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的血紅斧刃帶著滿天殘影佔據了蕭凡的整個視線,他毫不懷疑,若是任由這些斧影將自己圈在其中,怕是立時就要被劈斬的四零八落。
心中雖然急迫,可是一雙銀眸卻是波動不驚,那渾然一體好似將滿天風雨都隔離的斧影,雖然快速無比,卻是化作道道緩慢痕跡盡數印入銀芒之中。銀眸之下,看破一切,算盡一切絕不是虛妄,只一瞬間,這一終極斧招已然被他看穿了破綻。
一聲大喝,蕭凡手中長劍急速揮出,或點或刺,或劈或劃,一時叮噹之聲有如急風驟雨。
只見雨幕之中,一圈血紅斧光連成一片,好似一個巨大的虹光血卵,正緩緩收縮著欲要將血卵中的一切攪碎毀滅。只是血卵之中同樣有著一輪銀白光芒,牢牢抵制著血卵的壓縮,雖然不能阻止血卵的收縮,可至少不會被立時覆滅。
蕭凡此時的狀態絕對不算太好,他已經發現,自己的星光步在面對終極鬥技之時,竟是沒了多大的用處,此時只能在這一輪斧影之下苦苦支撐。
雖然他通過一雙銀眸看破了這一著的破綻,奈何他本身將階的實力就弱於對方,如今更是新創未癒,一時間雖然每一劍都擊在了破綻之處,將無盡斧光帶來的壓力消彌轉化在比斧光還要疾快的劍勢上。
但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儘管短時間內將斧光阻攔在身軀這外,卻也是只能延緩這一斧的最終威勢。
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若是再不能脫出這一片斧勢,下場絕對不妙。畢竟終極鬥技的強大之處,就在於能夠勾通天地之力生生不息,而他此時卻只能憑借自身的真氣生生抵擋。
人力有時窮,蕭凡畢竟還只是將階,他的真氣雖然雄厚,威力也自不俗,可是終究會有耗盡的一刻,此時唯有期盼聶芒實力不足,對於天地之力的勾通不能長久了。
「好小子,竟然這樣都能撐住,不過那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斧光之外傳來聶芒悶悶的聲音。
聶芒說的好似不在意,可是心中對於蕭凡的忌憚已然再次上升。他還從沒遇見過一個將階能夠在終極鬥技之下支持這麼久,在今日之前,別說遇上,就連聽都沒聽過。
此時隨著斧影所化的血卵不停收縮,一陣血腥殺戮的氣息豁然騰起,化做陣陣無形的如山壓力,狠狠壓向蕭凡,不僅使其身軀倍感壓制,就連他的心靈也似是被拖向無盡的黑暗嗜。
感受著體內真氣的快速流逝,手中長劍傳來的反震之力越來越巨,心中慢慢積聚起無盡的絕望,就連雙眼的銀光也在慢慢的黯淡,眼看就要恢復黑白。蕭凡一時唯有苦笑,暗道莫非今日就要死在這裡?
「不,自己既然有機會重活一世,又見識了前世想都想不到的力量,自然要踏足這個世上的力量巔峰,怎麼可以輕易的死在這裡?不,絕不可以!」
就在沮喪之時,一陣強烈的不甘忽然湧上心頭,只瞬間便佔據了他腦海,不由怒吼一聲,吼聲出口,強烈的情緒竟是衝破了身軀,直達那神秘不知其所在的神魂空間。
神魂空間之中銀光大放,蕭凡腦海之中立時一片清涼,原本黯淡的銀眸立時銀光大放,再次恢復,燦燦光芒更甚之前。
心中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沮喪片刻間一掃而空,雙眼之間的燦燦銀芒再次倒映滿天斧影,這一次,他看到的不僅是斧影,還有斧影錯漏之間的由天而落的無盡雨滴。
銀眸中銀芒綻放,嘴角輕輕一抿,一絲輕笑浮現蕭凡嘴角,只見他已然完好的左掌幻化出一道玄奧痕跡,輕輕拍在了右手劍身之上,立時間,絲絲水汽匯聚纏繞向長長的劍身,當頭一劍蕩向斧光之時,原本只能將未聚足力道的斧光稍稍偏移阻攔,可這一次竟是將快速的斧光凝滯了瞬間。
聶芒的斧式一斧緊接一斧,沒有絲毫停滯,然而在蕭凡突然的一劍之下,竟有了瞬息的滯礙,這一絲滯礙立時影響了整體,原本細微的破綻,在蕭凡的眼中突然變得礙眼無比。
斧光的破綻帶動斧勢凝聚的如山陰煞之勢立時一滯,蕭凡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機會,手中長劍裹夾著氤氳水汽專往破綻之處遞去,速度比起之前更快幾分。
聶芒一聲驚疑,斧招之下的情形第一時間便讓他得知,心中升起一陣不妙,對於蕭凡越加的忌憚起來。
就在這時,天空中原本被密集的斧影盡數震開的墜落雨滴,忽然間好似受到了什麼吸引,紛紛往著血紅斧影撞去,即使是撞的粉碎,化為縷縷水汽,緊接而落的雨滴依然如此。
一時間,以聶芒與他斧影所化的血卵為中心,方圓一丈之內的雨滴全都改變了原本的軌跡,旋轉著撞向血斧。原本就是傾盆大雨,好似無窮盡,只片刻,撞在密集斧影上雨滴盡數為化水汽,將聶芒以及斧影全都籠罩。
只是水汽無形,再無法被斧影阻擋,而那舞動的似血卵般的斧影也並不是沒有絲毫的縫隙,巨量的水汽如被抽氣般狂湧著進入斧影中,在聶芒大變的面色中,匯聚到了蕭凡的長劍之上。
絲絲縷縷的水汽多了,便成了陰暗的水霧,而水霧濃了,便有雨滴,赫然喀嚓一聲響,被濃濃陰暗水霧聚攏的長劍中,竟是閃騰出一道細細銀色電芒。
正好此時,蕭凡一劍劈向當頭而來的斧光,只見那道電芒飛躥著迎向血紅斧光,這一次,不僅阻止了斧光的斬落,更是在炸響聲中,頭一次將斧刃給反彈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