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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曹操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之後,秦陽顯然心情不錯。也不再理會身旁無語的曹操,笑吟吟的望著向自己快步走來的那些將領,遠遠的他便認出黃忠,魏延,黃邵和裴元紹等人。見到這些人都平安無恙秦陽的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殿下,黃將軍他們剛巧歸來,得知殿下駕到特來交令。」裴元紹負責守衛此處,當先稟報。
秦陽點了點頭,估算了一下時間,從自己部署到現在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而此時裴元紹等人負責守衛的地方好似還沒有戰鬥過的跡象,這顯然說明黃忠等人不但是完成了任務,而且還很可能給了秦陽一個大大的驚喜。
想到這,秦陽又看了看滿身血污的黃忠等人問道:「黃將軍,陶升陶將軍呢?他難道……」在秦陽見到黃忠等人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黯然之後,不禁心中一沉失聲說道。
見秦陽問起,黃忠輕歎了一聲由衷說道:「殿下,我黃忠生平極為自負,極少有佩服之人,但陶將軍總算是讓屬下知道了什麼才叫真英雄……」
「陶將軍他到底怎麼了?!」秦陽此時已經沒有心情去聽黃忠感慨,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那個平日裡笑呵呵,看起來毫無脾氣的將軍。秦陽甚至害怕從黃忠口中聽到那兩個他最不願聽到的字眼。
見到秦陽溢於言表的焦急,黃忠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我也總算明白到底是什麼力量使得這些將軍甘心為殿下效命了……」
「快說!到底怎麼了?」
「殿下放心,陶將軍只是殺得脫力而昏迷過去了,並無大礙。」
「那就好,快帶我去看看。」秦陽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本來以為黃忠這廝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也這麼喜歡吊人胃口,看來以後還真不能以貌取人啊。
陶升被兩個黃巾軍士兵抬著,安靜的躺在一張門板之上,呼吸均勻,面色平和。若不是滿身滿臉的血污和身上那破碎的衣甲,誰也不會想到他剛剛經歷過多麼慘烈的廝殺。
此時秦陽已經從眾人的口中得知了在自己府邸前巷戰的情況。以五百人將整整五千禁衛軍殺得落荒而逃,這絕對算是一個奇跡。要知道,這些禁衛軍可不是所謂的烏合之眾。他們幾乎擁有整個大漢帝國最精良的裝備和最優秀的補給。只可惜,他們卻是遇到了最為頑強的敵人,而且他們自己的將軍就算不是最無能的,也相差不多。
望著此戰之後滿身傷痕,但是卻滿眼堅定的一百多名親衛營戰士。秦陽本想說點什麼,但是卻感覺到喉嚨之中好似被卡住了一般。許久之後,他的臉上才露出一種非哭非笑的古怪表情,張開嘴,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些士兵見到他們敬仰的明王殿下如此,也是眼中光芒閃動。不知是誰,率先咧嘴一笑,聲音嘶啞的說道:「殿下,我們沒有給你丟臉!」
這聲音彷彿是在平靜的湖水之中扔進一塊巨石一般,登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沸騰了。一百多殊死搏殺的親衛營士兵齊聲吼道:「殿下,我們沒有給你丟臉!我們把敵人打退了!」
「好樣的!哈哈哈哈!」秦陽說了一句「好樣的」之後,突然開始仰天大笑起來。而這些親衛營的士兵見秦陽如此,也不禁臉上浮現出笑容。這笑便好像是能夠傳染一般,無論是曹操一方的將領士兵還是黃巾軍一方,都或是高聲或是矜持的大笑起來。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在黃巾明王高昂著頭顱縱情大笑之時,一行微不可查的清流卻是悄然的在他臉旁滑落,無聲無息。
笑聲漸漸平息,秦陽的表情也恢復了平靜。他在面前這些一個個佈滿血污與傷痕的臉上一一望去,沉聲說道:「兄弟們,秦陽感謝你們。更感謝那些為保住我們身後黃巾大旗不倒而犧牲的壯士!戰鬥才剛剛開始,不知道我們之中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回到故鄉。讓我們先送那些已經死去的兄弟們一程吧!」說著,秦陽正色轉身對著高高飄揚的黃巾大旗深深一拜。
在場眾人肅穆,隨著秦陽也是對那佈滿血色和硝煙的大旗拜了下去。為了死去的戰友,也為了他們自己。
「報殿下,各位將軍!敵軍主將夏牟,馮芳二人引禁衛軍八千向我們這邊衝過來了!」
哨探的聲音嘹亮,在場的將領紛紛將目光投向秦陽。黃忠突然朗聲大笑道:「來得好!老子的刀正好還沒有喝夠鮮血,這次我倒要好好的殺個痛快!」
其餘的將領也紛紛摩拳擦掌,特別是那些沒有參與第一次巷戰的裴元紹、甘寧、夏侯惇等人更是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滿心期待的望著秦陽。
秦陽回身望了望這些躍躍欲試的將領,沉聲說道:「各位,現在還不是與他們決戰的時候。裴元紹,你帶一百兄弟殿後。其餘的人全都隨我到西門佈防,那裡才是我們真正的戰場,只要我們在那裡堅守到周倉的軍隊到來,這最後的勝利便一定是我們的!」
裴元紹向前一步站出來說道:「殿下,需要我在此守多久?」
「越久越好。何進在知道我們固守西門之後必定會推斷出我們有援軍,到時候他們定會瘋狂攻擊。不過……」秦陽頓了一下鄭重說道:「我希望你們能活著回來,越多越好!」
裴元紹說道:「殿下放心,裴元紹定不辱命!」
秦陽點了點頭,在離開之前又再度反覆叮囑裴元紹不要和禁衛軍硬碰硬之後,才帶著曹操等人離去直奔西門準備佈防。秦陽知道,此次夏牟和馮芳二人捲土重來,定是接到了何進的死命令,特別是夏牟被黃忠陶升等人殺退,緩過神來之後必定會抱著一雪前恥的決心。八千禁衛軍,就算是八千頭豬,也不是裴元紹僅僅一百黃巾軍能夠阻擋得住的。他之所以委派裴元紹在此,便是知道裴元紹並不像其它將領一般,裴元紹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八千禁衛軍,行走在帝都的街道之上,便如同是一條一眼望不到邊的長龍一般,黑壓壓的一片。夏牟和前來支援的馮芳二人騎在馬上指揮軍隊前行。正如秦陽所預料的那般,此時的夏牟眼中已經充滿了殺意。當他醒悟過來黃巾軍在帝都之中不可能有多少兵馬之後,面對馮芳那不言而喻的嘲笑,他早已無地自容。他暗下決心,一定要用秦陽和黃巾軍的鮮血來洗刷這奇恥大辱。
「前軍加速前進!只要遇見叛黨,便一個不剩的都給我殺了!老子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夏牟咬牙切齒的高聲嘶吼。
「殿下,城頭已經準備好了。」在秦陽踏上西門城頭之時,戲志才等人急忙迎過來稟報。
秦陽點頭:「嗯,辛苦老戲了。把我帶回來這些兄弟也安排一下,一會恐怕就要打硬仗了。」
就在此時,突然城牆下傳來一片嘈雜之聲。片刻之後,曹洪滿身鮮血的跑了上來,氣喘吁吁的說道:「主公,秦大人,曹洪前來覆命……」
曹操見到曹洪如此,急忙問道:「袁大人和淳於將軍他們到了麼?」
曹洪苦笑了一下說道:「袁大人聽到我的稟報之後想也不想便直接帶人直奔東門衝去了,王允大人不願離開帝都便隨我一起來尋主公和秦大人。半路之上我又碰到了李典將軍和蔡邕大人他們,於是便一起一路殺過來了。」
「那淳於瓊也……?」
曹洪點頭急切說道:「是啊,路上擒了一個追殺過來的敵軍才知道,袁大大和淳於將軍已經帶兵衝開了東門逃出帝都了。現在何進氣急敗壞,聽說我們固守西門,已經將全城的禁衛軍都調動起來要與我們決戰了!」
「秦大人,何進動用全城之兵來對付我們,我們是不是先……」曹操望著沉默不語的秦陽說道。
而一旁的秦陽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曹操的話語一般,掃了一眼從城下陸續走上來的王允蔡邕李典等人,目光又凝視著那個在張遼身後神色淡然面帶輕紗的女子良久之後,才不易察覺的輕輕出了一口氣。隨後淡淡說道:「要戰便戰,我可不想在她的面前當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