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行動如此順利,大家都沒想到,並且在來之前,對於這次的計劃,表舅沒向任何人說,我們完全是在他的指揮下,才把這件事做完的,至於他是怎麼想到這些,我們一無所知,在關鍵時刻,他的洞察力和智慧,還是略高一籌。
但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有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在我們抓獲人皮後,往回走的路上,意外發生了。
往回走時,必須要翻過一座山坡,但就在我們剛走到那座山坡上時,我們忽然覺得,好像有雨滴打在我們臉上。
「看來天要下雨了,大家快點走」,小磊提醒大家說,大家也都加快了腳步,本來就是陰天,掉幾個雨滴再正常不過,我也沒特別在意,但不知為什麼,當那雨滴滴到臉上幾秒鐘後,我忽然覺得不對勁——覺得被雨滴滴到的部位,忽然感到極度的瘙癢,並且那種雨滴黏黏的、還有一種腥臭味,!
不過,最令人忍受的,還是那種癢,我長這麼大,如此鑽心的癢,還是第一次遇到,比以前任何蚊子叮咬,都要癢一百倍,那種可怕的癢,讓我頓時像發瘋一樣,開始在臉上撓起來,甚至連手電也扔到了地上。
更可怕的是,不但是我,所有的人都這樣,那種鑽心的癢,幾乎使人完全喪失了理智。就在這時,忽然聽瘋子六大聲喊道:「大家一定要忍住,不要拚命抓。」
表舅也大聲喊道:「快,快往下面跑,快」。
經他這兒一提醒,我們忍住那鑽心的癢,拚命往山坡下跑,當我們意識模糊的跑到山下時,就又聽瘋子六喊道:「大家趕緊用溪水洗臉」。
我們知道,那裡有一條小溪,此時,我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發燒,並且已經癢的有點麻木了,聽瘋子六這麼一喊,才連忙把臉埋在溪水裡,等冰涼的溪水浸潤臉龐後,我頓時才覺得好受了很多。
就這樣,我們用溪水沖洗了好大一會,那種鑽心的癢才慢慢消退,最後臉還是有點發木。
這時,我們才發現,我們幾把手電,已經都丟到了山坡上,這也難怪,在那種癢的折磨下,人幾乎處於精神失控的狀態,那還顧得了手電。
只有小磊手中還拿著一把,他的意志力,確實比一般人堅強的多,不過拿手電的都是我們幾個年輕人,瘋子六、表舅和袁老頭都沒拿,和我們這些年輕人相比,他們也許忍耐力更強一點,如果他們拿手電的話,也許就不會丟掉了。
在最後一把手電光中,我們發現彼此的臉上,已經起了很多紅疙瘩,更讓大家沮喪的是,那個人皮趁機逃脫了。
雖然小磊萬分內疚,不過我們都可以理解——那種人皮掙扎的本來就很劇烈,並且勁道也非常大,在這種極度的瘙癢下,小磊只要手稍微一抖,那張網就會從他手中滑落,而一旦脫手,網口就會被劇烈掙扎的人皮掙開。
大家寬慰了小磊幾句,然後不再停留,因為在漆黑的夜裡,還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危險,所以趕緊回去再說。
但歐陽老頭和田麗雯他們,一看我們紅腫的臉,都不由得大吃一驚,聽完我們的講述後,他們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在山坡上時,那滴在我們臉上的雨滴,根本不是一般的雨滴,而是一種詭秘的液體,並且是有人故意滴在我們臉上的,目的就是營救那張人皮,以免那張人皮落入我們手中。
大家最擔心的是,臉上這些紅疙瘩,會不會留下嚴重的後果呢?萬一它們潰爛,在臉上留下可怕的疤,那我們就會被毀容了,紅梅算是專業的醫生,不過對於這種詭秘的怪病,還是瘋子六最拿手。
紅梅倒是可以確定的是,這種雨滴應該沒有腐蝕性,因為我們的衣服上,也被這種雨滴滴上了,但並沒有顯示出腐蝕的跡象,看到那種液體,黃黃的、黏黏的,還有一股腥臭味,我忽然意識到,那很像是人皮上的分泌物,想到這一點時,我差點吐出來。
我們臉上的紅疙瘩,瘋子六又認真的看了一下,最後確認應該沒有大礙,他說,那種「雨滴」,如果對我們傷害很大的話,我們的經脈上,就會反應出來,但大家的經脈都很平穩,應該只是暫時性的過敏而已。
聽完他的話,大家心裡才踏實了很多,他又配了點藥,給大家臉上都擦上,不過經過這麼一折騰,大家都很沮喪,並且還是會擔心臉上的疙瘩,於是,也就沒心情談論今晚的事了,等瘋子六給大家稍作治療後,我們都各自回屋休息了。
唉,今天真夠倒霉的,眼看就能按表舅的計劃,把那張人皮捉回來了,但沒想到卻節外生枝,發生了這麼一件怪事。
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反正我這一夜睡得很不踏實,做了一夜的惡夢,一會夢見人皮追我,而我則拚命的跑,最後跑到一個懸崖旁邊;一會又夢見人皮裹在了我身上,想要掙脫卻掙脫不掉。
當我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從窗外射進來,小磊已經起來,我連忙看了看他的臉,這才鬆了口氣,他的臉基本完全恢復了,如果仔細看的話,才能看到幾個微小的紅點,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
我也連忙走到鏡子旁邊,看了看自己的臉,發現比和小磊一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幾乎算是完全恢復了正常,這才長舒了口氣。
等我洗漱完,和大家見面後,發現大家的臉上,也都好的差不多了,昨夜那些事,也算是有驚無險。
等吃過早飯後,表舅又立即要去那個山坡上看看,雖然大家仍有點心有餘悸,但我們都知道,表舅是對的,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我們必須步步緊逼,稍有鬆懈,讓對方有喘氣之機,我麼就會更被動了。
雖然昨夜陰沉,但今天卻是個大晴天,高遠的天空上,幾朵淡淡的白雲,在藍天的襯托下,更顯得美麗,在明媚的陽光下,昨夜的漆黑、壓抑,一掃而光。不過,我們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每人帶了把雨傘。
因為陳老先生這裡,本來就是一個科技基地,所以各種野外設備都很齊全,什麼雨衣雨傘,防暑藥,急救包,帳篷之類的,真是應有盡有,有一間庫房專門存放這些物品。
手裡拿著把雨傘,心裡就踏實多了,萬一那種液體再滴下來,我們就可以用傘擋住,並且我們還有幾把手電、丟在了那裡,今天正好可以過去撿回來。
昨天夜裡,袁老頭沒回家,而是在陳老先生家住了,他說這是幾十年來,第一次沒在自己家住。
和昨天夜裡一樣,我們經過袁老頭家的時候,準備順路看一下,院子裡還一切正常,但我們轉到門口的時候,卻驚呆了——只見門開著,而在門口外面,趴著一具屍體,並且還是一具腐爛了的屍體!
但我們走近仔細看時,竟然發現,那具腐爛的屍體,還在微微蠕動著,這真是太可怕了。
只見這具腐爛的屍體,身上罩著一個破破爛爛的袍子,那袍子好像是古代的服裝,屍體的背部,已經嚴重的腐爛了,後背的脊骨和肋骨,已經露了出來,在它的身下,是一灘黑色的液體,黏黏糊糊的,發出一種惡臭味,讓人作嘔,還是女人比較膽小,肯亞,女翻譯,李姐都連忙驚叫一聲,捂著鼻子跑開了,唯有紅梅,因為是專業醫生,對這種屍體的耐受力比較強,所以捂著鼻子,在旁邊仔細的觀察著。
因為那個屍體的臉是向下的,所以根本看不到它的臉,不過它後腦上的皮肉,也都爛了,頭骨也都露了出來。
而那只「鳳凰女皇」,則靜靜地守在門口的桌上,看著我們和地上那具屍體,屋子裡倒是整整齊齊,一絲不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袁老頭比了個手勢,那隻鳥就飛到了他身邊,我們趕緊躲在了一樣,因為都知道——這只看似美麗的鳥,實際上有多可怕。
這時,從那隻鳥的肚子裡,發出一種聲音來,極像是人在說話,但那語調還是非常奇怪,一般人聽不太懂,而袁老頭則能完全明白,他邊聽邊點頭,大概過了幾分鐘後,那隻鳥才說完。
這時,袁老頭又摀住鼻子,蹲到那個仍在蠕動的屍體邊上,看了看那堆黑色的液體,然後站起身來,從屋裡拿了個鐵鍬,我們知道,他這是要把這具屍體埋掉。
最讓我們震驚的是,這具屍體,雖然已經高度腐爛,卻仍在微微蠕動著,這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
雖然我們知道,袁老頭在隕石坑裡,遇到了那具已經腐爛、但卻仍舊能正常行動、說話的「屍體」,並且那具屍體,很可能就是錦衣衛張良辰,但我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屍體。
難道這具會動的屍體,就是張良辰嗎?
當我們提出這個疑問時,袁老頭則搖了搖頭,然後撕開了屍體的兩隻袖子,那具屍體胳膊上的皮肉,雖然也已經發黑,並且好像也在慢慢融化中,但相對還比較完整,這樣一來,大家立即明白了,這具屍體肯定不是張良辰,因為在張良辰的胳膊上,紋有一種特殊的虎形圖案,而這具屍體上卻沒有。
這裡面的具體情況,剛才那只「鳳凰女皇」,應該已經告訴袁老頭了,我們剛要問時,袁老頭卻說:「咱們先把這具屍體埋掉後再說。」
他說的也對,一具惡臭的屍體堵著屋門,怎麼還有心情詳細的講來龍去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