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絕大多數人仍無法全身而退,好像只是轉移掉了幾個患者,地面上的腳印非常雜亂,逃走的痕跡還來不及破壞,一眼就能看出逃跑路線。
「哼,我還以為有什麼高招,誰知道是捉迷藏。」展鵬飛極為輕蔑地諷刺道。「不懂得識時務者不可活!」說著,他的右手就要高高揚起……
周桐驀然弓身猛力往身後用力一撞,翻身反制揪住對方高抬的右手順勢一拉一推,卡嚓一聲卸掉對方的手腕關節。
展鵬飛早就防止周桐隨時會發難,唯獨料想不到的是周桐的力氣大得驚人,哪怕是早有準備也無力可抗,他硬扛著劇痛抬起左手撒出一撮粉末。
要不是對方有傷在身,行動上受到一定的限制,周桐指不定會吸入那些藥粉,他瞅準時機就地一滾,迅捷地遠離對方的控制範圍。
「快走!——把這瓶滴入清水裡讓他們喝。」周桐讓他們趕緊撤離,並拋給張師哥一瓶東西。
「讓你們後悔惹火我的下場。」展鵬飛小心扶著脫節的右手,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其實心底已經認定這是最大的恥辱。
一片耀眼的青光沿著游移不定的軌跡鎖定了周桐,周桐同樣盯死了對方的攻擊動向,最怕展鵬飛醉翁之意不在他身上,而是身後的這幫人。
淪落到丹元靈氣匱乏是早晚的事,往四面八方橫看豎看都不利於他尋找用於掩護的高大障礙物,一雙肉掌毫不猶豫直接插入堅硬的土地,以十根手指勾住土塊猛然間掀立而起,運出丹田之氣推倒沉重的地皮壓向展鵬飛與吳僉。
張師哥安排宋泰笙領隊撤退,而他衝到周桐的身邊使出符陣為其助力。漫天黃符在空中組成一幅八卦陣寸寸推進,周桐腰間的千刀刃錚鳴一聲立刻出鞘,自行飛入其掌中。
周桐淬煉得法,千刀刃與他已是達到人刀合一。在他眼中,千刀刃不再單純是一柄稱手的兵器,而是自己完全可以托付信任的戰鬥夥伴。
首尾相連的片片刀魂如同長鞭那般揮甩起來盤捲向面前的土牆,轟然擊碎土牆的瞬間,八卦黃符陣也緊追其後補上聲勢浩大的一擊。
張師哥正要繼續窮追猛打,周桐攔住他的動作,硬拽著對方衣領飛到遠處。
轟隆!——未等他們抽身多遠,一聲劇烈的爆炸自他們身後霍然衝擊開來,強大的氣流衝擊上他們的後背,撞得兩人以更快的速度翻滾到更遠的地方。
周桐摁著張師哥的腦袋趴伏在地上,小心翼翼透過縫隙查看險情。而張師哥努力掙扎著抬起頭,他用手掩住口鼻,瞇起眼睛抵擋氣流。下一秒,他們已經從原地消失,出現在另外一個方向的十米開外。
「我能行。」周桐示意他鬆開自己,雖然他的丹元靈氣沒有回復,但還不至於連自保的能力都喪失了。
「別逞強,需要幫忙就直說,利用中型聚靈陣,你最快在多少時辰內能夠恢復八成功力?」張師哥邊說著話,邊抽出一張青符吹燃出一隻淡藍色的火焰鳥,清脆的鳴叫隨其浴火而生在空中聲聲傳蕩。
「你想做什麼?」周桐肅然問道。
「分工合作才是破解當局之法,你明白你應當怎麼做了嗎?」張師哥祭出火焰鳥的同時,翻起左掌一把推開周桐。
周桐放任自身順著張師哥推送的力道飛去聚靈陣,不用別人告訴他具體方位,光從靈氣的波動就可以準確指引了。
幸好他有使不完的力氣,腳下跑起來一點也不輸給御劍的速度。眼看聚靈陣近在眼前,心裡當下升起莫名的不安。
不一會兒,一絲時強時弱的嗡嗡聲突兀地刺入周桐的耳孔內,啊呀一聲慘叫忍不住脫口而出,雙手緊緊摀住耳朵,絲絲血水從指縫中緩緩淌下……
痛苦不堪的周桐躺倒在地上不住地來回滾動,然後,一雙腳蹬厚底快靴的長腿出現在他的身邊。「看得到,碰不到的感覺舒坦吧?這麼輕易讓你靠近聚靈陣,未免太便宜你了!」說完,還伸手不輕不重地往他的臉頰上拍打了幾下。
一隻手拽起周桐的衣領,另一隻手用兩根手指頭撐起他的左眼眼皮,吳僉湊近他說道:「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不會讓你從這裡走過去的,就算爬……也不可以!」
「我不想跟你這個傢伙說話,你現在神志不清,說了也是白說。」耳朵裡的痛楚好不容易減輕了許多,周桐才有心情出聲說話,猛然間抬腿後仰運勁一踹,命中吳僉的肚子。
踩著軟綿綿的肚皮跨出一大步,周桐眼看著臨門一腳就要跨入聚靈陣,誰知,吳僉伸出手拚命拽住他的衣角。
要不是自家兄弟,周桐早就用腳底碾在他的臉上了,用力撕掉了那節衣角,卻又被抓住了褲腿,如此下來豈不是沒完沒了?靈機一動,他乾脆直接倒地,拖著吳僉翻身進入聚靈陣的範圍,恰好將對方留陣法之外。
聚靈陣馬上運作,絲絲彩色丹元靈氣注入其中,一股風勢驚人的龍捲風平地而起,眨眼間便裹住了周桐的身形。
反觀處在陣法邊緣的吳僉卻被強大的風力刮得滾回來時的方向,本著貓戲老鼠的態度戲耍周桐,沒想到功虧一簣讓對方鑽了空子。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直接用法術的話……
展鵬飛看見不遠處升起擎天龍捲風,四周的靈氣正全速朝著同一個方向匯聚而去,他就知道了那個廢物居然沒有攔下那小子。利用藥物控制下的傀儡根本就無法發揮出一個人完整的聰明才智,若是受控制的傀儡在意志方面堅韌一些,各方面的效果更是大打折扣。
張師哥一心一意將注意力放在與展鵬飛拚鬥之上,周桐成功與否他都沒有分出半點心思去留意,自空中盤旋俯衝攻擊的藍色火焰鳥已是與他合為一體,挺立在地面上立訣的那人只不過是一具彷如空氣一般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