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出租車朝qh市駛去,金寧感覺到眼前的東西越來越熟悉。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還會回到這個地方,至少沒想到這麼快會回到這裡。
畢竟七八年了,qh市簡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便如此,金寧還能很輕易地感受到曾經的影子。往日的一切像過電影一樣在腦子裡閃現著,觸景生情,金寧不禁悲從心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路兩旁的情景。
一直到了酒店門口,金寧才緩過來神。
這是一個四星級的酒店,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在網上預訂好房間了。金寧和高寒分別要了一個單人間。
「高寒,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一會吧。」把東西放到房間裡,金寧走到高寒所住的房間對他說。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高寒問金寧。
「不用。」
「那你小心點,別衝動。」高寒勸慰著金寧說。
「放心吧,有什麼事的話咱們電話聯繫。」說完金寧走了出去。
雖然qh市的建築物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街道還是沒變的。金寧很快就找到了曾經住過又從那裡離開的別墅區。
別墅的大門口進出的人很多,金寧夾在人群中就走了進去,也沒有人問他。
很快,他就來到了那套熟悉的別墅門前的路上。別墅的大門開著,金寧經過門口的時候往裡面看了一眼,他看到院子裡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是空空的。他不由得疑惑了起來,怎麼看起來那麼冷清啊?
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院子裡不但停著豪車,而且整個院子都鬱鬱蔥蔥的,現在呢,不但空無一物,甚至連院子裡的樹好像也沒了精神。
金寧經過旁邊的幾戶人家的時候往裡看了看,看完之後,他更加確定金元的家裡面有什麼問題。
就在此時,金寧回了一下頭,他看到一位年齡約五十多歲的婦女從別墅裡走了出來。走出大門的時候,她警覺地朝裡面看了一眼。金寧看她臉上的表情,似乎像是害怕什麼。
金寧想她可能是金元找的保姆,或者是經常來他家的人,此時,偷偷拿了什麼東西,所以才有這樣的反應。
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那婦女出了大門,並沒有走遠,似乎只是走出來散散步。這時,金寧看到她拿出手機要打電話,幸好金寧和她離得不是很遠,於是,他故作一副閒逛的樣子朝那婦女身邊走了走。
「兒子,媽沒事的,剛才金總剛打完針睡著,我怕吵醒他所以沒接電話。」金寧快走到那婦女身邊的時候,聽那婦女說。
難道他說的金總是金元,他生病了?這是金寧聽到這話之後的第一個反應。
還沒容得他多想,只聽那女人繼續說道:「還是那個樣子,像中了邪一樣,不過近兩年不自虐了。你放心,我沒事,你好好學習,既然我拿了人家的工資就理應照顧好人家,你就別為我擔心了,我們現在兩個人呢,那個阿姨你不是也見了嗎,人挺好的,我們處的跟姐妹一樣。」
接下來就是那婦女和兒子拉家常了,金寧擔心走得太慢時間久了別被別人看出來什麼,於是一邊拿著手機做發短信的樣子,一邊往前面走了過去。
還沒等他走遠,金寧聽到那婦女說了一聲:「那你去忙吧,有時間的話我再打電話給你。」金寧轉了一下頭,看那婦女把手機裝進兜裡轉身走進了別墅。
金寧可以確定的是,一,金元確實病了,二,金元現在家裡人很少。所以,他想晚一點過來,看看到底什麼情況。想到這裡,他走了出去,在街上溜躂了一圈,金寧發現幾個熟悉的人,他怕別人認出他來,於是帶著墨鏡,警覺地看著四周回到了酒店。
到了酒店,他沒有去敲高寒房間的門,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房間。這樣一直待到天黑,金寧才從房間裡出來,他叫上高寒,和高寒一起出去吃了點東西。吃完後,金寧說他今夜去別墅裡看看去,讓高寒一個人回去,高寒非要和他一起去,金寧說他只是去看看,不會發生什麼事的,高寒這才同意。
來到別墅區,進進出出的人依舊很多,金寧再次跟在別人的身後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金寧在別墅區裡晃悠到了十二點,這才發現金元的家旁邊的幾家人才關上燈。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金寧感覺到他們差不多該睡了,於是走到金元家別墅的牆外,躍身跳了進去。
雖然過去七八年了,對這裡他腦子裡記得還是很清楚的。很快,他就來到了二樓金元臥室的落地窗前。
屋裡傳出來一股檀香的味道,金寧小心地往裡面看了一下,隱隱約約,他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人一定就是金元了。
金寧正愁怎麼樣才能看清那人是誰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陣咳嗽聲。他忙閃身到窗戶後面,就在這時,他看到床上躺的那個人坐了起來。他伸手在床頭摸了一下,當即屋裡一亮,原來是他在點煙。這回金寧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金元沒錯。
然而就在金元打著火金寧看到他的時候,金寧不禁吃了一驚。他發現金元幾乎皮包著骨頭,而且胳膊上臉上傷痕纍纍的。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金寧有點想不通。
他再次想到了今天在門口遇到的那個婦女說的話,看來她說的沒錯。要是那樣的話,別墅裡應該還有兩個人——就是那兩個婦女,不過金寧知道,他們應該不會在樓上住的。但話又說過來了,就是她們在樓上住,又能怎麼樣?想到這裡,金寧的臉上漸漸的閃過一絲殺氣。
實際上,在來這裡之前,他原本只是想來這裡看看。可看到金元之後,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時媽媽為了自己而犧牲的情景,一股仇恨油然而生,他趴在窗戶邊再次往裡看了一眼,隨著金元抽煙,煙頭的火一閃一滅的,也照的金元的臉若隱若現的。金寧計算了一下距離,以目前這種狀況,他要是衝過去的話,肯定會在十秒鐘左右解決掉金元。
想到這裡,金寧側了一下身,他四下裡看了一下,確保沒有動靜了,這就要往裡沖。幾乎就在他剛要抬腳的同時,金寧聽到屋裡傳來一聲痛苦的呼叫。
他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急忙找了一個既可以藏身觀察屋裡,如果被人發現了又可以及時出去的地方。這樣剛藏身好,金寧看到屋子裡的燈亮了起來。
剛才在門口見到的那個婦女和另外一個年齡和她差不多大的女人走進了金元的臥室。縱是金寧見過很多血腥的場面,但也被屋裡的情緒嚇了一跳。
只見金元像一隻發瘋的野獸一樣,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胳膊,就像啃雞腿一樣,用力地往下撕著肉。
「金總,你怎麼又這個樣子了?大姐,你趕快去拿針安定。」剛才在大門口的那位婦女對金元說完轉頭急切地對旁邊的那個女人說。
那女人聽完跑了出去。
再看金元,他撕咬了一陣好像沒有咬緊,也許是年齡大了嘴上的力量小了的緣故,就在他用力的撕扯的時候,滑了一下,不過緊接著,他又張嘴往自己的胳膊上咬了上去。雖然肉沒有被撕下來,但金寧分明看到他胳膊上滲出了絲絲的血跡。
瘋了?金寧有點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情形。
「金總,你別再咬了,那可是你自己的肉啊。」那婦女一邊掰著金元的胳膊,一邊說。
「我好難受,八年了啊,我過的這是什麼日子啊,老天啊,我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可憐可憐我,放過我吧。」那婦女好不容易把金元的嘴掰開壓住他的胳膊,金元這麼痛苦的說了一句,接著又突然發瘋地咬住了另一隻胳膊。
還好這個時候,另一個女人拿著一個注射器和一針安定跑了進來。許是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兩個人配合的很默契,很快就把安定注入了金元的肌肉裡。不一會兒,金元安靜了下來。
「這都一年都沒有發生這種事了,今天他是怎麼啦,怎麼又出現了這種情況。」這時一個女人說。
「誰知道呢,下午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呢。」這個聲音金寧聽著有點耳熟,應該就是他在門口看到的那個婦女說的。
兩個人這樣說了一會,就悄步走了下去。
金寧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沒有到陽台這個地方來。
臥室裡隨即一片安靜,金寧想金元可能是打了一針安定睡過去了。
此時,他已經沒有要瞭解金元的衝動了。感覺那兩個女人差不多該睡了,金寧這才翻牆出了別墅。
像這種高檔的地方,進來的時候如果別人感到眼生,會問你幾句,但出去的話是沒有人問的。金寧出了別墅,逕直走到別墅區的大門口就從小門走了出去。
路上依稀有著幾個走動的人影,金寧往前走了一段路,打了輛出租車坐上就朝酒店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