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疲憊地回了王府,今天師傅接了一個患者,腹部左下角有個器官破了,已經腐爛,所以林亦去給切了,最後那裡被師傅命名為闌尾,他倒是覺得師傅可能想表達的是爛尾吧。
明天一早還得出發去建水塔,林亦回來吃點東西就洗洗睡了,也沒怎麼跟冰兒說話,其實他到現在也沒空去考慮他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這段時間林亦輾轉於關內的各地,興建水塔,每座水塔開始放水的那一刻,林亦都會被膜拜,最誇張的一次就是,那村裡的父老鄉親在林亦要離開的時候,將他請到擺好的香案之後,全村人都跪下朝他祭拜著。
村人感激的是一塌糊塗,林亦則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不是死人才會被祭拜的嗎?他會不會被折壽啊?
林亦的擔憂,讓冰兒笑開了花。
「你不知道他們每家都供著你的長生牌位嗎?」
「啊?還有這種事?」林亦驚奇不已,他還真的不知道啊,他只想著,快點幹完活,好回海州看看他的魔法工廠建的如何了。
林亦那可愛的樣子,惹得冰兒扭了他鼻子一下,然後撒下了一路銀鈴般的笑聲。
自從童彰答應婚事之後,冰兒就時常有這些調皮的小舉動,不過林亦感覺好像冰兒拿他當弟弟看了,這讓他的心裡多少有些挫敗感。
他是沒想過會跟冰兒怎麼樣,但被一個美女這樣忽視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八月中旬的時候。林亦終於完成了皇上交付的任務,他們起程回京了,在路途中,冰兒溜去洗澡的時間,童彰找來了。
「你回府後應該將這件事跟你父母說一下吧,也該拿個正式的婚書出來了,想娶我女兒。至少要拿出點誠意。」童彰的臉還是很臭,可見他對這件事有多不爽了。
「那是一定的,您放心。」林亦好脾氣地點頭應了下來。
童彰臭著臉閃人了。只留下林亦暗自唏噓著。
一個多月的征程,林亦瘦了不少,到家了被林氏抱在懷裡。心啊肝啊的心疼著,雖然感覺很溫暖,但看著冰兒在旁邊的表情,他就有點享受不下去。
「娘,孩兒先去洗個澡。」林亦有點尷尬。
「對對,瞧我這記性,小亦快去吧,洗個澡休息一下,娘一會給你做好吃的。」林氏不捨的推推林亦。
「快去吧,瞧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回家了好好補補。」老實的林大柱也悶聲說道。兒子真是辛苦啊,給皇帝做工容易嗎!
林亦回了房間,痛快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冰兒問他:「一會吃飯的時候。你會跟老爺和夫人說嗎?」
「嗯,說吧,他們早晚都得知道。」林亦聳聳肩,希望父母不要嚇壞才好。
在去飯廳的路上,童彰又出現了。
「我女兒要做側妃,就算現在不行。你也得寫下保證,你在納了正妃之後,要提我女兒做側妃。」童彰盡量為女兒爭取著地位,他知道林亦婚事他自己做不了主,但一個側妃,只要林亦堅持還是可以達到的。
「哦,好的。」林亦應了,反正也不是真的,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冰兒也值得一個側妃的位置,他瞄了一眼身旁的冰兒。
冰兒臉一紅,她覺得這樣對林亦太不公平了,自己父親真是有點咄咄逼人,幸好是假的,要是真的,她就要無地自容了。算了,以後對林亦好一點做為補償吧。
放下心的童彰又消失了,不過他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一會一定要讓林亦補上一張保證書。空口說白話可不行。
飯廳內,大家邊聊天邊吃飯,這是在鄉下養成的習慣,讓他們像那些貴人一樣食不言、寢不語,他們會很彆扭的,而且那種靜默的氣氛也太壓抑,本來林大柱是想要在家裡強行實施的,但林亦說這樣吃飯會消化不良,還拉來了孫思邈做證,看著頻頻打著眼色的徒弟,孫思邈也只能跟著一起胡鬧了。
「咳咳……那個,有點事想說。」林亦清了清噪子。
大家都停下動作,向他看來,林亦可是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啊,一定得認真聽。
「那個……爹,娘,冰兒和我,發生了一點誤會,所以我打算娶他做側妃,當然現在還不行,只是先訂下來……」林亦說得好艱難,他都不敢看家人的臉色,本以為很容易的,但……真是好尷尬啊。
飯桌上一片寂靜,冰兒知道林亦要說什麼,於是在他開口之前就先躲開了。
「什麼誤會?」林氏有些奇道。
「別問那麼多。」林大柱攔住了妻子。
「可是,小亦的親事啊,我們應該過問的吧。」林氏低聲道,兒子的親事,做娘的怎能不管呢?
「小亦的親事,我們管不了的,有皇上呢,等小亦到年齡了,皇上應該會賜婚的。」這一點,林大柱倒是聽人說過。
「哦,那小亦娶冰兒那丫頭,皇上能同意嗎?」林氏又問。
「沒聽小亦說現在只是訂下來嘛,到時能不能做側妃還不一定呢,不行的話就做妾唄,小亦納個妾,皇上總不管了吧。」
聽了自己夫君的解釋,林氏在心中讚道,他爹果然不愧為一家之主啊,瞧這學識豐富的,都快趕上兒子了。
幸好她沒說出來,不然……
「其實冰兒那丫頭挺好的,身子壯,屁股圓,肯定好生養,兒子啊,你可得多多開枝散葉啊,咱們林家可不能一脈單傳了。」林氏沒多生兩個兒子出來,也是她心裡的遺憾。
「說什麼呢,小亦現在才幾歲?不過。小亦啊,你娘說的對,長大了之後可得多多開枝散葉啊,我不怕孫子多的。」林大柱訓了妻子一句,就轉而又勸起林亦來。
林亦很無語,爹娘的討論內容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能隨意點頭應付一下。
看到兒子點頭。夫妻兩個都笑瞇了眼睛,只要兒子同意就行,等他成年了。就物色幾個好生養的給他,也不能太多,別傷了兒子的身體。
還好林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打什麼主意。不然他肯定會後悔這次與冰兒的合謀。
「那……爹,咱們是不是應該寫個訂婚的帖子啊?」林亦問道,其實他對這些也不懂,但覺得應該會有這樣一個儀式吧。
「嗯,應該寫一個,還得找個介紹人呢。」林大柱思索著道。
「介紹人啊,那就師傅吧。」林亦道,這樣更方便了。
「那也好。一會你寫完,我照著畫。」林大柱一錘定音。不識字還不會照圖畫嗎!
林亦眨了眨眼睛,繼續低頭吃飯。
「姐姐。哥哥要生兒子嗎?」小舞小聲地問著林瑩,她沒聽得太懂,只聽到了好生養,兒子什麼的,還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瑩是聽懂了。但她又怎麼好意思跟小舞解釋啊。
「不是,小舞別鬧,快吃飯。」林瑩趕忙夾菜給林舞,轉移她的注意力。
林亦在旁邊聽得很囧,他現在很後悔在飯桌上談這件事,應該私下聊就好了。當初只想著方便,這樣談完就不用再去告訴誰了,忘記了這還有一個不懂的。
童彰一直在暗中聽著,看林家夫婦都沒反對,他才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事,對於女方來說還是很吃虧的,林亦這麼小,就算他不負責,他也拿他沒辦法啊!
還好,這事算是解決了,不過自己的女兒啊,近十年的青春就這麼虛度了,想想他都覺得可惜。
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第二天,林亦進宮面聖交旨。
「小亦,辛苦了。」李世民拍著他的肩膀道。
林亦笑笑,他確實很辛苦,這一個半月,幾乎都在奔波中渡過。
「你的書院建得差不多了,朕讓你家裡的那些孩子都搬了出來,這幾日,朕會給他們找好先生的,你不用操心了,還有那79個小天才,朕讓他們住到你家裡去了,朕許你從中選出十個來當助手,剩下的,也幫朕好好培養,朕可不想做什麼事,都要你親自動手,會累壞的。」李世民笑著道。
林亦苦笑,看來他家裡是消停不了了,幸好前院夠大啊,只要不影響家人的生活就行吧。
不可否認的,李世民絕對也有心疼林亦的一面,但林亦心中也清楚,皇上也不想讓這些技能都掌握在他的手裡。
只是林亦不在乎,李世民是不知道他都會什麼,就算他教這些人300年的時間,他們也學不完。
「好,我會教他們的。」林亦應了下來。
「那好,先去東宮陪高明吧,中午一起吃飯。」李世民看得出林亦還是很疲倦,體貼地放他走了。
林亦退下了,然後邁著小方步慢慢踱去了東宮。
「我的天啊,您還真是位大少爺啊,昨天就知道你回來的消息,特意沒去找你,想看看你到底啥時才來見我。沒想到你慢就算了,竟然還是晃著來的啊。」李承乾對林亦的速度相當不滿。
「晃著怎麼了?來了就行了唄。」林亦白了他一眼。
「哼哼,我還以為你會見了父皇之後直接回府呢!」不管怎麼說,能見到林亦出現在這,他還是很高興的。
「我是想來著啊,但乾爹留我中午吃飯嘛。」林亦這句實話瞬間點燃了李承乾怒火。
「什麼意思,合著要不是我父皇留你,你還不來了是不是?啊?你還是我兄弟嗎?知不知道皇宮也是你的另一個家?你心裡眼裡還有這個家嗎?還有我嗎?啊?你說!」李承乾喊了幾嗓子,覺得不過癮,直接揪起了林亦的衣領,直接面對面的朝他吼。
林亦呆住了,他沒想到李承乾的反應會這麼大。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了?難道真是青春期提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