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舞,凌亂的沒有一絲美感。最
車道兩邊的綠化帶全都掩埋在白色的積雪中,不可見一絲平日裡的綠色。
行人大多穿著臃腫的冬裝,縮頭縮腦的匆匆而過,腳步咯吱咯吱的響,讓喧囂的城市顯得詭異的安靜,那是孤寂的聲音,是法解脫的歎息。
這是一年的冬季,落雪的冬季,在聖誕節這一天,整個首爾都成了白色的世界。
熙成從出租車裡下來,拉拉衣領,往公寓走去。
他今天原本打算留在家裡,不成想接到了林允兒的電話,說是有事情找他,非要當面談才行。
女朋友相召,而且是聖誕節,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
所以他和爸爸媽媽說一聲,便從家裡過來了。
媽媽雖然捨不得,但是也沒有留難,至於檢察官先生,他早就想讓熙成牌電燈泡趕緊滾蛋了。
林允兒就在熙成的住處候著,這棟樓都是用密碼鎖,只要知道了密碼誰都可以進來。
「啊……」林允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熙成的到來讓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其實下雪的時候沒你想的那麼冷,外面好多人在到處瘋跑,」熙成好笑的看著她,「幹嘛反應這麼大,在看恐怖片嗎?」
林允兒微微低著頭,輕聲道:「沒有,只是沒想到你來的這麼。」
「你怎麼不出去玩,泰妍她們去哪了,」熙成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並沒有和她坐一起。
「因為今天沒有通告,大家都回家了,你為什麼不出去玩?」林允兒的神色一黯,不自覺的絞著手指。聲音也帶了一絲幽怨。
聖誕節啊,這是僅次於情人節的重要日子了吧,而她的男朋友卻避她如蛇蠍,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卻偏偏不邀請她一起慶祝。
而且坐的那麼遠,連靠近自己都不願意,難道那些所謂的報道是真的。
她不由得想起前段時間出現在香港媒體上的報道,韓佳人在香港大學讀書了,有人看到她和熙成一起出沒電影院。
這是要變心的預兆嗎?
或者說,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提出分手。
原本以為自己會不在意,甚至嘲弄的對他說,「看吧,我就知道你不靠譜,幸好早有心理準備,我是少女時代的門面,才不要和你交往。」
可惜,胸口那顆跳動的心背叛了自己。
它早就牽掛在這個傢伙身上了,還想著什麼好聚好散。真是可笑。
「允兒……允兒……林小允,」熙成提高了聲音。
「啊?」林允兒從臆想中驚醒,不知所措的望著熙成,眸子裡開始聚集水汽。
原本想要嘲弄這丫頭幾句。但是熙成很就發現不對勁,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過來,「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心事。」
女孩一臉的憂鬱,心事重重,再遲鈍的人也看出來了。
「熙成。」林允兒想故作輕鬆的笑,可是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她咬咬牙,還是決定攤開了說,「你在香港過的好嗎,聽說那邊的風景不錯。」
「香港麼,還行吧,也就是那個樣子,不是什麼旅遊的好去處,」熙成不知道她為什麼問這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林允兒癟癟嘴,蹙著美目,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熙成,「應該很好吧,要不然的話,你怎麼會三天兩頭的跑到哪裡去。」
熙成眨眨眼,似乎摸到了一點兒脈絡,但是一時半會又找不到頭緒,只能實話實說,「公事需要,最近那邊的事情比較多。」
「公事?」也不怪林允兒懷疑,她真的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公事,需要經常到那邊去。
熙成是藝人啊,又沒有進軍華娛圈,《投名狀》現在正在熱播,宣傳工作前期都做的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需要他三番五次的往那邊跑。
「你到底怎麼了,」熙成稍微靠近她一點,「今天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女孩子的身上的馨香,那麼的淡雅,那麼的輕柔,卻如同毒藥一般的盈滿他的嗅覺,熙成連忙往後撤了一點,讓彼此的距離拉到最大。
「你也很奇怪,」女孩子控訴,眸子中已有淚痕。任誰的男朋友避自己如蛇蠍,心裡都不會舒服,何況是心有疑竇的男女,她帶著哽咽的語調,問道:「為什麼連碰都不願意碰我,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熙成現在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太傷人了,他訕笑著湊過來,伸手攬過女孩子的腰線將她拉進懷裡,入手一片溫熱柔軟,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兩人的線條緊密貼合,脊椎的血液瞬間衝擊到四肢五骸,就這麼靜靜的抱著,便感覺全世界都握在了手中。
此刻,外面的那些世界與他們毫不相關,論是車水馬龍的街道,還是四散飄舞的雪花,亦或者那些圍著聖誕樹歡笑的人們,比起面前的這一方天地來說,一切聲響都被隔絕在外,只聽得到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
「放開我,你說清楚,」林允兒扭動著身子,憤憤的說道:「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
「我沒有喜歡上別人,」熙成按住她亂動的小腦袋,柔聲解釋道:「別亂動,就讓我這樣抱著你。」
身體的某個部位正慢慢變的堅硬,有一種將她揉進身體裡的暴虐衝動。這個女孩子一定是上帝派下來折磨自己。
「你剛才明明很嫌棄我,就像對別的女孩子一樣,」林允兒掙脫了兩下都沒有掙脫,也就老老實實的窩在熙成懷裡,沉默了片刻之後又問:「韓佳人前輩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韓佳人,」熙成啞然,終於有些明白林允兒的不安來自何方,他沉吟一下說道:「她是我的初戀……」
初戀的感情都是很美好的。每個人都有類似的情感,只不過大多淡漠在時間的長河裡,被成長所需要疼痛的代價掩埋,來不及回味。然而當某一天,某一個不經意的回首,某個和記憶中深藏的希冀重合,那一剎那間的翻湧,總是會讓人心臟深處某個地方忍不住揪疼。
「你在香港見到她了嗎?」林允兒原本打算好聽到熙成找各種理由欺騙自己,沒想到他如此的坦白,她的聲音也忍不住柔和起來。「她……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終究是個心軟的小丫頭,總是忍不住去同情,即便那個女人是自己的情敵。
「應該算很好吧,」熙成吻了吻她的頭髮,說道:「過得很閒適,每天要麼上課、購物、看電影,要麼就到處去旅遊。」
「她現在一個人了,你——要離開我嗎?」林允兒抬起頭,水潤的眸子泛起偽裝起來的堅強。
「為什麼這樣想呢。我和她真的沒什麼,說是朋友都嫌勉強了些,」熙成苦笑,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服女孩子相信自己。
那一天。和韓佳人去電影院看了《投名狀》,是她提出的邀請。不過熙成也沒有拒絕。
他們像是情侶一樣坐在電影院裡,在昏暗的燈光下,觀看著虛幻的悲歡離合。
謝謝你陪我看電影。那個女人對熙成揮揮手,然後返身,走入了公車之中。
細腳牛仔褲包裹的足踝下踩著的紅色球鞋。點在公車的階梯上,發出輕巧登登的響聲。她沒有讓熙成送,熙成站在黑暗中,看著她被公交車帶走。
韓佳人是一抹幽魂,不屬於自己,不屬於延正勳,甚至於可能不屬於任何人,那時候,熙成的心頭就有一絲悵然若失的感覺,可否認,這個女人在他心裡,並不是沒有留下任何印跡的。
熙成低沉的講述著他和韓佳人在香港的相遇,一點兒也不遺漏,甚至連那一刻的心境也毫不隱瞞的展現在林允兒面前。
還有關於韓佳人的一切,論是他看到的,還是道聽途說。
林允兒很就找到那份屬於她自己的感動,吸了吸鼻子,「韓佳人姐姐好可憐,可是,如果不喜歡的話,她為什麼要和延正勳結婚呢。」
其實她關心熙成,面前的這個男孩,真正讓人所感染的,永遠是他這份卓爾不群的驕傲吧,可是他還是會受傷,林允兒心裡一緊,說不上為什麼,有點心疼。
原本的那一絲懷疑和幽怨,全都如霧飄散。
「有些事的理由聽起來很可笑,然而終究發生了,」熙成悵然的歎了口氣,人應該有敬畏心,面對著未知的命運,任何人都不是舵手。
「我們……」林允兒在熙成的胸口蹭了蹭,伸手抱緊他,「多年以後再回頭看,會不會也會顯得很可笑?」
熙成的聲音在允兒的髮絲間響起,像是透入心靈的暮鈴,「我覺得,承諾和未來沒有什麼必不可少的聯繫,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對我來說,現在你的一點也不可笑。」
「你騙人!」林允兒猛地推開熙成,「差點就被你騙了,如果你的心裡只有我,為什麼這些天一直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你,」熙成在女孩盈滿怒火的眸子下瑟縮了一下,舉手做投降狀,「好吧,我承認,我確實在躲著你。」
「為什麼要躲著我,甚至連公寓都不想回,」儘管表現上很生氣,其實女孩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不確定了,此時的指責聽起來,像是撒嬌。
ps:謝謝唯愛yoona的萬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