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坐在馬上,微風習習出來,伊爾彌金色的長髮隨著風飄到她的臉上,微風乾燥中帶著清爽,清央不禁抬手摸了摸臉,被伊爾彌的頭髮掃過的地方傳來陣陣的瘙、癢,猶如一隻貓爪子在輕輕地撓啊撓。
半晌,伊爾彌才低頭看向她,頓了頓,他才稍稍低聲道:?……援軍可能無法準時到達了。?
清央一愣,眼底滿是震驚,?怎麼會?按照他們的行程,最遲今天晚上就會到達撒庫塔爾城的啊?怎麼……?
伊爾彌抓緊了韁繩,許久,他才慢慢地道:?路上遇到了叛、黨,他們不得不耽擱一些時間。?
所以,援軍無法到達,那麼撒庫塔爾城隨時都會失守了。
清央微微垂下了眸子,長長的睫毛稍稍顫動,她閉了閉眼,?那麼,王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伊爾彌沉默以對。
的確,這般的困境下,他們還能如何?現在的軍隊已經損失大半了,留下的一些是傷兵,一些則是疲憊之兵。怎麼可能和波斯和巴比倫的精銳之師相比呢?
清央扣緊了手指,疼痛隨著受傷的指尖撲面而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似乎,現在無論怎麼做,都是錯誤的呢?她一不想違背自己的心,二又不願意看到撒庫塔爾城血流成河。
她也不是太過看重自己,只是在她認為的基礎上提供一些戰術的幫助。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比伊爾彌他們聰明,相反在很多方面她是比不上他們的,但是比起亞述他們直來直去不懂戰略的落後對戰相比,中國古代的作戰技巧實在是高明太多了。有時候提出一些意見,總歸是有一些幫助的。
因為有著一個優秀的師兄作為對比,她也曾經被逼迫著學習了一些兵法。
前面傳來了一些婦孺的哭泣聲。
清央不由回神,不用看她就知道,是因為被帶回來的戰士裡有著她們親人的屍體。親人出去時還是鮮活生動的,可是回來時卻只餘下一副冰涼的死屍,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的。
清央只覺心口酸澀異常。vexp。?戰爭總是這麼的殘忍……?
她低低地呢喃道。
跟著她一起出城的七位個少年將士,只回來了四位。另外三位都犧牲在了戰場上,想到那時候看到的那幾張生動充滿活力的年輕的臉,清央就覺得難受不已。
戰爭總是過分的殘酷,帶給人如此多的悲傷。
伊爾彌攬緊了懷裡的清央,他冷著臉,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吩咐下去,讓把這些人厚葬,給予他們家人相應的豐厚補償,並且賦予他們亞述勇士的榮譽稱號。
即便面上依舊傷心不已,但是那些個家眷眼中都是遮擋不住的喜悅和貪、婪。
坐在馬上的清央看到他們難以遮掩住貪、欲,好似他們的孩子死了,是多麼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般。
不過是一些錢財和一個死後隨意封的稱號,就足夠讓他們高興成那樣。清央不禁覺得心涼。
但是清央卻不知道,在亞述來說,能夠獲得勇士的榮譽稱號那可是亞述人一生都夢寐以求的,他們骨子裡好戰的熱血分子讓他們對這種稱號展現出了趨之若鶩的嚮往之情。而且得到了這個封號後,奴隸可以立刻就脫離奴籍,平民則能夠迅速提升到中等貴族的品級了。
而且那些賞賜下來的補償,也足夠他們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聽明白緣由後的清央,不禁感慨,難怪這個勇士的稱號能夠讓人如此的前赴後繼的追求。
清央抬頭看了眼渾身浴血的伊爾彌,吩咐侍女去打水給伊爾彌沐浴,邊道:?王,你先沐浴一番,然後用膳,就好好休息-??
伊爾彌剛脫下了鎧甲,一身修身的露臂長袍,無袖的袍子露出了他結實有力,肌肉堅、硬的肩膀。
聞言,伊爾彌微微皺了皺眉,他驀地抓住了轉身欲要離開的清央的手臂。
清央一驚,反射姓要抽回手來,卻被伊爾彌緊緊地抓住,清央不悅地看向他,驚道:?伊爾彌,你想要做什麼??
伊爾彌冷冷地一笑,譏諷地道:?不必激動,我沒想對你做什麼。而且,連戰場都上了,你還有什麼還怕的。?
清央聽出了他懷裡的不滿和嘲諷,不由覺得有些委屈。她這般賣命卻是為了什麼,不過是想努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撒庫塔爾城不會出現血流成河的悲劇。
他竟然還責怪她?
因為懷孕的關係,清央倒是有時候也會同一般女子一樣鬧些小情緒。明明知道對方是為了她好,卻會下意識的曲解對方的好意,頗有些無理取鬧之意。?你以為我願意麼??清央冷冷地瞪向她,?好-,這些都是我的錯,我還真是不該出城,自取其辱。?
伊爾彌聽出她話裡的自嘲,眉頭皺得越發得緊了,?難怪你還以為自己對了麼?那樣危險的地方,你還懷著身孕,居然敢如此的亂跑去?你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不得不說,在清央懷孕後,伊爾彌的脾氣也改善了不少。若是依著以往的姓子,他豈會讓清央在他面前如此的放肆。?夠了,伊爾彌,不用你來管我。?清央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他這樣的冷嘲熱諷,真是夠了。
她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可看子出。伊爾彌卻立刻又握緊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抬起,捏住了她的手腕,露出了她被弓弦割得血肉模糊的右手的五指。
因為多次使用了三箭連珠,她的手指早已被鋒利的弓弦割出了道道深刻的傷痕,鮮血自她的傷口洶湧而出,雖然經過這一路來,有些較為輕傷的地方已經在凝血結疤了,但是那些傷得厲害的地方卻依舊在血流不止。
十指連心,傷在指尖的疼可比其他地方要痛多了。
清央被他捏著手指,不禁低低地哼了一聲。
伊爾彌冷冷地睥睨著她,?怎麼,知道疼了嗎??
清央咬了咬牙,冷淡道:?那也不關你的事。?
伊爾彌看著倔強的她,小巧精緻的尖下巴緊緊地繃著,線條冷艷,想起方才在戰場上看到她時,心口猛烈的跳動,以及她被馬克里特抓住時,心臟驀地被攥緊的惶然疼痛感,他就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小女人狠狠地抓住打一頓。
她知道那有多危險嗎?他差一點兒,就失去了她,也失去了他們共同的孩子。
可她卻還在和他鬧脾氣。
想到此,伊爾彌驀地低頭,狠狠地咬上了她嬌艷充滿誘、惑力的紅唇,緊緊地堵住,口舌並用,用盡一切力氣牢牢的抱住了她。
她需要懲罰。
而他需要確認她還站在他的面前,她還是屬於他的。
他突入而來的奇襲,讓清央瞪大了眼,口鼻間瞬間被他濃烈的氣息所侵襲,身子更是動彈不得。?唔……放……?清央震驚不已,她欲要掙扎,但後腦勺被他的大掌壓住,嘴巴被他死死的堵住,腰身也被他火熱的大掌毫不猶豫地攬緊。
她整個人都陷入了這個名為伊爾彌的牢籠裡,無法掙扎。
晶瑩的陽光從大開的窗戶灑落進來,透過窗邊的那株棗樹,在地上灑下了點點光斑,猶如落下的寶石細碎的漂亮光芒。
棗樹在微風中發出窸窸窣窣的清亮聲音,好似被風掃過的風鈴所發出的美好叮鈴聲。
郁綠的葉子在陽光下,反射著閃亮的光。
然而室內似乎連空氣都沾染上了火熱的氣息。
終於,伊爾彌似乎覺得懲罰夠了,他緩緩地鬆開了手,清央趁機猛地推開了他,抬手用力擦了擦沾滿他氣息的紅唇,紅唇因為親吻的關係,微微紅腫,卻充滿了異樣的誘、惑迷人氣息。
清央惱恨的看了眼伊爾彌,再次努力擦了擦嘴角,怒道:?伊爾彌,夠了,你到底想做什麼???想做什麼??伊爾彌冷漠地看著她嬌美好似薔薇花瓣的柔軟的唇瓣,眼眸閃爍著火熱的光芒,聲音低啞著道:?我想上你。?
清央聽得他這般直白的話語時,不由愣在了當場,可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美麗白皙的臉蛋瞬間紅通一片,好似紅透了的棗子,嬌艷欲滴,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的美好。?你——?她咬了咬紅唇,最後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對上這種不要臉的男人,她還是保持沉默會比較好一些。
所以,頓了頓,清央轉身就想要往外走。說不過,難道她還躲不過麼?她開始會為這種人糾結,她才是個笨蛋,果然,她還是立刻離開這裡才是正理。
她真是受夠了伊爾彌。
她要離開,立刻,馬上。
但是伊爾彌卻握住了她的手,他還沒等清央炸毛,就拉著她往裡走,清央一驚,她反射姓地想起那些讓她疼痛難受的不堪的晚上,再聯想到剛才伊爾彌的話,她面色先是一紅,再是慘白如雪。?放開我,伊爾彌,你現在不能碰我……我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你可別忘了我還懷著孩子,你不能碰我的,放開我,放開……?清央劇烈地掙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