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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風氣 文 / 夢曉夕

    「論情,看在你爺爺面上,這陣盤我理當還你!你老爹的滿月酒,我還去喝過呢?」老者覷瞇著眼,對著愛?薇兒淡淡地說道:「可是論理,你今天鬧下如此大動靜,險些釀成大禍,雖未出現真正的人員傷亡,那也只是你運氣好而已,僅此一點,學院就足以嚴懲你了。」

    「哼,嚴懲就嚴懲唄,我又不是你們天國學院的人,你們還能開除我不成!」愛?薇兒一撇嘴,對於老者的話,絲毫不為所動,顯然根本沒將天國學院的規章制度放在眼中。

    身為愛氏家族的核心子弟,愛丁堡皇家學院的學員,她對於競爭對手天國學院自然不會抱什麼好感。事實上,受愛丁堡皇家學院的風氣影響,其中大部分學員,對於這個號稱大星系第一服者學院的歷史名校,都不太感冒,甚至還有許多人嗤之以鼻的。強烈的家族使命感,和學院榮譽感,使得他們根本不接受,也不允許有任何服者學院凌駕於他們之上。

    「做錯了事就必須要受到懲罰。這是天國學院的規矩,別說是你了,就是你爺爺來了也一樣,因為這裡是天國學院,好了,無論如何,這陣盤也不能還你的,還有,這只是略施懲戒罷了,具體的處理決定,還要等學院宣佈,我老頭子也不能做主的,不過看在你爺爺的份上,我會盡量關照你的。勿再多言了。」說完,老者轉身便走,一句話也不想多言。雖然這是故人之後,但身份輩分擺在那裡,有些話他也只能點到即止。

    當然,還有一點原因,是他沒有說出來的。愛?薇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他索要陣盤,還搬出了他爺爺的名號做擋箭牌。若真將陣盤還給她了。別人還以為他怕了她爺爺呢?那他的顏面何存呢?

    爵爺名頭雖盛,卻嚇不住他。不說他們曾經有舊,就算沒有舊,素不相識,他也斷不會因為他身份,而有任何畏懼的,天服強者哪個沒有傲骨?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豈會被對方的一個名頭就嚇住。

    更何況。天國學院中,家世顯赫者多如牛毛,論高貴程度,一向是沒有最高,只有更高。就拿身前這對雪氏兄妹來說吧,他們的父親可是貨真價實的雪氏族長。大星系最有權勢的八個人之一。論實力,地位,名號,甚至是爵位,都要甩出他那位爵爺老友,十萬八千里。所以,一個伯爵身份在天國學院的背景中。還真不算什麼。

    至於實力,那位繼承他祖先名字的愛倫坡伯爵,也不過是與他實力相當的天服強者罷了,並未達到傳聞中的境界,傲視天服。真正讓人敬重的,還是他那開發大師的身份,其號召力之強,作用之重大。是普通天服強者,乃至普通開發師強者都萬萬不能比擬的。

    只是這一點,對於老者來說卻是可有可無。就算他能量再大,也管不了天國學院的閒事。畢竟天下之大,可不止他一個開發大師。天國學院雖不以開發師專業見長,但開發大師的數量,總不少於五指之數的。平常服袍的強化與維修事宜。他也用不著去找爵爺幫忙,事實上,自從二十年前的一別之後,他們至今都沒再見過面。再深的交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變淡的。

    說這些,只是想說明,老者與爵爺並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所以,老者也不會因為利益的緣故,而去刻意討好什麼人的。而且以他對爵爺的瞭解,這位老友可斷不會為一小輩,就大動干戈的。像他們這樣的老人,年輕時經歷的越多,現在就越安於平靜,為人處世也更加成熟,全面。可不會像年輕人那樣浮躁的。

    「誰讓你關照啊!」愛?薇兒心中憤怒道。臉上卻沒有任何表露,事實上,此刻她也意識到自己冒失了,就這樣大喇喇的問人家索要,就算換做她自己,也斷不會將陣盤歸還的!畢竟天服強者都是要顏面的。只是她剛才確實太焦急了,以至於根本沒來得及考慮這一些。

    此時,她也深刻體會到了天國學院與愛丁堡皇家學院的不同之處。也不僅因為這件事,她來了近一個月時間的所見所聞,其實都可以歸納成一句話,那就是天國學院比愛丁堡皇家學院要開放得多。

    這裡的開放,也不單是指對外交流的自由,學習風氣,思想觀念等等因素,天國學院也都比愛丁堡皇家學院要自由許多。在這裡,即便普通的寒門子弟,都可以暢所欲言。在愛丁堡則不行,除非天賦超級出眾的,否則皇家學院是不收寒門子弟的。就算收了,那群人也會被排擠,畏畏縮縮,不敢說話,很少參加活動。

    天國學院雖然也是家族氏的貴族學院,但在公平性方面卻做得尤其之好。至少比愛丁堡皇家學院做得好。這裡的寒門子弟雖然也受到排擠,但言論,卻自由得多,只要你能拿出令人信服的理論,即便一些貴族子弟,也都會信服你的。

    這可能跟歷史上天國學院曾出現過幾位寒門子弟強者有關吧!這些人雖都出身寒門,但創造出的東西,卻連許多優秀的貴族子弟,都要望其項背的。這也間接導致了如今天國學院相對開放的學術風氣。就算愛薇兒再不待見這所學院,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風氣,對一個學院的發展是非常有利的。

    而相比之下,她所在的家族學院就要保守得多。許多技藝,師傅帶徒弟,傳男不傳女的傳統,依然保留著。而且在皇家學院中,交情,人脈的作用,要比規章制度要大得多。這樣的體制,其實是非常不利於學術的發展的。

    故步自封,只會自取滅亡。這一點,歷史上有太多的經驗和教訓了,無論在太古,還是如今的大衍紀皆是如此。

    這樣的情況,連她這樣的一個小女生都可以看得出來,學院裡的那些高層領導們,自然也不會茫然無知。

    事實上,單近十年,學院要求改革的呼聲,就從未停止過。但有一點,是皇家學院與天國學院所不同的地方,也注定了,皇家學院不可能像天國學院那樣開放,自由。

    愛丁堡皇家學院自古就以開發師專業見長的,其中的許多技藝,都是以家族遺傳的方式傳承下去的,根本不可能傳給外人。所以有些東西,就算外族,或者是寒門子弟的天賦再優秀,優秀到逆天,也不可能傳授給他們。畢竟在他們本族人眼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抱著這樣的理念,皇家學院的風氣,就可想而知了。很多非愛氏家族的子弟,就算進入了學院,也未必能學到真正的東西,久而久之,交流就越來越少了。而天國學院,其開放的教育體制,就算許多毫無背景的寒門子弟,只要你足夠優秀,就都可以學到許多不傳的隱秘,甚至還可以加以改進,最後發揚光大。這樣的例子,在天國學院的歷史上,有很多很多。

    也因為其開放的學術氛圍,優秀的教育體制,還有其歷史地位和名聲,其他八大家族的成員,也都樂於將子弟送到這裡來接受教育。畢竟在正規系統的服者學院中,有許多東西,是他們在自己家族中永遠也學不到的。像雪無涯,離若這些人,都是這樣的例子。

    雖然如此,出於對家族,對學院的摯愛,愛?薇兒依然不承認天國學院就比皇家學院強。

    眼見老者越走越遠,愛?薇兒既氣憤,又無奈。在她已度過的十五年人生中,還極少出現這樣的情況呢?忽然,她眼角一瞥,瞬間發現了一道身影,頓時便止住了惆悵,滿腔怒火驟然找到了宣洩口,大聲怒叱道:「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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