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六聽完,也讚許的連連點頭說:「小磊的推測有道理,但那個老李也許沒想到,他的這個詭計,並沒有得逞,他太低估我們的能力了,也太自信了,所謂驕兵必敗,這次他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李對歐陽老爺子,並沒下死手,只是試圖讓他失憶,這多少算是留了點情面,我看,以老李的性格,要是換了別人,他也許會下死手的,因此,老李對歐陽老爺子,多少還是有點交情的。
你們想過沒有,老李和別人無法交朋友,卻為何能和歐陽老爺子這麼投緣呢?」
「哎呀,您老人家問的這個問題沒意義啊,誰和誰投緣,這種感覺方面的事情,很微妙、很複雜的,恐怕說不清楚,只能說性格相近,趣味相投吧」,李姐說話一貫快人快語,不過她說的很對,瘋子六為何要問這個問題,我們有點不明白。
瘋子六微微一笑:「小李啊,你說的也許沒錯,但太籠統了,歐陽老爺子,你覺得她說的對嗎?」
可能是「無頭金蜂」的毒液起作用了,歐陽老頭看起來精神有點渙散,他好像並沒太注意聽我們說話似的,聽到瘋子六忽然問他,他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並沒說話。
看來真如瘋子六所說,歐陽老頭恐怕要過一兩天,才能完全恢復正常。瘋子六也不再打擾他,而是繼續對我們說:「老李和歐陽老爺子,之所以比較投緣,有一個很具體,也很重要的原因,恐怕你們都猜不出來。」
「哎呀,我說您老人家啊,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們吧?要是表舅在的話,也許他還有可能猜出來,剩下的我們這些人,思考能力的層級,是達不到表舅那麼細緻、那麼深入的?就屬小磊,思維還比較敏捷,邏輯推理能力也比較強,嗨,小磊,你能猜出來嗎?」
小磊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李姐。
「看吧,小磊都想不出來,我們其他人更想不到了。」
李姐的話,雖然讓我心裡感到酸酸的醋意、和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認,實際情況,也確實像她說的那樣。
瘋子六看我們回答不出來,這才笑了笑說:「好吧,那我就直說。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和歐陽老爺子第一次見面時,我從歐陽老爺子的背後,看出了他的經脈很異常,並做出了一個很驚人的判斷——歐陽老爺子的父親,曾經被怪物咬過。」
瘋子六這麼一提醒,我們馬上想起來,確實如此,也正是瘋子六的這個判斷,一下子就把歐陽老頭鎮住了,他還以為瘋子六是個算命高人。
接著,瘋子六進一步解釋說,他是根據那個王興光的經歷,做出這種判斷的。
王興光被兩棲人傷了以後,那種傷久治不愈,並且最後變成了瘡,這是因為兩棲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寒毒,通過傷口,傳到了王興光的身上,並使王興光的體質和經脈,發生了改變,雖然這種改變從外部看不出來。
更可怕的是,這種特殊的「寒毒之氣」,還能傳到下一代身上,導致下一代的生育能力,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王興光受傷之後生的幾個兒子,到成人之後,生育能力都不正常,從而生出來的都是怪胎,而只有受傷前生的那個兒子,成年後才能正常生育。
歐陽老頭的父親,和王興光的遭遇類似,他在被那種兩棲人傷了以後,才生了歐陽老頭,所以歐陽老頭的脈象很特別,和正常人不一樣,而瘋子六能分辨出來這種脈象。
正瘋子六進一步說,經過這兩次和老李接觸,他發現歐陽老頭的脈象,竟然和老李的有相似之處!
也正是這種脈象的相似之處,才使他們成了意氣相投的好朋友。這一點,可能歐陽老頭和老李本身,都沒意識到。
老李和瘋子六的脈象有形似之處?!聽完瘋子六的這個結論後,我們都有點震驚了,這說明什麼呢?之所以出現這種相似,說明歐陽老頭和老李的經脈特點,都與那種兩棲人有關係。
歐陽老頭的經脈特點,之所以和兩棲人有關係,這很好理解——是因為歐陽老頭的父親被兩棲人所傷,帶上了那種寒毒,從而傳給了歐陽老頭,造成了歐陽老頭的經脈,和正常人很不一樣。
但老李的經脈特別,是什麼造成的呢?如果像咱們之前推測的那樣,高瞎子也和兩棲人有關係,並且老李又是高瞎子的後代,這樣一來,老李的經脈特點,也受到了兩棲人的影響,既然歐陽老爺子和老李的經脈,都受到了兩棲人的影響,那麼有相似之處,也就很正常了。」
聽完瘋子六這番長篇大論的解釋,我們這才搞清楚——老李和歐陽老頭的經脈,為何有相似之處,也正是這種相似之處,對他們的友誼,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
當我們正準備像歐陽老頭求證時,發現他歪靠在沙發上,已經昏昏睡去,還微微打起了鼾聲。
瘋子六歎了口氣說:「唉,還是受『無頭金蜂』毒液的影響,恐怕要一兩天,才能完全恢復正常了。」
雖然經過瘋子六的及時診治,但沒想到的是,毒液竟然之毒,沒想到那種小小的『無頭金蜂』竟然如此可怕。
瘋子六彷彿看出了我們的恐懼和擔心,不由得微微一笑,寬慰我們說:「這種蜂的毒性雖然很厲害,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除非你身上有強烈的『猴臉花』的氣味,它才可能叮你,否則,平時它是不叮人的。
並且,根據我的觀察判斷,這種『猴臉花』的氣味,很難留的人的身上,那個老李能把這種氣味,『沾』到手掌上,並且能輕輕一拍,就能把這種氣味轉移到別人身上,不知如何做到他這一點的。」
「聽您這麼一說,我有一個很大的疑問——這種『無頭金蜂』既然喜歡叮有『猴臉花』氣味的東西,那麼就會有兩個問題:說明紅色狐狸身上、能散發『猴臉花』的氣味;『猴鷹』身上也能散發『猴臉花』的氣味,為何『無頭金蜂』不叮『猴鷹』呢?」
還是小磊的腦袋轉的快,這些問題,我們一時間還真沒想到。
「小磊說的有道理,並且推斷基本也是對的,剛才我發現『無頭金蜂』叮狐狸時,就想到這個同樣的問題了,還低聲向『猴鷹』求證:那個狐狸身上是不是有『無頭金蜂』的氣味;『猴鷹』肯定了我的這個猜測。
另外,不知為什麼,『猴鷹』並不怕『無頭金蜂』叮,可能是它體內有抗體吧,我剛才還特意扒開『猴鷹』的羽毛看了一下,發現裡面有好幾隻『無頭金蜂』,不過好像都已經死了。」
我們越來越覺得,這個瘋子六的智慧,並不在表舅之下,再加上他對經脈的深入瞭解,更讓他有驚人的洞察力。小磊想到的這些問題,瘋子六都想到了,並且思考的還更深入,我們不得不佩服,有瘋子六在,我們心裡踏實很多。
這次老李的來訪,本意是干擾我的行動,並讓歐陽老頭喪失記憶,以防我們知道他的更多信息,可事與願違,他這麼一來,反而還露出了一個重要的破綻——他和那個老呂之間,肯定有某種聯繫,因為兩人都有『無頭金蜂』。
不知不覺,太陽西下,大雨之後,湛藍的天空中,偶爾飄過幾片絲絮般的白雲,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但這一天對我們來說,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也太詭秘了,從早上歐陽老頭的失蹤,老呂的來訪,然後去見老李,之後老李又詭秘的回訪,並且每個事件,都是詭秘重重,讓我們一時間無法釐清頭緒。
正當大家有點茫然的時候,瘋子六忽然說:「咱們應該去拜訪那個老呂。」大家聽完這句話,馬上愣住了,什麼?去主動拜訪那個神秘的老呂?
「對,我們也應主動出擊,不應該這麼被動,現在就去那個老呂的房間,給他來個措手不及,他一慌亂,就容易露出馬腳來。」
小磊好像理解了瘋子六的意圖。
我們仔細一想,覺得這樣確實比較好,我們給老李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既然這樣,我們馬上行動!
我們從三樓下來,直奔二樓,除了把歐陽老頭留在屋裡昏睡外,「猴鷹」也被留在屋裡守護著歐陽老頭,剩下我們所有的人都下來了。
當走到老呂的房間門口時,我們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動靜,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應聲。難道屋裡沒人?還是老呂忽然退房走了呢?但他說過,至少還要住二十天左右,才會回去的。
正在這時,老呂忽然出現在走廊裡,看我們這麼多人站在他房門前,他一下子愣住了,並且一臉的慌張,左手還拎著一個袋子,不知裡面是什麼,但能看到微微在動,應該是個活物。
原來老呂果然沒在屋裡。
這個老呂很狡猾,也很老練,但此時,我們突然過來,也許太出他的意料了,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愣愣地站在那裡。
「老呂啊,也沒提前給你打招呼,就過來了,上午的時候,咱們談的很愉快,可不小心燙了你一下,你現在沒事了嗎?我們剛從外面回來,順便過來拜訪一下你。」
瘋子六主動開口,想化解眼前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