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過前院,繞走九曲迴廊,層層閣樓,進入「唐門鏢局」正堂。諾大的廳堂中,端坐一人,黑袍束身,面容冷峻,正是局主唐森,唐森背部緊挨著太師椅,手裡拿著一本書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二人的到來。
「師伯!」岳衡與風鈴對唐森恭恭敬敬地施禮,或許是因為亡師的緣故吧,岳衡對唐森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故而臉上充滿了敬意。
唐森聞言,不慌不忙的把手裡的書放到旁邊的書桌上,深深地打量了兩人一番,然後向風鈴道:「唐鈴,我已接到門中傳信,你近日所為,大展本門雄風,你若願意,可立即成為我的記名弟子,我會傳你本門的暗器精要。」
「謝……師傅!」風鈴大喜過望,笑逐顏開,立即改口。在江湖上廝混的這一段時間,她對唐門和唐森都有了比較詳細的瞭解。唐門第一代的長老,碩果僅存唐老太太一人,據說是江湖上最有權勢的女人,已有二十多年不涉江湖,但她所生的四男一女,總共五人,以唐步血最長,其餘為唐九重、唐千燈、唐君傷、唐婉秋,均為唐門實際掌權的第二代高手,分掌唐門大權,控制著暗、器、藥、刑、外等五堂,唐森在唐門中,雖屬旁系所出,但此人天資極其聰明,性格沉穩,無論統御能力還是對唐門的忠信,均為一時之上選,而其暗器手法更是罕逢敵手,有神鬼莫測之威,更兼對敵之際冷血無情,是個鐵腕人物,此人曾以一已之力獨抗太行刀匪,殺橫行江南的綠林十三盜,九入苗疆,令五毒門天蠶教不敢再染指劍南,故而才被委以重任,鎮守白帝城唐門鏢局總局,成為唐門旁系弟子中唯一一個可以對外遣兵調將之人。
蜀中唐門,冷面閻羅,在唐門敵人心中的威望,可止小兒夜哭,在武林中,也已隱然為一方之雄。
風鈴能得此人收為記名弟子,不僅可以更快獲取高級武功,在門中的實際地位,也會因此而上升不止一個台階。
唐森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也不必多禮,做我的記名弟子,不過是可以從我這裡學一兩門手法,令你多些自保手段罷了,如果你想學其他的功夫,仍可去幾位同門師兄那裡去請教,若想要拜其他前輩為師,我也不會反對阻攔。但在你出師之前,我每半年都會考察傳授你的暗器手法進度,如果不合格,就會立刻取消你記名弟子的資格,你可聽清楚了?」他的口氣突然變得鄭重異常,顯然不是說笑。
「聽清楚了。」風鈴輕聲回答,略有些不豫,這個記名師傅冰冷無情,說話毫無情面可講,完全無視自己的美貌,著實令人有些挫敗感。
難道我進入遊戲時,將容貌下調的想法竟是錯誤的?風鈴開始懷疑自己,懷疑人生,她下意識地扭頭看了岳衡一眼,只見後者既有些沮喪,又有些期盼,正一個勁兒地緊盯著唐森猛瞧。
又一個無視自己的怪胎!這兩個怪胎!風鈴忍不住哼了一聲。
「什麼事?」唐森和岳衡異口同聲地問道。
「沒什麼。」風鈴搖了搖頭,淡然回答,眼中惱怒的眼神一閃而過。
「哦。」唐森和岳衡又是異口同聲。
唐森是npc,不懂;岳衡是過來人,不問。
唐森開始傳授風鈴暗器手法,按照他的說法,以風鈴現在夠資格學的手法有一十三種,可以隨意選擇兩種,鐵蒺藜、斷魂砂和白眉針三大暗器手法,都赫然在列,但風鈴看了又看,眉頭微蹙,扭成一個好看的「花」字,卻始終沒有下定決心。
「都不滿意?」唐森情商不行,智商卻高到一塌糊塗,立刻從風鈴臉上讀懂了信息。
「師傅,」風鈴舒展眉頭,嫣然一笑,百媚叢生,竟然破天荒地顯現出嬌癡的神態,嬌滴滴地央求起來:「徒兒看了半天,也沒有特別中意的,師傅啊,您這裡有沒有什麼適合我獨門手法,可以教給徒兒的?將來出師之後,也好漲您的面子。」
岳衡頓時對風鈴刮目相看,現在的mm真是深藏不露,張口閉口就要獨門手法,那可都是七階的功夫,要靠完成高級隱藏任務才有可能獲得的,咳咳,就算你是天生魅力20的一代紅顏,也得先完成了任務才行!
也不知是風鈴的微笑攻勢產生了作用,還是其他什麼緣故,唐森並沒有反駁,只是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和風鈴幾眼,沉吟道:「獨門手法麼,為師確實知道幾種,不過卻都不大適合女子施展。嗯,我想起來了,有一種獨門暗器,與你十分相合,但憑你現在的能耐,還欠缺許多火候,根本沒有半點機會。這樣吧,等你將來出師之後,我會指點一二,至於是否能夠成功,就全看個人的造化了。」
言下之意,竟是許了風鈴一個高級隱藏任務的機會。
「徒兒謝過師傅啦!」風鈴心中十分歡喜,嘻嘻一笑,帶有了七八分狡黠的樣子,道:「那徒兒就先學學『一掌飛星』的手法吧。」
一掌飛星?這丫頭眼光真毒!岳衡抱拳在旁看著好戲,聞言心中一震,兩眼有些泛紅,這可是唐門專有的特殊手法之一,雖只是中級武功,可練至極致時,能一次性發射七枚小型暗器,或成套的微型暗器,打擊面極廣,令敵人防不勝防,難以閃避,實用價值不啻於一門高級武功。
當然,若想將這門手法練至高深境界,暗器的消耗量是驚人的,可這個問題,似乎對風鈴而言,又算不上什麼。
眼見風鈴得償夙願,岳衡再也按捺不住,也忍不住開口央求起來:「師伯!」
唐森聞言,上下打量的岳衡一眼,突然歎了口氣,道:「你受傷了?」
「是!」岳衡心中一突,恭聲回答。
唐森嗔道:「你內功不行,就不該強運真氣,難道你就不知氣脈一旦受傷,就會留下隱患,後患無窮麼?」
「咳咳,弟子,唉,弟子也是為了保命,不得已而為之。」岳衡自然知道後果,可昨夜一戰,凶險萬分,他若不是將骨髓都搾了出來,只怕早去閻羅王那裡報到了。
唐森突然一伸手,閃電般的抓住岳衡的手腕,岳衡心中一驚,尚未來得及動作,只覺一股沛然大力自手腕寸關尺處湧來,猶如電流一般,令其酸麻難當,難以動彈。那股力道霎那間在岳衡全身走了幾個來回,直到消失後,岳衡才恢復自由,他感覺一陣舒暢,那令人頭痛不已的內傷,竟已然徹底根治了。
「謝師伯!」岳衡大喜過望,治療內傷可不是小事,師伯這一出手,少說也省卻了自己三五天的打坐時間呢。
孰料唐森並不以為然,只淡淡說了句:「嗯,你走吧。」
岳衡只好繼續厚著臉皮苦求:「師伯,侄兒被人打得如此淒慘,您就不能行行好,也教我一兩手絕活?」
「你混得很淒慘嗎?」唐森毫不留情地一語戳穿岳衡的謊言:「全劍南有多少江湖好漢,偏你一人獨佔鰲頭,擊殺了數個**上的成名人物,你要是也算慘,那別人乾脆就都別活了,全抹脖子吧。」
此話一出,饒是岳衡皮糙肉厚,也不由老臉一紅,他也算是老江湖了,依然據理力爭,振振有詞:「可是,師伯啊,您既然收了師姐為記名弟子,為何卻將我這個親師侄兒排除在外?於情於理,這都不應該啊。」
唐森聽了,十分奇怪地看了岳衡好一陣,直將他弄得渾身發癢,眼睛不知往哪裡擱,才開口道:「你這孩子倒也奇怪,既然已經繼承了我十四弟的衣缽,便應該苦練他的劍法,去報仇雪恨,以全師恩。怎麼現今卻如此的朝秦暮楚,見異思遷?哼哼,你若是貪多嚼不爛,練壞了我十四弟的功夫,我第一個就先廢了你,省得日後你丟人現眼!」
這幾句話說到後來,竟字字斬釘截鐵,殺機森然。
岳衡反應也極快,心眼剎那間活動了個來回,突然悲聲道:「師伯,師傅之仇,徒兒銘記在心,此生必報,可是師傅臨去之時,只傳了徒兒幾手劍法,卻沒再傳授其他的功夫,弄得侄兒如今上不去,下不來,內力更是淺薄,昨日差點就死在這上面,您明察秋毫,就憑侄兒這幾手劍法,如果沒有其它功夫輔助,有可能報仇嗎?」
他初時還有幾分生澀,見唐森沒有立刻反駁,立刻覺得自己言之鑿鑿,再次央求道:「師伯,侄兒也沒別的什麼想法,咱唐門家大業大,除了暗器手法,總還有些別的吧,您幫幫忙嘛,侄兒也不貪,一門中級內功就行!」
「你想得倒美!」唐森冷然道:「中級內功,只有本門進階弟子中立有大功者才能學習,你如今的情況,離進階還早著呢,這個要求,純屬癡人說夢。你今日若能有唐鈴那般修為,不用你求,我已經教你了。」
「那侄兒這就去練,爭取早日進階!」岳衡鍥而不捨,死咬不放。
「晚了,你當本座是隨隨便便就會給人療傷的麼?」唐森歎了口氣,冷冷回絕:「你且下去吧。」
「是!」岳衡鬱悶作答,同樣是成名,風鈴就可以得到獎賞,而自己卻啥也撈不到,唉,人跟人,不能比啊。出去前,岳衡忍不住再次哀怨地看了一眼唐森師伯,狠了狠心,反手中包袱中掏出了《破血訣》,暗暗道:「沒有師門罩著又如何,老子自給自足,照樣有辦法練成一代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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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加武功咯,更厲害的挑戰,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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