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清央只得硬著頭皮,輕輕地使力踩著那奴隸上了車輿。
格納沙見她安然上了車輿,才宣佈回王宮。
這種類型的車輿在這個時代算是很豪華的,只是顛簸得很厲害。
「這是誰,竟敢不給我們王后讓路。」突然而至的尖銳聲響,讓清央一愣。
車子一個趔趄,清央不由跌回了硬硬的座位上,剛巧撞上了她的傷口,她疼得眉頭緊皺。
格納沙冷冷淡淡地走上前去,「是我。」
那侍女一愣,忙恭恭敬敬地先行了禮,但面上的倨傲之氣甚是明顯,「格納沙大人,後面就是王后的車輿,還請您這邊趕緊讓讓路,王后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
格納沙眼眸冷冽地掃了她一眼,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得後方車輿裡傳來了萊沙絲尖細的聲音,「在這裡磨蹭什麼?」
「王后,請您原諒。格納沙大人的車輿攔在了前方,我正在和大人說請他讓路。」侍女回到道。
格納沙優美的眉頭挑了挑,藍眸微微一瞇,冷冷地望了那侍女一眼。
聞言,萊沙絲竟是來了興致,她撩起紗幔,踩著墊腳的奴隸裊裊地走了下來。
今日她穿著一襲緊身的沙織薄裙,身材火辣而婀娜,暗紅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閃爍著血色的光芒,鼻子處掛著的金色鼻環閃閃亮亮,臉上的濃妝顯得她的五官更是立體感十足,她整個人猶如一朵熱切綻放的是妖冶奔放的玫瑰。
「車裡坐的是誰?」萊沙絲瞪視著那頂華麗的車輿,因為格納沙從來都不會乘坐車輿,那麼馬車裡的人,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王讓你去接那個賤人?」想到此,萊沙絲咬牙切齒地怒道。
「王后,請您對塞米拉米絲側妃放尊重一些,您也不希望王再次因此而生氣吧!」格納沙垂眸,清冷著聲音道。
「不需要你來給我說教,滾,我今日還真就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讓你們都維護著她。」萊沙絲面容因為怒火而漲得通紅。
帕拉沙爾四世是這樣,伊爾彌是這樣,現在連格納沙都敢為她而無視她的尊貴,反抗她。
她對清央可以說是,恨得咬牙切齒了。
格納沙連忙上前一步,攔在了萊沙絲面前,「王后,我們該回宮了,我們會為您讓路的。」
「我還真就不稀罕你們的讓路了,滾。」萊沙絲憤恨地推了他一把,但格納沙紋絲不動,她咬了咬牙,朝後揮手道:
「來人,把叛亂的格納沙給我壓下去,肆意反抗王后的命令,無視王室威嚴,理應當誅。稍後押到王面前去!」
萊沙絲這話說得很銳利,馬上便有她的親隨侍衛衝上了前來。
格納沙退後了幾步,他們的步步緊逼,讓他不得不拔出了佩劍迎戰。
一時間,他便被阻攔在外。
其他的侍衛見到王后也不敢輕易動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萊沙絲走向清央所坐的馬車。
車外的動靜很大,刀劍相擊的清脆聲音傳來,她便知道,格納沙與萊沙絲的談話已經不是和平解決的了。
正想著要不要出去,便見紗幔被人撩了起來,高挑美艷的萊沙絲踩著奴隸的脖頸上了車輿。
「果然是你。」
清央不動聲色地看著面容憤怒猙獰的萊沙絲,「萊沙絲王后。」
這車輿在清央看來是挺簡陋的,但卻是帕拉沙爾四世請了最好的工匠做的,裡面的佈置也都是頂好的,昂貴的緞質紗幔,漂亮的寶石鑲嵌在車內,車內還點著上好的熏香。
這車初做好時,萊沙絲甚是喜歡,她向亞述王討了好幾次,帕拉沙爾四世都沒答應。
如今,卻用來接這個在她看來只是個低賤的女奴的塞米拉米絲,這對她來說,是極端的恥辱。
她恨恨地瞪著清央,拔出隨身佩戴的精美匕首,「就憑你這個卑賤的女奴,也配坐這個車?」說完,便直直地刺向她。
清央皺眉,驀地起身避開,只是車輿內的空間實在太過狹小,她根本很難避開她所有的攻擊。
期間,她的右手又基本毫無抵抗之力,她除了閃躲根本沒有任何其他辦法。
黑眸轉了轉,她的視線落向外面,「王后,我根本不明白您到底想要怎樣?我一早就和您說過,我可以對著阿舒爾神起誓,我對王……」
「夠了,我只要你的命。以外的一切承諾都是虛假的。」萊沙絲打斷了她的話,「你休想用你的花言巧語來蒙騙我。」
清央皺眉,她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女人的妒忌,往往都是可怕的!
清央用左手推了她一把,便往外竄去,萊沙絲緊隨其後,手中的匕首直直刺來,清央一驚,忙低頭躲過,匕首隔斷了她凌空而舞的一縷細發,只是這樣倉惶的躲藏,讓她腳下一個趔趄,竟是直直從車上跌了下去。
地上滿是黃沙黃土,她在地上滾了一番,才止住了去勢,只是身上的衣物都成了一片灰黃。
萊沙絲也跟著跳了下來,這次,她一把奪過一旁一個侍衛的佩劍,就朝清央砍來。uaer。
這次,她憤怒得自是非要殺了清央不可的,手底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清央見此,她才動了動右手,就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她忙用左手也趁機拔過最近侍衛的佩劍,堪堪格擋住了萊沙絲砍來的長劍。
只是,她畢竟不擅長左手劍,萊沙絲似是也看出來了,她雙手握劍,每次砍來都加重了力道,清央被砍得節節敗退,虎口處都被磨得生生作疼。
格納沙在這邊輕易地就把攻上來的侍衛們都砍倒在地,冷冷地睥睨著哀嚎的眾人:「不自量力。」他轉眸看到狼狽應戰的清央,不由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受傷的右手上,才恍然大悟。
難怪上次她輕鬆制服了萊沙絲,這次卻只能且戰且退,原來是右手被人給廢了嗎?
正在這時,萊沙絲一個猛力砍下,清央手裡的劍竟是不堪重負,她虎口一疼,手無力地鬆開,長劍掉落至地,她偏過身子躲開了攻擊,手臂處不可避免地被砍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鮮血泗流,染紅了她的衣袖。
「下一刀就要你的命。」萊沙絲看著跌倒在地,大口喘息的她,冷冷地大笑著,舉起長劍就劈頭砍下來。
本清道就。清央看著那當頭砍下的長劍,白了臉頰。
胸口悶疼,手臂也是疼得厲害,右手根本就無法抬起,她恨道,若是她的右手沒有被伊爾彌砍傷,她根本不會在萊沙絲的攻擊下這麼狼狽。
在她看來萊沙絲的劍術並不好,到處都有破綻,可是她的左手根本不及右手,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就只有受死的份。
想到此,她心底滿是憤怒憎恨。
「我答應你,格納沙,我答應你!!」她突然沒頭沒尾地大聲喊道。
格納沙聞言,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優美漂亮的弧度。
萊沙絲只覺長劍一重,然後手裡的長劍驟然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你幹什麼,格納沙,你想叛亂嗎?」
格納沙冷漠地掃了她一眼,「王后,容我提醒,是王囑咐我,要安全把塞米拉米絲側妃安然送回的。」
「你,你別用王來壓我。」萊沙絲怒道,「就憑她這個女人……」她氣得高聳的胸部上下起伏,最後她竟是失去理智,直接拿起匕首刺向格納沙。
格納沙眉頭微蹙,輕鬆側頭躲過,手指攥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她疼得尖聲大叫,匕首掉落,他故技重施地捏斷了她的手腕。
「王后,你似乎從來不長記性的。」他一把推開了她,「那麼,我贏了,那就多謝你的讓路了。」
說完,他俯身扶起地上的清央,看了看她流血的傷口,他撕開衣物,把她的手臂綁住,才勉強止住了血。
「抱歉,讓您受驚了!」他謙和有禮地微笑著。
清央卻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見識過他殘佞冷酷的一面,現在文質彬彬的他,就猶如披著人皮的狼,讓她只覺不寒而慄。
清央瑟縮了下,她低著頭,輕輕地道:「謝謝。」
格納沙清清淡淡地微笑,「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接下來,可能要委屈您和我乘坐一匹馬了。」
應該做的?她冷笑,若不是她的呼救,他可能還在看她狼狽不堪的笑話吧!
她循著他的視線看向破敗的車輿,「啊,對不起。不過,我可以自己騎馬的,不勞格納沙大人了。」
「無礙,不會打擾。」他堵住了她的後路,「再說,您受了傷,不能再讓您的傷勢加重了,不然,王可是會怪罪我的。」
他直接把她打橫抱起,清央一驚,他已經抱著她走到了他的馬前。
他跨上馬,微微俯身,把她整個人籠罩在他懷裡,獨屬於他的氣息撲面而來,他貼著她如玉的耳垂,輕輕呵氣:「坐好了,我可捨不得你受傷。」
清央只覺渾身一顫,敏感的耳垂不可抑制的染紅。這種曖昧的距離,火熱的氣息,讓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危險!
「不,不用了,我還是自己單騎。」
火熱的手掌掌控住她纖細的腰,他低低一笑,「不要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