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8
「稟將軍,前方叢裡隱動,驚鳥亂飛,想必敵軍盡數隱藏於此。不過這片林子不大,對方人數定然不多,估計也就是數百人而已。」探子一身風塵,慌慌忙忙的來到了周泰身邊稟報。
周泰臉色一變,仰天思忖了半響,喟然一歎,沉聲道:「張治何在?」
張治是周泰的副將,是他的親兵心腹,深得他的信任。
張治此時就在周泰的身後,按照他往常對周泰的瞭解,如果聽到了這樣的消息,肯定是想都不想就帶隊衝鋒,毫不膽怯。然而此時卻忽然叫起了自己的名字,頓時讓他一驚。
張治趕緊向前走了一步,向周泰拱手道:「末將在,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從周泰的神色不變,絲毫沒有流露出一點內心的想法,只聽他渾厚有力的聲音道:「按照他指引的方向,你帶兵去進攻。」
「什麼?」張治頓時愣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一直深受他敬仰的好漢周泰竟然怯戰不前,派他一個副將帶隊進攻,愣愣的半響都回不過神來,顫聲道:「將軍,對方人數不過數百,我軍卻近三千士卒,難不成對方戰鬥力這麼強大?」
「嗯?」周泰眉頭一緊,看著張治那有些黝黑卻泛紅的粗糙大臉,頓時明白過來了他心中的顧忌,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輕聲道:「你別亂想,對方幾百人,就算再是驍勇又如何是我大軍對手?」
聽到周泰這麼說,張治終於長長舒了口氣,拍了拍胸口,放下心來,因為他知道,周泰為人坦率正直,從未有過虛言妄語。趕緊拍著胸脯保證道:「將軍放心,末將這就率兵廝殺過去,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定然要這群敵人全軍覆沒!」
「盡放狗屁!」周泰雖然是個武將,莽漢出身,但是為人方正朗直,少有罵聲,頗受人敬佩。但是此時因為心情沉重,恍恍惚惚中竟然爆粗了一句粗口。
看到眾人的驚愕神色,周泰也知道方才有所失語,趕緊敷衍道:「無須那般拚命,能戰則戰,如若敵方勢大,本將許你後退。一切責任,我為你承擔。」
張治更是驚奇,實在搞不懂周泰到底是一番什麼心思,惶恐不安的問道:「將軍往日來不是教導我等說軍人寧死不退……」
「行了!」周泰突然擺手打斷了張治的話,冷冷道:「此為特例,無須多言,速速執行命令!」
「末將遵令!」張治挺起胸膛,朗聲回答。
看著張治率領著大軍繼續往前趕去,周泰又揮手打發走了自己的隨身的八位親兵,讓他們一同跟張治去戰場拚殺。
等到周圍都沒有人的時候,周泰才仰天悵然一歎,從懷中又摸出了那封已經看了不下十幾遍的書信,那是他的生死兄弟蔣欽很早以前就傳遞給他的私人信件。
他又輕輕的把信打開,看到了上面幾個簡簡單單的文字,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神色一變,身若脫兔,不走大路,一個身影就衝進了旁邊那三四尺高的草莽叢中,就像是兔子一樣,躲過別人的視線翻山而去。
那速度,簡直比普通士卒行走在暢通無阻的大路上還要快。
……
……
因為身邊帶著兩個女子,孫翊雖然說是先行一步逃走,但也是不慌不忙,絲毫沒有一丁點後有追兵的樣子。
沒有了旁人在側,徐黛也就有些放得開,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孫翊的懷裡,又是下坡,顯得輕鬆、幸福、溫馨。本來上坡過程中是徐黛在中間,孫翊在她左邊,陸筱在她右邊以幫助徐黛能夠順利登山。
此時下山陸筱也無須再攙扶著徐黛,又有些吃味孫翊和徐黛的那種纏綿悱惻,不管孫翊願不願意,逕直來到了他的身邊,拉開了他的胳膊環在了自己的腰間,也是把香噴噴的嬌軀靠在了他的懷裡。
左擁右抱……當真是齊人之福!
更何況這懷中的兩位女子具是絕色,在前世的電視、報紙、電腦、海報等等傳媒上都難以找到一個這樣容貌的女子,而此時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個在他懷中,如何不讓孫翊心情澎湃?
尤其是發間的清香,一種是蘭花的淡雅,一種是百合的溫馨,截然不同的兩種芳香具是品流極高,沁人心脾。
孫翊想控制,但是……根本控制不住的下面就起了變化。
孫翊練習左慈傳授的房中術已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說對於這項道家功法已然是得心應手。每日清晨起床先修煉半個時辰,不僅神清氣爽,渾身充滿力量,這時間長了,那鐵杵就好像是被焊接了一塊,粗長出不少。
此時這樣直挺挺的橫著,再加上孫翊沒有著戎裝,緊緊是一件外袍,雖然是冬天,穿的很厚實,但是就如徐黛和陸筱的胸脯一樣,衣衫根本就掩飾不了那種分外明顯的突出。
「咦?」徐黛正怡然自得的把腦瓜靠在孫翊的肩膀上,正向孫翊詢問著為什麼他肯把重若性命的五百「求親軍」交給魏延這樣一個從來未統過兵的人,忽然眼神一瞥,見到了他小腹處竟然鼓起了一塊兒。
說來也是好笑,徐黛這樣聰穎的女子竟然是個性盲。她根本就不知道那處到底是什麼,忽然腦海中回憶的畫面一幕幕浮過,頓時想起來孫翊跟她說過,那是他腰間秘密的一把刀。
徐黛好奇心重,伸出玉手就向那把「刀」抓去,口中又問道:「夫君,你這刀是怎麼回事啊,到底藏在哪裡?剛才還沒見到,怎麼這會子又冒了出來?」
因為徐黛和陸筱把心思都放在了孫翊身上,甚至連腳下的路都懶得看。這也就使得孫翊的任務極重,根本就無法察覺到她倆在做些什麼,一心一意的看著道路,引領著她們二人前行。
忽然聽到了徐黛這句話,頓時心頭不解:「刀?我身上沒有刀啊,那紫金鴛鴦刀已經交給陸遜,讓他帶回吳縣安排事宜了啊……」
正在孫翊疑惑不解之時,忽然那處堅挺竟被溫熱柔嫩的小手裹起,頓時一種緊蹙的舒爽感差點讓孫翊呻吟出來,低頭一看,竟見徐黛正饒有興致的在那細細把玩!
孫翊的臉都綠了,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喉嚨都有些發乾,紅著臉尷尬道:「黛……黛兒,快鬆手吧,那……那個不是刀……」
徐黛頭也不抬的脫口道:「你快別騙我了,人家記得你說過這是一支槍,但是哪裡有這麼短的槍?分明是一把刀嘛……只不過為什麼這刀熱乎乎的?」
徐黛忽然想到了孫翊那兩把精美的紫金鴛鴦刀,頓時又喜道:「哦!我知道啦,這一定也是一把曠世奇刀,傳言極西之地有溫玉和冷玉,這刀是溫玉製成,對不對?」
孫翊都快哭了,發乾的嘴唇甚至都被咬出了口子,看著徐黛那好奇求知的可愛樣子,當真是不知該如何說起。
「曠世奇刀?」陸筱正靠在孫翊的肩膀閉目而行,正細細的體味著這山風的清涼,感受著愛郎的溫情。
但是此時聽到有一把寶刀,陸筱頓時興致大起,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急切的嬌聲就已經傳了出來:「三郎!當初人家向你討要那把紫金鴛鴦刀,你不給,這回這把寶刀可一定要給我呀!」
徐黛有些不悅,撒嬌似的道:「我先發現的,憑什麼要給你啊?」
孫翊都快瘋了,前生今世,那何嘗受到過這樣的戲弄,頓時胸口憋屈的愁悶頃刻間發洩出來,暗道一聲:「不管了,反正都是我的女人,反正早晚都要面對!」
「好了,別吵了,這寶刀不分你我,你們人人有份!」孫翊大叫一聲。
「啊?」陸筱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樣子嫵媚慵懶,好不挑人。聲音似螢似蚊,輕輕道:「三郎就會亂說,一把刀怎麼可能人人都有份啊?」
孫翊無奈的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苦笑道:「筱筱啊,你先看看這把刀再說……」
「哦……呀!」
陸筱頓時驚的跳了起來,玉手掩口,指著徐黛不可思議的道:「姐姐,這荒山野嶺的,你……你竟然……」
徐黛茫然的看了驚詫萬分的陸筱一眼,又瞥了那尷尬苦笑的孫翊一眼,疑惑道:「怎麼啦?你們都怎麼啦?」
陸筱畢竟是過來人,此刻臉上已經是火紅一片,指著孫翊的那塊兒有些羞怯的顫聲道:「姐姐,那……那根本不是刀!」
這一下徐黛可真暈了,你一會兒說是刀,一會兒說是槍,一會兒又說是刀,一會兒又說不是刀,這到底是什麼啊?
陸筱的聲音已經是越說越少,但是豎起耳朵虛心受教的徐黛還是聽清了她最後一句話:「那是一處只有男人才有,我們女子沒有的東西!」
徐黛是個性盲不假,但是此時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再配合著他們二人的那種迥異神色,也終於是恍然大悟,明白過來。
隨著一聲餘音裊裊的尖叫,徐黛猛地撒手而去,全身上下,除了那被衣衫覆蓋住的肌膚看不到之外,包括白皙的玉手在內露出來的肌膚都已經變得暈紅起來。
一時間空氣都好像凝滯……
「下面可是蕩寇中郎將孫叔弼?」
忽然一聲沉穩剛毅的聲音從遠處的山林中傳來,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氛圍。而這種氛圍也變得緊張起來,就連遠遠躲在一邊的徐黛也放下了嬌羞心態,趕緊來到了孫翊身邊。
「這裡荒山野嶺的能在這裡相遇,絕對是跟後面那伙敵軍是一塊來的!」徐黛很篤定的輕聲道。
「恩……」孫翊的神色出奇的冷靜,抬頭向右邊的山林中看去,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心中也不禁有些慌亂。此時他身邊沒有士卒,只有兩個女子,可以說隨便來一個將領,那他們一行就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過孫翊知道,此刻一定要鎮定,否則兩位愛妻定然更加惶恐不安。逃是根本不可能,只能去面對!
孫翊深吸了一口氣,朗聲回道:「來者是哪個兄弟,孫翊在此靜候。」
果然不多時,就走出了一個一身戎裝的將軍。只見他身形偏瘦,尤其是稜角分明的臉上甚至有幾分皮包骨,沒有那些勇猛武將的魁梧,但是腳底步步有力,這奪人眼目的氣勢比起他們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孫翊求生心切,先好言安撫了徐黛和陸筱幾句,然後把她們擋在了自己的身後,率先拱手道:「在下正是孫翊,不知這位將軍該怎麼稱呼?」
「在下周泰!」周泰眉宇間毫無厲色,隨和的同孫翊一般無二,絲毫看不出武將的那種剛猛粗放。
「周泰!竟是周泰!」孫翊頓時大驚。周泰在歷史上的鼎鼎大名是他震驚的一方面原因,而眼前最重要的是,他周泰是孫權的手下!
幾乎是瞬間,孫翊就感覺到背後的冷汗出了一身,卻十分鎮定的冷笑道:「可是我那禽獸二哥派你來的?」
孫權之於周泰就如孫翊之於徐盛,都有著引領提拔的恩德。聽到孫翊這樣詆毀孫權,周泰也是面色尷尬,但是他根本就無從反駁,因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順著孫權的命令來誅殺孫翊。
周泰歎了口氣,好像自言自語般的道:「二將軍與我有提攜之恩,不得不以死相報。只是……哎,將軍既欲逃亡西夏,那便改名換姓,從此告別這江東是非血腥之地,尋得一個平靜的人生吧……」
「嗯?」孫翊有點不太相信,遲疑的問:「你……你不顧那禽獸的命令,要放我們走?」
周泰輕輕一笑,搖頭道:「誰說我放了?那孫翊明明已經在山上紛亂的戰事中,在驚恐不安之下跳崖而亡,跟你們已然是沒有了任何關係。」
周泰這話一說完,孫翊心中狂喜,沒有想到這周泰竟然有意放過自己,要知道他和周泰可是從來都沒有過什麼交情。雖然聽他口氣,性命已然無憂,但是孫翊心中還是有一絲疑惑,不解的問道:「周將軍如此苦心,不知何故?」
周泰仰天慨然道:「只歎項羽歿烏江!英雄……不該這樣埋沒!」
孫翊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又疑惑的問道:「在下與將軍素未謀面,何得將軍如此高評?」
周泰不緊不慢的從胸口中拿出來了一封皺巴巴的信,交給了孫翊之後,便轉身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話:「英雄,才懂惜英雄!」
徐黛和陸筱見竟然就這樣化險為夷,歡呼雀躍的來到了孫翊身邊,好奇的問道:「這上面寫的什麼?」
孫翊也是被周泰搞的迷迷糊糊,但是看到那信中的內容後,頓時明白了過來。
只見信上只是聊聊的幾個字:「叔弼高才,當世英雄!愚弟——蔣欽。」
蔣欽和陳式是周瑜的左膀右臂,都和孫翊有過一番交往。但是憑藉著蔣欽的一封簡單的信,就這樣活了一命,孫翊搖頭不止。
他學著周泰的樣子,仰天長歎,卻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