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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吻別 文 / 夢曉夕

    當聽葉雨說,他不想認證開發師職業的時候,小苔明顯吃了一驚。為什麼不認證呢?她知道以葉雨的實力,最不濟也是一名一品開發師啊!

    更何況成為一名一品開發師服者,不僅待遇好,社會地位也高,更能得到許多服道強者的尊重。從而積累下大量的人脈。說一名開發師可怕,一般都不是指其自身的實力,而是指開發師職業帶來的那可怕號召力。一名強大的開發師,輕而易舉就能號召許多強大的服道強者,為其所用。這些服道強者大部分都是開發師的客戶,在服袍方面有求於他,或者與其有利益糾葛。

    而且一名有品級的開發師,也會得到社會上各個家族,企業勢力的爭搶,政府也會提供高額的福利補助,可謂是好處多多。至少在小苔看來是這樣的。既然,可以為之,也有條件為之,又好處多多,她不明白為什麼葉雨會主動放棄開發師職業的認證?就好像到手的財產,拱手相讓一樣。

    雖然成為一名正式的開發師有著諸多的好處,但葉雨卻並不那麼認為。首先,一名正式的開發師服者的認證程序,其實是一個非常繁瑣的過程。剛才理論考核結束之後,那位導師也跟他說了,至少也要20天,甚至是一個月的時間。可他現在卻偏偏沒有這個時間。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回暗影組中,煉化服袍,成為一名正式的服者。這是他迫切需要的。同時也是他與離紅葉早已計劃好的,不容改變,因此,他才決定放棄開發師職業的認證。

    當然,這只是所有原因中的一個而已,還有一點原因,就是他覺得,認不認證開發師其實也無關緊要,難道沒有那一紙證書,他就成不了一名開發師了嗎?鬼扯!沒有經過官方認證的服者多了去了。暗影組的殺手們。基本上都是黑戶,但卻並不能阻擋他們一個個都是服道強者,戰鬥力高得驚人。開發師職業也是如此。只要有實力,認不認證其實根本無所謂的。他又不打算靠開發師職業養家餬口。單純為了打理自己的服袍。所以認不認證開發師。根本無關緊要。

    而且以他暗影殺手的身份。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萬一太過張揚,身份被人曝光了,別說贏得別人尊重了。號召什麼服者了,不被人人人喊打,就已經不錯了。在絕大多人眼中,暗影殺手就是罪惡的代名詞,可以說是臭名昭著。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所以,一旦他暗影殺手的身份曝光,他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更有甚者,可能會遭到大星系政府的官方懸賞緝拿,雖然他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但影像卻是真的。到時候將會很麻煩。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還是小心為妙,他可不想走到那種地步。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有了小苔了,萬一連累她就不好了。

    對於葉雨的決定,小苔雖然表示了不理解與惋惜,但還是尊重他的選擇。更何況,這次放棄開發師認證,以後也不是不可以重新認證。幾乎母星的每個城市,大星系的每一個星球,都有開發師公會的存在。較大一點的開發師公會,都擁有職業認證的權限。也就是說,只要你有實力,隨時都可以去認證,就好像那個在服袍操作考核階段突然放棄的那個女孩一樣,理智的放棄,或許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此,小苔也沒有糾結什麼。

    在路過戰鬥服者系院的時候,葉雨與小苔看見幾名身著正裝,衣著古板的官員,正拿著記錄本,向著他們之前服袍操作考核的大殿,指指點點,似乎在說些什麼?這些人,應該就是母星政府與天國學院共同組成的服袍事故調查委員會的成員吧!只是看他們隨意的樣子,似乎也調查不出什麼東西。

    這是葉雨的第一感覺,他感覺事情也許真的會像藍玉預料的那樣,待最勁的風頭過去之後,就會慢慢平息下來的,最後無疾而終。待正式發佈會的時候,再給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就說是學員自己的操作故障,才導致事故發生的。其他的人,葉雨不清楚,但他自己卻可以確定,他自己的操作肯定是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服袍。而服袍的問題,甚至可能是人為造成的。

    但這些話他不會說出去的,其一,他怕麻煩,不想說。其二,事情已經過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人死了跟他沒有關係,至少他還活著。沒必要出風頭,為那些死去的傢伙出頭。其三,他認為,自己說了也沒有用。能在正式考核的服袍上做手腳的人,肯定不是等閒之輩,其中可能牽扯到一個,甚至幾個龐大的勢力。雖然不知道他們針對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就是這些傢伙肯定不懷好意,想置自己於死地。

    當然,這些都是他自己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說出來也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一來口說無憑,二來對方可能早已計劃好退路了,有應對的方法,葉雨勢單力薄,也不可能跟對方糾纏。三來,將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實在是最愚蠢的行為。更何況,他的身份還不能曝光。最後這個幕後黑手選擇在背後做手腳,肯定也有什麼不希望曝光的東西,一旦自己捅破,可能也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葉雨本身倒無所畏懼,如果還是像以前一樣,孤家寡人一個,母星總統都敢捅一刀,又豈會將那些所謂的勢力放在眼中。但現在他卻不想那麼極端。

    只可惜那些死去的學員,死了也就是白死了。不知是真的死於自己的失誤,還是死於別人的失誤。但這些似乎也都不重要了。死者已矣,時間久了人們自然也就會淡忘的。服者學院除了每年都會向死於事故的學員家族做出補償之外,似乎也沒有負過什麼其他的責任。就連補償都是人道主義性質的,是補償,而非賠償。

    這也是服者學院的常規做法,畢竟人死都死了,再糾纏其他也都沒有任何意義了,更何況,服袍考核過程中的事故,本來就是很難避免的。不過學院不能給一個準確的說法。但藍玉卻肯定會調查清楚的。既然敢動到他的頭上。說不定這裡面有更深層次的一些秘密,甚至是陰謀。

    路過學院的中心廣場,葉雨聽見一陣憂傷悲哀的樂曲聲傳來,是蕭伯納(大衍紀時代著名的作曲家)第四大調《思念的人》。一首著名的哀樂。廣場邊緣的禮堂旁邊。還聚集了不少點著白色蠟燭。閉目祈禱的人。有大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有天國學院的學員,也有學院外的城市居民。但此時此刻,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在這裡,就是想為那四個不幸在服袍事故中遇難的孩子們祈福。死者已矣,但人道主義仍在。這禮堂之中,應該就是那四個逝去學員的追悼會吧。整齊的交響樂隊,完美的烘托出了現場的哀傷氣氛。

    誰說大衍紀人情淡薄,至少小苔看到這一幕,感覺心裡暖暖的。葉雨心中卻也閃過一絲感概,當時若不是藍玉及時出現,自己說不定現在也成為了這不幸中的一員了。

    小苔也想去祈禱一下,表達一下自己心中的哀思。但葉雨卻完全沒有這個興趣,人都死了,活著的人就算再悲傷,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又何必再自己為難自己呢?於是乎,葉雨強行拖著小苔,離開了天國學院。

    在回去的路上,葉雨告訴小苔,自己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同時,這也是他決定不參加開發師實踐考核的原因之一。

    小苔有些納悶,到底什麼事情比成為一名開發師還重要呢?

    「你要去哪裡?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小苔不住地發問道。

    「回東域看望親人,短則十幾天,長則一個月,肯定回來!」

    「看望親人?可你不是說,你的——」

    「不是父母,是另外一個長輩,從小收養了我,現在成就服者了,我想回去看看她,跟她分享一下喜悅!同時也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葉雨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小苔則信以為真,聞言,鬆了一口氣,忙問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啊?既然是你的長輩,那也是我的長輩,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不如陪你一起去看看他吧!」

    「不用,我跟她關係不是很好,你去了估計會很尷尬的!」

    「啊,為什麼會這樣呢!」小苔不由緊張道。

    「我脾氣不好,她脾氣也不好,在一起的時候很難談到一塊去,所以就經常吵架!」

    「你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啊!」小苔打了他一下說道,「對長輩怎麼能這樣呢?就算他脾氣不好,你也應該遷就一點啊!」

    「我知道了——」葉雨摟著小苔的肩膀繼續往前走,算是打消了她要跟自己去的想法。

    「等等,我們攔一輛馬車吧!」走著走著,小苔忽然拉住葉雨的手說道。

    「幹嘛?攔馬車做什麼?」葉雨不解地問道。

    「看長輩,難道你要空手去嗎?那對人家多不尊重啊!我們去買點禮物吧,讓你帶給他,這樣可以緩解一下你們的關係!」人情世故方面,自小獨立生活的小苔,可比只知道殺人的葉雨強得多。

    「好吧!」雖然葉雨覺得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但他還是拗不過小苔,只得依言攔了一輛馬車。回暗影組就像回家一樣,還帶點禮物回去?這事若傳出去,他豈不是要被人笑死。

    「去哪裡?先生。「高大的馬車內,馬車伕慇勤地轉過頭來問道。

    「去西區吧!在聖瑪利亞大教堂前面的第一個十字路口停車,謝謝!」小苔搶先回答道。

    葉雨聳了聳肩,示意馬車伕一切全聽她的。

    在天龍城西部商業區的一處專櫃之中,小苔挑選了好幾樣並不算便宜的天龍城特產。以及其他一些比較有特色的東西,包裝起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問葉雨一句話:「你的那位親戚,是男的女的?」

    葉雨如實回答道:「女的。」

    於是乎,小苔又接著挑了許多,女士比較喜歡的飾物。因為不熟悉,也不知道對方的具體尺寸,以及對顏色的喜好,所以她並沒有買衣服,而是買了一套限量版手鐲。和一對耳環。以及幾件適合女性的小飾品。

    對此。葉雨表示很無奈,他的勸說似乎一點效果也沒有。至於這些東西,他根本沒打算帶回去。雖然這是小苔的心意,但他的那位「親人」似乎根本不需要這些。

    天龍城的女權風氣還是比較濃郁的。女性大都比較獨立。小苔自小就生活在這裡。自然受到了這裡風氣的一些影響。再加上她本人性格比較倔強,導致兩人雖然共同生活了這麼久,但在經濟上。還是相互獨立的。

    葉雨的錢,小苔從不亂花,但是該男生承擔責任的時候,她也絲毫不心軟。因為她與葉雨的關係,早就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了。雖然還經濟獨立,那也只是一種彰顯女權精神的表現而已。

    所以,當葉雨準備最後付錢的時候,小苔果斷扯住他,然後掏出自己的荷包,選擇自己把賬單結了。

    這麼多年,葉雨對於金錢的態度,依然是那麼淡漠。如果一個人對金錢都斤斤計較的話,那麼對愛情呢?還能放開手腳,用自己寬廣的胸懷去接納對方呢?見小苔執意要付錢,葉雨也就沒有再堅持什麼。

    葉雨有藏戒,而且空間不小,所以早就習慣了出門手中什麼東西都不帶。如果硬要帶,他會感覺很麻煩的。但小苔卻執意,讓葉雨將一個行李箱帶在手邊。小苔有一隻粉紅色的行李箱,是她以前用來裝衣物的。現在卻成了葉雨的行囊,她將自己買的特產,飾品,以及給葉雨收拾的一些換洗衣物,日用品,全都放在了裡面。本來這麼多東西,一個行李箱肯定不夠的。不過因為葉雨一再要求精簡行囊,才最終只裝了一隻行李箱,

    在小苔看來,一個人如果連行李都沒有,怎像一個風塵僕僕,趕路回鄉的旅人呢?對於這種奇葩的思維,葉雨只能表示接受。

    藍玉給他安排兩日後的行程,算上今天,也就是說後天一早,他就要趕往東域了。在這一段服者等級考試之後,難得的清閒時光裡,利用這兩天時間,葉雨與小苔當然會好好溫存一番。

    兩日後,站在天龍城,萊茵河東岸的客運碼頭,葉雨拖著一隻粉色的行李箱,對著小苔依依話別。這次藍玉安排他走的是水路,而藍玉本人,卻沒有跟他一起回去。不過有她在,小苔的安全卻讓他放心不少。

    「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恩恩,我知道,你自己路上小心,要注意安全,不要著急趕路。還有,行李最好還是放入藏戒之中吧!那樣能安全一點。見到長輩之後,就算她脾氣不怎麼好,你也要盡量包容她。盡量與她和平相處啊——」此刻的小苔,就像一位慇勤的小妻子,對著葉雨喋喋不休的叮囑道。雖然這些話他已經聽了很多遍,但葉雨卻還是很享受,感覺心裡暖暖的,百聽不厭。

    當然,他也沒有忘了安慰小苔:「你現在是藍欣主任的弟子,她會保證你的安全的。所以,晚上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害怕,安心的睡覺就行!那個想要害你的人,已經被她收拾掉了。不過晚上門窗還是要關好。如果總是失眠,會影響皮膚的,到時候不漂亮了,我就不喜歡咯!」

    這些肉麻的話,情人之間說起來,卻顯得是那麼的和諧與自然。

    「哼,誰讓你喜歡啦,大色鬼。」小苔先是不滿道,接著又安慰了起來「知道啦,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會盡量減少出門的。安靜的等著您回來!」

    大衍紀母星四周,因為沒有通訊衛星,也地面也禁止各種無線發射設備,以免干擾地球磁場,以及生態環境,所以像手機這樣的通訊工具,在這裡是不能使用的。這也導致了母星居民之間,通訊十分困難。人與人之間,最常用的通訊方式就是最原始的書信了,高端一點的,可能會使用通訊玉簡。

    葉雨與小苔現在還沒到那麼高端的地步。通訊玉簡並不常見,而且價值不菲,葉雨也只是在以前出任務的時候用過,記得藍玉也曾給他提供過一枚,只是後來被他給毀了。雖然只分別一個月的時間,並不算長久,但對於這對深陷愛河的小情侶來說,一個月的時間,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汽笛聲,葉雨知道,到了該上船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小苔抬頭望著葉雨,深情的說道:「吻我!」自從二人感情「泥足深陷」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分別過了。對此,二人都表現的很傷感。此時的小苔,已不再是那個一臉嬌羞的少女了,而是一位惆悵在「與君離別意」中的多情少婦。此時的葉雨,也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殺手了,而是一個普通的,陷入戀愛之中的多情少年。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卻飽含深情,葉雨知道,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因為他們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這是最後一次鳴笛,如果他再不上船的話,客輪就要開走了。

    「快走吧!再不走就要開船了!」

    「嗯,最長一個月,等我回來!」葉雨望著小苔,忽然溫柔一笑,拉起那只粉紅色的行李箱,轉身踏上了前往東域的客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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