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似無地點點頭,周桐明白柳文言是想讓他別跟他們對著幹,多少賣上幾分薄面,能夠不傷和氣是好的。一經這麼提醒,他的口氣頓時緩和了不少。「當然了,張師哥。我們大家都是為了臥賢道觀辦事,也不用分什麼為誰負責,有線索自然得共享。我先說吧!自打來到這裡,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連疏通人脈的物質也……算了,轉入正題吧!我發現這裡的人都讓人用藥物控制著,需要定時續藥才能活命,待了一段時間,反倒越來越糊塗,看不清誰是幕後主使,誰是下黑手攪混水的人,發現了很多密道,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就這麼多。」
張師哥微微瞄了柳文言一眼,然後說道:「我想聽吳師弟談談他在地道裡發生的事情。」
周桐背對著張師哥給了吳僉一個眼色,吳僉清了清嗓門,才說道:「我無意中闖入地道,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就昏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一張石床上,沒等我看清周圍的環境,又接著睡過去了。之後發生的事情已經跟張師哥你講過的。」
吳僉的回答讓周桐十分滿意,卻使張師哥暗中諷刺,嘖,真不愧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神鬼不知就當著他的面兒串通在一起編詞兒糊弄他們這些人了,嘴裡說得多動聽,可是做起來變成了另外一回事。
「吳師弟的描述為何如此含糊?怕是有些東西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吧?」張師哥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吳僉,利用凌厲的眼神施加壓力。
「呵,要想的起來也不至於這般含糊了。」吳僉笑著輕鬆就坡下驢。
「不錯,不錯,要說得清楚才叫不合理,大家同門師兄弟一場,別把自己人當叛徒一樣審問,對吧?」柳文言在旁打圓場。
「算了,為今之計大家理當同舟共濟,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說。」張師哥同樣不想與他們起衝突,他僅需要據實上報,其他的自然交由長老院定奪,反正壞人又不用他來當。
「啊!——心臟……跳得……好快,我好難受呀!好難受呀!——」一名站在西北角站哨的白衣人無預警地抓著胸口癱倒在地,全身捲縮成一團,四肢痙攣,五指揪成爪狀,肌肉顫抖不止。
周桐等人紛紛跑向出事的白衣人,還未等他們五個人來到對方的身邊,一聲聲挖心掏肺的淒慘叫聲接二連三從四面八方傳出,這下子,所有人都感覺亂套了。
經過眼神上的短暫交流,他們五人轉身份頭行事,各自選擇不同的方向去檢查患者。怎知,柳文言在途中一步踉蹌栽倒在地,然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因為他的樣子看起來比其他人要嚴重得多。
周桐來不及檢查別人,立馬趕回柳文言的身邊蹲下來替他細查,憂心忡忡的表情又添了不少的憂愁,什麼話都來不及交代,他扶起柳文言,努力助其擺好坐姿,並點開雙肩上的穴道。
柳文言雖雙目緊閉,但他還能對外界的言語有所反應,周桐說什麼,他便盡最大努力去配合。周桐不顧體內的丹元靈氣瀕臨枯竭,再繼續強行調動可能會有傷身的危險,執意朝著柳文言體內不斷輸送自己的丹元靈氣去化解其身上的異狀。
張師哥等人也正在用各自的方法為患者療傷治病,半個時辰過後,周桐汗流如洗,嘴唇泛白脫皮,臉色透青如鬼,兩眼一翻頓時暈厥了過去,恰巧倒在柳文言的身上。
其他施救人員的臉色都不好看,但是沒有一個人像周桐這般虛弱到昏迷的地步。
柳文言無力地睜開雙眼,全身的肌肉已經鬆弛成常態,扭曲的臉孔上五官得以舒展。他緩緩垂眼望向懷裡的周桐,然後努力向身邊的人呼喊道:「救……救人吶!——救……人吶!……」
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才擺脫莫名的痛楚,一醒來就看見自己家的好兄弟用這副嚇人的容貌來面對他,要想不短命幾年都難。柳文言好不容易才把某個神色焦慮的白衣人的注意力給喚過來。
對方見他說話困難,俯身將耳朵貼近。
「快!快點擺設聚靈陣。遲些……就來不及了!」氣喘如牛的柳文言好不容易才表達清楚想要說的話。
「什麼什麼?你要我設聚靈陣?你沒看見大家都在忙著救人嗎?」白衣人十分不耐煩地回答他,目光卻不是望著另一處,顯然比較關心那一方的情況。
「師兄!請……聽我一言,他現在缺少靈氣滋潤,不需要多大的聚靈陣,你幫幫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求……」
心不在焉的白衣人不經意回眸掃了他一眼,欣喜之色瞬間溢於言表。「喂!柳師弟已經醒過來了!——有救了!——大家快來呀!——」
一聽有救,張師哥等人馬上三步並作兩步趕到近前。
「到底怎麼了?」張師哥見柳文言已經清醒,周桐卻又倒下了,因此,他才有此困惑。
「他……」柳文言剛要解釋,卻突然氣喘言止,好半天都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稟張師哥,剛剛柳師弟一心求我擺個聚靈陣,只是沒有來得及道清緣由。」白衣人適時開口替柳文言解說。
在旁聽見的柳文言一邊喘氣,一邊連連點頭。「快……點!快……」
張師哥探頭看了一眼,沉聲喚道:「阿瑞,你立刻安排兩個人擺設一個中型聚靈陣,要多快有多快!」
被喚作阿瑞的白衣人動作迅速跑去找人,沒等半盞茶的時辰,白衣人阿瑞便重返歸來。「張師哥,一切準備妥當了。」
「快把周師弟和柳師弟抬到聚靈陣旁。」張師哥的態度表明了事情的刻不容緩。
「張師哥,此事萬萬不可!」恰逢此時,有人拋出異議。
眼色凌厲與反對者對視,張師哥沉聲質問道:「有何不可?事態緊急,你有話就直說!」
「眾多師兄弟無一不是承受著病痛之苦,可是為什麼卻以周柳二人為重?是否過於偏頗了?時間有限,還不如爭取及早送走他們。」異議者渾然不懼張師哥那迫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