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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血腥之路-中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雖然正面突擊消滅德軍突出部的戰法並不是什麼優秀的戰略戰術,可是朱可夫目前為止還沒得別的選擇。赫普.奧卡哈勃是必須要拿下的,斯大林也不會允許為了讓蘇軍少死幾萬人就讓後面的百萬大軍都得渡過莫斯科河或者梅塔湖來執行後面的作戰任務。

    幸好,朱可夫手頭的人命還夠用,而且他也可以預見到這樣非打不可的硬仗不會太多——突破了這裡後,到莫扎伊斯克之間就沒有任何明顯的地理障礙了,而莫扎伊斯克身後,更是有100多公里相對薄弱的戰線,即使這座城市在莫德爾的悉心經營下暫時難下,在雪原中迂迴切割,包圍德軍還是可以做到的。

    肯拼歸肯拼,自然規律還是需要人人遵守的。在朱可夫鐵血的繼續進攻下,蘇軍預備役第31集團軍、第20集團軍的主力在赫普.奧卡哈勃地區被消耗殆盡,最終在新年到來後才攻破這處缺口,進入到攻擊莫扎伊斯克的寬闊地帶。

    兩個預備役集團軍二三十萬的新兵兵力基本上非死即傷,一個完整的士兵都找不出來。再算上此前莫斯科地鐵網絡被德軍空襲毀滅時蘇軍戰鬥人員的損失,以及臨時拼湊搾出來的人馬,莫斯科戰區的蘇軍武裝人員總數下降到了180萬左右——當然,這個數據還不包括女人和傷員。

    「莫扎伊斯克是德國人重點固守的據點,要想直接攻下難度頗大——而且這座小城市淪陷的時間,正是斯大林同志因為弗拉索夫叛變而氣暈過去的日子,我們的《0428號訓令》還沒來得及頒布實施,所以莫扎伊斯克的城市建築和物資情況保存也比較良好。在寒冬季節讓我軍部隊在機械化程度不高的情況下野外行軍攻擊德國人以逸待勞過冬物資充足的城市,只怕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這就是華西列夫斯基在前方部隊拿下庫賓卡和赫普.奧卡哈勃防線後提出的憂慮,也算得上是中規中矩的老成算策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赫普.奧卡哈勃防線被突破後,德國人在莫扎伊斯克一代的防禦已經形成了一個突出部,而且只有維亞濟馬-莫扎伊斯克這一條鐵路是這個突出部最值得依賴的後援路線。理論上,我們確實可以學習德寇的博克元帥離任前用了半年的老辦法——中央突破不利就改用兩翼包抄,兩翼包抄不利後再用中央突破,毫無新意倒也效率明顯——可是現在,我們如果只是照搬這一招的話,很難解決剩下的戰鬥。」朱可夫對於華西列夫斯基的疑問進行了一一解答,還更加深入地闡述剖析了敵人可能的應對,「如果我們要從兩翼的野外地帶突破德軍的鬆散防禦,最終切斷維亞濟馬-莫扎伊斯克鐵路,合圍莫扎伊斯克的莫德爾所部的話,你想想,以德軍的韌性,在城內物資充足的情況下,莫德爾鐵了心據城死守,可以撐住多久?我們又需要投入幾倍的兵力去圍城?莫扎伊斯克在德軍手中,也就意味著我們派往敵後的包抄部隊物資補給無法進行任何大規模高效率的補給,也許只能依靠雪橇,部分路況好的地方可以使用卡車。我們派出50萬大軍去合圍德國人20萬軍隊,和德國人拼物資消耗,這對於目前莫斯科緊張的過冬物資水平無論如何是不合適的。」

    「難道你還要繼續用人命——我是說你難道還要依靠士兵的英勇無畏去解決戰鬥麼?」一種不詳的預感竄上華西列夫斯基的大腦,似乎想見了數以十萬計的虹軍戰士倒在衝鋒的途中。

    「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只是,德國人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就是希望用小股兵力牽制我們的大部隊,讓我軍一直疲於奔命,最終抓住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的時機讓以逸待勞的德軍大部隊發動反擊,把我們打垮,打崩——那麼我們就偏偏不能讓他們如願。我們在試圖包圍莫扎伊斯克的20餘萬德軍的過程中,不僅要讓這20萬莫德爾親率的德軍疲於奔命,也要把德國人的後續部隊調動起來,我們動50萬人,德國人就要動100萬人,那樣我們才有可能最終依靠虹軍戰士堅毅的耐力和對補給不足的忍受力拖垮德國人。」

    如果有後世的軍事理論家在場,一定會感慨這難道就是機械化波動進攻理論的淵藪麼?雖然此時此刻,這個戰略第一次被提出來的時候,它的機械化程度還很不夠,讓一種高富帥的作戰理論被打成了吊絲拼人命的戰法。

    機械化波動進攻理論算得上是朱可夫最大的軍事理論貢獻,它是一種發展自圖哈切夫斯基大縱深戰略理論和德國人閃電戰理論的產物。兼具了德軍擅用集中突破和傳統大縱深戰略理論對於人海和兵力集中運用方面的優勢,實現最大範圍內把敵軍調動起來,最大範圍疲憊敵軍主要兵力,最終在持續重壓下擊垮敵人。

    約瑟夫.耶律.斯大林的徒子徒孫毛敬瑭麾下諸將也對朱可夫這一戰術的簡化版本掌握地不錯,往往可以用五十萬軍隊調動起上百萬敵軍,依靠己方部隊對運動戰的耐受韌性高於敵人的少爺兵拖垮敵人。

    「所以我的計劃是——在向莫扎伊斯克背後突破的同時,我們要在多個方向上同時發起牽制xing進攻——比如選取南面的圖拉作為另一個突破點,又或者是在有限的攻擊方向上盡可能擴大與德國人的接觸正面,又比如在莫斯科河東北岸展開更加深遠的沿河正面,形成隨時有可能從側翼渡河製造新的攻擊點的姿態,把德國人從城市裡拖出來,處處設防,和我們一起在雪原裡挨餓受凍。」

    恐怕是讓德國人和你的士兵一起在雪原裡挨餓受凍吧……華西列夫斯基有點無語地想道。反正他知道朱可夫元帥自己肯定不會在雪原中挨餓受凍的。相對優渥的條件才能讓司令員擁有比較冷靜的判斷和思維。這一直是朱可夫不和士兵同甘共苦的最好借口。

    …………

    1月8ri起,蘇聯人的反擊在短暫休整後重新變得激烈起來,梅塔湖和莫斯科河拐點之間的缺口中,至少4個集團軍的兵力從缺口中湧出,隨後部署到缺口南北兩翼的寬大正面上,開始繞過莫扎伊斯克進行猛烈的迂迴突擊。在南面一點的地方,大約3個集團軍45萬人的蘇軍部隊在700輛莊家戰鬥車輛和2000多門火炮的掩護下發動了對圖拉方向的攻擊。蘇聯人避開了德國人重點防禦的城市據點和鐵路要道,專門挑選圖拉和莫扎伊斯克身後的荒野雪原地帶突破,看上去很快就取得了不少的收復失地成果,只可惜這些德國人略作抵擋就放棄的區域大多是不適合冬季野外居住的地方,蘇聯人拿下後一樣難以固守,除非他們不在乎士兵受凍受苦。

    1月12ri,朱可夫親自指揮的第33、42、43集團軍從莫扎伊斯克北部取得了30公里的突破距離,到達xxx——也就是說,只要他們立刻轉向南方,把維亞濟馬-莫扎伊斯克鐵路切斷的話,莫德爾的二十餘萬人馬就會被合圍在莫扎伊斯克。

    莫德爾當然不會無視自己的後路,蘇聯人的快速推進在荒原中比較順利,一旦接近鐵路線,就一步比一步困難,德國人布設的防禦陣地越來越嚴密,投入的機動兵力越來越強大,四面開花的蘇軍顯然攻堅力量不足。不過幸好朱可夫也是一個不在乎士兵挨凍受苦的主兒,如果換做一個德國乃至英美的主將在面對已經突破到敵軍身後卻無法切斷合圍的情況,一定會加大兵力投入鑿穿防線攻堅拔釘,朱可夫卻偏偏不這麼幹,他在突破莫扎伊斯克環線鐵路圈、維持住向維亞濟馬-莫扎伊斯克縱向鐵路沿線大約深遠、寬度各自大約20餘公里的正面後,讓蘇軍部隊維持住這一戰線,繼續分兵沿著莫扎伊斯克-維亞濟馬鐵路後方進行深遠突擊,最終形成了又一片奇葩的戰場形勢。

    蘇德兩軍的佔領區在整個莫斯科戰區呈現出犬牙交錯的姿態,莫扎伊斯克深入蘇軍控制區30公里,乃至50公里,而且還有變得更加深遠的趨勢,圖拉方向情況也差不多,而蘇軍則是在德國人沒法構築工事蓄養重兵的地帶玩起了地頭蛇一樣的突擊。雙方之間本來只有兩百多公里的正面,經過犬牙交錯的交織後,在同樣的戰場面積上,雙方接敵的正面距離被成倍拉伸,比如僅在莫扎伊斯克據點周圍,因為兩條大犬牙的存在,雙方的接敵正面就被拉長了一兩百公里。

    …………

    持續數日的暴風雪,持續數日的血風暴,曠日持久的雪原對耗作戰。

    「那些瘋子一樣的司令官到底在想些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情,啊啾~咳咳,真是太tm冷了,我寧可馬上衝上去掃死一個德國佬或者被德國佬掃死。」幾分鐘前,瓦西裡上尉剛剛輪換到從雪窩散兵坑裡爬出身子,回到所在的營搭在一處雪丘背風面的簡易帳篷裡休息,半晌的挨凍和騷擾射擊讓他疲憊不堪。在零下四十多度的雪原裡作戰,哪怕是蘇聯人也是吃不消的。

    走進低矮的帳篷,看到長官和另外兩名連長都已經在那裡啃著冰塊一樣的黑列巴充飢了,瓦西裡上尉沒來由地一陣心酸和無力:「聽說今天全營又凍死了8個弟兄,吞槍自殺了3個?這種仗也打的太窩囊了吧——要我說,痛痛快快組織一次衝鋒,哪怕一個團被殺到只剩一個連站著——然後我們就痛痛快快衝過莫扎伊斯克-維亞濟馬鐵路圈,在德國佬的營地裡痛痛快快吃點熱的睡一覺,如果做不到,索性就全部戰死在這裡!」

    「冷靜!這是最上面下來的死命令,必須在盡可能寬大的正面上和德軍保持低烈度的對峙——我們在這裡攻不過去,德國人也得在這兒陪著我們挨凍,如果我們再往前進攻十公里,我們難道會做不到麼?不會!德國人會很大方的放我們推進十公里——但是最後還是會死守沿鐵路線的必要縱深,只要不放我們的重炮轟擊到鐵路就可以了,而那樣我們的補給會更加困難,德國人的補給卻會更加方便,我們所有人都得把冰雪含化了喝下去,德國人卻可以喝到熱湯!那樣形勢只會比現在更加糟糕。上面的命令,就是要把德國人拖到野地裡陪我們一起挨凍一周,甚至半個月,大家都挺到半死不活,再發動總攻。我們沒有制空權,所以要趁雪天進攻,我們裝甲不如敵人,所以不能打快速切割,但是作為戰勝寒冷的種族,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我們比德國人更能挨凍,只要我們受凍10天,換來德國人受凍一周,那也只會是德國人先撐不住!我們一個營一天凍死的受不了苦自殺的精神崩潰玩俄羅斯輪盤賭賭命開瓢兒的如果有15個人,那麼我敢保證德國人凍死的自殺的就會有30個!」

    營長杜瓦丁少校的一番鐵血言語,立刻讓瓦西裡上尉感覺到了差距,把瓦西裡襯托成了一個莽夫。

    「我靠!我不幹了,大不了今天晚上勞資也去玩俄羅斯輪盤賭,反正我死了德國人也不知道我死了,不差我一個,該被牽制在這兒的德國人一個都不會跑,不是麼!」

    「冷靜吧,好死不如賴活。」另一名連長作勢勸阻了思想過於衝動的瓦西裡,不過也就僅限於裝模作樣的勸阻了,畢竟每個人自己都沒啥活下去的慾望。

    「嘿!想清楚你在幹什麼!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是上面的人不體恤士兵——部隊因為在雪原中作戰造成的嚴重損耗,上面都看在眼裡的,今天一輛ar-400載重雪橇為我們帶來了3天的給養,在雪原中戰鬥的一線戰鬥人員,所有人都可以額外領取一雙雪地靴和半磅干牛肉——為了湊齊這些物資,我們的盟友英國人可是已經在印度殺雞取卵了,他們這兩個月集中屠宰的印度耕牛聽說有三十萬頭,才湊夠了那麼多皮革給虹軍支援這麼多皮靴的。那些印度阿三有多崇拜耕牛,從來不讓吃牛肉你又不是不知道!英國人為了幫我們徵集物資起碼鎮軋了幾十場小規模暴鸞了!你說什麼送死的話,對得起在後方的親人和盟友麼!」

    為了激勵起下屬的士氣,杜瓦丁少校說得唾沫飛濺中氣十足,可是換來的仍然是死氣沉沉毫無求生慾望的眼神,歎了口氣,他知道只能寄希望於祭出殺手鑭了。

    「還有,今天起,我們部門每名戰士每天可以額外分到足足250毫升配給的伏特加以御寒——現在其他方向的一線戰鬥人員配給已經降低到了50毫升了!包括莫斯科郊外防禦圈的守城部隊!如果你還想沒喝完伏特加就被手槍開瓢兒了腦瓜子,那我隨你。」

    「什麼!伏特加麼?你早說啊,皮靴和牛凍牛肉什麼的羅裡八嗦扯了半天!哦,上帝,我不想死了!不就是受凍麼,咱工鏟檔員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受點凍算什麼。」

    瓦西裡上尉激動地一瞬間如同信春哥被復活,滿血滿魔滿buff。渾然不知道所謂的250毫升伏特加配給裡面已經被勾兌了50毫升的雪水,還有大約50毫升高甲醇含量的工業酒精、50毫升從德國人遺棄的坦克殘骸和殘餘物資中搜刮出來的發動機冷卻液防凍添加劑——至於冷卻液防凍添加劑中的主要成分乙二醇、少量丙三醇和正牌酒精乙醇之間到底有什麼化學xing狀上的差異,蘇軍官兵那種可以和蟲族一樣自我進化的腸胃是不會介意的,哪怕口感很爛,只要那種燒心的瘋狂感相同就可以了。

    …………

    對峙線的另一邊

    「長官我快不行了,呼呼,我真後悔出發前沒有把薩琳娜給叉叉圈圈了,看來我是要處男而死了,得得得。」

    菜鳥列兵漢斯渾身縮在一件棉胎還算飽滿的皮大襖裡面,外面還套了一件只有皮面沒有棉花內襯的再生革軍大衣,腳蹬著一雙法本化學出品的再生革製造的雙層軍靴。雖然在裝備厚實程度上可能還不如蘇聯人,不過法本化學的再生革透氣xing比天然皮革差一些,這種屬性如果放在和平年代,肯定會被產品質量部門斥責為劣質產品的代名詞,不過在一切都為御寒讓路的年代,這種透氣xing差的大衣很快就成為了搶手的物資。據說有些蘇軍士兵每次看到有戰死的德軍士兵屍體,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不顧屍臭和血腥把德國佬的軍大衣扒下來自己穿,然後嘴裡罵罵咧咧地抨擊蘇聯沒有和法本化學那麼偉大的化工企業。

    因此,從衣物的御寒性能上來說,菜鳥列兵漢斯的條件是不差的了,一切只是體質的問題導致德國士兵普遍耐寒能力沒有蘇聯人那麼厲害。這種天氣作戰的話,人類的體能本來就只能支持在野外待上一小段時間,如果沒日沒夜被牽制在雪地裡,連蘇聯人都可以每個營每天凍死十幾個人,德國人就更別說了。

    「嘿,挺著點兒,算了給提前15分鐘換班,你去和雜碎卡爾換一下,喝點熱湯吧。」

    「熱湯!熱個鬼湯!昨天中午的土豆湯,聽說從師屬麵包中隊的廚房裡拿出來不到兩分鐘,滾湯就凍成冰坨了,阿啾,呼呼,要我說,我們的後勤制度也太嚴謹了,一個師的炊事部隊居然還要統一的『機械化麵包中隊』來解決,這種天氣吃下去的都是冰塊兒了……了……」

    「嘿,漢斯,你醒醒,說死就死啊,挺住,你不是還要活到戰後回老家把薩琳娜那個小妞兒給叉叉圈圈了的嘛。」

    很不幸,菜鳥漢斯說的是實話,嚴謹的德國人對於部隊的後勤也是一樣非常嚴謹的,為了防止部隊因為食物的問題而非戰鬥減員或者戰鬥力打著,嚴謹的德軍中有一種單位叫做「麵包中隊」,這種單位會有中隊長一名,下士官22名,兵108名組成,也是一支正經的隊伍,各個爐都有2名上級麵包師,由下士官擔任,而小兵就有大約24名,輜重配有修理部隊,給水車,大型移動廚房等,同時,這些人員也會配備武器,隨時可以投入到戰鬥任務中去。

    一般來說,這樣一個中隊百來號人,會負責一個野戰師的食物供應,如果所在部隊的機械化程度較高,有時候麵包中隊也會擁有較多的重型輜重車輛,這時就會被稱作「機械化麵包中隊」。

    與之相對的是,蘇聯人的野戰炊事非常靈活,一方面是蘇聯人沒那麼講究,蘇軍士兵逮啥吃啥的耐力也比較好,另一方面是蘇軍一貫的劫掠作風非常盛行,最不濟的時候也不在乎吃人肉,所以食物的供給就變得分散。在部隊防線被拉得較長,物資運輸較慢的情況下,蘇軍士兵就更容易吃到熱食,哪怕沒有熱食,因為蘇軍的緊急伏特加儲備比較多,可以給後勤困難的部隊額外補發伏特加以保持體溫,而德國人就沒那麼好命了。

    本來食物出鍋後馬上熱吃和放幾個小時吃也沒啥區別,戰鬥激烈的時候,幾天幾夜沒吃的都有可能,何況只是晚吃幾個小時呢?可惜誰知天意弄人,在這樣的戰鬥環境下,持續數天乃至十數天沒有熱食吃,對德國人是多大的折磨。

    「嘩啦~」一勺熱水從背後潑來,潑在漢斯的臉上,把他澆得一激靈,好歹是緩了過來,他的長官肯特中尉也被嚇了一跳,一邊對著身後回罵一邊趕緊用皮大衣把滲到菜鳥漢斯脖子裡的水撣掉,因為剛剛從熱水桶裡面潑出來的熱水,僅僅幾秒鐘就開始以霰雪的姿態凝固,「雜碎卡爾你這個混蛋,你不知道這樣會讓他得皮膚凍瘡的嘛。」

    「保命要緊,哪兒顧得了這麼多了——我看你們還沒回去換班,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出啥事兒——先找個地方避一避把今天的午餐解決了吧。」被稱作雜碎卡爾的胖子扶起自己的長官和那個瘦弱的菜鳥同袍,「菜鳥,我早就說了,人長胖一點也是有好處的,別看在老家的時候薩琳娜朝你拋媚眼的次數多,但是沒足夠的脂肪挨過冬天,再小白臉也是白搭——這些天,我可是瘦了20磅了。」

    「唔唔,嗚嗚,還是那些冰塊麵包和冰塊土豆湯麼,殺了我吧。」

    「不是那些渣渣,是今天新到的補給——聽說是後方剛剛空投過來的新補給物資,這兩天暫時還要頂一陣,後面火車到了就可以好不少了。」

    菜鳥漢斯也沒聽完別人在說什麼,被拖著一瘸一拐走進一處伐木人的小木屋,那是莫扎伊斯克周邊地區被攻陷時蘇軍沒有來得及破壞的,此刻這一間小木屋就可以為德軍一個排乃至一個連的部隊提供凍傷人員的安置場所。

    屋子裡面沒有生火,溫度仍然有零下二十多度,不過比起外面至少已經相對溫暖了20度了。中間擺著一個保暖的形似鍋爐內膽的大熱水捅,不知道裡面是些啥,不過看到那保溫狀態似乎還可以,讓菜鳥漢斯對午餐有了一點期望。

    「今天不是麵包中隊統一配送的熟食了,師部剛剛同意讓我們自行解決燒水的問題,幾個兄弟從外面弄了些原木,好歹現在是有熱水了。」

    「好吧,有口熱水喝總比吃喝都是冰的好一些。」菜鳥漢斯顫顫巍巍試圖結果一碗熱水,卻看到那個胖子幫他接了一碗熱水後,立刻往裡面丟了一些黃色紅色一塊塊的東西,稍微攪和了幾秒鐘後就散發出撲鼻的香氣。

    「啊,這是什麼。」菜鳥漢斯試圖用叉子插起一些其中的食物,但是很快發現叉子似乎不好使,立刻顧不得那麼多伸開五指望湯水裡撈,然後大嚼起來,紅色的肉片和黃色的麵條如同天堂的美味一樣讓他覺得渾身溫暖起來。

    「新的半脫水『巴伐利亞灌腸』和『方便意大利面』,不用集中烹飪,浸水即食,聽說是那家當年發明第一代巴伐利亞灌腸的公司的新產品,還沒上市呢,先供應軍方了。」

    這裡的人當然不可能知道,如果這些新發明沒有出現的話,過一兩年意大利人也會發明出第一代的軍用冷凍脫水意大利面(半熟),而戰後的1940年代末,日本人會弄出油炸式的方便日本拉麵。

    此刻因為熱水從保暖爐裡面放出來後一兩分鐘就會凍成冰坨,菜鳥漢斯吃的自然不可能是充分被熱水泡發的午餐肉腸和方便麵,這種東西丟給意大利士兵或許會唾棄一口後丟掉,但是對於吃食味道從來不怎麼講究的德意志民族來說,這樣噴香**的美味已經絕對讓人士氣大振。

    「我想我已經可以再和蘇聯人狠狠幹一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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