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新野城,大漢帝國獻帝陛下剛剛冊封的一等王公,黃巾明王殿下的入城儀式雖然準備的有些倉促,但卻也異常隆重。甚至得到消息的獻帝陛下也是親自詔令滿朝文武執天子儀仗出城迎接。
自然此事瞬間便傳揚了出去,一時間天下嘩然。黃巾明王僅帶領不足百人的護衛進入新野,這分明便是意味著荊州之爭中,整個黃巾軍站到了劉備的一方,而原本佔據優勢的劉表則瞬間處於了弱勢。
新野城,大漢帝國皇叔府。在陪同秦陽覲見天子之後,劉備終於抽出時間拉住徐庶。
「軍師,陛下什麼時候下詔書敕封秦陽這個黃巾明王了?」
徐庶見劉備終於問起了此事,不由得神秘一笑說道:「呵呵,即便是陛下沒有敕封秦陽,難道主公以為他就不是黃巾明王了麼?」
「你,你難道是假傳聖旨?!」劉備驚愕的望著素有「老實人」之稱的徐庶失聲說道。
徐庶急忙躬身道:「主公恕罪,在下哪裡敢假傳聖旨?只是提前將陛下的意思說了出來而已……」
「你這還不叫假傳聖旨?若是在臥龍崗,秦陽真的打開那絹書查看,豈不是要惹出大麻煩?!」劉備聽到此言不禁心有餘悸,而且就算是現在如果秦陽發現了聖旨是假的,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劉備已經在盤算著如果和秦陽撕破臉之後該怎麼辦了。
徐庶笑道:「主公莫急,其實那詔書也算不得是假的。只是內容不大一樣而已。」
「此話何意?」
「主公可曾記得是誰要我們在臥龍崗等候秦陽的?」
「當然是黃承彥……哦不,是臥龍先生,難道?……」
「正如主公所料,其實我手中所拿的並非是陛下的詔書,而是臥龍先生給秦陽的一封信而已。」
「信?!」劉備微微一怔。
徐庶說道:「正是,那封信乃是臥龍先生請黃老先生攔住我等之時,托付黃老轉交給在下的。信中的內容就算是秦陽看了,也絕對不會生氣。相反恐怕也會十分欣然的同樣來到新野城。而我所說的聖旨內容,只不過是我們能給黃巾明王最大的好處而已。」
劉備疑惑道:「難道臥龍先生與秦陽原本認識?否則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面子讓秦陽幫我們?」
徐庶道:「回稟主公,其實我最初也是有同樣的疑惑。但是當我看過了臥龍先生之信的內容之後。便打消了這個顧慮。主公放心,秦陽在看到此信之後一定會幫我們取得荊州。只是現在還需要請主公再去陛下那裡請一道敕封黃巾明王的聖旨才好。」
見徐庶如此有把握,劉備心中的疑慮也是稍稍減少。徐庶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更何況依照徐庶所言,這話還是臥龍先生諸葛亮說的。只是他一想到徐庶這個號稱從不說謊的老實人,如今說起謊話來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得心中一寒。
徐庶自然猜到了劉備心中的想法,不由得又補充了一句說道:「主公不要誤會,屬下可是一貫堅持原則。從來都沒有說過謊話哦……」
「沒說謊?!哦,軍師其實不必太在意的。這種謊話即便是傳出去對軍師的聲譽也不會有損的。」
「主公說笑了,在下並沒有說謊啊。陛下即便是沒有詔書,但是口諭卻是主公親口告訴屬下並讓屬下宣讀的。我也從來都沒說過手中拿的絹書是陛下的聖旨啊。」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陛下的口諭了?!」
「主公不是當著秦陽面叫他明王殿下了麼?而且那秦陽問起之時,主公不是用眼神示意屬下宣讀陛下的口諭了麼?!」徐庶有板有眼的說道。
「我……」劉備望著徐庶十分無辜的眼神,不由得一時無語。
新野城驛館,此處現在已經改為「大漢黃巾明王」的臨時府邸。驛館之中,秦陽望著被人剛剛送來的冊封詔書和手中黃色絹書,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殿下,難道你著了那個徐庶的道了?!」郭嘉見到欽差到來之後。便已經覺得不對勁,此刻更是來到廳堂之中小心的問道。
「嗯,的確是著道了。但不僅是徐庶,還有諸葛亮。我被這兩個傢伙給聯手算計了。」秦陽淡淡說道,臉上卻沒有多少被算計之後的憤怒。
郭嘉疑惑道:「諸葛亮?他是如何算計的殿下?」
「你自己看吧……」秦陽隨手將絹書扔給了郭嘉,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生氣也沒有用。更何況諸葛亮給自己的條件自己也難以拒絕。
郭嘉展開絹書看了片刻,抬頭說道:「殿下,只是不知諸葛亮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秦陽淡淡說道:「他知道這些事情並不奇怪,若是他不知道這些事情恐怕就不會自稱臥龍先生了……」
郭嘉思索了一下秦陽所說的話。隨後說道:「既然如此,殿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秦陽一笑說道:「其實幫助劉備拿下荊州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乃是曹操,要想扳倒曹操,恐怕也是需要一些強大孟優的支持……」
荊州城,劉表府邸。
「彭!」的一聲,劉表身前的木製桌案瞬間化為齏粉。大廳之中的荊州文武一個個噤若寒蟬,他們可是第一次見到向來以雅士自居的劉表如此暴怒,偌大的廳堂之上聲息皆無。
「蔡瑁!你不是說你與秦陽有舊,我們與漢中的聯盟水到渠成麼?!現在人家秦陽都跑到新野去了,你還怎麼說?!」劉表怒目圓睜,望著身側的一個將軍說道。
一身戎裝的蔡瑁垂首不語冷汗直流。他與秦陽的確有舊,但這「舊」卻不是舊友,而是舊仇。當初洛水之畔,秦陽第一次進入帝都之時,便是他在洛水捉住的秦陽。而且無論是他對秦陽還是秦陽對他,都不曾有半分客氣過。
此次他之所以敢在劉表面前拍胸脯保證荊州與漢中的結盟,主要是因為蔡琰在秦陽身邊,蔡琰雖然不喜歡蔡瑁,但二人畢竟是同族,所以蔡瑁在蔡琰面前還是能夠說得上話的。而且縱觀荊州的局勢,雖然劉備兵鋒正盛,但總的來說還是劉表強而劉備弱。所以他不相信秦陽會捨棄劉表這個強大的盟友反而去與只有幾萬兵馬幾座城池的劉備結盟。
但赤/裸/裸的事實就擺在面前,無疑是在蔡瑁的臉上抽了兩記重重的耳光。面對盛怒之下的劉表,即便蔡瑁現在是荊州的水軍大都督,卻也是不敢吭聲。
秦陽與劉備結盟,無疑是將整個荊州的局勢瞬間逆轉。雖然劉表依然擁有數十萬大軍,但秦陽麾下的黃巾軍卻遠非荊州軍能比的。就算是劉備那幾萬人馬,若是論單兵實力的話,也是要比荊州軍強上不少。此刻也難怪劉表會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若是劉表現在再不罵,恐怕以後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主公息怒,即便是那劉備與秦陽結盟,也不過是得了漢中四十萬軍馬相助。荊州不比北地和中原,我們荊州三十萬水軍縱橫江上從無對手,即便是無法滅賊,但自保還是有餘的!」片刻之後,一個全勝戎裝的武將走到蔡瑁身邊朗聲說道,此人正是當初與黃忠甘寧等人在洛水截殺秦陽的文聘。因為曾經到過帝都,文聘與蔡瑁的關係還算不錯,此刻見蔡瑁被喝斥,不由得出言勸說劉表。
「主公,文聘將軍說的不錯啊!在下倒是以為,秦陽與劉備結盟非但不是我們的劫難而且還應該是主公的機會啊!」文聘剛剛說完,另一側文官行列之中一個中年文士也是出列躬身說道。
「機會?什麼機會?蒯越,有話你說清楚。」劉表見那文官開口,不由得心中一動,疑惑的問道。
剛剛說話的正是如今劉表麾下的首席謀士蒯越。蒯越見劉表怒氣稍減,於是說道:「回稟主公,想那秦陽與弱小的劉備結盟,無非是覬覦我荊州富饒的領地。他們若是勝了我軍,以劉備那點實力又怎能獨佔荊州呢?這無疑是秦陽想要稱霸天下的一種策略而已。」
說到這,蒯越頓了頓看了看劉表的神色說道:「主公請想,當今天下,是誰最不願意見到秦陽的黃巾軍做大,而又是誰能夠令秦陽忌憚呢?」
劉表心中一動,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曹操?!」
蒯越點頭道:「主公說的不錯,正是曹操!曹操坐擁天下五州,實力更是在秦陽之上。只是因為他如今的領地之內人心不穩,所以才不敢貿然與秦陽交惡。但若是我們與曹操聯手結盟,從南北兩側夾擊秦陽和劉備……」
劉表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點頭說道:「對啊!曹操手下號稱百萬大軍,再加上我們的數十萬大軍,誰還懼怕那秦陽?!」
說到這,劉表眉頭微微一皺猶豫道:「只是曹操為什麼要幫我們?」
蒯越道:「主公不用擔心,並非是曹操在幫我們,而是我們在幫曹操啊!曹操覬覦天下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與我們聯手正是他擊敗秦陽的最好機會!」
「但若是曹操擊敗秦陽之後轉頭對我們荊州動手,那我們怎麼辦?」
蒯越笑道:「主公所慮甚是,既然我們現在還不是曹操的對手,那我們只需不讓曹操真正擊垮秦陽就是了,主公所擔心的無非也只是那個劉備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