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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1章 祖宗牌位 文 / 沐軼

    陳從信道:「那之後,蓮子的娘就回鄉下老家去了,把她留下:她也不去洗衣服了,天天在我們的住處裡陪著我,等著我放學回來,給我做飯。陪著我挑燈讀書。這期間,村裡那老婦曾經到過府城,來看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搖頭歎氣。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就這樣我跟那女孩一起過了半年。到了大比之期,我要進京趕考。她堅持要陪著我去,我們就一起來到了京城。結果,我金榜題名中了,我非常的高興。可是,我回客棧,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可是,到處都找不到她,我又問客棧的掌櫃還有夥計。他們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我。我遍尋不著,很是著急,都要發瘋了。」

    成珞嫙忙道:「蓮子肯定是因為她是洗衣服的,怕你科舉及第之後看不起她。所以就一個人回去了。」

    「是啊!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就日夜兼程地往回趕,終於到了府城,回到了我們住的地方。可是,蓮子不在家,家裡似乎也沒有人住過的樣子。我就問鄰居,可是他們竟然也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我回到屋裡檢查,發現除了我自己的衣服,她所有的衣服都不見了。我就肯定,她是拿著衣服回老家找她母親去了。我就趕緊趕到了她的家。她母親聽完我說的,就哭了。拉著我去了村口。讓我看一丘墳。簡陋的墓碑上寫的正是她的名字!而上面寫的死的日期,竟然就是蓮子落水的那天!」

    所有的人都感到週身涼嗖嗖的。

    成珞嫙嬌軀哆嗦著,勉強笑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跟你一起生活了半年的女孩,竟然是個鬼?你把她救上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陳從信緩緩搖頭:「不是我救她,準確地說。是蓮子救了我!」

    眾人面面相覷。

    陳從信接著說道:「她母親告訴我的,其實蓮子水性很好。那天,她昏倒落水之後就甦醒了,從另外一個洗衣服的冰窟窿裡鑽出來了,可是知道我為了救她跳進了河水裡。她便又重新跳了進去。把我救出了冰窟窿,可是她卻因為河水太冷,抽筋沉入水裡。我昏迷的時候,旁人把她撈上來,已經淹死了。但沒有人告訴我。」

    成珞嫙眼圈都紅了。依偎著冷羿,抽噎的。

    陳從信接著說:「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去找那個一隻眼的能看見鬼的老婦。老婦歎息著說,上次她到府城,就看見我身邊有一個淹死的女鬼。只因為她看出來那女鬼對我很好。不會害我。所以沒有告訴我。她說那女孩雖然死了,但是感激我,又喜歡我,擔心我,捨不得離開,所以鬼魂一直陪著我。等到我金榜題名,她才放心而去。」

    聽完這個哀怨的鬼故事。成珞嫙哭得更是傷心。

    冷羿歎惜道:「陳大人,也不知該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

    向拱道:「是啊,也不知道你這鬼故事是真是假。不過,看著你說的這麼動人的份上。你可以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經歷今晚的鬼屋探險!嘿嘿!」

    陳從信淡然一笑:「那我是該謝謝你,還是該恨你?」

    「無所謂,說不定,你在這鬼屋裡還能見到你那死去的女孩呢!」

    陳從信黯然搖頭。沒有說話。

    向拱側頭望向趙普:「你年紀大的,要不要留下來。你自己決定!」

    趙普道:「能看見鬼,這可是難得一遇的事情,也可以證明這個世上真的有陰曹地府,那樣一來,我也就知道我死了會去哪裡。說不定,還能跟這鬼打聽一下陰曹地府的事情,心裡也好有個底。」

    向拱自然是大家都參加的好。便又望向冷羿:「冷大人,我們這裡數你最年輕,你又是審刑院的院判。你是不能缺席的,不過,你的愛妾可以回去。免得到時候把他嚇壞了。」

    成珞嫙本來要說不參加的,可是聽說她一個人回去,冷羿要參加,馬上道:「這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可不放心我家官人一個人留在這裡!」

    冷羿道:「那好啊!我們就一起留下吧,我倒也有興趣看看鬼到底是怎生模樣!」

    盧多遜道:「那就說定了!僕從都退出去,便我們幾個就行,如何?」

    眾人都說好,那幾個僕從巴不得有這個話,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又根據沈倫的吩咐,派人去各處通報情況,也不敢說他們幾個打賭住在鬼屋裡。只說是喝高興了,一時不願意回去,要喝到天明。

    僕從出去了,關上了院門。盧多遜還跑去把房門給關上了。回來站在長滿青草的石徑上,兩手一攤,笑道:「好了,現在,遊戲開始了!說清楚,今晚上誰被抓走!可不要怪罪!」

    向拱看著漸漸西斜的太陽,瞪眼道:「少囉嗦,當然誰也不怪!」

    冷羿站起身,提著一壺酒,道:「要不,咱們還是先四處看看吧,今天要住在這裡,總的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啊。總不能就這樣睡在廊下吧?」

    眾人都說好。於是,有的拿著酒壺,有的端著酒杯,有的乾脆啃著雞腿鴨腳,都是醉醺醺的搖搖晃晃的跟著冷羿和成珞嫙進了正堂裡。

    這正堂很是寬敞,只是,非常的陰冷,四周的窗戶都很高,而且很小,顯得這大堂裡的光線非常的昏暗。

    成珞婕抱著冷羿的胳膊,聲音有點發顫:「官人,這裡,就是當初存放那詐屍的少奶奶的靈堂嗎?」

    「別怕,沒事,誰家的靈堂沒存放過死人?不管是壽終正寢的,還是意外死去的,都要擺放在靈堂的。沒什麼好怕的。」

    冷羿目光四處望了望,靠裡和靠兩邊分別有一個房門。令人驚奇的,是靠裡的房門,竟然是兩扇整塊的青石板!門上結滿了蜘蛛網,粘附著一些被風吹進來的枯葉。

    冷羿走到門口,看著沈倫:「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石頭砌成的放甄家祖宗牌位的房子嗎?」

    沈倫點頭:「看來應該就是的。」

    成珞嫙有些畏畏縮縮道:「那這裡面還有沒有牌位呢?」

    宋琪好酒。拍了拍石門,道:「咱們打賭,誰輸了誰飲一壺酒,如何?」

    這個時候,這幾位都喝大了,正是豪言壯語的階段。便拍著胸脯說沒有問題。

    宋琪道:「我先說,裡面肯定沒有了牌位!甄宅的人離開了京城,自然是把祖宗的牌位都帶上的,沒有單獨把祖宗留在這裡的道理!所以。裡面已經沒有了牌位!」

    其餘的人都表示贊同。最後只有冷羿沒有說話。目光都望著他。

    冷羿笑了笑,道:「既然你們都打賭說裡面沒有了,我就反過來說好了,不然不就沒有打賭的意思了嗎?」

    宋琪喜道:「這麼說,你打賭裡面還有甄家祖宗牌位?」

    「是的。」

    「你輸定了!甄家人沒有死絕。而是南遷了,他們臨走,怎麼會不把祖宗的牌位拿走呢?這是常理啊!哈哈……,都說你破案如神,善於從細小的線索破案,今日一見,我看也不過如此嘛!喝酒吧!」

    成珞嫙卻是最相信冷羿的。瞪眼道:「石門還沒有打開,又如何知道我們輸了?」

    宋琪大笑:「冷大人,你也有失算的時候啊?準備喝酒吧!」

    說罷,宋琪用力推石門。

    這石門是左右兩扇中開的。宋琪推了一下,沒有推開,咦了一聲,又加力。還是沒有推開。盧多遜笑道:「你太瘦了!我來!」他上前雙手用力,可是石門還是紋絲不動。

    眾人都很是奇怪。

    冷羿道:「你們這樣是推不開的。」

    「為什麼?」宋琪問。

    「因為石門已經鎖上了!」

    眾人都很驚訝。低頭細看,果然,在中間門縫結著蜘蛛網沾滿灰塵落葉的地方,似乎有一個門鎖,只是,大家都喝醉了,加上大堂裡光線很暗,所以都沒有注意到,只不過,冷羿非常的善於觀察,一眼掃去,便看見了。

    盧多遜從地上撿了一個枯枝,撥開了上面的蜘蛛網,露出銅鎖,那鎖是鎖上了的,地上看看,並沒有鑰匙。

    盧多遜道:「我去找一塊石頭來,把鎖砸開!」

    沈倫忙道:「別!這是人家的宅院,咱們進來乘涼就已經很是打擾了,如何能把人家的房門鎖砸爛呢!」

    成珞嫙道:「要是不砸,怎麼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牌位?打賭又如何知道勝負?」

    「為了知道勝負,而砸爛人家的東西,便是勝了也沒有什麼光彩的!」

    冷羿微笑道:「這房子雖然是石頭的,但是,肯定也是有通氣口啥的,要不然,裡面的人只怕就要活活憋死了!咱們從通氣口看看,也就知道了。」

    眾人都說這注意好,於是,一群人出來,繞到房子後面,果然,看見了一處高高的通氣口,不過,也就只有一個碗這麼大。而且,高高的在靠近房頂的地方,人夠不著。

    眾人四處查看有沒有凳子之類的東西,可以踩著登高往裡察看的。還是宋琪手腳利索,從大堂搬了一個高茶几出來,放在下面,對成珞嫙道:「這茶几也不知道結實不結實,成夫人,你身子輕,又有武功,還是你上去察看一下吧。」

    成珞嫙微笑道:「我上去,你們就不怕我作弊袒護我家官人?」

    宋琪笑道:「不就一壺酒嘛,你家官人還不至於就醉倒了,也不用你來袒護的。大不了我喝就是了!」

    成珞嫙笑著輕身躍上茶几,墊腳剛好夠得著那通氣口。瞇著眼往裡瞧著:「黑咕隆咚的看不太清楚,好像是橫著的什麼東西,有點像房梁,不過好像是石頭的。」

    盧多遜抬著四方的肥腦袋,道:「讓你看牌位呢,看那些作什麼!女人家辦事就是不靠譜!」

    成珞嫙哼了一聲,把腳墊得更高一些,道:「下面很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牌位。」

    這可關係到打賭的事情,盧多遜很著急,道:「你下來,讓我看!」

    成珞嫙嘟噥了一句,跳了下來:「你自己看好了!」

    「扶我一把!」盧多遜把手伸給程德玄。程德玄攙扶著他,上了高高的茶几。

    茶几開始嘎吱響,盧多遜搖搖晃晃往起站,便在他雙手扒著通氣孔,正要往裡看的時候,那茶几突然坍塌了。

    盧多遜哎喲一聲驚叫,雙手死死扣住通氣孔,肥胖的身子懸在空中。兩腳亂踢,不停叫著。

    所有人笑得前仰後合。卻不上去接著他。才片刻工夫,盧多遜就堅持不住,手上沒勁,一聲驚叫,掉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停揉搓著屁股叫痛。

    宋琪笑著又要去搬茶几,成珞嫙道:「不用了,這石屋的牆壁太厚,那通氣孔只能看見對面的石樑,看不見下面的東西,被厚厚的牆壁擋住了。」

    盧多遜揉著屁股道:「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害得我摔這一跤!」

    成珞嫙道:「我故意的!誰讓你說我們女人不靠譜!讓你靠譜的試試唄!」

    宋琪道:「還是砸開門鎖吧!不就一把鎖嘛,明日給那老裡正一點錢,讓他重新買一把新鎖換上就是!」

    眾人都說好,沈倫無奈,也只能默認。於是,宋琪從地上揀了一塊石頭,眾人回到屋裡。宋琪兩下就把門鎖給砸爛了。

    推開兩扇重重的石門,冷羿走了進去。

    這石屋雖然是石頭砌成的,但是是位於地面之上,又是在烈日下暴曬,加之很久沒有敞開門透風,故此裡面非常的悶熱。甚至比外面廊下還要熱得多。

    屋子不大,正對面石牆上方有一個碗口大的通氣口。一注光線透過通氣口照射進來,正好投射在下方半人高桌子上一層一層疊放著的一塊塊牌位上。

    房雖然屋裡光線暗淡,但是已經足夠他們看清那些桃木雕花牌位上寫的東西。

    正中一塊大牌位,上面寫著:「甄姓歷代先祖考妣祖先蓮座」。旁邊的一塊塊牌子,分別寫著諸如「曾祖考某某之神位」等等。果然便是甄家列祖列宗的

    成珞嫙拊掌喜道:「太好了!看見沒有,那麼多的牌位!這下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喝酒!每人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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