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咬我,啊——」
忽然「咕咚——」一聲,小苔竟連人帶著椅子摔倒在了地面上。劇烈的疼痛使得她忽然從夢魘中驚醒。劇烈的喘著粗氣,不知何時她已是香汗淋漓,「原……原來是夢境啊!」因飽受驚嚇而略顯一絲疲態的俏臉,此時蒼白如雪,胸前的兩團豐滿也是起伏上下,想起剛才的夢境,她現在仍是心有餘悸。
見葉雨安靜地躺在小床上,面色如常,起伏不定,小苔略微放寬了心,活著的人應該不會變成吸血殭屍吧,小苔如是想著,她還真怕葉雨忽然暴起,把她的血吸光呢?
這一覺睡得極長,當她醒來時,已差不多是正午時分。輕輕地拉開房門,頓時一股寒風撲面襲來,小苔只覺渾身一凜,忙關上了房門。這時她肚子忽然「咕咕」地響了起來,還好沒人,小苔暗自慶幸,即便如此,她的俏臉仍不覺羞紅了起來。從昨天晚上就沒有進食,一直持續到現在,尤其當睡醒之後,這種飢餓感越發的強烈起來。所以她決定先做點東西吃。至於昏迷的葉雨,沒有知覺的人也需要吃東西的,否則沒醒來就要被餓死了!
幫葉雨把被角掖了掖,小苔輕車熟路地來到灶台旁。母星政府規定,任何人不得在城市中燃燒煙煤,以防止造成環境污染。據說在大衍紀之前,地球上原本也是環境優美,物種豐富的,後來就因為人類工業的大力發展,地球上的污染越來越嚴重,尤其是煙煤以及各種化工方面產生的廢氣,使得地球的溫度不斷升高,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物種滅絕嚴重,要不是最後大衍紀時代的突然到來,整個人類說不定就滅絕了,雖說現在的人類和大衍紀之前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但畢竟是同根同源。
不過小苔卻不管這麼多,她使用的是一種經過特殊處理的無煙煤,不顯絲毫的煙霧,而產生的廢氣卻一點不少。這種煤的價格低廉,而且燃燒度極好,很受貧民窟那面人的歡迎。可是這種交易,卻都要在私底下進行。因為政府明文規定,煤炭在母星上被禁止使用,違者將會處以極為嚴厲的懲罰。當然化工污染例外,因為母星上根本不允許有任何一座化工廠存在,它們統統被搬到了大星系的其他星球。在母星上,太陽能是人類最主要的使用能源,而電能(主要是水力發電),風能等最原始的清潔能源,也被鼓勵使用。
這是一種前車之鑒,後人引以為戒的表現,好是好,卻有些戒過了頭。這些暫且不提,小苔雖知使用這些無煙煤有些不妥,卻也無可奈何,太陽能雖然取之無盡,用之不竭,而且是純免費的,可是和那太陽燈一樣,都需要設備來轉化,而這些轉化的設備可不是免費的,有些比較奢侈的設備,甚至價值極為不菲,小苔可捨不得那樣浪費,她每月都要盡可能的攢下錢,做更重要的事情。
「咕咕」的飯鍋裡飄出了一陣誘人的香氣,飯終於好了,小苔煮了一鍋熱乎乎的白面稀飯,香氣逼人,既能自己填飽肚子,又能很方便把葉雨餵飽。
她先盛了一碗,噓著小嘴,小心地吹著上面的熱氣,等到其涼的差不多了,然後照例先端去餵葉雨。此時葉雨正眉頭深皺,渾身起伏不安隱隱有些躁動,似乎正經受著一種莫大的痛楚,小苔小心依偎在他身旁,剛要餵他飯,這時,忽然異變突起,葉雨猛然睜開了雙眸,眼神中爆發出絲絲的血紅。小苔被這陡然的變故嚇呆了,更嚇傻了,還不待其有任何的反應,葉雨忽然暴起,抓住了她的胳膊,小苔躲之不及,手上的碗勺全打了。白皙的手爪固若鐵鉗,小苔疼得痛叫一聲,眼中淚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變故來得太快,她甚至懷疑,這一切都還是在做夢。可是鑽心的疼痛並沒有把噩夢驚心,相反使她差點暈了過去。
此時葉雨的雙眸已完全被血紅色取代,猛然望去,冷冽的仿若地獄裡噬人的修羅,任小苔如何掙脫,卻怎麼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一切都在光電之間,這時葉雨身體隱隱顫抖了起來,似乎在掙扎,又似乎在積蓄力量。「卡——」,忽然一雙白皙的手掌,死死掐住了小苔的玉頸,小苔本來脖子就細長,再加上身體瘦弱,哪堪葉雨的摧殘,一時雙眸上翻,說不出話來,俏臉更是漲成了血紅色。
眼看她就要被掐死了,這時,一道白袍身影忽然閃現,照他的大動脈穴用力一劈,葉雨頓時血眸一番,暈了過去。
「咳咳咳——」小苔劇烈的咳嗽著,老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曼曼輕撫著她的玉背,讓她逐漸放鬆下來。待她呼吸順暢,眼淚卻又止不住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她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再也見不到阿瑞斯堡的母親了!
曼曼不得不好言的安慰她一番,剛才的變故她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幸虧自己及時趕到,否者這個女孩必死無疑。
「他……他怎麼了?」小苔忽然抽泣道。
「我也不太清楚——」曼曼忙搖了搖頭,將葉雨放好,又給他搭了個脈,可是脈象平穩並沒有什麼異動啊!
《醫服手冊》上說,人類大部分的病症,在脈象上都有反應,可是葉雨剛才的異常,在脈象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莫非他就是那一小部分。
曼曼思慮婉轉,卻不得主意。這時,小苔哭聲漸止,緩緩恢復了平靜。
「餓了吧,主任叫我買些東西回來,你先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曼曼微笑道。
小苔茫然地點了點頭,她實在是被嚇得不輕,到現在還分不清哪裡是現實,哪裡是夢境。
察看一番,葉雨肋下的傷口因為剛才的運動而有些飄紅,曼曼忙拿出一瓶止血膏,幫他塗上,又換了一圈繃帶。待一切處理完畢,她才緩緩起身。
「你……你別走——」小苔忽然驚悸道。
曼曼一詫,輕笑道:「小妹妹,沒事啦。他現在呼吸平穩,睡意正沉,暫時不會再亂鬧了——」
「可可……可我還有些害怕,你留下來陪著我好嗎?」小苔懇求道。
「我還要向主任覆命呢?」曼曼有些為難道。
「可我真的很害怕——」小苔戰戰兢兢地說道。
見小苔可憐兮兮的樣子,曼曼也不由心中一軟。對於自己的主人,她當然是最瞭解了,典型一個雷聲大雨點小,外冷內熱的人,所以她沒有絲毫的顧慮。
見曼曼同意留下來了,小苔暗鬆了一口氣。從小到現在,她還從沒受過如此大的驚嚇。自從救了這個男生之後,她的平靜生活好像就被打破了,原本單調的兩點一線(從天國學院到出租屋),現在變得複雜了起來。她起初不習慣這種變化,後來逐漸適應。不過她卻從沒有後悔救過葉雨,對於這一點,她甚至想都不曾想過。
小苔盛了點稀粥,她實在是有些餓了,有曼曼在,她的食慾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所以吃的很香,至於曼曼帶來的食物,她卻分毫沒動。母親曾不止一次地教誨過她,受人恩惠,必當數倍報答。所以她一直不肯受人恩惠,哪怕是一小點,都會讓她心中不安,否則她也不會生活的這般艱苦了。
曼曼對這個女孩也甚是喜愛,不住地逗她說話,小苔也是禮貌對答。最後二人不約而同地談到了醫學方面,醫學一門博大精深,可令曼曼吃驚的是,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女孩,對醫學竟然也造詣頗深,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醫服四級班學員該有的學識。
「相信你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療服者!」曼曼誠心地祝願道。
「謝謝——」小苔俏臉一紅,「那是我的理想——」
「那就祝你夢想成真吧!」二人相視一笑,氣氛頓時變得融洽無比。
「對了,既然你對把脈這麼有心得——,不如給他試試吧!」說著,曼曼怪趣地指了指床上的葉雨。
小苔忙搖了搖頭,「我這點水平怎麼行呢?會讓人見笑的!」
「誰會笑話你,我嗎?還是這個可惡的傢伙——」說著,她又指了指葉雨,攛掇道:「你就放心地試吧,反正把脈又把不死人,把他當實驗品好啦——」
葉雨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自然什麼也聽不見,若是知道有人要把自己當成實驗品,不知會作何感想。
小苔猶豫片刻,終於點了點頭,緩緩走至了葉雨的床頭,心中不免還有些突突的,然後將玉手輕輕搭在了葉雨的經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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