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於還是進了一家咖啡館,油紙小傘、漫步雨中,看起來很有意境,可惜抵不過寒風侵襲,暮色逼人。[]
咖啡館裡空調開得很大,顯得非常暖和,熙成和泰妍在一個角落的位置相對而坐。
來這種江邊咖啡館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情侶,為了襯托氛圍,這裡光線暗淡,意境朦朧,小藍燈泛著迷幻的色彩,淡化了彼此的表情。
「你經常來漢江大橋上哭嗎?」
「我沒……」本想說我沒哭,可是想想自己一臉淚痕的樣子都被看到了,這話也就沒那麼理直氣壯,最後只能癟癟嘴道:「就哭過這一次。」
「為什麼哭呢?」
「因為……」泰妍有點赧然的瞟了熙成一眼。
熙成等了半天,沒有見到她的下文,不耐煩的追問了一句:「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女人就等於麻煩,女孩,大概可以約等於。
「你知不知道,最近公司啟動了一個super_girl企劃,選了一些練習生,」她的聲音非常低落,「我沒有選上,所以出來走一走。」
「選上的人很多嗎?」熙成恍然,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倒不奇怪了。
泰妍在每次的月度考核上,表現的都十分出色,沒被選上難免會有點委屈。
「選了11個,」女生低落的垂下頭,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哭,和熙成打鬧一番,又走了這麼長時間,她已經找回了自己的堅強。
這次選拔,李妍熙、洪寶拉、裴碩嬪、張力尹、jessica、金孝淵、權侑莉、崔秀英、林允兒、徐珠賢、金藝珍等十一個女孩子成功晉級。
雖然。並不是選中了就一定能夠上位,但總比做一個練習生。整天翹首盼望著遙遙無期的出道日子要好得多。
「秀英選上了?」熙成倒是有點驚訝,那個從日本回來的女孩子,他還以為會沉寂一段時間呢。
「嗯,秀英的氣質很好,而且舞蹈唱功都不錯,第一輪面試便通過了,」泰妍有些羨慕的說道。
「帕尼也沒加入,她怎麼沒有過來陪你一起哭,」熙成笑著說道。
「呀,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嘛。」泰妍拿起身前的杯子作勢欲扔。
可惜熙成一點面子也不給。連點驚慌的反應都沒有,反而更加優哉游哉的端詳著昏暗中女孩略顯模糊的神態。
他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帕尼是不是覺得,她才新來沒多久,所以就不急著出道?」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泰妍傻傻的看著熙成。
「她年初才來。要是只訓練了三個月就想著要出道,你覺得可能嗎?」
泰妍很想說你不是才訓練了一個星期,公司就安排你出道了。
只是那樣說的話,難免顯得自己小氣,最後只能氣哼哼的扭過頭。
「是不是因為我出道的太快,你開始嫉妒了?」
換做一個善解人意的男生,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直白的和女孩子說話。
泰妍果然惱怒了,她猛地站了起來。
自己難道看著像是一個整天都在嫉妒別人的女生嗎?
而熙成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沒了脾氣。
「要不然你怎麼會跑到漢江大橋上哭呢。」熙成拉住她的手腕,「要是沒有我,你是不是還在心平氣和的練習著,等待自己的機會?」
「沒有,」她弱弱的瞪著熙成,過了一會之後。終於敗退下來。
坐回位子上,伸手抓撓著亂糟糟的頭髮,賭氣的說道:「是又怎麼樣,我就是嫉妒你了,那麼多人嫉妒你,反正也不多我一個。」
似乎因為被說中了心事,也開始直面自己,泰妍又開始飆眼淚,晶瑩的像是水晶豆子一樣,從她胖乎乎的童顏上滾落下來。
「我是個天才,」熙成一點也不慚愧的說道:「長這麼大,我很少能夠見到有誰在某個方面能夠超越我。」
「好了不起哦,」泰妍抽抽噎噎的哼道。
「有很多人都嫉妒我,從小就有,」熙成幽幽的說道:「有時候我也不想這樣,我希望自己像個平凡的孩子那樣,可以有很多人一起玩。」
角色轉換,心情低落的泰妍成了聆聽者,不過她也挺好奇的,天才和普通人究竟有什麼不同之處,看熙成的樣子,也沒有快樂到哪裡去。
「小的時候,我也有很多朋友,都是鄰居家和幼兒園的孩子們,」熙成靠在椅子上,出神的望著頭上模糊的天花板,「和我相處久了,他們就慢慢的發現,無論怎麼學習,總是比不上我,而我偏偏很少花時間在學習上。」
「他們嫉妒你了嗎?」泰妍想想,一個孩子被自己的好朋友嫉妒,亂同情一把的。
「是啊,我比他們優秀一點的話,會對讓他們鼓著勁的在後面追趕,可是當他們發現無論如何努力,也追不上的時候……」
「嫉妒你,疏遠你?」
「看來你不是太笨,」熙成斜著眼掃了她一下,「我不知道他們已經不喜歡我了,還是像以前那樣,希望能夠和他們一起玩。」
可以想像的到,一個幼小的孩子,天真的以為可以和好朋友玩遊戲,卻被排擠的場面,甚至還有可能被冷嘲熱諷或者毆打。
熙成沒有詳細的去描述那個場面,只是從那以後,他漸漸的冷漠,在只有五六歲的年紀,便睥睨一切,將一切的同齡人視作白癡家禽。
「你是讓我不要嫉妒你嗎,熙成?」
「是的,嫉妒我的人,多你一個不多,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是其中一個,」熙成趴到桌子上,身子前傾。神情專注的盯著女孩,「我的朋友實在是太少。再少的話,就真的沒有了。」
熙成的話,泰妍不知道是對她的祈求,還是勸慰。
只是,這樣聽在心裡,便覺得漸漸舒服起來。
「其實真的沒有必要嫉妒我,」熙成苦笑著說道:「我有很多缺點,很多人都討厭我,就比如李秀滿社長,我覺得他經常想要揍我。」
「哈哈……」泰妍被他的自嘲逗笑了。抓著紙巾胡亂的擦著臉蛋兒。再也沒了委屈的感覺。
「泰妍,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的為人處世能力,非常的不好,」熙成開始自曝其短。「等以後出了道,我的anti一定比粉絲多,你信不信?」
「信你才怪,」泰妍嗔怪的吐吐舌頭,低著頭慢慢的喝咖啡。
「放心好了,」熙成微微cosplay一下預言帝,「將來一定能夠加入這個組合出道的,只要你不停的努力,公司沒有將你納入這個計劃。不是覺得你不好,而是為了考慮大部分練習生的感情。」
「大部分練習生的感情?」泰妍迷糊了。
「你才加入公司不到一年,就安排出道的話,讓那些訓練了三四年甚至五年以上的怎麼想?」他隨即又補充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算是個例外。」
「你的意思是,組合的人數還會變動?」
「難道宣佈選拔的時候。負責人沒有說過?」熙成卻知道少女時代不僅變動,而且變動了足足四五次,最後才形成九隻的陣容。
泰妍回憶了一下,才不確定的說道:「似乎確實那麼說過,不過,我都以為是騙人的。」
騙人的,騙……騙人的,要是金英敏知道這丫頭的想法,會不會先一步從漢江大橋上跳下去。
「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呢,」熙成替金英敏問了出來。
難道現在的少時備選成員們,都還以為高層口中的嚴苛選拔只是玩笑。
「天上智喜的姐姐們,剛開始也是那麼說的,後來並沒有變動過,」泰妍振振有詞的說著自己的理由,「部長是為了讓成員更加努力的練習,才會故意說要定時淘汰。」
「帕布啊,要是現在的那些人都抱著這樣的心思,我想你很快就會有機會了,」熙成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她,對女孩子的世界又多了一層無奈。
「弄的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似地,」泰妍嘟著嘴,很不爽的哼了一聲,不過卻沒有再反駁下去。
這種事,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泰妍,」熙成放下手裡把玩的杯子,認真的說道:「如果有出鏡的機會,你想要嘗試一下嗎?」
「出境的機會?」泰妍歪著腦袋想了想,「是不是像去年和the_one老師合作那樣,唱歌什麼的。」
「差不多吧,唱歌,還有出演mv,」熙成比劃著她的胸部,「雖然你青澀了一點,不過可以化妝。」
泰妍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實在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她不得不承認,無論是身高還是發育,她都有點小可憐。
「是你的新專輯嗎?」泰妍知道熙成現在正在籌備自己的新專輯,這件事已經在公司鬧得紛紛揚揚。
正如熙成所說的那樣,嫉妒他的人,這次空前繁多起來。
崔始源甚至因為別人背地裡把熙成說的太過不堪,而大打出手,為此被具河范狠狠的扣了一次平時成績。
熙成的存在,對於s&m練習生是一次嚴重的衝擊,人心浮躁。
「有兩首歌,可能需要你的幫忙,」熙成沒有拿出施恩的姿態,而是像朋友那樣提出邀請。
不是說他突然成熟到懂得迂迴,而是自然而然的,他認為將來的少女時代小隊有這個資格。
「我可不會免費幫你哦,」泰妍故作高傲的揚起了小脖子,卻不料被突如其來的噴嚏打破了從容。
熙成連忙站起來,「怎麼,感冒了?」
「可能是吧,」泰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茫然。
熙成伸出手,按在她的額頭上,最後還學著媽媽對待自己的方式,將臉貼了上去。
泰妍看著他逐漸放大的臉,完全的不知所措。
「應該沒發燒,走吧,再不走可能就要給你叫救護車了。」
「我是女孩子啊,」泰妍一邊跟著他,一邊嚷嚷,「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
咖啡館裡坐著的人聞言,紛紛朝他們望過來,有些人還將目光落在泰妍腹部的位置。
這麼小點的女孩子,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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