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風津到壽春有兩條進兵路線敗在黃巾軍的面前,第一條也是最為順暢無阻的一條便是從水路直進壽春,順著淮河直下抵達壽春之路暢通無阻。但黃巾軍的主力畢竟是漢中黃巾,漢中山多而水少,水師更是寥寥無幾。所以秦陽等人只得無奈的選擇了另一條路線,渡過淮河攻下揚州重鎮廬江城。
就在數月之前,廬江城曾一度落入到黃巾軍的手中,只不過後來在秦陽與袁術簽訂盟約之後,便將廬江交還給了袁術。據過河的斥候回報,此刻的廬江城中至少駐紮了近十萬徐州軍。而負責鎮守此地的主將,正是呂布麾下的大將,曹性和侯成。
此二人都是呂布手下的上將,也都是即將突破到鬥氣化獸境界的強者。其中曹性更是當初在與曹操交戰之中以神乎其技的射術射瞎了曹操上將夏侯惇的一隻眼睛而聞名天下。侯成則是呂布軍中出名的智將,雖然身為武夫但常常計智百出,在戰場之上往往會有極為驚艷的表現。有此二人鎮守此地,再加上廬江城已經被再度加固過的防禦工事,想要在短時間內攻破廬江可謂是極難。
不過對於秦陽來說,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根據郭嘉的觀察,如今的廬江城中並沒有任何陰兵出現的跡象。也就是說,呂布手下那極為神秘的陰兵似乎依然盤踞在壽春城中沒有出戰。而這也是黃巾軍要迅速奪取廬江將戰線前移的最大理由之一。秦陽和郭嘉的戰略就是在呂布的主力沒有調動之前盡可能的消滅徐州軍的有生力量。
但是面對廬江城這塊看似十分難啃的硬骨頭,剛剛在樊城遭遇一場硬仗的黃巾軍想要一舉拿下恐怕也是極難的。而曹性和侯成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連日以來他們只是不斷的在廬江城內囤積糧草軍械,即便是黃巾軍大批斥候過江刺探軍情他們都絲毫不顧,也不派人截殺。大有一副,你想看便看,廬江城就在這裡,要是有本事就來取的意思。如此一來,黃巾軍便唯有強攻一途了。
安風津,金頂大帳。
「報殿下。我軍渡江先頭部隊,黃巾軍第五營廖化將軍兵敗,正在帳外請罪。」
廖化兵敗?!正在與眾將商議進軍之事的秦陽心中一沉,沉聲說道:「讓他進來!」
片刻之後身上沾滿血污和泥水的廖化垂頭喪氣極為狼狽的來到大帳之中,「末將廖化有辱黃巾大旗的榮譽。愧對三軍將士特來向殿下請罪!」
眾將見廖化如此。情知廖化此次之敗可並非是一般意義上的戰敗,恐怕是遇到了空前的大敗了。黃巾軍主力五營之中,廖化麾下第五營的戰力可謂是極強,雖然不似張牛角的第一營那樣擅於攻堅。但放眼天下怕是也沒有幾支軍隊能夠令其有如此大敗。一時間金頂大帳之中眾將盡皆愕然。
「先別忙著請罪,說說什麼情況。」秦陽見廖化神色沮喪無比,心中一動淡淡問道。
「回稟殿下,末將無能中了侯成那廝的奸計,在廬江城外輕敵冒進。以至於敗北……」
廖化見秦陽問起,雖然不願提起此事,但是卻也不得不說。黃巾軍第五營奉秦陽之命,於拂曉之前渡江,以三萬人馬為黃巾軍開闢淮河以南的灘頭陣地。他們的主要任務便是築起一道防線,防止在黃巾軍大軍渡河之際遭受到徐州軍的突然襲擊。
原本這個任務極為簡單,廬江城中最多駐紮著十萬大軍,若是廖化能夠按照秦陽的部署穩紮穩打築起灘頭防禦陣地的話。徐州軍即便是進攻也不可能讓他們遭遇如此大敗。
但就在廖化率軍渡過淮河剛剛開始按計劃修築工事的時候,卻是得到了一個消息:廬江城主將曹性和侯成在得知了廖化率軍渡江之後。竟然與曹性一起傾整個廬江的兵力,調集了十萬大軍殺來,意圖阻止黃巾軍在淮河之南建起防禦工事。
聽聞此事之後,廖化的第一反應便是全軍戒備準備應戰。但片刻之後他又接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就是曹性和侯成這十萬大軍雖然殺來。但走的竟然是廬江城外的大路。
在最近黃巾軍頻繁不斷的探查之中,廖化得知從廬江城到自己大軍登陸之處有兩條路。一條便是如今徐州軍所走的大路,另一條則是一處相對隱蔽的小路。而在距離上來看,顯然是那條小路距離廬江更近一些。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廖化突然靈光一閃。他早已得知廬江守軍在曹性和侯成的命令之下很少出城,甚至連斥候都不曾派出廬江城幾個。以至於黃巾軍的斥候在淮河以南遍地皆是。如今徐州軍傾巢出動從大路殺來。這不正是上天賜給廖化破城的機會麼?!
想到這裡,廖化再沒多想。立即傳令麾下黃巾軍第五營的將士放棄防禦工事,全部轉進小路,急行軍全速奔襲廬江城。
說到這裡,廖化的聲音越來越小,秦陽等大部分人也是猜到了結果。
「中計了是麼?」秦陽輕哼一聲,說道。
廖化跪地點頭道:「回稟殿下,我軍在行至中途之際便在小路之上遭遇徐州軍的兩面夾擊。原來徐州軍雖然是傾巢出城,但前來淮水邊攻擊我軍的便只有五萬人馬,而另外五萬人馬則是在出城之後就由敵將侯成率領埋伏在小路之上,他們先是在小路上伏擊我軍,隨後曹性率領的五萬人馬從我軍身後迂迴掩殺,所以,所以……」
「所以就敗了是吧?!」秦陽聲音越來越冷,「廖化啊廖化,你可知我為何要派你率先渡江?!」
廖化訥訥道:「殿下是想讓末將築起防線,以便大軍渡江……」
「哼!這只是戰略而已!我派你渡江,而不是派另外幾營,便是因為你們第五營雖然沒有第一營善於攻堅,但你這個主將卻是十分冷靜,能夠在緊急軍情出現之際做出正確的判斷。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
「殿下息怒,末將愧對殿下的信任,還請殿下降罪!」廖化聽到秦陽如此說,不由得心中一沉急忙附身請罪。
「來人,將廖化給我拖下去。重打一百軍杖!並且削去黃巾軍第五營將軍之職,黃巾第五營暫且由王平將軍代管!」
「殿下息怒……」
「都給我閉嘴!廖化此敗乃是我大軍出征的首戰!首戰戰敗的敗軍之將我不殺他便已經是念及了舊情!若是爾等再來求情,與廖化同罪!」
秦陽一聲怒喝,將滿營眾將欲要給廖化求情的話語全都給頂了回去。廖化見秦陽態度堅決,不由得面色慘白。跪伏在地顫聲說道:「罪將謝殿下不殺之恩……」
廬江城將軍府。相對於黃巾軍首戰失利,此處卻是一片喜氣洋洋。
「哈哈,侯老弟,你不去當軍師真是浪費了你這才華了。真沒想到。號稱是黃巾軍主力的黃巾第五營就這麼輕輕鬆鬆便被殲滅了,來哥哥我敬你一杯!」
將軍府的大廳之中,曹性醉眼微醺朗聲大笑,今日一戰的勝利讓他暢快無比。自從他跟隨呂布之後,這麼多年一來。只要是面對黃巾軍便會大敗的歷史終於被他曹性大將軍給打破了!
「軍師麼……」面皮白淨如書生一般的侯成見曹性如此高興,也不忍掃了對方的興致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但當曹性提起「軍師」二字的時候,侯成的心跳卻是莫名的停頓了一下。在呂布軍中,任誰只要聽到這兩個字,無疑都會想起同一個名字——陳宮。
「呃……老弟莫不是想起了……」曹性雖然是粗人,但他見到侯成的面色有些異常,也不由得想到了什麼,一雙虎目之中也不禁流露出一絲的慼然之色。
侯成聞言默默的倒了一杯酒,輕歎了一聲。待到他確定大廳之中無人之後。才沉聲說道:「曹大哥,雖然主公不許我等私下議論,但我侯成卻將大哥當成可以推心置腹之人。主公雖然說軍師是為主公的千秋大業而甘願犧牲的,可我卻總覺得……」
「咳咳!我說老弟,你是不是喝多了?今日我等大破黃巾軍。斬敵近萬,如此輝煌的戰績足以讓你我名揚天下!來來來,多喝一些也是無妨的!哈哈哈……」曹性聽到侯成提起此事,頓時重重的咳嗽了兩聲。一邊乾聲哈哈大笑,一邊心有餘悸的向著四下張望。
「曹大哥儘管放心。此處便只有你我二人。那些不相干的傢伙都被我打發出去巡城了……」
「哦,這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來我們喝酒!」曹性聞言,才如釋重負一般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侯成見如曹性這般的「粗人」都如此小心行事,不由得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無言的舉起了酒杯。不知為何,雖然今日他們與黃巾軍首次交戰便取得了大勝,但侯成卻絲毫提不起半分大勝之後的興奮之意。即便是這酒,也是彷彿比平時喝的還要沉悶一些。
「報——!啟稟二位將軍,城外出現百餘騎黃巾軍的士兵。為首的那人自稱是黃巾軍第五營將軍廖化,聲言要與二位將軍決一死戰以雪今日戰敗之恥!」
時值深夜,就在曹性和侯成二人各懷心事,已經都有了七八分醉意之時。突然衛兵來到大廳之外朗聲稟報。
「什麼?!那個廖化又來找死了?」曹性一拍桌子,大怒道:「侯老弟,今天這酒喝的不痛快,正好這廝前來送死,看哥哥我去砍了他的腦袋來給兄弟下酒!」
侯成見曹性站起身形搖搖晃晃的便向外走去,不由得心中一動。目光閃爍了幾下之後,突然說道:「曹大哥,若是說起衝鋒陷陣,雖然兄弟不如你,但卻也不是慫包!今日我便陪大哥一起出去,我們兄弟二人有敵同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