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勒安很想馬上把精力投入到馬耳他的行動中去,但是之前因為諾娃的嫉妒作祟捅下的窟窿還是需要去填補的,所以畫上幾周的時間親自過問處理帝國坦克研發改良工作順便向希特勒邀功請賞還是很有必要的。這些瑣事不知不覺間就花掉了維勒安半個多月的時間,歷史的時鐘也走進了1942年2月。
當維勒安回到突尼斯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同時傳到了他那裡。
好消息是古德裡安中將的部隊終於在一周的僵持後肅清了開羅城內的全部英以軍隊,佔領了這座準備不足、坦克數量匱乏的埃及古都。至於其過程實在是乏善可陳,無非就是用坦克在郊區反覆穿插包圍,分割殲敵,用阿拉伯人進入逼仄的市區貧民窟誘敵出擊,一旦以色列人集中兵力伺機反擊,德國人就讓蓄勢待發的裝甲戰鬥群大兵壓境掃清殘局,全拜猶大人和阿拉伯人之間已經形成的深遠仇恨,即使是如此殘酷的作戰方式仍然沒有讓狂熱的和諧教徒生出恐懼和動搖之心。整個戰役中唯一的亮點是埃及自由軍官團領導人納賽爾少校擁戴了數名埃及籍的高層軍官,在戰役期間策反了守軍中將近4萬人的埃及土著軍人,在他們的倒戈夾攻下,十幾個師的開羅守軍和2個從亞歷山大港開來增援的預備役軍幾乎全部被殲滅或者打散崩潰。亞歷山大港內再也派不出什麼像樣的大規模裝甲兵團,英以軍隊剩餘的裝甲力量幾乎全部龜縮到了塞得港和杜姆亞特一線的沿海港市之中。
至此,整個戰役期間英以軍隊已經損失了他們戰前部署在中東大地上的40%兵力,損失了超過7成的坦克等技術兵器,40個師被擊潰和殲滅,戰死人數26萬,受傷被俘55萬。
德軍方面損失4號坦克、3號追獵者戰車總計700餘輛,其中永久性損毀450輛,其中三分之二是在隆美爾將軍的第一次失利攻勢中損失的;半履帶裝甲車、載重卡車等運輸車輛因為機械損壞、擊毀共1500輛,人員陣亡1萬5千人,傷4萬7千人另有16萬的阿拉伯僕從軍傷亡。一個月的高強度沙漠作戰和不計代價的沙漠空運、公路運輸讓三軍總計消耗燃油150萬噸,超過了帝國其他戰區日常需求和海軍破交戰油耗的總和,帝國石油戰略儲備總量自從開戰以來起第一次出現了短暫的下挫。
相對於戰損比的懸殊,讓英以軍隊更加絕望的顯然是繼續固守塞得港和杜姆亞特的戰略意義和德軍是否準備再來一次「布魯日發電機」直接把敵人斬盡殺絕的企圖。
2月2日,塞得港的英國人和以色列人達成了一項共識,由英軍在3天內將半包圍圈內的全部英軍的「丘吉爾」重型坦克置換給以色列人守城,以色列則拿出所有的m3a4坦克和英國人組成聯合機動預備隊,趁夜逐步退回亞歷山大港,以評估一旦杜姆亞特和塞得港真的落入敵手後下一步的撤退或者轉進方向。
拿下開羅是好事,壞事則是從法國方面傳來的。
原本維勒安通過德法聯軍統籌聯絡處籌備馬耳他戰役的準備工作已經基本停當了,手中握有武裝檔衛軍全部精銳傘降部隊,同時又能依靠元首的授權以及維勒安素來以大金主身份和海軍高層的良好交情,隨意抽調海軍的陸戰隊協同作戰,因此地面進攻部隊和空中支援這些方面的人馬裝備所需都能很輕易地籌備到。至於作戰補給物資,除了彈藥和維修備件需要從德國國內的兵工廠運到馬賽和土倫後轉港突尼斯,其餘軍糧燃料等通用性的物資貝當的維希法國都願意直接承擔並自包運輸,大大減輕了維勒安和東地中海沿岸的中東戰區搶海運運能的問題。
目前唯一的問題是對岸火力支援。在維勒安剛剛被任命為馬耳他戰役的負責人和德法聯軍聯絡處主任的時候,東地中海的德國海軍分艦隊至少還擁有「戈本號」這條20多年前建造的、最近剛剛改良過的戰列巡洋艦,那上面的12門11英吋級別的主炮好歹還可以在對岸炮擊任務中起到良好的打擊效果——對於馬耳他這座要塞化的島嶼,很多堅固工事都需要直瞄炮擊去解決。依靠低精度、低火力持續性、主要以爆破彈片打擊為主的航空兵去逐個掃除中小型堅固火力支撐點不是一個高效的選擇,後世米國人在太平洋戰區和諾曼底擁有絕對的空中優勢,仍然知道把惠而不費的老式戰列艦拿出來作為登陸作戰的炮火覆蓋利器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惜的是,現在「戈本號」已經沖灘坐沉在塞得港外的海灘上了,指望修復這條船趕上馬耳他的戰役,還不如指望攻下亞歷山大港後把之前被德軍蛙人部隊的豬玀艇炸沉在亞歷山大港內泊位上的「豪」號和「德克薩斯」號戰列艦撈起來修復呢,反正基本上修復這幾條船都需要1年以上的時間。
維勒安只能轉向尋求法國人的協助,借用弩炮行動中受到重創,經過大半年修復後堪堪可以投入戰鬥的「黎塞留」號戰列艦了——而它的姊妹艦「讓巴爾」、「克萊蒙梭」因為在去年5月遇襲的時候就沒有徹底完工,現在自然也沒有「黎塞留」那麼快就修復。
貝當對於這一要求不置可否,賴筏爾更是試圖極力促成,但是事情到了法國海軍司令達爾朗上將那裡遇到了阻撓,或許是出於忌憚馬耳他基地尚有餘力的英國空軍部署,不願意海軍再次遭受重大損失,也或許是因為英國人在之前的塞得港外的戰鬥中用空軍奮死拚殺幹掉「戈本號」的戰績給達爾朗留下了心理陰影,他藉著「黎塞留」號火控系統和雷達尚在調試,沒有完全修復的借口百般遷延,而德國人也不可能派工程師登艦檢查核實,對於這種undertable的阻撓也就只能是另尋他途解決了。
…………
「『俾斯麥號』、『提爾皮茨號』、『興登堡號』、『魯登道夫號』(興登堡級2號艦),帝國海軍現在有那麼多戰列艦齊裝滿員隨時可以投入戰鬥,卻因為區區的直布羅陀海峽和阿曼灣的阻隔沒法進入地中海戰區,還要懇求法國人派出『黎塞留級』,真是窩囊啊,要我說我們幹嘛非要先對付馬耳他呢?以現在我們的實力直接端掉直布羅陀不就好了麼。」
在維勒安的辦公室裡,海軍方面派來協助西地中海戰區作戰任務的庫爾特.雷福曼中將看著海圖感慨萬千,在他看來法國海軍的戰力和現在的帝國海軍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達爾朗更是被他親手在挪威北角的血戰中教訓干沉過數艘老式戰列艦,雖然他自己當時也損失了麾下干將朗斯多夫上校的「斐迪南號」戰巡和「呂佐夫號」裝甲艦。讓他未來以懇求的語氣和達爾朗這個手下敗將合作簡直是有辱自己的榮譽。
不過他是一個狡猾冷靜勝於熱血的人,不然當年也不會在朗斯多夫上校的「斐迪南號」動力受損、逃跑速度不足的情況下見好就收,果斷拋開棄子讓自己的高速戰巡遊擊艦隊從擁有重甲利炮的「黎塞留號」和「約克公爵」號面前逃走。
維勒安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點名讓他來協調海軍戰事的。否則如果換個看到戰友有難就不顧後果熱血上腦的莽夫的話還真幹不了這種需要和法國佬虛與委蛇忍辱負重的活計。
「這不可能,我當然知道現在要拿下直布羅陀也不難,可是我們需要用馬耳他來堅定西地中海沿岸中立國家的立場——法國人現在已經對英宣戰了,對於打擊英國人他們不再猶豫,唯一的問題只是畏懼損失,我覺得這是一個相對容易解決的問題,而西班牙人目前還是一貫把中立立場喊得很漂亮,做著他們一直以來習慣了的油滑牆頭草,拔掉馬耳他才能進一步震懾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讓他們放棄左右逢源的妄想。既然拿下馬耳他可以為後續的直布羅陀戰役贏得更好的戰略展開局勢,為什麼不呢?」
「拿下直布羅陀也能很好地改觀未來馬耳他戰役的戰略局勢——如果帝國的4艘戰列艦可以輕易開到馬耳他近海,英國人還能怎麼蹦躂——」
「可是我們不希望俄國人提前對我們心懷警覺——我們在地中海戰區明面上的海軍存在,一直都是不如蘇聯人的黑海艦隊實力的,我們在布達佩斯、貝爾格萊德乃至整個多瑙河工業帶的造艦實力一直都很辛苦地隱瞞著。如果在我們和俄國人破裂之前就拿下直布羅陀乃至扼守阿曼灣的吉布提中間的任何一處,蘇聯人就有可能加強對我們的警覺,未來的先手優勢就會被削弱——看事情要長遠一點,斯大林的慣性思維就是元首一定會貫徹飯要一口一口吃的觀點,不把英國人在歐洲大陸和地中海、中東戰區的一切重要威脅點拔除就不會讓戰局擴大、糜爛。
所以,我們的極限就是拿下蘇伊士運河和馬耳他,但是留下吉布提和直布羅陀這兩個制約蘇伊士運河和馬耳他外海航道利用的釘子,保持地中海的非中立國海軍存在真空。當然這種態勢不會持續太久,一旦我們和斯大林之間破棄了條約,該拿的我們都會拿到手的。」
如果玩過一款叫做小鬍子養成計劃遊戲的人都會知道,登陸英倫的瞬間往往伴隨著大雷雨的到來,而如果一直保持著還在和英國人血戰死戰無法全面克敵制勝的假象的話,斯大林就會安心多種一會兒田,一個道理。
「可是沒有戰列艦怎麼解決?休說戰列艦,地中海上目前我們連一艘重巡洋艦都拿不出來了。」
「這種事情不能著急,只能安心等待法國人的鬆口,畢竟他們現在不出兵尋求的都是技術性的借口而不是動機性的借口,他們不可能咬著說『黎塞留』永遠修不好了,我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我們可以等。」
庫爾特.雷福曼中將抓狂地把手指甲掐進鋪在桌上的地圖裡,一股懊惱湧上心頭。
「部長大人,裡賓特洛普部長急電。」阿爾托莉雅拿著一封電報快步走進維勒安的辦公室,沒有通報就闖進來了,顯然發生的事情是維勒安授權過她可以直接匯報的要事,「好像是關於意大利人的,我沒有拆看。」
維勒安感到一陣莫名的恍惚,意呆——哦,或者說齊亞諾伯爵和他的父親、目前的意呆總理卡布裡伯爵究竟想幹什麼?帝國不是在1934年的時候就把意呆胖揍一頓破棄軸心同盟了麼?這些傢伙蟄伏了這幾年一直在乖乖的舔傷口,英法當初剛開戰時佔有數據上的優勢時自己還得到過消息意呆利人曾經蠢蠢欲動想討回1934~1935時失去的東西,只是因為法國人和帝國動手後很快被打趴下才讓怯懦的意呆躲了回去,這一次法國已經和德國一起對英宣戰了,英國也已經日落西山,難道……
「還真是沒有節操的傢伙啊,真是不揍不舒服斯基,腦袋裡根本沒有恩仇這根弦,誰拳頭硬就跟誰跑,哪怕對方之前把自己揍成爛泥都無所謂。」維勒安感慨著接過電報,雖然還沒有打開,但是他已經隱約想到齊亞諾伯爵會對裡賓特洛普提出什麼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