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井上書上的這一記載,非常新穎有趣,所以瘋子六對此印象深刻,而中年男人在峽谷中,喝的那種溪水的特徵,和「兩棲人」的「孕育之水」真是太像了,難道那溪水就是「兩棲人」的「孕育之水」嗎?
並且,瘋子六隱隱約約覺得,中年男人的這種怪病,極有可能和那溪水有關。
想到這裡,對如何治療中年男人的怪病,瘋子六忽然想到了個辦法:
他把一個大木浴盆搬了出來,這個浴盆很大,一個成年人在躺在裡面綽綽有餘,瘋子六又從院裡的水井中,打出幾桶清水來、倒進浴盆裡,然後讓中年男人脫光衣服,躺在裡面。
這下子把中年男人夫婦倆搞蒙了——光聽說這個瘋子六擅長治療疑難雜症,但還真不知道他治療時、用的方法都這麼怪!
不過看瘋子六一臉嚴肅,夫婦倆也不敢多問,幸好正是夏天,天氣炎熱,雖然中年男人有病,但洗洗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這還是「醫囑」。
於是,在老婆的攙扶下,中年男人慢慢邁腿跨進浴盆裡,並小心翼翼躺了下來,但沒想到是,一躺進水裡,中年男人忽然感到渾身一陣輕鬆,臉色也紅潤起來。
夫妻倆這下對瘋子六的醫術、更加深信不疑了——心想,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名醫」,能想出這種奇招來,並且治療效果如此立竿見影。
其實,這也完全出乎瘋子六的意料。
瘋子六之所以讓中年男人躺進水裡,不過是想看到中年男人的經脈運行,因為根據井上書中提供的種種線索,瘋子六得到一個啟發——在水裡的時候,也許就能看到中年男人的經絡運行了。
接下來,讓瘋子六感到興奮的是,他的設想沒錯——當這個男人躺在水裡的時候,其全身的經絡,果然顯現出來,並且越來越清晰。
瘋子六連忙瞇起眼,凝神細看。
但當看到中年男人的經絡運行時,他不禁震驚了,因為這男人的經絡運行極為怪異。
一般人的經絡,再怎麼有差異,大概形狀都差不多,而這個男人的經絡,則完全和正常人的不同——單就經絡形狀而言,這個男人的經絡、簡直和蛙類的經絡一模一樣!
瘋子六自從在日軍駐地」開天眼」以來,已看過無數人的經絡,不過如此怪異的經絡結構,他還是第一次見。
而關於人經絡形狀方面的奇妙現象,在井上的書稿中,也有所涉及。
井上在書中寫到,日本的一些古醫書上說,人的經絡形狀在一些特殊的狀態下,確實能完全改變,比如人在淹死後極短時間內,還會有經絡運行,而這一特殊時刻的經絡形狀,和蛙類的經絡形狀極其相似,而和人類平常的經絡形狀、則完全不同了。
井上覺得這種記載很荒謬,他堅定地認為,人類的總體經絡形狀,是不會改變的。古書中說的那種現象,根本不可能發生,沒想到這種「不可能發生」的情況,瘋子六卻遇到了。
瘋子六是個性格很執拗的人,因此,雖然中年男人的這種病極其怪異,但瘋子六卻不想輕易放棄。
他拿出幾根銀針,按照中年男人經絡走向,決定把這個男人身上的經絡,全部堵死,讓這種怪異脈象完全消失,然後,再激活這個男人正常的經絡運行。
但這麼做風險很大——無論哪個環節稍有差錯,這個男人就性命不保。
瘋子六定了定神,然後嫻熟地在男人身上佈了三根針,隨著瘋子六用手微微捻動這三根銀針,只見中年男人的氣息、開始變得微弱起來,並且漸漸渾身發軟,好像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旁邊中年男人的老婆,因為不知道其中這些危險,當然也沒覺得害怕,對她來說,這不過是瘋子六的一種治療方式而已。
當中年男人經脈完全停止運行時,也幾乎氣息全無,已經接近死亡狀態了。此時,瘋子六不敢有絲毫耽擱,馬上大叫一聲,迅速的把浴盆推到,中年男人從浴盆中滾到了地上,浴盆裡地水灑了出來,但因為屋裡是石頭地面,水嘩的一下就從門口流了出去。
瘋子六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那個男人的老婆,嚇得大叫一聲,往後倒退了幾步,但瘋子六也顧不上多做解釋,他連忙又抽出兩根長長的銀針,準確插到男人的氣穴處,並且用手指快速捻動銀針,過了足足有一兩分鐘,才又聽到中年男人喉嚨裡咕嚕了一聲,瘋子六這才稍稍放心——他知道,中年男人活過來了。
果然,那個男人身上的經脈,漸漸的恢復了正常,而經脈一正常,中年男人那種種怪異症狀,也都隨之消失。
就這樣,男人的怪病,居然就這樣被瘋子六治好了。通過這件事,瘋子六更加聲名大噪了。
而對瘋子六來說,這一切並沒有結束——他對中年男人飲用的溪水、感到無比好奇,還特意讓那個男人偷偷的帶他進山兩次,但不知為什麼,卻再也沒找到那汪溪水。
因此,「地府之水」對瘋子六來說,成了一個「擦肩而過」的謎。
他絕對沒想到是,那種遍尋不著的「神秘之水」,今晚居然在古井裡看到了,並且從古井裡還躥出一個那麼可怕地怪物,這就愈加和傳說中的「地府之水」相吻合——如果真是「地府之水」的話,那就應該是怪物的「孕育之水」,因此還說不定周圍有多少怪物呢,這也是瘋子六感到異常恐懼的原因。
聽了瘋子六這麼一講,我們才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
「地府之水」?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這種詭異的液體嗎?
綜合這種種情況,我們推測,高瞎子和這種「地府之水」肯定有關,如果他利用這種「地府之水」培育出大量的怪物,那就太可怕了。
「如果井裡孕育出大量怪物的話,周圍的居民應該知道吧,因為那口古井,畢竟不是在深山大川裡,而是在人口稠密的小區,如果經常出現異常的話,周圍居民肯定會發現,不但如此,連整個小城都會傳的沸沸揚揚,但類似的傳言,我卻從來就沒聽到過」。
聽完表舅的這席話,瘋子六連連點頭讚許。
是啊,表舅說的沒錯,如果時常有大量的怪物出現,小縣城裡早就應該傳開了,但我們卻從沒聽說過類似傳言,這說明我們最擔心的那種情況,很可能並沒出現,這多少使我們感到內心輕鬆了一點。
夜已經很深了,我們又聊了一會,才各自散去。
我和小磊住一個房間,等洗漱完後,熄燈上床,不大會就聽到小磊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但我卻躺在黑暗中,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我們的假期已經都差不多了,但對於要幹掉高瞎子,還是感到遙遙無期,可我們就如此罷手,那我們以後可能會面臨更大的危險,因為以高瞎子的狠毒、多疑,他絕不可能不對我們下手,因此,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拚命向前了,無論如何,都要幹掉高瞎子,如果時間不夠的話,我們就盡量爭取延長假期吧。
就這樣,想著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我要迷迷糊糊睡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那聲音似有似無,是一種悠揚的笛聲,輕柔舒緩,很像夢境中的聲音,讓人感到無比放鬆。
但不知為什麼,我卻感覺有點不對勁,便咬牙克服著一陣陣襲來的睡意,努力地提醒自己——趕快醒來!趕快醒來!有意外情況出現!
但渾身酥麻酸軟,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很像遇到夢魘似的,想喊喊不出來、想動又動不了。
忽然,我覺得被人推了一下,這才猛地從那種夢魘般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屋裡沒開燈,但從窗外透過來的、微弱的路燈亮光中,我隱約看到,一個人正站在我的床邊,我被嚇得激凌一下,霍地一下起身坐起,剛要問「是誰?」,但還沒等我喊出口,只見那人迅速向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我才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磊!
他用手往牆角處指了指,順著他指的方向,我側耳靜聽——那種神秘的、悠揚的笛聲、好像就是從那裡傳過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
我悄悄下床,跟在小磊後面,慢慢往牆角處摸去。在微弱的光線中,我依稀能看到小磊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拿著匕首。
隨著離牆角越近,那種微弱的笛聲就越清晰。究竟是什麼東西,能發出這麼怪異的聲音呢?可因為光線太暗,我們什麼都看不到。
小磊猛地打開手電、照過去。
在手電刺眼的亮光下,我們凝神細看,當看清楚那個發出聲音的東西時,我嚇得往後倒退了兩步。
那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
在明亮的手電亮光下,那東西乍看是條蛇,長半米左右,但卻很細,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並且渾身發綠。
並且,最怪異的是,它竟然有一張半個拳頭般大小的臉,而這張臉,看上去和竟然和人臉差不多——這不是放大版的「人臉蟲」嗎?
不但如此,這條「怪蛇」靠近頭部的地方,還有兩個令人發毛的、細長的觸手,而那種「笛聲」,正是它用兩隻觸手,捧著一片細長的葉子,用「嘴」吹出來的!
過去,我一開始見到人臉蟲時,也感到害怕,但習慣了以後,那種恐懼感會減弱很多,但面對這個和人臉蟲類似的「怪蛇」時,那種恐懼的程度完全不同——因為那張畸形的人臉,經過放大後,臉上的五官看得異常清晰,這樣一來,視覺上得衝擊實在是太強烈了;
並且,這條怪蛇臉上,竟然還掛著一種詭秘地微笑,在手電的照射下,它用那雙沒有眼瞼的圓眼,直瞪瞪地看著我們倆,沒有一點害怕、或要逃的意思,依舊用那對蠕動著的觸手、捧著葉子在吹。
還是小磊鎮定,不像我這麼膽小,他不但沒退半步,反而還往前湊了湊,躬下身子,用手電照著,仔細觀察著那條「怪蛇」來。
這樣僵持了大概有一份多鍾後,忽然,小磊抽出腰帶,對著那條「怪蛇」的頭、狠狠抽了過去。
這一抽又狠、又準、又快,不偏不倚,正好抽中「怪蛇」的頭部,那條「怪蛇」頭一耷拉,癱在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好像是被抽死了。
「小明,快把桌上那個金魚缸、倒空後拿過來」。
聽小磊這麼一吩咐,我馬上把房間的燈打開,然後把桌上的金魚缸、抱進廁所把水倒掉後,拿給小磊,我知道,小磊要用金魚缸裝這條「怪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