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直到陽光透過窗子照射到床榻之上,秦陽才懶懶的翻了一個身,伸出手臂欲要重溫一下昨夜的溫馨。
「嗯?」在一下撲空之後,秦陽才疑惑的睜開眼睛。
人去床空,只有一股幽香縈繞。難道這只是一個夢麼?秦陽望著床榻之上的絲絲秀髮,和身邊那一抹觸目驚心的殷紅之時,迅速的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這絕不是夢,佳人雖去,但留餘香。
「奇怪,我怎麼會睡得這麼熟?就連這丫頭出去我都不知道……」秦陽揉著頭,喃喃自語。
突然他猛的瞥見那張放在枕邊的帛絹,不由得心中一動,急忙拿起帛絹展開觀看。
「能與夫君相遇相知,妾身此生無憾。雖有心與夫相守終生,但每想起慈父此刻尚且生死不明,妾身不禁心如刀絞。雖曹賊奸詐無比,然妾身卻也斷不敢放棄這一絲希望……此去許昌,山高路遠,不敢令夫君有絲毫牽絆,故而施**香致使夫君安睡。請夫君赦妾身不辭而別之罪,吾妹小喬,雖嬌寵任性,然心地純良。請夫君代為關照,望惜之憐之。此次一別不知何日相見,勿思勿念。妾身大喬拜上……」
數行娟秀字,點點已浸濕。秦陽明顯能夠感覺到大喬在寫這些話之時的那種不捨與眷戀。秦陽怔怔的望著這還留有淡淡餘香的帛絹,心中悵然若失。
「原來,她昨夜是來與我辭行的……原來她竟然要獨自去許昌去救父親……」秦陽喃喃自語。
突然他瘋了一般開始翻動散落在地的雜亂衣物。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最後他終於頹然坐倒在地,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的心終於沉了下去,黃巾明王的出城令牌已經不見了!
「來人!快去找小喬姑娘!讓她速速準備跟我出城!」秦陽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片刻之後,傳令兵倉皇跑了回來說道:「稟殿下。小喬姑娘房間之中的隨身之物都已不見了,據城門守軍回報,今日破曉之時大喬與小喬二位姑娘便已經出城了……」
「什麼?!她也走了?為什麼要不辭而別,難道就不能讓我幫幫你們嗎?」秦陽心中一縮,看來這姐妹二人都是一般的心思,一樣的執拗!
「算了,管不了這麼多了,備馬!」秦陽猛然起身向門外走去。
「可是殿下她們是奔許昌方向……」
「廢話!難道我不知道她們去什麼地方嗎?備馬!告訴張繡。讓他繼續查找曹操的下落,老子去去就回!」
「轟隆隆!」宛城厚重的城門轟然開啟,秦陽只帶數十騎,還不待城門全開便已經風馳電掣一般衝了出去!
二喬姐妹此刻已經離開三個多小時了。秦陽只盼她們能在路上稍作耽擱,以便自己能夠及時追上二女。另外,令秦陽最擔心的是宛城的圍殺並不可能密不透風。此刻恐怕宛城之事許昌方面已經知曉,若是二喬姐妹在去往許昌的道路上遇到了曹操的援軍的話,那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心中越想越是焦急。秦陽不由得又狠抽了幾鞭。一行人馬驟然提速,縱蹄揚塵向著東北方向疾奔去。
與此同時,許昌通往宛城的大道之上暴土揚塵,馬蹄聲震天。足足萬餘黑甲精騎沉默不語。只是俯身疾馳。萬名騎士最前方,三人三騎一馬當先。
居中疾馳者。一身黑色精鐵鎧甲,看年紀大約二十左右。即便是整整奔馳了一天一夜,男子面色也是沒有絲毫的疲倦之色。左側一員戰將,一身銀白色盔甲,長髮飄然,面目雖然清秀但不知為何卻是有一隻眼睛被黑色眼罩所遮擋,餘下的那隻眼中精光四射,似乎萬分焦急。右側戰將,身材高大,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如同是俯在戰馬之上的一頭猛虎一般,凜然間一股滔天的氣勢幅散而出。
三人三騎快若閃電,面上不約而同的都是浮現出焦急之色。他們身後的萬餘騎士也是一般,神情肅穆殺氣十足。凡是遠遠望見這支隊伍的路人都不由得遠遠避開,那種沉重的壓抑與蕭殺之氣,恐怕即便是匆匆而過也非尋常普通人所能承受的了的。
「曹真統領,前方便是魯山了。我們是否需要休整一下,好一鼓作氣拿下宛城救出主公?」左側獨眼長髮戰將對居中疾馳的將軍說道。
「哈哈夏侯,你不會是累了吧?才一天一夜而已,虎豹騎可是主公麾下最強悍的精兵,怎麼會如此不濟呢?不知道你們怎麼樣,反正我許褚還精神著呢!」右側如猛虎一般的戰將朗聲大笑。
居中的黑甲青年正是曹操麾下虎豹騎統領曹真,他看了看身邊的夏侯惇和許褚,又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虎豹騎戰士。雖然他心急如焚,而且對虎豹騎的戰力也十分自信,但此次的對手乃是那號稱不敗的黃巾軍!
略微思索之後,曹真果斷下令:「全軍將士,到前方魯山腳下休息。時間半個小時,時間一到立即出發,怠慢延誤者,斬!」
「吼!」一萬虎豹騎騎士同聲應和,怒吼之下殺氣沖天。
「姐姐你看……那難道就是曹操麾下的虎豹騎麼?!」魯山之中,綠樹掩映之下兩名宛若仙人一般的女子正神色複雜的望著山下那蘊含無盡殺機滾滾而來的黑色長龍。
大喬眼望著這支彪悍無比的騎兵,不由得心中一凜,喃喃道:「幸虧我們在這魯山之上歇息,沒想到曹操的軍隊竟然來的這麼快,想必夫……秦大哥那邊定然沒有準備。妹妹,你快從後山的小路下去回奔宛城通知秦大哥他們。」
「我才不要!」小喬倔強的噘嘴說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思,你定是讓我先回宛城然後你再獨自離開對不對?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讓姐姐獨自去許昌的!」
「你這丫頭……啊!那是……」大喬無奈,正欲再說。突然她眼角餘光一閃猛然瞥見魯山另一側,如風馳電掣一般疾速馳來的數十騎!
「啊,那難道是秦大哥他們?!」小喬也是一聲驚呼,雖然相隔甚遠無法看清,但遠遠的望見那些士兵的盔甲顏色便能隱隱推斷得出,來人應該是黃巾軍的人馬。
「怎麼辦啊姐姐,他們就快要到虎豹騎的營地了!要真是秦大哥追來的話可就危險了!」小喬跺腳急道。可是她們此刻正在山上,根本就無法給秦陽等人任何的提醒。
「妹妹別慌,若真是他們……我們再想辦法……」大喬秀目閃爍,緊緊盯著那疾馳而來的數十人,心中雖然暗暗祈禱這些人中千萬不要有秦陽,但隱隱間又期盼秦陽便在其中。若是秦陽真的能不顧危險來出城追她們……大喬狠狠的甩了甩頭,把自己心中這個想法狠狠的拋開。
就在二女說話之間,剛剛停下準備休息的虎豹騎隊伍已然聽到了那急如爆豆一般的馬蹄聲。曹真心中微微一動,隨口傳命:「張伍長,帶著你的人去前面看看!」
「是!」號令一下,一個五人騎兵小隊立即扔下手中的水壺,翻身上馬向著大路之上行去。
「殿下!你看前面,有騎兵出現!」正在疾馳之中的秦陽聞言閃目一看,果然前方大道之上立著五人五騎。這五人雖然沒有打出旗號,但秦陽卻是認得這正是曹軍的軍服!
難道曹軍竟然來得這麼快?已經殺到魯山了麼?!秦陽心念電轉,但是胯下戰馬卻是絲毫未停,他輕聲下令道:「別管他們,直接衝過去!留一個活口問問就是!」
「是!」親衛軍們接到命令之後,各自手按馬刀,雙腿狠狠一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如風一般衝向前方的五人。
「不好!是黃巾軍!趕快給曹統領發信號……啊!」張伍長此刻已經看清了秦陽等人的軍服,但是還不待他把話說完,冰冷的馬刀便已經狠狠的劈砍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噗!噗!噗!……」鮮血飛濺,走馬飛奔之間,早有準備的黃巾軍親衛營戰士便將這五人砍落在馬下!
「嘶——!」的一聲戰馬長鳴,秦陽勒住坐騎,戰馬一個迴旋便停在原地。
「你們是那支部隊的?」冰冷的劍鋒搭在一個手臂被砍斷的虎豹騎戰士肩頭,秦陽寒聲問道。
「黃巾賊!我虎豹騎沒有一個孬種!帝國萬歲!」這個唯一倖存的戰士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絲毫沒有妥協之色。聽到秦陽的問話之後,他突然嘶聲大吼,吼聲在靜謐的魯山之中不斷迴盪!
「死吧!」秦陽眼中寒芒一閃,一劍便刺進了這名虎豹騎戰士的咽喉。但此刻為時已晚,這吼聲想必已經被不遠處的虎豹騎大軍聽到了!
「竟然是虎豹騎麼……」秦陽斬殺了這個士兵之後,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他自然早已知道虎豹騎的厲害,只是沒想到這支強悍的軍隊竟然會這麼快就到達魯山!
「轟隆隆!」足以震顫大地的馬蹄聲已經響起,顯然是聽到戰友的信號之後,虎豹騎的隊伍殺過來了!
「殿下,我們現在退回宛城吧!」親衛軍戰士們拔出手中馬刀一邊嚴陣以待一邊用目光凝視著秦陽,等待秦陽的命令。
「回宛城?」秦陽心中一動,如果對方真的是虎豹騎的話,以宛城現在的軍力恐怕無法阻擋,此刻想必馬超的援軍還在路上,若是自己現在撤退虎豹騎必定會趁機掩殺,那宛城便有被虎豹騎趁機奪下的危險……
想到這秦陽不禁眼中浮現出一絲決然之色,毅然傳令道:「將我的旗號插在這大道之上,我們棄馬,上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