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薩的額頭浮起了淡淡的冷汗,她咬緊了唇瓣,面色蒼白。
安薩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塞米小姐,居然如此的厲害,竟然把她當時的心思都給琢磨了個一清二楚了。
「你以為我會回來找你,然後給你們帶來好運。可是出乎你的意料的是,我居然一去不返,都沒有回頭來找過你們。」清央冷冷笑了起來,「所以,你開始惱怒於我了,故而方才阿塔爾才會這般看著我,你定也是對著他說過什麼吧!」
方才阿塔爾看著她的眼底,分明是厭惡和驚恐。以前,她就算挾持過他,也沒見他怕成這樣,而且看他那時候看向安薩的眼神,之後便立刻就轉變了態度。可見,安薩後來肯定是教育過他一番的了,因為阿塔爾已經沒了以往的那種肆意,不知事了。
安薩紅唇抖動,她大睜著眼看向清央,眼底是難以置信,「你……你怎麼會知道……」
的確,她當初在看到街上的通緝令時,就是怕清央繼續留下來後會連累了她們,而且清央當時還挾持過阿塔爾,她擔心到時候清央被抓時,她和阿塔爾會被當成共犯被捕。按住律法,這可是要被用最慘烈的手段處死的。
而且,她當時的確是看清央美貌如花,她想著她一定是從宮裡逃出來的侍女或者歌姬,而且憑著清央的貌美,一定能夠得到王的寵愛。若是清央運氣壞的話,也就是被王所殺死,那樣的話,她和阿塔爾的性命就不會再受到威脅了。而若是清央的運氣好的話,王寵幸了清央,清央得了王的寵愛,她對清央這些日子也不算差,那麼清央怎麼也會顧念到她們的恩情的,給她們普渡下王的恩賜。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清央的確是得了王的寵愛,可是她卻沒有來看她們,連個送信都不曾來。
她還記得,那日她把清央推倒在地,她趁機而退後,遁到人後時,她看到那個跟著清央一起來的男孩莫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就迅速地轉身離開了。
她甚至都來不及叫住他,他就已經跑著離開了到她的視野裡。
之後,便是大批的士兵搜查,而清央則被新王伊爾彌帶走了,她當時連忙拉著阿塔爾躲回了屋子,甚至把關於清央的所有東西都給收了起來,就怕被那些士兵搜查出來。
那些士兵仔細地搜了搜就趕緊離開了。
她當時就不由低低地鬆了口氣。
然後晚上的時候,她就聽到了敲門聲,她還覺得奇怪,便看到了去而復返反的小莫尼。
他渾身滿是灰塵,一臉陰鬱地看著她。
她當時心口不由咯登了下,畢竟當時他的利落身手,她也是見識過的,所以她看著他時,嘴角不由揚起了一抹勉強的笑容,「那個,那個,莫……莫尼,你回來了……」說著,她就身手來拉莫尼。
莫尼卻猛地推開了她,他冷冷地瞪著她,惱怒地道:「為什麼要把清央推出去,你這個壞女人,虧我們這麼地相信你……」
「呵呵,我沒有啊。」安薩僵硬著嘴角笑了起來,她看著他,「莫尼,我沒有啊,你別誤會,她是自己跌下去的,我當時是想拉她的,但是沒拉住……我怕被王看到,才急急退出來的,你也知道,阿塔爾是我的寶貝,我不能讓他受傷的……」
她有些斷斷續續的,說得不甚清楚。
莫尼卻冷冷地睨著她,他猛地推了她一把,明明是這麼小又矮的人,卻有著驚人的力氣,她愣是被推得退後了好幾步。
「你以為我是清央那個笨蛋嗎?會被你這可笑的理由給打發了?你不就是因為我們挾持了阿塔爾嗎,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而出賣我們?還是因為外面的通緝令?」莫尼恨恨地道:「你這個討厭的女人,真是讓人無比的厭惡。」
安薩扶住門框才勉強站定身子,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聽得那莫尼冷笑道:「阿塔爾是你的寶貝兒子,是嗎?呵呵……」說著,他邊發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邊推開了她,猛地往裡衝去。
安薩還沒明白過來,莫尼已經一陣風一樣地經過了她的身邊,衝入了裡屋。
「莫尼哥哥,你回來……啊……好疼……」裡面傳來了阿塔爾的尖銳喊疼聲。
安薩猛然回過神來,她忙往裡跑去。「你要幹什麼,你這個混蛋……」vgil。
把莫然裡。裡面的情景不由讓安薩猛地屏住了呼吸。
阿塔爾被他踢得撞上了牆,然後滾落在地,他疼得蜷縮著身體,倒在地上,莫尼乾脆單腳踩住阿塔爾,他雖然人小,但是經過在伊爾彌的牢裡的歷練,他的力氣早已很大了,一般的孩子都不是他的對手,甚至一個普通的婦女他都能對付得過來。
他看到安薩衝進來,他冷笑了一聲,俯身單手掐住了阿塔爾的脖子,阿塔爾當下被他掐得呼吸困難,臉頰都通紅了,剛要掙扎,就聽到莫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再動,我就先打斷你的腿。」
阿塔爾一直都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他看到他母親,當下掙扎了起來,莫尼皺了皺小小的眉頭,乾脆利落地把他的兩腳都給扯得脫臼,只聽啪啦地兩聲,阿塔爾聲音尖銳地大叫了起來,可是,最後的呼聲都被噎在了喉間,根本吐不出來。
「你,你做什麼……」安薩被嚇得面色一白。
莫尼看著就要衝過來的她,冷冷地笑了起來,「你若是敢過來,我就掐死他。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手快,我可告訴了你,我的手勁比你想像中要大上了許多。」說著,他捏緊了阿塔爾,當下阿塔爾便漲紅著臉,竟是吐著舌頭開始吐氣。
安薩神經質地以為,她竟是以為聽到了莫尼捏碎阿塔爾的脖子的聲音,她忙嚇得激動地退後了好幾步,慌慌張張地擺手道:「別,你別,我退後,我退後,你不要傷害阿塔爾,別傷害他……」
她激動地大喊著,眼底滿是恐慌。阿塔爾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的丈夫留給了她的最愛的孩子。
她絕對不能讓他有事啊。
莫尼見此,不由冷笑了起來,他抬頭看了看她,冷冷道:「貼著牆站住。」
安薩咬了咬牙,只能貼牆站住。
莫尼掐住住了阿塔爾,他冷冷地睥睨著阿塔爾,「你把清央交出去,無非是怕我們連累你,說得那麼好聽作甚!不是怕我們傷害你們嗎,清央曾經說過,在你們不出賣我們的情況下,是不會傷害你們的,既然你們現在已經清央推了出去,那麼,我也沒必要遵守那個莫須有的承諾了。」邊說著,他邊單手扯起阿塔爾的手指,「現在清央在受著什麼樣的苦,我就把同樣的傷害加倍奉還給你——阿塔爾。」
他早已被憤怒激得紅了眼眶,在他看來,他的母親艾莫去世後,清央為他做的那些事,他也是知道的。雖然艾莫是被清央害死的,他心底裡對清央也是充滿矛盾的。
可是,在見過那個叫做伊爾彌的男人後,他也知道,清央過得有多辛苦了。那個男人殘忍而無情,清央為了保住他的性命,當時被他折磨得夠嗆,他也是見識過的。
只是他一直都忘不了他母親艾莫死時的慘劇,而一直把清央的關心拒之門外。
但是,當清央被那個男人拖走時,她卻還是關心著他的,她當時其實是在為他爭取逃跑的時間,他倉皇而逃,卻是連衝上去攔在她面前,為她出頭的勇氣都沒有。
他用盡辦法躲過了那些士兵的搜查,可是他卻氣憤不過,她們怎麼可以出賣清央,那個善良又笨蛋的女人,竟是又落入了那個如同猛獅般殘忍的男人的手裡。
他惱恨得牙牙癢,忍不住張口咬住了阿塔爾的指甲尖,猛然扯落了下來,頓時鮮血肆意而流,他張嘴吐出了阿塔爾晶瑩小巧的指甲尖,晶亮的指甲掉落於地。
阿塔爾疼得在地上直哀哀叫喚。
安薩更是漲紅了眼,可是她才剛動,莫尼就捏緊了阿塔爾的脖頸,頓時把他的疼痛的喊叫聲扼殺在了喉嚨裡,他的臉漲得發紫,甚至可怖嚇人。
「你——你這個魔鬼,你在做什麼,你竟然在伊什塔爾女神殿裡傷害她庇佑的人,你會遭受到伊什塔爾女神的報復的,她會降下懲罰於你……」安薩尖銳地大喊了起來,面上是一片猙獰的痛苦之色。
「這就疼了嗎,我當初可是遭受過比這更疼十倍的痛苦,清央更是……」被伊爾彌折磨得,疼痛過百倍的。最後一句話,被莫尼給嚥回了喉嚨間。
看著比遭受刑罰還痛苦的安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艾莫曾經也是這樣維護著小小的他的。可是,現在卻只剩下他一個人,最後連清央都被迫離開了……
「你到底要怎樣,你就算想要報復,也不要傷害阿塔爾,你殺了我就好……你放過阿塔爾啊……」
莫尼聞言,閉了閉眼,抿緊了小小的嘴唇,他的嘴角沾染著艷麗的鮮血,甚是詭異。半晌,他微微垂下了頭,手指的力道不由微微的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