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危難,岳衡出奇的坦然,他開始檢查自己的武器,準備最後的一戰,忽聽身後有人發問:「你是什麼人?」
岳衡愣了一跳,還沒來及回應,那蒼老的聲音已經自顧自地絮叨起來,這敢情那是一個不幸行經山下的鏢隊貨主,連人帶貨,以及護衛,全被三個怪物劫掠上山,做了肉票,已有幾日,因毛氏兄弟向來以撕票著稱,從來不留活口下山,眾人早就沒有了求生的想法,此刻見了岳衡這個生人,似乎與山寨頗不對付,那貨主自覺有了機會,幾句話說清了來龍去脈後,便開始央求:「壯士願意幫助我們嗎?」
這樣都能接到任務?岳衡接到了提示,恍然鑰匙的用途,大難之時還能遇到這種好處,怎能不讓人心花怒放,咳咳,「護送任務」眼下已沒有成功的機率,可這些二十來級的囚徒卻具有作為炮灰的良才美質,嗯,等會兒把他們全放出去,然後俺也混在其中,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岳衡興奮起來,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爽快地打開牢門,把五間牢門全部打開後,他手中的一圈鑰匙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那些囚徒一旦脫困,就開始鼓噪,紛紛央求。
「壯士,請救救老朽,老朽脫困後必當重酬。」
「大俠,我是神威鏢局的高勝,你若救我,我必保你安然下山。」
「救我!」
「救我!」…….
「停!」岳衡勃然大怒,什麼狗屁任務,放出一票蠢材來,不分青紅皂白大嚷大叫,分明是讓敵人提高警惕,這不是資敵嗎!被囚眾人見岳衡突然發怒,不敢說話,牢房裡漸漸沉默下來。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一個極其難聽的在山洞外響起,「耿老二你個蠢貨,竟讓那廝將犯人都放出來了,哼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還想跑,今天二爺就做做好事,一起超度了吧!」岳衡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這個聲音他可不陌生,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毛氏三雄中的毛公雞,居然已經趕到了外面。
「完了,是毛公雞!」
「不行,還是投降吧。」
「都是你,惹來這個煞星!」
一聽出毛公雞的聲音,牢房眾人頓時炸了,七嘴八舌的,全是喪氣投降之語,更有甚者,指著岳衡謾罵不已,那個拍著胸脯說什麼「我保你安然下山」的鏢師高勝,居然目露凶光,低吼道:「大夥兒把他拿下!」
嘿嘿,真不愧是江湖人,翻起臉來比俺們普通人要快多了,岳衡也不是省油的燈,臉上肅殺之氣大盛,突然拔劍一揮,砍掉了一隻拉扯自己衣衫的髒手,劍鋒所指之處,殺氣沖天,一片反水之舉頓時銷聲匿跡,被昂然殺機摧毀無垠。
哼,跟老子玩這一套,你們還嫩!岳衡眼睛微轉,腳下橫移,「嗖」的躥到了牢房最裡面,房中的幾個漢子懾於岳衡的威勢,都怯懦地蠕動到兩旁,露出裡面一副瘦削的身形,那身形十分單薄,佩著重枷,面壁而坐,一動不動。
「你是誰?」他注意到這個在裡間盤膝面壁,十分沉默的身影,此人與常人不同,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似乎監牢中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己無關似的,岳衡看了兩眼,還是搞不明白這個不過25級的無名囚犯,為何能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不由大聲發問,眼睛卻斜藐著旁邊的漢子,那漢子受不住壓力,吶吶道:「我不知道,從我進來他就在了,從來沒說過話。」
外面傳來轟然巨響,強盜們打不開鎖扣,開始用蠻力砸門。
「我從不和死人說話。」那人冷冷發話,聲音又干、又硬、又冷,透著一股子煞氣,人卻始終沒有回頭。
「我不是死人。」岳衡開始微笑,眼睛發亮。
那人哼了一聲,沒有動,也沒有開口,岳衡卻更感興趣了,這麼有個性的npc,一定有些來頭吧,呵呵,看這枷鎖的沉重程度,居然比牢裡最魁梧的漢子都重上一倍,這人在毛家兄弟的眼中肯定很不一般!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念頭,該死的系統不會又在玩什麼花槍呢吧?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聲巨響,驚天動地,接著,一陣嘎嘎的冷笑聲迴盪在耳邊,那鏢師高勝不禁失聲道:「毛公雞來了。」岳衡心中微寒,扭起頭來,只見周圍每個人的臉都因恐懼而扭曲變形,在黃昏色的燈光下,宛如一群剛從地獄中放出的活鬼。
一道人影伴隨著陰冷的笑聲突然出現:「不錯,我來了。」那影子聲到人到,卻是一個脖長頭尖的奇怪漢子,死盯著高勝,嘎嘎笑道:「居然敢叫爺爺的大名,真是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那鏢師高勝,本生得威風凜凜,身材魁梧,被毛公雞一瞪,身子竟像彈琵琶似的亂抖個不停,牙齒打顫道:「不,不敢。」
「晚了,」毛公雞笑道:「既然說錯了話,那就該死!」死字一出口,他已電射而出,「砰」的一聲裝在高勝的胸口,高勝連反應都來不及,慘呼一聲便癱軟下去,彷彿全身的骨頭都被撞散了架,其它人見了,一個個面無人色,將身子縮成一團,一時之間,監獄裡淨是些牙齒打顫的聲音。
毛公雞眼珠一轉,便注意到岳衡,監獄本就不大,眾人都縮成一團,岳衡如此之鶴立雞群,又怎能不引人注目?毛公雞眉頭一皺,咯咯冷笑:「敢呼老子大名的,死,格老子,敢殺老子三弟的,你說說應該怎麼個死法?」他的口音極重,特意強調了「死法」二字,十分陰森,岳衡見左右逃不出去,也大著膽子,狠狠瞪著毛公雞,絲毫也不示弱:「你長得像個公雞,難道還叫不得麼?」
此言一出,整座獄中的人臉色全都刷白,只有那面壁之人,突然「切」了一聲,道:「說的好。」
毛公雞又皺了皺眉頭,獰笑道:「格老子,你一個巴山劍派的餘孽,也有臉在這兒放屁,要不是大哥看你還有些用處,老子早就把你錯骨洋灰了,你也配說話?」他用手指著那人,聲厲色忍,一旁蜷縮著的那些鏢師中,有一人驚呼道:「巴山劍派?那不是十年前就……」他話未說完,脖子已被毛公雞一把扭斷,毛公雞嘎嘎冷笑道:「有些人就是喜歡多嘴多舌,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那鏢師的同伴,立刻全都面如死灰,彷彿已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