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陽出來了!霧散了,我們勝了!」
一縷陽光如利箭一般穿破厚重的烏雲,灑落在天邊。隨著陽光的傾瀉而下,濃重的黑霧便如同被驅趕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迅速消散。
十米,二十米,百米!戰士們的能見度逐漸擴大,正午的陽光之下,整整鏖戰了一天多的將士們忍不住內心興奮與激動開始歡呼起來!
秦陽與盟軍諸將見到如此光景,也不由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互相對視之下也是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如釋重負一般的微笑。
特別是嚴顏,在交州城下這濃重的黑霧實在是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震撼。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黑霧竟然會這麼快就被破開。至於傷亡,與昨日的衝陣比起來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只不過,這濃霧破開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嚴顏不知道,所有的盟軍將領心中也是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末將高順參見主公和盟主大人!」就在此時,最先破開高台的高順已經帶領著陷陣營的將士回歸到盟軍大部隊的陣營之中。
呂布望著渾身鮮血與硝煙的高順只是點了點頭,秦陽卻是笑呵呵說道:「高將軍,此次能夠破開濃霧高將軍可是居功至偉啊。這破陣的首功可是非你莫屬了!」
高順臉上並沒有笑意,聽到秦陽如此說之後面上的憂色反而更加濃重:「盟主大人,難道您以為我們現在已經勝了麼?」
秦陽見高順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沉,臉上變了變色說道:「高將軍此話何意?!」
高順如實說道:「回稟盟主大人,此次破開濃霧非是高順之功。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全都是那大蠻王孟獲有意所為!」
「你說什麼?!孟獲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還不待秦陽開口,呂布卻是揚眉朗聲問道。
高順道:「稟主公,這個金之高台雖然破開之後可以驅散濃霧。但是根據他的構造來看,其實更像是一個祭台!」
「祭台?!」因為剛剛呂布的聲音,如今盟軍眾將的注意力都已經從剛剛撥雲見日的興奮之中被轉移到了高順處。此刻聽到高順如此一說,不由得一個個面色各異心中再度忐忑起來。
雖然說濃霧幾乎已經散去,但是現在卻連大蠻王孟獲的面都沒有見到。更別提那些曾經在陣門之中遇到的蠻軍和異獸了。若是現在就慶祝勝利,那恐怕也未免太早了一些吧。
「你們這些中原人,剛剛殺的可是痛快?」似乎為了證實眾人心中的想法一般,就在眾將開始忐忑之時,突然之間在散去的濃霧之處緩緩馳來一隊人馬。
隔著稀薄的迷霧,這支人馬看起來足有數萬之眾。這些軍隊的上空,盤旋著一支支火焰一般的怪鳥,正是秦陽在火鳥大陣之中見過的那些渾身如火一般滾燙的火鳥。火鳥最前方,一隻極為巨大的火鳥如百鳥之王一般呼扇著雙翼懸浮在半空之中。它的背上端坐的。正是妖嬈無比的祝融夫人。
逐漸的,這支人馬越走越近。眾人這才看清。這支隊伍雖然人數眾多,但更多的則是在各個陣門之中所遇到的蛇蟲猛獸。
地面之上,盤旋蜿蜒行進的,正是那些斑斕無比的毒蛇,雙頭蛇王此刻也緩緩的爬行在剛剛開口說話的孟優身邊。蠻軍的戰馬似乎經過特殊的訓練一般,對這些毒蛇基本上視而不見,絲毫沒有畏懼之感。
戰馬的馬蹄之下,地面之上似乎微微起伏。凡是闖過水之門的將士自然都知道,那些潛行在底下緩緩前進的。定然是那些在沼澤之中橫行無忌的食人魚。這些魚類十分古怪,即便是離開了潮濕的沼澤,也可以在泥土之中生存一段時間。只不過在泥土之中它們的行進速度更加緩慢而已。
側翼的隊伍之中,枝椏林立。仔細看去,那些如同戰馬一般高大的動物竟然是一頭頭怒目而視強壯無比的雄鹿!雄鹿雖然並沒有虎豹那般兇猛,但這是一種集體協調性很強的動物,只要稍加訓練之後。其攻擊力絕對不亞於任何一種其它的野獸。特別是它們那如枝椏一般並且鋒利無比的雙角,更是戰陣搏殺之中的利器。
一襲長袍的木鹿大王騎在一頭碩大無比的雄鹿後背之上,這頭雄鹿的目光尤為凶狠,甚至面對雙頭蛇王和火鳥王都絲毫沒有半點的畏懼之色。很顯然。這便是號令群鹿的鹿王了。
數萬身披獸皮的蠻兵,無數蛇蟲野獸。任何人在見到這副場景的時候恐怕都不會有任何輕鬆的心情,特別是這支軍隊還帶著凜然的殺氣對自己怒目而視之時。
「難道這些傢伙要拚死一戰了麼?」秦陽瞇了瞇眼睛,警惕的望著對面。與此同時盟軍所有的將士也是都緊緊握了握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迎接這些來自於蠻荒勇士的衝殺。
大戰,一觸即發。盟軍眾人之中,卻唯有高順的表情從剛剛的凝重突然變得輕鬆了起來。他策馬來到戲志才身邊說道:「戲軍師,你看對方這是要列什麼陣法?這其中是否有什麼玄機麼?」
戲志才微微一怔,又仔細看了看對面的蠻族軍隊。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高將軍什麼意思?對方如此,便是擺明了要兩軍對壘的架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玄機不成麼?」
高順微微一笑,說道:「沒有就好,我方才只是在擔心一件事情。」
「何事?」戲志才見高順是來找自己求證的,不由得心中更是納悶。他與高順都是那種狂傲不羈之人,戲志才沒想到高順竟然會來找自己求證。
高順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剛才我說,這個金之高台處很可能是一個祭台,戲軍師可知道是因為什麼?」
戲志才心中一動,低聲說道:「難道你在這裡看到了……」
高順點點頭說道:「不錯,我看到了極為濃重殺氣和怨氣!而在這附近戰死士兵的殺氣和怨氣幾乎全部湧向這座高台,不知通往何處……」
「這樣……」戲志才已經明白了高順的意思,臉上也是出現了與當初高順臉上同樣的凝重之色。
只不過片刻之後戲志才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也許他們還有後招,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的確是有硬拚的打算了,只要這附近再沒有你所說的那種祭台,正面拚殺就應該不會有問題。」
高順沉吟著點頭道:「說的不錯,這中央大陣原本就是一個生門,也許是我想多了,對方可能原本打算玉石俱焚,但是現在卻改變主意放棄了也說不定。」
二人的話都是私下低聲說的,秦陽等人自然沒有聽到什麼。此刻盟軍與蠻軍之間的氣氛已經越來越緊張。地面上無數蠻軍的屍體還沒有僵硬,而盟軍將士也是經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血戰至今。任何人都不會懷疑,現在哪怕雙方只要一個士兵抑制不住衝動衝出陣營,那麼立即便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
「呵呵,秦陽小弟弟,你可真是夠過分的哦。看在姐姐我成全你和我徒兒團聚的份上,退兵了吧,這一戰就算我們雙方不分勝負怎麼樣?」蠻軍的陣營上空,坐在火鳥王背上的祝融夫人突然之間發出一聲嬌笑,勾人的眸子微微一轉盯著秦陽脆生生的說道。
祝融夫人的聲音極為好聽,宛若是山澗之中的一抹清泉一般。霎時間兩軍陣前的氣氛為之稍稍一緩,不少雙方的將士也是落在了她和火鳥王的身上。
秦陽聞言先是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側低頭不語的蔡琰之後才朗聲笑道:「祝融夫人說笑了吧?既然是戰,那又怎麼能有不分勝負之說呢?若是你在我們雙方交戰之前說這些話的話,或許我秦陽除了會欣然點頭之外,可能還會對夫人感激涕零。但是現在……」
說著秦陽回身一指身後的盟軍將士和滿地的屍骸繼續說道:「如果我便如此退兵的話,那麼今後我秦陽又有何顏面在三軍將士之前立足呢?」
「這麼說,你是不願言和,想繼續戰下去咯?」祝融夫人輕聲一歎,有些哀怨的說道。
秦陽斷然點了點頭說道:「夫人見諒,非是秦陽不通人情,但若是蠻軍執意阻攔我討賊大軍,那秦陽也斷然不能不戰。」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是真心希望我能看到我這徒兒妹妹與閣下白頭到老的那一天啊……」祝融夫人似乎欲言又止,最後終於是沒把最後的話說出。只是輕輕將素手一揮,傳令道:「開戰!」
「蠻荒的勇士們!為了我們族人的明天,為了大蠻王,衝啊!」祝融夫人一聲令下,整個蠻軍陣營登時殺氣瀰漫。早已等得不耐的孟優更是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鐵棒一馬當先大聲疾呼。
「衝啊!為了族人的明天!」數萬蠻荒戰士同聲怒吼,驅趕著無數蛇蟲猛獸如海浪一般撲向盟軍的陣營。
「全軍衝鋒!」秦陽「鏘啷」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另一隻手伸出緊緊握了握蔡琰冰涼的小手,發出號令!
「盟主,現在敵我實力相差不多,既然大陣已破,我們是否需要調集援軍一起衝殺?」這是嚴顏從另一側策馬來到秦陽身邊低聲問道。
「援軍?」秦陽目光閃動了一下,望了望對面瘋狂咆哮的蠻軍士兵和無數蛇蟲猛獸。隨後毅然點頭說道:「傳我軍令,發出信號,令我軍大陣之外的援軍即刻展開攻勢,與我軍匯合圍殲蠻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