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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寵物店就開在李熙成家後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裡,至今已經有將近二三十年了,熙成小的時候經常被狗狗牽著過來買狗糧。
自從十一歲那年雪莉離去,他就再也沒有到過這裡,
店主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姓裴,一個人經營著這家寵物店,熙成從來沒有見過她的丈夫或者親人,她和蔡珍兒倒是不錯的朋友,經常一起逛街,有時候也會到熙成家做客。
「裴姨……」李熙成在門口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走了進去。
有些擺設依舊如故,而有些卻大變了摸樣,貓貓狗狗、小兔小鳥,被拘囿在一個個小房子裡,卻不顯得孤單,它們因為陌生人的到來而焦躁不已,犬吠鳥鳴,頓時像是沸騰的一鍋粥。
「哎喲!」
精神恍惚的李熙成的懷裡突然撞進來個什麼東西,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扶,不料那小東西已經自己跌出去了,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個跌倒在地的是個小女孩。
她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摸樣長得十分可愛,皮膚很白,粉嫩粉嫩的,兩顆小兔牙因為張著嘴微微露了出來。
不是那種很暴露的兔牙,而是微微露出一點點,不僅不妨礙雅觀,反而讓本來就很可愛的嬌俏面貌更加可愛。
「抱歉,你沒事吧,」雖然是她撞上自己然後又自己彈飛的,但是面對一個泫然欲泣的小孩子,熙成實在沒有那個臉皮去探究責任在誰。
「你怎麼走路的,把我撞疼了,」女孩眨眨眼,想要把眼中的霧水逼回去,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隨隨便便就哭,但是尾椎骨被地面撞倒確實好疼,眨眼也未必管用,眼看著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要哭出來了。
李熙成看看她落地的姿勢,略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如果是五歲左右的小朋友,他還可以將她扶起來然後幫忙揉揉,可是這孩子已經不小了。
真那麼做的話,一定會被認定為非禮。
「這裡的老闆呢,」熙成選擇使用平時慣用的伎倆——轉移話題。
果然,這種方式還是收到了效果,那小姑娘揉揉眼睛扶著櫃檯站了起來,癟著小嘴說道:「我姑媽沒在家,只有我一個人,你要做什麼?」
「你是裴姨的親戚?」李熙成倒是有些驚訝,想不到裴姨也有親戚,但是轉念一想也旋即釋然,人家有沒有親戚,根本沒有和他說的必要。
「對啊,可是你為什麼喊我姑媽裴姨,」小女孩好奇的睜大眼,肉呼呼的小臉放佛能夠散發出光彩一般。
這小妞皮膚真好,李熙成忍住伸手去捏一捏的衝動,他雖然隨性,但絕不輕浮。
「我就住在前面,」他耐心的解釋,「我媽媽經常和裴姨來往,所以我叫她裴姨。」
「哦,」小女孩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姑媽說的那個天才小哥哥,這樣的話,你欺負我的事就算了,我以後也不會報復你,不過你要教我畫畫。」
「報復我?」李熙成被逗笑了,就你這小身板也能報復的了我?
小女孩猛的站了起來,但是似乎又牽扯到了剛才摔到的尾椎骨,連忙捂著屁股坐了回去,嘴裡氣哼哼的說道:「我爸爸是跆拳道教練,我可是練過的。」
「跆拳道教練,你爸爸叫什麼名字?」李熙成卻不敢再嬉皮笑臉了,他從小就進出道館,就是現在也是道館常客,對於跆拳道教練有著一種本能的敬服。
「我爸爸叫裴尚宇,」父親在女兒的眼中總是值得自豪的,有著兩隻小兔牙的女生也不例外,她昂著頭,像只小孔雀似地驕傲。
「沒聽說過,」李熙成實話實說,每個練習跆拳道有成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自己的訣竅,因此各大道館經常性的會互相派教練交流教學,只要是附近圈子裡的,沒理由沒聽說過。
「你是不是懷疑我在吹牛,」小女生控訴。
「你今年多大了,」李熙成忽略她的控訴,他確實以為這小丫頭在吹牛,可能是電影看多了,不知不覺中便把父親想像成為一個跆拳道高手。
「十二歲,」小姑娘瞬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沒有多想的順口回應。
「正是吹牛的年紀啊,」李熙成故作老成的歎道,這麼可愛的小女生,很容易引起男人的逗弄樂趣,下至早熟同齡,上至怪蜀黍,大部分都有這種癖好。
「你……」小姑娘氣哼哼的瞪著對方。
似乎在猶豫是不是強忍著尾椎骨的酸痛,用爸爸教授的本事把這可惡的傢伙狠狠的揍一頓。
「熙成……」門外走進一個婦人,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裴姨。」
「姑媽……」
「你怎麼會過來,」裴女士十分的驚訝,她都有好幾年沒在自己的店裡見過這小男孩了。
「我來買狗糧,還有一些給狗狗洗浴的東西,」李熙成臉上早就沒了面對小女生時候的戲謔,很禮貌的鞠躬問好。
「你養狗了,」裴女士驚訝的摀住了嘴,這個固執的小子什麼時候又開始養狗了。
當初,他的媽媽從店裡抱回去那麼多可愛的小狗,最後都又抱了回來,大家只道這孩子被傷透了心,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養狗了,是誰有這麼大本事改變他的。
「是朋友寄養的,我只幫忙置辦點東西,」熙成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微微泛紅。
難道他要承認,自己是因為不忍心拒絕女孩子的請求,才打破自己的原則接受那個癩皮狗嗎?
「姑媽,他欺負我,」小女孩不甘被冷落,開始學人家告狀。
「欺負你?」裴女士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看,表示十分困惑,「他怎麼會欺負你呢,熙成可是個好孩子。」
「他壞透了,」小女生堅決要抗爭惡勢力,絮絮叨叨的把李熙成撞倒她害她摔痛屁股,再到李熙成質疑她偉大的爸爸,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不過小女孩還算誠實,既沒有遺漏,也沒有誇張。
「呵呵,哥哥撞到你是不小心的,我們秀智可是大女孩了,就不要小氣了好不好?」裴女士笑著將侄女摟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就好像在安撫她平時最喜歡的那些小兔子一般。
小女孩內心掙扎了幾秒鐘,決定還是名譽比較重要,很大度的點點頭,決定不再計較被撞痛這件事。
但是她並沒有像個乖順的小兔子一樣偎依在姑媽懷裡,而是指著李熙成不依不撓的說道:「我可以不計較他撞痛我的事,但是他不相信我爸爸是跆拳道教練,還說我吹牛,就因為他沒聽說過爸爸的名字。」
癟癟嘴,似乎真的要哭了一樣,看來這件事,在她看來更加的重要。
裴女士看著一臉茫然的男孩,尷尬的說道:「熙成,其實秀智的爸爸確實是跆拳道教練,不過他們的道館在光州罷了……」
「咳咳,」李熙成眼神飄忽了一瞬間,最後還是咬咬牙,對著這個十二歲的小丫頭鞠了個躬,「誤會你了,真是對不起、」
「好了,好了,有誤會解開就可以了,」裴女士拉了一把熙成,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對他說道:「這個小丫頭是我弟弟的女兒,叫做裴秀智,這次趁著春節放假來我這裡住幾天的。」
「你好,我是李熙成,」男孩並無道歉後的羞愧或者氣惱,很平和的問好。
「嗯,熙成哥哥好,」裴秀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想自己剛才似乎確實有那麼一點幼稚呢。
「秀智一直都很佩服你,你們有很多愛好都很一樣呢,比如喜歡畫畫,喜歡音樂,呵呵,也一樣的喜歡跆拳道,不過你比她學的要好太多了,」裴女士笑著說道:「秀智,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見見這位哥哥的嗎?」
秀智,秀智,裴秀智……
怪不得聽著這麼耳熟,還有個做跆拳道教練的爸爸,原來這個兔牙小女生就是missa的裴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