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你個混蛋,叛教走狗!弒殺大賢良師的兇手!篡權奪位奸佞小人!……啊!哎呀!……」中軍大帳一片寂靜,營帳之外「辟啪」的軍棍聲,叫罵聲,慘呼之聲清晰無比。
「嘴倒是硬得很,黃龍!交給你了,讓這小子閉嘴!」秦陽聽得不耐,揮手說道。他知道,做這種事情沒有人比黃龍這個笑裡藏刀的傢伙更合適了。
「殿下,可以帶上來了。」片刻之後,營帳外逐漸安靜了下來,黃龍笑嘻嘻的走進大帳。
「帶上來!」秦陽點點頭,對黃龍的效率顯然十分滿意。
中軍大帳帳簾掀起,兩個黃巾軍的士兵架著一個面色蒼白下半身血肉模糊的年輕人走進大帳。冷風隨之灌入,大帳之中的燈燭搖曳不定。
「你叫什麼名字?」
「哼!叛教逆賊不配知曉!」年輕人雖然不是斗者,但是在這斗者環飼的中軍大帳之中倒是顯得十分硬氣。面對秦陽的問話,他居然傲然以對。
「小子,明王殿下在問你名字呢,你最好老實點……」年輕人耳邊傳來了黃龍陰測測的聲音。
也不知黃龍到底在帳外對這年輕人做了什麼,當黃龍的聲音響起之後,年輕人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低聲嘟囔道:「小爺黃巾軍廖化!要殺便殺,要是誰用什麼下三濫的陰毒招數,就不算好漢!」
「廖化?!」秦陽眼睛一亮,沒想到自己剛剛揍的竟然是這個在傳說中混了一輩子都沒混出什麼名堂的廖化?!
「廖化,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麼?」秦陽淡淡說道。
「不知。」
「混蛋!」秦陽拍案而起,說道:「我乃大賢良師傳人,黃巾軍最高統領。即便是黃巾教聖女也在我的胯……呃……麾下!縱然你身負聖女諭旨也只能入見傳旨,你竟敢無視主上,不分上下,口出狂言!打你算輕的!要是依照老子以前的脾氣,早就直接把你剁了!」
秦陽雖然說的不倫不類,但是黃巾明王威嚴在此,也是威風八面。不過廖化好像根本不吃秦陽這套,在秦陽一頓發飆之後,廖化也昂首說道:「大賢良師的傳人?我怎麼沒聽說過?你自稱黃巾軍最高統領,但是卻接受朝廷的招安,淪為朝廷走狗!你算什麼統領!眾所周知,大賢良師膝下無子,哪裡出來的少主?恐怕你這黃巾明王也是自封的吧!」
廖化的一番話,倒是讓秦陽有些措手不及。乍一聽,廖化所說句句在理,黃巾軍在張角的帶領之下揭竿而起,本是為了推翻大漢帝國重建太平天下,而張角的確膝下無子……,最重要的是,秦陽這個黃巾明王的稱號確實是自己封的。
「我擦!還挺能說!信不信我現在就剁了你!」秦陽一時語塞,好多事情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更別說是辯駁了。
沒想到廖化也是個硬骨頭,此時他已經豁出去了,在中軍大帳之中大聲疾呼:「黃巾軍的眾位將士們!你們可萬萬不要被這小子給蒙蔽了,大賢良師根本沒有子嗣,他是篡位,是謀權的奸賊!他是朝廷的走狗!他會把我們黃巾軍帶向絕路的!……唔!」
一塊粘糊糊的泥巴嚴實的將廖化的嘴堵住,待到廖化安靜下來之後,馬元義揮掉泥巴皺眉說道:「廖化,你不要胡說。明王殿下的確是我們的少主,大賢良師的子嗣。這個我們在座的眾位將領都可以作證!」
「就是!當年我跟隨大賢良師傳教之時,還與少主玩耍過呢!」
「是啊,雖然多年不見了,但是我們可是清楚的記得少主的樣貌。」……
營帳之中眾位黃巾將領大多都是在張角外出傳教之時就跟隨張角身邊,此時你一言我一語的言之鑿鑿,一時間倒是把廖化說得啞口無言。畢竟廖化現在才十七八歲,又不是黃巾軍的高層,一時之間倒是有點懵圈了,難道漢中那些黃巾將領都是在騙自己的?!
「明王殿下真的是師父的子嗣?」張白騎在一旁沉默片刻,悄聲在張曼成的耳邊問道。
張曼成詫異的看了張白騎一眼,說道:「自然是真的,當時殿下晉見師父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可是親耳聽到殿下和師父父子相認的,而且殿下還親手召喚出了黃巾力士……」
「怎麼會這樣……」張白騎皺著眉頭默然不語,他比張曼成和張寧的年紀都要大,可是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張角除了他們三個弟子之外還有一個親生骨肉……
「聽聽,你聽聽!我看你是徹徹底底的被那些叛軍給洗了腦!連真話假話都聽不出來了!唉,你還枉自稱為黃巾軍的忠良……」有了馬元義和眾位將領的佐證,秦陽頓時來了精神,對著廖化又是語重心長,又是痛心疾首。
「洗腦?!」猶如一道厲閃一般,一個想法驟然劃過張白騎的腦海,他猛然抬頭望向秦陽,雙眼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
「就算……就算你是大賢良師的骨肉又能如何?」廖化沉默了片刻依然激辯道:「我黃巾軍中向來沒有父辭子繼一說,你既無軍功也無聲望,為何偏偏由你來繼位?雖然地公,人公將軍都已不在,但是我教聖女還在,張白騎、張曼成二位渠帥還在。怎麼就輪到你了?你分明就是受了朝廷的蠱惑,謀權篡位!」
廖化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帳之中又是一陣沉默。雖然經過襄城大戰,秦陽在黃巾軍中的聲望日隆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但畢竟最後黃巾軍依然是接受了帝國的招安,秦陽接受了帝國的封爵。對於這件事,軍中的將領心底還是頗有微詞的。
秦陽見廖化兀自強辯,不由得心頭火起,冷哼一聲。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張明黃色的錦書,高高舉過頭頂。
「廖化!大賢良師的靈柩還在軍中,當著大賢良師的在天之靈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大帳中所有的目光頓時全部集中在了秦陽右手之上那張背面印有錦繡雲團的錦書之上,所有黃巾將領的心中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個詞彙,「黃巾法旨」!
「北及雪嶺,西至蠻夷,東臨大海,南到洪荒!普天之下,凡我教眾,見我法旨,悉聽我令!」秦陽面色肅穆,聲音低沉,整個大帳鴉雀無聲。
「謹遵大賢良師號令!」
「謹遵黃巾法旨!」
營帳之內連同廖化在內所有黃巾將領異口同聲,紛紛向著黃巾法旨躬身下拜。黃巾法旨在黃巾軍的歷史上只出現過兩次,第一次乃是張角冊封張寧為黃巾教聖女祭告黃天之時所發,第二次便是張角發出檄文揭竿而起。秦陽手中,乃是整個黃巾軍中第三張,也是最後一張黃巾法旨。
「沒想到這玩意竟然這麼管用……」秦陽見到眾人的臉色,心中暗自嘀咕。當初張角鄭重的將黃巾法旨交給秦陽之時他還不屑一顧,不曾想今天卻是派上了大用場。
「殿下!罪臣廖化參見黃巾明王殿下!廖化受奸人蒙蔽,衝撞明王殿下,罪該萬死!今日廖化終於得悉真相,縱死無怨!」見到黃巾法旨之後,廖化再無疑惑。雙膝跪地,對著秦陽拜伏不起。
「起來吧……」秦陽收起黃巾法旨,雙手攙起廖化面色溫和。廖化雖然出言不遜頂撞了他,但畢竟廖化也算是三國名人,能夠收心可比殺人還要珍貴。這個道理秦陽還是懂的。
「殿下……」廖化感激涕零,他此時早已忘記了秦陽的年齡,雙眼浸含著熱淚,激動莫名。
「不知者無罪,你不是帶來了張寧的諭旨麼?讀出來吧,我們聽著。」秦陽微笑著拍了拍廖化的肩頭。
「是……」廖化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卷軸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