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8
孫翊又是人模狗樣的堂而皇之出去下了一上午棋,輸了一褲兜子錢之後才垂頭喪氣的返回了江夏太守府。面對這樣一個錢多人傻的孫翊,連小六子那樣長年騙吃騙喝的小痞子都有些不忍心起來。
為了能夠招攬劉曄,黃射已經完全放權孫翊。使得他能夠第一次踏入這太守府的後院,也就是黃祖女人們居住的地方。
有黃射的侍女媛媛帶路,孫翊出入間也就顯得不那麼拘謹,不過他畢竟身份不同於黃射,不敢太過冒失,來到了後院,便尋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
這裡是一座石亭,凳子很矮,陽光斜照,剛好落在他的腳前。矮矮的一截石欄,欄下便是一汪碧水,只是因為冬季,已有一層淺淺的薄冰,反射的陽光卻是分外的耀眼。
「連冬天都是這等美景,更無須說春夏的愜意了……」
孫翊讓媛媛去把尤舞兒喚來,自己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仰看藍天,俯看湖泊,難得的輕鬆自在。
不多時,便見侍女媛媛引著黃祖的侍妾尤舞兒來到這裡。等帶到了位置之後,媛媛才知趣的退開。
尤舞兒此時穿著棉夾褲,外罩藍色百格裙,上身套著淺粉色比甲。纖腰一束,裙袂款擺,烏亮的長髮分成兩束垂及臀部,整個人顯得素淨纖巧,又有幾分單薄楚楚。
那一日在小樹林中,因為顧及到身份,孫翊並沒有好好的打量一番她,此時近觀,竟也是一個美人坯子,難怪黃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跟她私通款曲。
尤舞兒也不知是身體虛弱還是心靈經歷太多打擊,臉上有些蒼白。她一開始見到又是侍女媛媛過去傳喚她,以為又是黃射要羞辱她,心中怕的什麼似的。可是此時來到石亭中,竟見是一個並不認識的少年,頓時疑惑不解。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孫翊,款款施禮道:「奴家見過公子,只是這私宅後院,公子喚奴家過來所為何事?」
見尤舞兒落落大方的站在身前,孫翊氣定神閒的安靜坐著,笑道:「夫人恐怕也明白,是黃少爺叫在下過來的。」
聽到孫翊的聲音,尤舞兒微微一驚,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再一聽到是黃射叫他過來的,頓時心慌意亂:「難不成,他……他糟蹋我不止,還要尋個外人來作惡嗎?」
尤舞兒臉上頓時變得煞白一片,驚嚇之下嬌軀都有些微微顫抖,掩口失聲道:「他……他竟然……不!這次奴家絕對誓死不從!」
孫翊有些錯愕,這也沒說什麼話呀,她怎麼情緒就這麼激動?他今天的目的是來談判,這樣的開局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站起身來,輕聲道:「怕什麼?過來坐,我們慢慢談。」說罷就伸手過去拉尤舞兒。
孫翊這看似隨意的動作在尤舞兒眼中卻是輕薄至極!這一下她豁然花容失色,忙退後了兩步,雙手浮在了石欄上,冷冰冰的道:「你要幹什麼?尤舞兒雖然不是什麼貞潔女子,但也容不得你們這樣恣意侮辱!」
這一下孫翊可怒了,自己好心好意竟然讓她當成了驢肝肺?我哪裡惹到你了,讓你把所有的怨氣發洩到我身上?
孫翊氣呼呼的一甩袖子,冷哼道:「怎麼?還名節,那一日你在樹林中和黃少爺的苟且亂.倫,本少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還想在我面前裝烈女不成?你想跳湖?好啊,你跳!看你死了以後,本公子會如何折騰你的屍身!」
尤舞兒已經被黃射折騰的傷心欲絕,早已經有了死志,只是一直沒有鼓起勇氣。此時見他竟然又找來了這麼一個看似風度翩翩的公子來侮辱自己,頓時也就心如死灰。
可是忽然聽到孫翊這麼說,才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人,難怪看著這麼眼熟,原來就是那日發現他們苟且的那個韓軍侯!
她氣急反笑道:「那日我還道是什麼正人君子,竟然拒絕了他的建議。哼!男人還不都是這樣,今天不也是忌憚美色而來?」說罷雙眼一閉,雙手撐住石欄,身子躍起,就要往湖中跳去。
這湖不知道有多深,那淺淺的薄兵根本就形同虛設,如此落入湖中,不被淹死也是被凍死。
孫翊雖然氣在頭上,但是可不願意這尤舞兒去死,對他來說,這尤舞兒可是有著大用處。再加上聽到她剛才的那麼一番話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把自己當成了前來發洩.**的登徒子。
孫翊不敢遲疑,如同一支發射出去的狼牙箭「嗖」的就躥到了尤舞兒的身邊,毫無顧忌的伸手就攬住了她的纖腰,一把給抱了回來。
「登徒子,快放開我!」尤舞兒一聲尖叫。
這裡是黃祖後院,如此明目張膽的大呼小叫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孫翊嚇得要命,死死的把尤舞兒按在了石凳上,一手緊緊的捂著她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只能看到她一雙擔驚害怕的眸子在不停的閃動。
孫翊對這尤舞兒沒有一丁點亂七八糟的心思,可是此時這等場景和她那「登徒子」三個字,竟和當初徐黛相識的時候,多有幾分相似。想到了柔情處,不知不覺中,他的話語也漸漸的柔和起來。
「夫人切莫亂想,在下韓鐸,並未有冒犯夫人之意。」孫翊一如正人君子堂堂正正的聲音果然讓尤舞兒躁動的身體安靜了不少,烏溜溜的眼睛也顯現出一絲驚訝。
孫翊歎了一口氣,放開了尤舞兒,然後遠遠推開了一段距離,倚在了石欄上,輕聲道:「想必夫人是誤會了,在下遠遠不是黃射那等齷蹉之人!」
孫翊剛才已經細細查看過,這附近並沒有人跡,就連侍女媛媛也站在遠遠的地方,根本就無法察覺到這裡發生了什麼。再加上從尤舞兒的話語神情中可以判斷出來,她對黃射是有著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嗯?」尤舞兒顯然被孫翊這樣冒失的話有所震驚,脫口道:「公……公子你?」
孫翊擺了擺手,輕歎道:「那一日見到黃射強迫夫人做出這等事來,就已經是憤慨莫名。只是礙於臉面,才不得不隱忍不發。在下今日前來,為的就是給夫人指一條明路,點一條出路!」
尤舞兒本來聽得還有些驚喜,可是聽到後來又變成了那種蒼涼的神色,淒涼道:「公子說笑了。奴家本是女子,又生性命薄,苟且黃府,能活一日便是一日了,哪裡還有什麼明路?」
孫翊不死心的勸誡道:「夫人切莫如此消極。做人應該積極向上,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是。」
尤舞兒搖頭道:「老爺是刻薄之人,少爺更是罔顧人倫。奴家一介女子,如何能夠坦然應付,死……恐怕是遲早的事!」
孫翊無奈了,他摸了摸胸口揣著那張上午才在「徐記糧店」旁的小胡同裡的大石頭下翻出的字條,慢騰騰的道:「夫人死了不怕,可是你真就能夠對你的妹妹放心下來嗎?」
「什麼?你說什麼?」尤舞兒大驚失色,神色慌張。孫翊的話完全說在了她的心坎裡,她之所以受到黃射的凌辱卻沒有選擇死亡,完全就是因為在世還有一個妹妹作為牽掛。
孫翊輕輕一笑,徐徐道:「當年你家被山賊洗劫,你父母拼了性命才保住了你們姐妹逃離出來,來到了江夏謀生。如今你成了黃家的六夫人,你妹妹也成了陳家的一個小丫鬟。可是難道你真的就希望她一輩子做一個丫鬟嗎?
即便是她運氣好,能夠被陳家老爺或是少爺看中,納入房中作為一方侍妾,可是這侍妾的地位又有多高,夫人想必是心知肚明。你若選擇死亡,對她,這世上你唯一的親人,能放得下嗎?」
「雪兒……」尤舞兒被孫翊話語說動,再想到自己和妹妹如今的淒慘生活,心有所感,頓時失聲痛哭,淚流滿面。
孫翊最見不得女人哭泣,無論是與你最親近的妻妾,還是完全陌生的尤舞兒,聽到女子的哭聲,就好像能把他那鐵一樣的心給哭軟了一樣。
孫翊很無奈的轉過身去,過來半響,等到尤舞兒啜泣聲漸漸淡了,他才又轉過身來。
看著尤舞兒梨花帶雨的姣人模樣,孫翊歎了口氣,輕輕道:「現在……你還打算死嗎?」
「求公子救命!」尤舞兒的哭泣聲戛然而止,微一俯身,雙膝一彎,跪在了孫翊面前,乞求道:「奴家知道公子是個做大事的人,不敢奢求太過。只求公子就把讓妹妹雪兒脫離苦海,下輩子舞兒便是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您的恩情!」
孫翊慌慌張張的把尤舞兒扶了起來,眼睛四下裡張望了一圈,見毫無風吹草動,才低聲道:「在下已經有了完全的計策,不僅能夠讓雪兒姑娘逃離陳家,更可你讓你脫離黃家,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公……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尤舞兒眸光閃動,那眼神就像當年她沒有進入黃府的時候那樣純潔無暇。
「不過……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切莫讓第三人知曉!」孫翊很小心。
「公子放心,奴家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斷然不會流露出半點隻言片語。」尤舞兒好像看到了希望,蒼白的臉上終於展露出來了一抹紅暈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