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伯氏皇帝袁紹的首府。在劉備劫走大漢帝國的天子之後,曹操的大本營便已經從距離豫州很近的許昌遷移到了此處。由此可見,曹操在心裡上還是十分忌憚秦陽這個強大的對手。
伯氏皇帝的皇宮金殿之上,袁紹正襟危坐在寶座之中不發一言,雙眼木訥而呆滯,空洞無神的望著站滿金殿的文武百官。
寶座之側,另有一個氣派無比的座位。這個座位正是給如今大漢帝國的丞相,替代仲氏皇帝陛下監國的監國大臣曹操準備的。
「參見仲氏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待到曹操昂首走入金殿坐定之後,文武百官齊聲朝拜。雖然他們面對的是寶座方向,但是從眼神中便可以看出他們真正朝拜的到底是誰。
「諸位平身。」果然,在朝拜之後,曹操淡然一笑開口說道。
「謝陛下!」百官起身之後,目光盡皆恭謹的望向曹操。
曹操呵呵一笑,朗聲說道:「諸位,今日曹某十分高興!為什麼呢?因為仲氏皇帝陛下的三位公子,已經盡皆將北方三州的兵權交出來了。他們尊奉仲氏皇帝陛下的詔令,將整個北地的五十萬大軍全部交給還給了仲氏陛下,從今以後,我們便可以將整個北方的力量凝聚成一個拳頭,這個冀州,并州,青州,幽州,還有兗州。這五州的兵馬就是這個拳頭的五根手指,整整一百二十萬精銳大軍。足以震懾天下!」
「監國大人威震四方,監國大人千歲!」文武百官有的興奮有的驚懼,盡皆齊聲恭頌。
曹操目光閃爍,哈哈大笑。笑聲之中,飽含著無盡的滿足與狂放,如今整個大漢帝國的天下,他曹操一人便已經掌控了將近一半。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在他手中長劍所指之處,金戈鐵馬,旌旗漫卷。天下諸侯臣服,掃平宇內!
笑罷之後,曹操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件更為讓我高興之事!來人,有請賈詡先生上殿!」
「賈詡?!」眾文武心中一動,紛紛望向金殿正門之處。
「監國大人有旨,宣賈詡先生上殿……」
一聲聲嘹亮的傳喚之聲中,賈詡一襲黑袍,懷中抱著目光閃爍的小毒。在百官的注視之下,昂首行入巍峨的金殿之中。
「臣賈詡參見監國大人。」
「哼!原來是你這廝!上次在宛城之中主公險些被你害死。如今你竟然敢來到冀州,我典韋先砍了你!」一聲怒吼,武將之中一名古銅色皮膚的威武將領驟然出列,對賈詡怒目而視。
「典韋,不得造次!」曹操一聲冷哼,喝退了典韋。
隨後曹操笑瞇瞇的望著不動聲色的賈詡說道:「賈先生,實在抱歉,不過話說回來,當初在宛城之中。先生的毒計,可是讓曹某著實十分狼狽啊,至今曹某還心有餘悸呢……」
賈詡微微一笑說道:「見過大人言重了,賈詡也只是略施小計而已。當初乃是各為其主,還請見過大人見諒。」
「賈詡,當初在宛城,你不但使我家主公身陷險境。還害死了曹昂公子。你可知罪麼!」文官行列之中,一位文官朗聲說道。
賈詡呵呵一笑說道:「原來是劉曄先生,久違了。剛剛我也說過,那只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先生只是看到了監國大人的損失。卻是不知道賈詡的功勞吧?」
劉曄輕哼一聲說道:「功勞?你這毒計百出之人難道還有什麼功勞?」
賈詡嗤笑一聲,目光轉向曹操,淡淡說道:「監國大人,您麾下的謀士怎麼盡皆都是一些目光短淺之人呢?」
「你……」劉曄見賈詡輕視自己,不由得面色漲紅就要反唇相譏。
就在這時,曹操突然朗聲大笑說道:「劉曄,賈詡先生說的沒錯。先生對我可是有莫大的功勞啊!」
在劉曄等人詫異的目光之中,曹操站起身走下高台來到賈詡身邊,拍了拍賈詡的肩頭說道:「現在我就和你們說一說賈先生的功勞。你們可知,在宛城之中面對秦陽和張繡的鐵桶一般的合圍,我是如何逃出來的麼?以前我不願說,但是現在賈先生既然來了,我便說了也無妨。當日,正是賈先生親自將我送出宛城的!」
「什麼?!救曹操出宛城的竟然是設計害曹操的賈詡?!」若非此話從曹操口中說出的話,恐怕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但是現在事實就擺在面前,也由不得文武百官不信。
曹操哈哈一笑,頗有深意的望著寶座上的袁紹笑道:「還有,若不是賈詡先生遊說諸侯,使伯氏皇帝和仲氏皇帝稱帝。那我曹操又豈能一舉奪得北方四州成為天下諸侯之首呢?!所以我說,我曹操能有今日的成就,賈先生功不可沒!從今以後,賈先生便是我曹操的軍師了,你們斷斷不能再對先生不敬!你們對先生不敬,便是對我曹操不敬。」
「可是主公,他是秦陽……」劉曄還待要說。
曹操卻是面色一沉,一瞪眼說道:「秦陽?秦陽匹夫而已,他看不出賈先生的經天緯地之才,但我曹操卻是看得出。更何況賈先生當初在秦陽麾下之時便已經救過我曹操一命,難道如今賈先生離開黃巾軍之後,還會再加害於我麼?!」
「這……」文武百官盡皆默然不語,曹操說的入情入理,而且秦陽將賈詡趕走之事的前因後果早已傳遍天下,眾人又如何再敢懷疑。
「臣賈詡參見主公,拜謝主公收留之恩。」賈詡見眾人無語,立即對曹操深深一拜。
曹操朗聲大笑道:「好,好啊!我得賈先生相助。勝過得到百萬大軍!今日曹某高興,諸位臣公便留在此處,我們暢飲一番!」
是夜,歌舞昇平的喧囂之後,文武百官已經散去,金殿之上獨獨留下醉眼微醺的曹操與同樣有些醉意的賈詡。
「賈先生,曹操正有一事不決,還想向先生討教。」曹操一邊滿上一杯酒,一邊淡淡說道。
「如今賈詡已是主公的臣,主公有話但請直說便是。」
曹操目光閃爍的說道:「賈先生以為。我與那秦陽相比,如何?」
賈詡呵呵一笑,淡淡道:「既然主公問起,那賈詡便直言了。主公坐擁天下五州,兵馬過百萬之眾,已經可以稱得上乃是當世第一諸侯。但若是與那秦陽的黃巾軍比起來,鹿死誰手還未曾可知。」
「哦?先生此話怎講?」
「主公請想,主公初定北方四州,人心尚未穩定。兵馬雖然已經宣誓效忠主公。但是卻疏於訓練,士氣不高。而秦陽雖然只有漢中。關中,豫州三地,但他手中那幾十萬兵馬卻都盡皆是百戰之士,更是有黃巾教堅實的信仰。如此此消彼長,恐怕若是相爭的話,勝負也僅僅是五五之數罷了。」
曹操點點頭,繼續說道:「那以賈先生之見,我又該當如何呢?」
賈詡沉吟了一下說道:「以在下愚見,主公應先暫時與秦陽結盟。在外平定較弱的諸侯,在內練兵修政鞏固根基。畢竟主公擁有的土地人口都遠勝於秦陽,只要時機成熟,自然可以一舉拿下。」
曹操聞言哈哈大笑,其實在他的心中早就有了一桿秤。他麾下的謀士早已向他進諫,所說之話竟然與賈詡一般無二。若是此時曹操自信心爆棚想要對秦陽進軍的話,恐怕才會真正將秦陽這頭披著黃巾的獅子給惹毛了。到時候得利的定會是天下其它諸侯。之所以今日有此一問。曹操也是在試探賈詡而已。
賈詡的回答顯然十分令曹操滿意,接下來曹操喝了一杯酒之後,再度開口問道:「賈先生,我還有一事。想向你請教一下。」
賈詡見曹操面色凝重。不由得一笑道:「主公請講。」
曹操沉吟了一下說道:「此次我之所以能夠取得北方四州,依靠的無非是兩人。第一個便是司馬世家的司馬懿,第二個便是袁紹手下的首席謀士,許攸。這二人一個掌控冀州的經濟大權,另一個卻是有很多袁紹的舊部對其甚為忠心。我想請問先生,這二人我應該如何對待?」
賈詡見曹操如此一問不由得也是面色凝重,沉吟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如果依在下之見,司馬懿可以陞遷,令其掌管部分軍務。至於許攸麼,找個由頭殺了吧。」
曹操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先生的意思是,架空司馬氏掌控經濟命脈的能力,並且殺許攸以震懾之?」
賈詡急忙起身一拜說道:「這只是在下的淺見而已,今日也許是賈詡喝的太多了。胡言亂語還請主公不要降罪。」
「不!我不但不會怪你,反而要重重的賞你!」曹操突然笑著拍了拍賈詡說道:「這兩個人,都在北方四州盤根錯節,其影響力和聲望在這裡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我。我可不想步袁紹的後塵成為下一個被他們出賣的主子。賈先生為我出的這個一褒一斬的主意正與曹某心中所想不謀而合!賈先生真可謂是上天賜給我的良才啊!」
壽春城下,秦陽已經與袁術簽訂了盟約,黃巾軍的戰士們也準備拔營起寨回奔漢中。
金頂大帳之中,秦陽獨自坐在那裡,手指不斷的敲著桌案怔怔出神不知在想著什麼。突然之間,帳門掀起,兩道身影出現在大帳之中。
「殿下可是在盤算著這個月的俸祿該怎麼發麼?」
秦陽抬頭一看忽然笑罵道:「你小子就知道關心錢的事,我真怕你哪天把我也買了……」
與此同時,秦陽的目光落在了郭嘉身旁另一個人的身上。急忙站起身,來到此人面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說道:「徒孫秦陽,參見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