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再次望向那個男孩,只見男孩依舊不斷地朝窗外觀望,並不時看看車前擋的狀況。
「怎麼樣?夠慢了吧!現在好些沒有。」不得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司機現在的態度恐怕比對自己的親娘也差不到哪裡了。
看得石小凡一陣無語,但他並沒有說話,依舊看著那個男孩。
車速放慢後,男孩焦灼的神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但他依舊全神貫注地觀察著車外的情況,絲毫不敢懈怠。
車速從原本的80碼放緩到了現在的40碼,車內的乘客紛紛開始抱怨起來。
「師傅,能不能快一點啊!我還趕著回家吃飯呢!」
「再不快點,公司開會都來不及了。」
「我老婆要生了,師傅,麻煩你快點好嗎?」
車內乘客紛紛施加壓力,但司機似乎置若罔聞,車速依舊保持在40碼。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不時地朝石小凡張望,等待石小凡下達的指令。
對於一個月的工資不過3000多的司機師傅來說,這1000快意味著3分之1的工資,他當然會視石小凡為神明。
「搞什麼啊!我給你錢,給我開快點。」那個開會來不及的乘客揣著500塊錢朝著駕駛員走去。
「我出1000。」那個老婆要生孩子的男人更是面色肅穆,神情緊張。
此刻石小凡從司機的臉上明顯看到了一絲貪婪,他動容了。
但由於石小凡站在一旁的緣故,車速並沒有提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車內再次發出一聲高亢的聲音。
「停車,快停車。」
正是那個男孩發出的,早在先前車內幾乎過半的人已經把男孩當成瘋子了,包括駕駛員在內。
似乎沒有人搭理他,壓根不在意他的言辭。
而此刻大巴車正好位於一個轉彎處,這個彎比較急,最重要的是看到前面的路。
「快快快,停車,要撞了。」男孩大喊起來,神色非常慌張。
石小凡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一把抓住了駕駛員的肩膀,手上一用力。
「啊···」
駕駛員痛的大叫起來,猛的一腳剎車。
車內所有乘客都是身子向前一傾,車內的物品掉的東倒西歪。
正當駕駛員想要轉頭大罵之際,他已經看到了前方路段不過數米處,正好被一個彎擋住視線的地方停著一輛車。
駕駛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用感激的眼神望了石小凡一眼。
而後跳下了車,朝著前方走去。
而車內的乘客也紛紛從車窗探出頭來觀望,隱約可以看到一輛車的車尾。
石小凡衝著那個男孩點頭微笑後,也跳下了車。
這一刻,車內的所有人用驚奇的眼神望著男孩,像是見了鬼似的,壓根說不出話來。
男孩感覺到了這股壓抑的氣氛,立馬也下了車,跟在石小凡的身後走上前去。
與此同時,車內也有幾個青年人走下車來看熱鬧。
只見彎角處,兩輛車追尾了,所幸人員沒有傷亡。
兩個司機還在為賠償問題爭論不休,完全沒有把後面上來的人放在眼裡。
「我說你們撞車了,能不能在後面放個警示標誌啊!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如果不是我採取緊急剎車,恐怕現在已經···」司機看著山崖邊看不到底的萬丈深淵,吞了一口唾沫,連話都說出來。
他用感謝的目光望著石小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慶幸撿回了一條命。
如果沒有剎車,當看到那輛車後,已經撞上了。
從而很有可能由於駕駛員的失誤,造成翻入谷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情急之下忘記了。」那個追尾的司機抱歉地說道。
說罷立即從後備箱內拿出一個警示標誌,放到了車後方50米處。
「好了好了,上車,上車。」大巴車司機轉頭正好看到那個男孩。
臉色一變,視若神明,與車內乘客看到他的神情一般無二。
石小凡走到那個男孩身邊,輕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男孩望了石小凡一眼,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便不再說話,朝著大巴車走去。
回到車內,原本坐在男孩身邊的乘客此時已經換了座位,哪裡還敢坐在這個男孩身邊。
在他們看來,這一切實在太邪門了,把男孩當成了怪物。
從男孩落寞的眼神中看出他十分沮喪,只見低下頭,不斷地撥弄著手指。
而唯獨石小凡對男孩投向了讚許的神色,他若無其事地走到男孩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難過什麼?你剛剛救了一車子人的性命,開心一點啊!」石小凡笑道。
男孩望了石小凡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但僅僅只是一閃而過,立即又被落寞所佔據。
男孩依舊一聲不吭,雖然他很想說話,但卻不知在害怕什麼。
或許一直以來,他都在被人所排斥,被視作異類,被視作掃把星。
慢慢地,他開始封閉自己,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出那種奇特的能力。
可是每一次只要是他即將經歷的重大事故之前,他的腦海中總能在事先幾分鐘內將整個事故原模原樣地閃現出來。
「我並沒有惡意,你已經知道蕭峰會救我了對吧!我可以讀懂你的心聲,呵呵!」石小凡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而此刻,男孩終於抬起來頭,怔怔地望著石小凡,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似乎找到了知音。
一直以為他都覺得自己很孤獨,所有人將自己視作掃把星。而當他看到石小凡後,似乎找到了知音,心中一股暖流湧入,逐漸暖化那顆冰封的心。
「對,我能知道,但這又有什麼用。我爸媽還不是照樣死了。」男孩說道這裡開始哽咽起來,眼眶中的淚水在不斷地打轉。
就在一年前,男孩十四歲那年,父母開著車帶他去郊遊。
這也正是他第一次擁有這種怪異的能力的時候,雖然他遇見了迎面而來的泥頭車。
可是他卻以為自己是在白日做夢,胡思亂想。
直到泥頭車將坐在前排的父母雙雙壓死,而自己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的那一刻,他才感悟到自己的這種特異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