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295,距離6000碼,測高調整22碼,目標:17磅速射炮群,齊射!」
12輛有著「行走斯圖卡」或者「低吼母牛」稱號的sdk251-2k型自走火箭炮隨著所屬炮兵連長的一聲令下,總計96發口徑達320mm、裝載著65kg烈性炸藥或90kg凝固渣油的重型火箭彈在15秒內相繼從角鐵發射架上離弦而去,對著5公里之外的一個澳大利亞步兵師配屬的一處炮兵陣地飛去,6門美制m157mm反坦克炮和18門76.2mm野戰炮群在短短幾十秒內被這種近似於刺刀肉搏的炮擊炸成了飛灰,200多名澳大利亞炮兵的生命就這樣永遠停止在了觀測校準目標、準備裝彈的那一刻。
5公里左右的距離,超過了所有坦克炮和戰防炮的射程,但是對於射程動輒10~20公里的遠程間接火炮來說則是毛毛雨,即使是澳大利亞人用的76.2mm野戰炮,在大仰角拋射的時候也能打出10公里的最大射程。可是現在他們卻毫無建樹地被射程只有他們一半多的敵人幹掉了,這不能不讓人為之歎息。
sdk251-2k型自走火箭炮走的是速度-火力-有限防護的路線,和普通的通用型sdk-251半履帶車相比,這款火箭炮專用型的戰車強化了裝甲,把車體鋼板強化到20mm,並外掛了額外的隔柵裝甲以抵消高爆彈直接命中車體的機會。不過因為和作為運兵車用的原型相比,因為沒有載人和倉儲空間的需求,外觀相對低矮,所以加厚了裝甲的自走火箭炮型號最大戰鬥全重仍然保持在11噸左右,這對於換裝了柴油發動機和大型非交錯負重驅動輪的改良車體來說,跑上70馬的公路極速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後世,隔柵裝甲是一種用來對抗rpg神教的防護手段,對於沒有串聯戰鬥部的老式rpg破甲彈頭來說,隔柵裝甲可以有效隔離金屬射流的形成時機從而保護坦克,但是眾所周知這種添附的裝甲對穿甲彈等動能反裝甲彈頭是毫無效果的,薄弱的角鐵在高動能的穿甲彈頭面前不過是多捅破一層窗戶紙而已。
不過現在德國人也沒打算用這種裝甲增加車輛對穿甲彈的防禦——維勒安讓研發部門的人弄出這種東西,只是希望在遇到中小口徑高爆彈直射的時候,可以把炮彈在命中車體裝甲後再爆炸提前到命中隔柵裝甲時就提前爆炸,以防止應力波直接摧毀厚度僅有20mm的半履帶車鋼板——實際上經過測試,這種設計可以讓車體有效防禦40mm的2磅炮和57mm6磅炮高爆彈的近距離爆炸,只有17磅(76.2mm)和25磅(88mm)的高爆彈直接命中才可以炸毀車輛。
這樣就在戰場上出現了一個詭異地現象——大多數足以輕鬆秒殺sdk251-2k自走火箭炮的坦克炮、反坦克炮在防禦戰中夠不到這種武器,而英國人的遠程火炮在沒有直接命中的情況下很難靠爆破的彈片殺傷這種快速的自走炮。
最關鍵的是——這玩意兒的部署和開火停留時間短的令人髮指。一般150mm以上的自走加農炮、榴彈炮在開火時好歹還需要架開支撐地面的炮架,發射速度視口徑大小一般也僅有每分鐘數發。而德國人這種武器基本上對發射車輛沒有什麼後座力——這種320mm的大口徑火箭彈沿用了德國人一貫的多噴口傾斜迴旋噴射的方式獲取彈頭的旋轉動力,因此不需要炮管和長行程導軌,對於發射車輛的後座力也就可以忽略不計,基本上開到哪兒一停車就能開炮。15秒鐘後就可以重新開車跑路。這點時間根本不夠缺乏訓練和戰鬥素質的澳大利亞炮灰炮兵們觀測、校準目標位置的,就更妄論在德國自走火箭炮跑路之前打出反制炮火了。
眾所周知德國人的早期火箭炮彈藥使用的往往是有14~26個傾斜噴口的火箭彈(對應150mm至210mm口徑的火箭彈),彈藥加工工藝複雜,每發彈丸需要加工許多火箭發動機和燃燒室,成本極其高昂,限制了德軍在戰爭中對這種武器的大規模使用。
在芬蘭戰役之後看到了蘇聯人解密、試用他們的bm-13喀秋莎火箭炮後,德國人從蘇聯人的喀秋莎中吸取了不少有價值的好處,也在單發動機火箭彈技術上逐步加大了投入和技術積累——未來即將投入使用的全裝甲覆蓋、輪履雙動力驅動的sdk-4型12管210mm火箭炮就會是一款吸收了蘇式喀秋莎系列火箭炮優勢的產物,所發射的也會是低自轉、尾翼穩定的火箭彈。不過此刻因為測試穩定性和追求刺刀距離搏殺的需求,維勒安仍然堅持給隆美爾的部隊配屬了使用成本相對來說更為高昂、射程略短的sdk251-2k。經過佩內明德基地嚴密的空氣動力學測算和模擬,這種火箭炮發射的320mm火箭彈傾斜式噴氣口被減少到了12個以降低加工成本,不過維勒安對這種彈藥最大的改良創舉還不在於這些量上的簡化:佩內明德火箭基地的專家在技術情報局的引導下,改良出了一種能夠在數十秒的短時間內耐受超高溫高壓的釩鉻合金材料,並以之製造了火箭彈的矢量引流道將12個傾斜噴氣口所需的發動機從12台減少到了3台——這也已經是矢量噴氣的極限了,畢竟一個火箭發動機噴出的超高溫高壓氣體能夠被偏轉40°的矢量角已經是非常不易了,不僅對材料考驗很嚴格,噴射能量的損失也比較可觀。(平面上最大是60°,但是折起在圓弧上,則只有40幾度)
通過這項改良,螺旋自穩式火箭彈的成本從尾翼穩定火箭彈的**倍降低到了兩三倍,射擊精度卻絲毫不降,唯一的削弱是因為矢量噴氣的能量損失讓彈丸的飛行速度和最大射程降低了15%左右。
「這是今天幹掉的第4個澳大利亞炮兵營了吧?看來他們也是越來越難纏了,越到後面炮兵陣地規模就越來越小。」隆美爾中將從望遠鏡裡看著近千米外剛才己方火箭炮連隊開火的陣地被澳大利亞人從其他接應援護方向上打來的17磅和25磅炮彈覆蓋,一邊嘲笑著跟不上戰鬥節奏的澳大利亞人的事後諸葛亮,一邊看著掃除了遠程重火力障礙後,己方的4號坦克配合默契地從剛才打開的缺口裡衝殺過去,碾過兩道塹壕,用側射機槍屠殺著不及撤退的澳大利亞步兵,「從上午英國佬和猶大人的坦克集群撤退到現在也快大半天了吧,英國人還真是沉得住氣啊,到現在都不把坦克部隊重新投入進來救火堵漏,難道澳大利亞人的命在他們看來就這麼不值錢。」
…………
其實,如果隆美爾知道在另一個時空的後世,1942年8月的時候丘胖子會用6000加拿大人撞槍口戰死在迪耶普登陸場來證明給斯大林看「現在還不是萌軍在西線開闢第二戰場的好時機」的話,那麼他一定不會對現在發生的一切有那麼深的感慨了。
自從發現碎甲彈對德國人完全無效,之前這種在攻擊德軍裝甲力量上被寄予厚望的彈藥全部被緊急暫時停用。可惜退下來的坦克大多數都是裝載的這種炮彈,倉促之間前沿可用的傳統穿甲彈補給量也不是很充足,因此這五六個小時裡只能靠那些澳大利亞師軍隊和大縱深的陣地慢慢拖延隆美爾的步伐了,而且說不定這種一邊倒的流血拖延要持續到晚上。
今天的戰鬥中,2個澳大利亞步兵師已經被隆美爾徹底殲滅了,它們付出了25%以上的傷亡人數,戰線被切割得支離破碎,有組織的重炮陣地都被摧毀,剩餘的人只能投降。另外還有2~3個澳大利亞師被打殘,失去了有效打擊德軍裝甲力量的重火力,陷入往後方無序潰退的過程中。
「我們今天的防禦過於線性了!難道你們不認為麼?在這種山區丘陵作戰,本來地勢就不利於組成線式防禦!尤其是澳大利亞軍隊的中基層指揮官,他們的思維還停留在1914年的狀態!這種防線被德國人的坦克集中力量突破幾個點後,對於左右方向上的守軍簡直就是屠殺一樣的效率!我們需要的是可以堅固防禦來自各個方向的堅固支撐點!在左右都被德國人突破後仍然可以獨自固守!擁有360°全向火力發揮!看看我們給澳大利亞人配的火炮,那都是87.6mm的25磅炮,採用的是環形炮座,可是澳洲人是怎麼使用它們的?他們仍然呆板地只知道用這種火炮控制正前方60°的扇形戰場,絲毫不懂得靈活機動,在德國人的『行走斯圖卡』迂迴衝刺開火的時候反應遲鈍!」
在聯軍指揮部裡,以色列軍隊最高指揮官本古裡安將軍大聲斥責著英聯邦軍隊的戰術素養普及落後。亞歷山大上將的幕僚和心腹將領們想要反駁,可惜的是他們都沒有這個水平,蒙哥馬利又在戈蘭高地一線不在這裡,英軍中大多數還沒有從法國戰役中徹底轉過思維方式的蠢貨們被德國人層出不窮的迅捷戰術打得找不著北。
「只能說——我們對於如何充分利用好手頭的武器組織防禦絲毫缺乏研究,今天我們浪費了200輛坦克和300多門火炮,這裡面當然有德國人精銳難敵的原因,可是我們的軍官不會靈活應用武器,我們的指揮層缺乏應急方案也是密不可分的。」亞歷山大上將的下屬,擔任貝魯特防區指揮官的阿奇博爾德.韋維爾中將中肯地總結了這一天血腥殺戮的失敗之處,絲毫沒有文過飾非的意思,這個表態雖然讓愛面子的英國將領們難以接受,不過好歹是拯救了雙方繼續合作下去的誠意,「我覺得無論是坦克的應用還是火炮的應用,後續的防禦中我們都有很多需要調整的地方,而不僅僅是給裝甲部隊重新換裝穿甲彈和維修編組那麼簡單。」
韋維爾中將一邊走到地形圖邊,一邊在圖上指示給同僚和以色列人們看。
「本古裡安將軍推崇的堅固支撐點防禦戰術確實是需要肯定的,目前我們的防線在幾個點被德國人突破後,基本上很容易就會陷入整條線的崩潰,然後潰兵就不得不撤到下一道防線才能停住腳,這裡固然有需要改進的地方,但是更重要的是基層軍官的判斷力和士兵的士氣——我們在演習的時候都發現過那些殖民地國家的士兵極度缺乏堅定的戰鬥意志,他們的思維讓他們呢難以在左右戰友都被德軍幹掉後繼續堅守下去遲滯敵人的勇氣。
另一方面,我覺得我們在丘陵地帶難以構築堅固的支撐點工事,就算倉促建設一些往往在使用上靈活性很差,不僅起不到有效加固防禦的作用還會限制炮兵的射界。因此我有一個鑒於現狀的建議——我們似乎應該把坦克分散成小集群使用,並且盡量隱蔽使用,把裝甲部隊從100多輛一個的防守反擊衝鋒集群打散成更多以坦克連為單位的小規模坦克部隊,配合現有支撐點進行隱蔽防禦。」
「隱蔽防禦?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戰術。」
「我自己也沒有聽說過——因為這是我剛剛取得名字。」韋維爾中獎對於本古裡安的質疑無奈地聳了聳肩,續道「你們從米國人那裡買來的m3a1型坦克的嚴重缺陷相信經過這一天的廝殺你們也明白了——前裝甲上隨便開大洞裝75mm榴彈炮對防禦力的惡果簡直就是自殺性的,這種武器根本不可能用來當作正常的坦克戰的武器使用,對此我們只能設計一個目前戰局和情勢下可以充分利用這種武器的戰術。
我的構想是,把一m3a1為主的防禦薄弱的坦克打散為連隊部署在後續防線上準備加強的支撐點內,並用樹木和掩體盡量遮蔽其存在,在德軍突近防線時才出擊,以盡量放短雙方交火的距離,增加擊毀德國人的概率;另一方面,這也是結合貝卡谷地地形的一種辦法——中間是狹窄的河谷,兩翼是逐漸抬升的山體,為山地構建支撐點提供了便利,而我觀察過德國人的4號坦克使用,其48倍徑的75mm主炮很難抬升到15°以上的仰角,基本只用於平射。而我們的怪胎m3a1卻有俯仰各25°的射界,因此如果我們的隱蔽手段足以把德國人的坦克放近了打的話,他們就會發現他們賴以勝利的4號坦克主炮有可能無法夠到數百米內仰角較大位置上的我軍坦克,m3a1犧牲了裝甲防護換來的靈活火力也才有發揮的機會。」
聽著韋維爾的建議,本古裡安的雙眼中閃出一股所見略同的詫異,雖然這個想法很詭異很大膽,但是,那至少是一個為目前的部隊量身定做的辦法。
「讓澳大利亞部隊爭取撐到晚上吧——今天隆美爾加起來又推進了15公里。今晚我們加緊調整部署,爭取明天展開新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