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1
徐盛跟朱然告別了陸府,孫翊也沒有留在此地,因為他沒有忘記,徐黛的母親還身有怪病,當初他們兄妹二人去找於吉無功而返,不過這次情況可就不同了,因為在前些日子,左慈就登門拜訪過孫翊。
左慈的大名可是比於吉還要高上幾分。
當時孫翊不知道「余黛」的家在哪裡,所以就沒有急著和左慈一塊過去看病,就給左慈好生安排了一個住處。這回終於知道「余黛」就是那個徐黛,他當然不會再有任何猶豫,派人叫上左慈,跟著徐盛便往徐家趕去。
這吳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陸府在吳縣的西邊,而徐家在吳縣的東邊,所以他們不乘馬車,一行人一路行來倒也疲乏。
這徐府已經沒落,除了一個服役徐家四十年,五十多歲的一個老管家之外,並無其他的下人,說是府邸,就跟個尋常百姓家並無兩樣。
徐盛很有孝心,對於能夠邀請到左慈這樣大名鼎鼎,神仙般的仙人為母親治病,當然是說不出的歡心,心中的對孫翊的恭敬就愈發強烈。到了家之後,他先是讓管家帶孫翊去休息,然後才引著左慈往她母親的臥房走去。
老管家把孫翊送到客房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腦袋昏的緣故,竟然對這聲名顯赫的巡查使不聞不問,扭頭就離開。孫翊無奈只好傻傻的坐在那裡,眼睛在房間中到處亂看。
好在不一會兒,徐黛就出現在門口。很顯然,是徐盛通知她的。她還是上午那一件白色的衣裙,就跟她的容顏一樣,清清亮亮的沒有一點垢痕瑕疵。
孫翊趕緊笑著站起身來,輕鬆的問道:「怎麼樣,令堂的病可有眉目?」
徐黛抿嘴一笑,烏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燦若星辰,嫣然道:「有左仙人在,想必是沒什麼大礙了。」
孫翊這才明白原來她過來的時候左慈還沒有下定論,只是憑藉著對左慈的信任才有此話。這麼孝順的女子能夠第一時間來看自己,而不是陪著自己的母親,足以說明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孫翊心中覺得感動,向前急走幾步,就想去抓徐黛的一雙柔荑,哪裡想到徐黛靈巧的一個閃身,竟躲避開去。
徐黛白皙的脖頸有些粉紅,側著臻首,嘟嘴道:「那個……陸家的女子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知道?」孫翊有些心驚,也有點心虛。
徐黛哼了一聲,嬌嗔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一來到吳縣就住進了陸府,你們之間是不是早就有了私情?」
孫翊暗呼一聲:「原來不知道啊。」便賠笑道:「誰說早就有了私情的?我來吳縣的目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就是為了娶你呀!」
「噗嗤!」徐黛掩口而笑,含羞白了孫翊一眼,嘟囔著:「還是那副油嘴滑舌的樣子。」隨即歎了口氣,幽幽道:「其實我明白,你這樣的大男人身邊怎麼會少了女子?我……也不是想你對她能怎麼樣,就是想弄明白,以後……家中的地位……」
看著徐黛臻首低垂,面帶紅暈,心有不甘的樣子,孫翊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徐黛這話中的意思。
陸筱是堂堂陸府的小姐,地位尊貴,可以說跟孫翊是門當戶對。而她徐黛僅僅是一個小家碧玉的女子,背後沒有家族勢力,沒有顯赫的地位,如果兩人都過門的那一天,到底誰才是「姐姐」?
孫翊知道徐黛老是喜歡跟他玩一些小心眼,來博得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些許利益。但是孫翊對此一點都不反感,女孩子本來就應該貼在男人身邊撒嬌寵溺,天經地義,更何況徐黛的做法可以說是無傷大雅,而且以她的睿智精明,識得大體,也斷然做不出什麼傷大雅的事來。
孫翊最討厭的就是「老子英雄兒好漢」的這種論調。那種看人先看地位的觀念,讓穿越而來的孫翊有著骨子裡的排斥。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女人們的那個小圈子裡面也有這樣的氛圍?
孫翊輕輕的拍拍徐黛滑膩的小臂,溫聲道:「我來吳縣的目的,就是娶你,第一個娶的就是你!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徐黛雖然對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再一次得逞有些竊喜,但是看到孫翊這樣的真情流露和信誓旦旦,心中還是感受到了那種柔情萬種的風情。頓時整個人好像跟喝醉酒了一般,面上發燙,嬌軀好像都站不穩,輕輕的靠在了孫翊的懷裡。
孫翊輕輕把徐黛摟在懷裡,臉貼著她那三千青絲,輕輕的抱著……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孫翊抱著一個美女,卻心無雜念。
「對了。」徐黛微微一掙,孫翊就放開了她。徐黛沒有後退一步,而是原地仰頭望著孫翊,奇道:「剛才聽哥哥說,要把家裡的存糧拿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貼身站立,那眼睛,那鼻樑,那紅唇都近在咫尺,再加上那呼出的幽幽香味,更是讓孫翊陶醉。聲音清脆動人,宛若黃鶯。然而他卻全然沒有迷醉其中,因為他對徐盛的做法感到了萬分的震驚。
既然要出兵平賊,肯定要有足夠的糧草支撐。朱然雖然能從他父親朱治那裡借兵兩千,但是這戰亂年代,糧草重似金,如何能夠輕易得到。
而且前段時間因為孫策前來吳郡平亂,就已經借調了當地大多的軍糧,民糧。本身就是難以支撐。而孫翊作為巡查使募集到的資金糧食都已經上交,如今已經運往了前線糧倉。
這個難題本來是孫翊要一力承擔,哪裡想到徐盛回家後竟然要拿出自己家中的存糧。這種亂世,糧食就是活命的根本。說不定哪年哪月就會發生些變故,或大災,或戰亂,到時候哪裡還有糧食可以食用,徐盛這個做法,在孫翊看來完全就是飲鴆止渴。
雖然心中對於徐盛這樣做法有著很大的敬意,但是更多的還是惱火。孫翊做人的準則是不可以因私廢公,但是更不能夠因公廢私!
孫翊跟徐黛講明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出乎孫翊意料的是,徐黛竟然對徐盛的想法一點都不惱怒,反而覺得他哥哥大義凜然,是響噹噹的漢子,孫翊撇了撇嘴,無奈道:「我怎麼會因為自己的事而連累到別人?」
「怎麼會是你自己的事?我們都要成親啦……」徐黛輕聲道。
孫翊正色道:「就算是一家人了,那也不行,家中的存糧萬萬不可動一分。」
徐黛溫順的點了點頭,忽然間眉開目展,喜上眉梢,歡呼雀躍道:「對啊,你不是巡查使麼,怎麼不去張家募集些糧食?」
「張家?」孫翊不禁苦笑,人家兩個兒子都被自己廢掉,還有一個死活不知,怎麼再好意思去。
徐黛明顯看出了孫翊的擔憂,嬌笑道:「放心啦。反正都得罪了好幾回,也不怕再惹一回了。」
「哦?有道理。」孫翊讚揚的看了徐黛一眼,哈哈笑道:「還是我家娘子聰明。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多燙他幾次,也無關緊要!」
「去~~討厭……」徐黛白了孫翊一眼,嬌羞滿面,粉頸低下,羞答答的轉過身去……
……
……
「父親,這口氣,我們不能再忍了!」張白已經確定再無作為男人的能力,此時下面還在隱隱犯痛,卻不顧這刺骨般的痛楚,托著渾身無力的身體到書房去找張允。
書房內有兩人正在商議著族中產業的問題,一個是家主,張白的父親張允,另一個則是一身儒生打扮,文人氣質十足的張溫,張白的大哥。在歷史上也算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見張白推門而入,張溫一驚,趕緊起身迎了過去,把他攙扶坐好之後,才問道:「三弟此言何意?」
那個時代,會客或商議大事的時候,人們都是席地而坐,每人身前都有一張案幾。張白把自己身前的案幾一用力就掀翻在地,忿然道:「姓孫的他欺人太甚!我……我嚥不下這口氣!」
張允這幾個兒子裡面,就數張溫溫文爾雅,勤奮用功,在吳郡的士林中也有著很高的名望。所以張家的大小適宜他都有決斷的權利。聽到張白這麼說,張溫有些不悅道:「他可是堂堂的巡查使!我張家雖大,又如何能夠相抗衡?更何況是你們犯錯在先,受此罪責在所難免。」
本來張白心中就窩著一股火,這回聽到自己的大哥不僅不幫著自己說話,反而用言語來數落自己,他那種狼狗一樣的脾氣如何能忍?
他伸出一腳又揣在了那已經掀翻在地的案几上,哪裡想到又拉傷了胯下的受傷部位,「哎呦」一聲,疼的他大叫起來,臉色煞白的讓人恐懼,咆哮道:「好在不是你!我和二哥都被他廢了,下半生還叫我們怎麼活?
你倒是可以在那裡誇誇其談,還是我大哥呢,我看你就是那姓孫的手下的一條狗!二哥現在躺在床上都沒醒過來,你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到是他孫翊欺人太甚吧?」
張白受到了如此折磨,想到了以後再也碰不得女人,心中更是惱火忿恨,言語中對他大哥都頗為不敬。
張允聽後當然要控制場面,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上,大吼道:「你給我閉嘴!胡鬧什麼!忍不了,你也得忍著!你拿什麼去跟那姓孫的對抗?」
就算是說話的是自己的父親,張白也是絲毫不讓,怒然而起道:「每年拿那麼多錢養那嚴老三,難道連這點忙都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