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靈帝中平五年,帝都之亂第二日。帝國皇帝靈帝陛下頒布聖旨,削去西園校尉所所有校尉的軍權。原預置上軍校尉何進官復原職,成為帝都兵馬大將軍,麾下統帥禁衛軍三萬負責帝都巡防事宜。原上軍校尉蹇碩,統領三萬禁衛軍,守衛皇宮禁地,全部整編為御林軍。所有滯留帝都官員盡皆留在帝都,無皇帝諭旨不得出京。特別責成漢中牧關內侯麾下三萬黑山騎兵,會同中常侍趙忠率領的帝國十萬禁衛軍,奔赴西北與皇甫嵩平亂大軍會合,震懾西北剿滅天下叛亂。」——《三國奇志列傳》
「削權,制衡,平亂,扣人……」秦陽拿著手中的聖旨輕蔑一笑,嗤之以鼻。雖然在別人看來,漢靈帝此次大刀闊斧的改革軍政,扣留秦陽,袁紹,王允等外地官員在帝都。並且讓朝廷之中兩派黨羽分別制衡的這一步棋甚為精妙。但是秦陽卻是知道,這將會是整個大漢帝國動亂的開始。
何進是什麼人?何皇后的哥哥,正宗的皇親國戚。漢靈帝正是看重何進這一點,才會將兵權全權交給了何進。只不過這可信度倒是夠了,但是漢靈帝卻忽略了何進的能力。那可是能夠將五十萬帝國大軍在一戰之下就能給賠個精光的傢伙。要不是上次趙忠帶著十萬帝國禁衛軍誤打誤撞的救了何進,恐怕那時候秦陽也不會想什麼招安了。乾脆就一鼓作氣殺到帝都洛陽早就直接結束亂世了。如今漢靈帝用這樣的人去制衡蹇碩?!
蹇碩可是如今十常侍中的重要人物,唯張讓的命是從。雖然曾經對秦陽有些曖昧,但如今既然已經撕破臉了,自然不會再念什麼「舊情」。更何況,他們根本也沒什麼「舊情」可念的。蹇碩和何進二人,雖然手握著相同的兵馬,但是一個陰險狡詐,身後又有十常侍的支持。另一個卻是依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不可一世,此消彼長之下高下利判。
而在此時漢靈帝又把剩下的帝國禁衛軍都派出去平定亂匪,帝都空虛。很顯然整個帝都很快就會成為十常侍的天下。秦陽卻有如何能夠不擔心?
「管亥,如今我們在帝都裡還有多少人?」秦陽不經意的問道。
「稟報殿下,現在我們親衛營在城中還有三百人……」
「三百?!這麼少!」
「殿下您忘了?你讓我們不要反抗一切聽皇帝的安排,就現在這三百人還是郭軍師軟磨硬泡才留下的。不過郭軍師臨走之前也說了,想必皇帝接下來會調走黑山軍,但親衛營的弟兄絕對不會離開帝都太遠,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混進帝都來到殿下身邊。而且他還說請殿下放心,黑山軍絕對不會任由別人差遣。最多是退回漢中,回到漢中之後郭軍師會另想辦法。」
「原來如此,郭嘉這小子還算機靈。」秦陽點點頭,郭嘉料想的應該沒錯。這次漢靈帝可是派了十萬禁衛軍去「押解」黑山軍奔赴前線,黑山軍不走也得走。不過郭嘉辦事秦陽還是放心的,想必他一定會找個借口帶兵回到漢中的。
「對了,我那個金絲楠木的鳥籠子還在麼?」秦陽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殿下,最近帝都有點亂,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再……」管亥一怔,以為秦陽又要上街去「體察民情」,隨即撓頭勸道。
「少廢話,讓你去拿來就拿來,我有大用!」秦陽一腳把管亥踹出房門。
片刻之後,管亥莫名其妙的拿著鳥籠子進了秦陽的房間。秦陽抬眼看了看鳥籠之中那只毛色雪白的鳥兒平安無事,一邊悠閒的喝水一邊「咕咕」叫著之後,才放下心來。隨後提筆在一張帛書上寫了幾個字,小心的疊好用繩子困在了鳥兒腿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秦陽才長吁了一口氣,拍了拍手說道:「行了,咱們出去把鳥放了。」
此刻管亥更是莫名其妙,待到來到院中,秦陽打開鳥籠,籠中的鳥兒撲稜著翅膀展翅翱翔,飛沒影了之後才開口問道:「殿下,你這是……」
「飛鴿傳書。」秦陽望著天空,淡淡說道。漢代雖然已經有了飛鴿傳書這種通訊方法,但是卻不甚普及。這鳥籠中的鴿子是秦陽隨身所帶,一來可以拿它當做搭訕美女的法寶,二來便是在危急時刻給自己人傳書通訊。
此次秦陽只是在信中寫了一句話,「靈帝即將駕崩,大亂將起,明年一月後兵發帝都,小心董卓!」望著信鴿飛走的方向,秦陽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就讓他們斗吧,只要我在中平六年能夠比董卓更快的兵臨帝都城下,那麼這個天下就還是我秦陽的。」
秦陽對漢中發出信息之後,就開始過上了「老實本分」的官僚生活。每天深居簡出,窩在府中不問世事,歌舞昇平。因為他知道,不但張讓不會放過自己,府外必定安插著御林軍無數的明哨暗哨在盯著自己。就是曾經在朝堂之上支持自己的曹操袁紹等人也絕對不會對自己放心。
事實上秦陽的猜測也並沒有錯,僅僅是蹇碩和何進派在秦陽府邸周圍盯梢監視的探子就足足有數百人。看來他們的確是被秦陽的「反覆無常」給弄懵了,到了現在也不知道秦陽到底是傾向哪方,還是有更大的野心和陰謀。在此期間,只有蔡琰沒有避嫌來到秦陽府上兩次。秦陽在鄭重詢問了蔡邕的近況之後,又「不經意」的問了問貂蟬的情況。在得知兩者皆平安無事之後才放下心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轉眼秋去冬來。一場大雪過後,雄偉的帝都便在籠罩一片銀裝素裹之中。此刻的帝都已經從那場可怕的災難之中恢復了過來,百姓總是喜歡回憶起美好的事情,那些殘忍可怖的殺戮早已在他們的腦海中被逐漸淡忘。甚至他們互相之間偶爾還會津津樂道的談起那充斥著血與火的夜晚。
秦陽裹著披風,將風帽壓得極低,踩著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他身後,是緊緊跟著他,目光警惕的管亥和二十個親衛營的好手。更遠處,自然還有禁衛軍和御林軍的暗哨。
聽著帝都百姓相互之間隻言片語的談論,秦陽嘴角邊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看來帝都之中的百姓要比其它地方幸福多了,遠離殺戮喧囂,即便是發生一場如此激烈的廝殺,都能在平息不久之後引起他們的興奮來。若是換做帝國之中戰事正酣之處,恐怕那裡的百姓只會是一聲苦笑吧。
秦陽此次出行並沒有坐車,也沒有帶更多的護衛,他身後的那些暗哨什麼的足夠保護他安全了。這也是秦陽第一次感覺到被相互敵對的雙方一起盯著的好處。那就是,雙方誰也不願先動手,好讓對方落得一個收買人心的好處。十常侍是害怕秦陽與何進聯合起來,而何進卻是不知道秦陽與十常侍的關係,也與十常侍有著同樣的顧慮。
皇宮之前,站得如標槍一般筆直的御林軍掃了一眼秦陽以及身後的管亥等人,輕蔑而又有力的喝道:「皇宮禁地,嚴禁靠近!閒雜人等滾開!」
秦陽歪嘴一笑,看來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在帝都這個地方是一種很嚴重的傳染病,基本上看門的人都有這種毛病。但是漢中卻是沒有,因為漢中的黃巾明王殿下可是經常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
不過今天秦陽沒有心情去給這些看門狗「治病」的心情,他向前走了一步,一翻手拿出一塊金色的令牌,淡淡說道:「大漢帝國漢中牧,關內侯秦陽,奉陛下詔進宮面聖。」
果然,守衛的御林軍在見到秦陽手中的令牌之後登時臉色一變。和顏悅色的說道:「原來是秦大人駕到……秦大人請……」
我擦!秦陽滿頭黑線的望著首位皇城的御林軍。原來御林軍一直在衝著秦陽身後雄赳赳氣昂昂的管亥諂笑,根本就把他這個正牌關內侯給直接無視了。難道老子長得就那麼像跟班的麼?!秦陽此時恨不得揪起御林軍的耳朵大吼,「你他娘的眼睛瞎了麼!」
只不過我們的黃巾明王還是很有風度的,在他對管亥使了一個眼色,下達了一個命令之後便直接頭也不回的向著皇宮之內走去。
「啊!饒命啊!大人饒命啊!……」在秦陽走出十幾步之後,皇宮門前突然響起一陣慘叫之聲,御林軍撕心裂肺的慘呼配合著管亥巨大巴掌的節奏,在皇宮門外此起披伏甚是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