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那條奇異的裂縫,我們努力的往對面看去,想看看那些如蒼蠅般大小的鳥,究竟飛到那裡去了。
可那些鳥,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時,表舅好像又想到什麼似的,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可能是為了安全,以防止跌入那個裂縫裡,所以表舅趴了下來,他爬了兩下,靠近那個石柱的一端,然後用手中的石頭,開始敲擊起石柱來,並且邊敲邊傾耳細聽石柱發出的聲音,他這是要幹什麼?
在敲擊了幾下後,他站起身來,扭頭對我們說:「這個石柱裡面是空的。」
大家又大吃一驚——什麼,石柱是中空的?
聽表舅這麼一說,小磊也撿了塊石頭,趴在地上如法炮製,然後也站起來點點頭說:「表舅說的沒錯,這個石柱果然是中空的。」
瘋子六吃驚的問表舅:「你是怎麼猜到這個石柱是中空的呢?」
這也是我們想要問得,看表舅這一系列舉動,他應該已經猜到石柱是中空的之後,才用石頭敲擊驗證。
「你們注意到沒有,那群飛蟲,準確的說應該是那群鳥,剛才飛到了那個洞口,就是人皮鑽進去的那個洞口,它們應該是想鑽進那個洞口的,可是那個洞口被封閉住了,它們無法進去。
大家想過沒有,它們為何想要進那個洞口呢?我覺得是為了找那張人皮。
那群特別微小的鳥,所在的那個『樹枝』裡,正好是掛人皮的,所以那群鳥,與人皮有著密切的聯繫,我覺得,以這種鳥的大小,它們應該是寄生在人皮上的,因為那張人皮上的細胞,新陳代謝非常快,所以應該會產生大量的『死皮』,也就是我們說的『皮屑』,那群飛鳥可能就是以皮屑為食。」
旁邊的肯婭眉頭一皺,忍不住輕輕說了聲:「哎呀,這種鳥真噁心」。聽表舅這麼一說,大家也都有同樣的感覺。
表舅接著說:「但我覺得,人皮和這群鳥之間,應該是『共生關係』,那群鳥吃人皮的皮屑,而皮屑被這種鳥吃後,對人皮也非常有利的,要不然那些皮屑如果不及時清理,粘在人皮的表層,人皮細胞的功能,也會受到影響的。」
「您說的這些我們都能理解,可您是怎麼猜到這個石柱是中空的呢?」李姐追問道。
表舅微微一笑,指著那個石柱接著說:「這種鳥非常奇特,它們找人皮,就像蜜蜂找到花朵一樣,在這方面肯定能力非凡,既然看到那個洞口被封閉住了,它們為何會飛到對面呢?最大的一種可能,就是人皮就在對面。
人皮怎麼能到對面去呢?你們看看,從這裡到對面,怎麼走最近、最方便呢?當然是通過這個柱子,雖然說,人皮也可以藉著風飛過去,但這個裂縫畢竟有十多米寬,另外,你們注意了嗎?這裡因為地形複雜,所以氣流很亂,要想借助風飄過去,是非常困難的。
即使人皮沿著石柱走過去,都不是太容易,因為人皮很輕,所以很容易被亂流吹到別的地方去。
因此對人皮來說,到對面去的最好通道,就是從石柱裡面鑽過去,由此我才忽然想到,那個石柱可能是中空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表舅的思維能力和推理能力,一般人實在望塵莫及。
這時,小磊趴在那個裂縫邊緣,往裂縫下面看了看,今天陽光明媚,可因為那個裂縫有二三十米深,所以還不能完全照到底部,可惜我們沒帶望遠鏡,不過即使用肉眼,也能隱約看到底部的情況。
底部好像是一片綠色的草地,並且還有一些很大的巨石似的,看起來倒還平坦,和一般山谷的谷底、好像沒什麼不同。
「我想下去看看,這個高度,用繩子下去還是沒問題的」,小磊主動提議說,「這個裂縫還有石柱,我總覺得很神秘,在這個山谷的底部,也許我們會有新的發現。」
大家都知道,以小磊的身手,用繩子下到這個山谷裡,當然不算什麼的,並且他也能很輕鬆的上來,可這個裂縫下面的山谷,畢竟和一般的山谷很不一樣,不說別的,就是那種往下一看、便感覺強烈的暈眩感,就很不尋常了。
比這更深的峽谷,我們都見過很多了,但從沒有如此強烈的暈眩感,光憑這一點,我們就知道這個裂縫不很詭異,因此,冒然下到這個裂縫底部的話,應該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對於小磊的這個計劃,表舅、瘋子六、還有袁老頭、陳老先生等,都一致表示反對,袁老頭說:「年輕人,你勇氣可嘉,可這個裂縫的底部,確實太怪異了,你們也許不知道,每到下雨的時候,從這個裂縫裡,都會傳出來一種淒慘的笑聲,所以,這個裂縫下面,有太多的詭秘,沒瞭解清楚、就冒然下去的話,的確太危險。」
小磊見大家都不贊同他那麼做,便略一沉吟說:「其實大家說的這些,我也都想到了,但是我覺得,這麼多謎團,就像是攪在一起的線,只有理順一根,其他的也許都能解開了,所以,我想從這個線索開始,認真一路追查下去,也許會有重大發現的。」
大家暫時沉默了,其實小磊的話,也很有道理,並且以他的身手和能力,如果下去的話,肯定會有所發現的,但另一方面來說,這個裂縫的谷底,實在也太詭異了。
最後,還是表舅說話了:「這樣吧,關於這其中的事情,田麗雯和單教授,可能比我們知道更多的秘密,我們為何不回去問問他們再說?」
大家都覺得表舅這個辦法可行。
此時,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閃了一下,我心頭一緊,連忙說:「壞了,我們都過來追這些『飛蟲』了,那段『樹枝』沒留人守著,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會不會不見了呢?因為這地方太詭異了,我們的線索,總會神秘的被人切斷似的。」
袁老先生微微一笑說:「嗯,是有這種可能,王兄剛才就想到這一點了,所以咱們過來追到時候,他就稍微提醒了一下這件事,我吹了聲口哨,讓那只『鳳凰女皇』守在旁邊了,可能你們都追的急,沒注意到這些。」
原來如此,還是表舅想的周到,有那種『鳳凰女皇』看護,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大家又在那個裂縫周圍,查看了一會,就回到了袁老頭的院中,果然,那個『鳳凰女皇』就站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地上那段『樹枝』,有這種鳥在,估計沒誰能偷走。
另外,我也慢慢意識到,袁老頭之所以不讓『鳳凰女皇』隨身跟著,就是為了讓『鳳凰女皇』看家,因為在袁老頭的家中,光是那幾書架宣恆的手稿,價值就不可估量了,如果稍有閃失,損失實在太大。
其實,大家下一步,就是仔細盤問田麗雯和單教授,因為從女翻譯聽到的、田麗雯的那句話判斷,兩人肯定有重大的秘密瞞著我們,而這種秘密,也許正是和那張人皮有關,而對於我們來說,可能異常重要。
當我們回到陳老頭家中時,發現兩個日本女助手、正在幫著陳老先生的老伴在準備午飯。
但卻沒看到田麗雯和單教授,難道他們還沒起床?不會吧,現在已經接近正午時分了。
「單教授,還有那個小田呢?難道他們還沒起床?」陳老先生問老伴。
「早起來了,那個姑娘跟我說,他們還有點急事要處理,所以先走了,並說對你們救了單教授很感謝」,陳老先生的老伴邊切菜邊回答。
「什麼?走了?你怎麼能讓他們走呢?」陳老先情緒有點激動地說。
他老伴則白了他一眼,語氣卻依舊很平靜地說:「真是奇怪了,你也沒讓我攔著他們啊,再說了,人家楞要走,你攔得住嗎?」
表舅連忙打圓場說:「哈,對,老嫂子說的沒錯,唉,其實也沒事,我們原來有點事情向問他們倆的,走就走了吧。」
陳老先生的情緒也慢慢平靜下來,他知道這事也確實不能怨老伴。
歐陽老頭告訴我們說,等我們出去不久,單教授和田麗雯就起來了,草草的吃了一點早飯後,說他們還有事,於是就離開了。
我們多少有點失望,一個重要的線索,就這麼斷了,他們之所以那麼快離開,也許就是怕我們追根究底問他們的秘密。
「大家不要失望,他們不是說在那個賓館嗎?咱們去那個賓館直接找他們就可以了」,李姐在提議說。
小磊則搖搖頭:「恐怕不太容易了,單教授就是在那個賓館被催眠的,所以,他們肯定對那個賓館充滿恐懼,一秒鐘都不會多在那個賓館停留的,更不可能再在那裡過夜了,當我們去那個賓館找他們的時候,他們恐怕也早就離開了。」
大家聽完小磊的分析後,都連連點頭,小磊說的沒錯,這也是人之常情,如此一來,在這茫茫的大山中,要找兩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這神秘的兩個人,也許我們永遠也見不到了,而藏在他們身上的秘密,我們也將不會再有機會破解。
正當大家失望、惋惜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聽陳老先生的老伴在院裡大聲喊道:「大家快來,那姑娘又回來了,大家快出來看看。」
什麼,田麗雯又回來了?!
小磊第一個跑了出去,我們也緊跟著來到院裡,這時,只見田麗雯坐在院子裡的石頭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褲子和上衣都被刮破了,臉上也有幾處擦傷的傷痕,並且一臉的驚恐,情緒顯得異常激動。
這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