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昕有些困惑地搖了搖頭。答道:「沒……沒有啊。」忽然。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你的意思是他沒有困在伏魔缽內。」
高天威一臉戒備地四處張望。「很有可能。他怎麼說也是個修道之人。不可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是剛才明明親眼看見周桐那半吊子被你的伏魔缽罩住。怎麼可能呢。你太多疑了吧。」裴元昕擺明了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
「凡事小心為上。謹慎一點沒有壞處的。」高天威在周圍沒有發現可疑的氣息波動。於是將視線定格在兩米高的伏魔缽上。
裴元昕小心翼翼地湊近伏魔缽。高天威也躡手躡腳地跟著他的模樣照做。當他們二人距離伏魔缽約有半米的時候。赫然發現原本兩米高的伏魔缽正在慢慢地變矮變小。「天威。你念動了咒語。」裴元昕扭頭看向身邊的高天威問道。
高天威侷促不安地答道:「沒有。我沒有唸咒語。」
裴元昕半信半疑地說道:「那伏魔缽怎麼會……。」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高天威與裴元昕胡亂猜測的時候。伏魔缽的體積縮小至原來的一半之時。整體發出一陣陣低沉的轟鳴。「不好。快躲開。」高天威大驚失色地趕緊推開身旁的裴元昕。
看起來厚重結實的伏魔缽隨著轟鳴之音逐漸攀高的時候。驟然發出一股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大大小小的金屬碎片攜帶著銳利的破空之聲以超強的穿透力向四面八方發射。很快的。迴廊兩旁的柱子表面上扎滿了許許多多的伏魔缽碎片。無數的粉末被爆炸引發的衝擊力吹向各個角落。
高天威和裴元昕狼狽不堪地俯臥在地上。他們用雙臂緊緊摀住自個兒的腦袋。待到爆炸聲過後。才敢扭回頭望向之前伏魔缽所在的方向。
「唉。真叫人大失所望。我還以為你們能拿得出手的招術絕不會是這等不入流的小伎倆。即便我在方纔的對戰中輕視了你們。可在戰略上卻是將你們看得過重了。」神情自若的周桐慢慢地拂掃著身上的灰塵。他的聲音極為平靜。但是細聽之下就可以感受到這其中的酷寒。
高天威疾言厲色地說道:「你竟敢把我千辛萬苦才從師父手上求來的伏魔缽給弄破了。你快賠我。」
「哼。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用你的法器來對付我。現在我為了脫困而擊破了它。你還好意思要我這個差點被你害死的人來賠償。你這個草包的臉皮怎麼比整塊思過壁還要厚啊。你還是不是人。我看你別修道了。墮入魔道比較適合你。」周桐鄙夷地俯視著仍然趴在地上的高天威。
怒火中燒的裴元昕連忙爬起來。並跑過去將高天威扶了起來。他指著周桐的鼻子陰狠地恫嚇道:「你有種。不過你別太得意。下次你就不會那麼好運了。」
裴元昕攙扶著高天威經過周桐的身邊之際。高天威冷笑道:「大師兄的仇。我高天威一定會替他討回來的。」
「你的大師兄是誰。」周桐突然想起了兩個人。他覺得高天威口中的大師兄可能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淡定地說道:「我不管你的大師兄是誰。總之在我的印象中根本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若是你們膽敢再來騷擾我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們兩個一起消失。」
「哦。是嗎。口氣不小啊。觀月師兄教出來的徒弟真是本事了得。能夠讓我的兩個徒弟一起消失,呵呵……我倒是想見識一下。」武始道長從一處不太起眼的角落裡走了出來。他搖擺著自己那壯碩的身軀慢悠悠地走到他們三人的近前。
周桐霎時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小半步。他鎮定了一下心神。躬身施禮道:「武始師叔。周桐有禮了。」
「哼。我哪敢受你的大禮。」武始道長不領情地說道。他寒著臉掃視了高天威和裴元昕一眼。眼神中帶著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周桐偷眼看了一下武始道長方才出現的地方。暗中猜測對方可能事先躲藏那個地方。然後再讓高天威和裴元昕前來找自己的麻煩。又或者是被爆炸聲吸引過來的。只是為了探查他們三人之間所發生事情。於是就躲藏起來偷聽。
他連忙解釋道:「武始師叔。我想您是不是誤會了一些什麼。」
武始道長濃眉冷橫地說道:「你認為我能誤會一些什麼。不過。我只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和親耳聽到的。」
與裴元昕一起垂首站立一旁的高天威搶聲說道:「師父。我和裴師弟一起路過這裡。可是周桐主動對我們出言挑釁。然後還率先出手攻擊我們。還將師父您賜給弟子的伏魔缽給損毀……」
「閉嘴。」武始道長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他面色不善地對周桐沉聲說道:「這筆帳我會找你的師父好好的談一下。我要警告你一句。別以為仗著觀月師兄的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再讓我聽到類似的恐嚇。休怪我把它當真了!」
周桐瞥了一眼惡人先告狀的高天威。他強忍著滿腔怒火答道:「謹記武始師叔的教誨。」他心曉武始道長向來喜歡針對自己。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武始道長經常與觀月道長互相鬥氣時吃虧。於是便將怨憤轉嫁在他的身上。他擰著眉頭。說道:「武始師叔。我希望您能約束一下您的弟子。同時跟他們說清楚一件事情。就是他們的大師兄並不是我害死的。而是他在秋季比試上急於求成才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一切與我無關。」
武始道長沒有回應周桐。他憤然揮甩了一下寬大的衣袖。對高天威和裴元昕喝令道:「你們兩個混賬。還不趕緊跟為師回去。難道你們身內的鮮血太多不介意多流一些。」
高天威和裴元昕這才發覺背上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扭頭往各自的背部看去。上面扎滿了或大或小的金屬碎片。鮮紅的血水像一條條小溪一樣緩緩流淌而下。
周桐愉悅地挑起嘴角。這兩人背上的傷口也算是給他們的一點教訓。若不是有武始道長這個護短的師叔在此。而他又無法把握力敵的境地之下只能暫避鋒芒。他不想再理會這三名心胸狹隘的師徒。悠閒地轉身向觀月道長的書房進發。
高天威看著周桐離去的背影。心有不甘地說道:「師父。不能就這麼算了。大師兄他……」
武始道長瞇起眼睛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悄悄屈指一彈。一根細如蛛絲的紫色絲線像蛇一樣貼地蜿蜒而行。尋著周桐的腳踝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