嘔心瀝血,百般算計,為了賺取和節省貢獻度,不知用了多少法子,甚至連以秘籍易秘籍的法子都用上了,可勉強湊合了幾日後,這貢獻度,終究還是用光了。岳衡專心修煉,基本上已經進入了常人所說的魔怔狀態,如今卻因貢獻度的緣故突然卡殼,沒有貢獻度,他就不能兌換新劍法,沒有新劍法,他再去武道廣場對練,再去挑戰天牢,就沒有動力,沒有新意,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就像推翻了一排多米諾骨牌,一張張的砸在岳衡的心坎上,令他難過得幾乎要吐血!
「唉,沒米下鍋,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岳大官人自怨自艾的說著,無比幽怨,他渾然沒有留意,身側的風鈴大小姐,正在用一種「終於解脫了」的欣慰眼神看著自己,咳咳,其實,陪岳某人這個超級大變態練功,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