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亞諾坐在一條趕回羅馬的飛行器上——可惜卻不是墨索里尼派來接他和艾達的專機,而是一艘商用的齊柏林客運飛艇。雖然速度慢,但是比這個時代的客運飛機倒是平穩的多。
齊亞諾不敢坐墨索里尼派來的飛機了,誰知到自己下飛機的時候會不會被處決。但是幸好,在他離開遠東之前,他收到了一條父親卡布裡伯爵和阿涅利先生聯名發來的密電。讓他放寬心趕快回去共襄國是。
隨後又是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電報,分別是已經坐穩了若昂二十三世位置的安吉洛教宗、西西里黑s檔教父唐.維奇尼還有東線意軍總司令格拉齊亞尼元帥發來的。
羅馬要變天了麼?齊亞諾惴惴不安地想道,心亂如麻。
飛艇降落在米蘭,而不是羅馬,齊亞諾一臉憔悴地下來後,就看到了父親和菲亞特集團總裁,埃多阿爾多.阿涅利來迎接他了。
「孩子,這段時間羅馬已經很亂了,自從墨索里尼在北線的大軍投降之後,都靈、米蘭、**、威尼斯或者被德國人佔領,或者遇到了各路名目的人的侵擾。現在已經岌岌可危。南線的唐.維奇尼教父本來都想舉旗西西里獨立了——莫裡將軍在那裡的佈局完全失控了,現在西西里人都嚷著向那個殺害偉大的唐.維托.費爾羅的兇手報仇,那裡的黑s檔似乎一夜之間得到了數以萬計的軍火。幸好教宗陛下出面斡旋才沒有釀成公開的對抗。
我們已經和德國人秘密接觸過了——他們點名要和你談,還說,除了墨索里尼以外,剩下的人只要是你舉薦的,德國人都願意接受。」
「點名要找我談?難道德國人派出的是維勒安.蒙斯克麼?」
「什麼?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德國人派出的是外交部長康斯坦丁.牛賴特。不過在背後出謀劃策的是誰我們就不清楚了。」
齊亞諾和父親卡布裡伯爵,以及阿涅利家族還有軍方、教宗陛下和西西里等各方的利益代表進行了一輪緊促地密談終於下定了決心。
齊亞諾單身前往位於佈雷西亞的德軍前線總指揮部,詢問德國人的籌碼,在那裡,他見到了他一生的噩夢維勒安.蒙斯克。
…………
「果然是你麼,當年我真不該幫你們在教宗陛下面前美言的。」齊亞諾有氣無力地感歎著。
「你錯了,那件事情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了,不然你現在就不可能有機會坐在這裡了——德國和奧地利本來就應該是一個國家,他們同源同種,擁有同一種文明,只不過後來在悲慘的三十年戰爭中,德意志諸國不得不在天主教和新教之間做出站隊的抉擇。如今教宗陛下聖明,前幾年就提出了諸派合流的號召,無論是德國的新教徒,還是俄國的正教徒,都該得到我主的福祉不是麼,作為守護教宗之國,意呆難道不該做出一點表示。」
「我不是來和你討論神學問題的,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想浪費時間,貴軍在我國境內駐紮的時間越久,對大家都不利——我們會受到更多的摧殘,而你們,則會招來英法的忌憚,不是麼?我敢說,加斯東總理之所以對你們在萊茵非軍事區的所作所為聽之任之,無非就是他之前篤定認為我們兩國之間需要撕咬很久,所以喜聞樂見罷了,現在我們分出勝負已經快一周了,他們要求雙方恢復和平的呼聲也會越來越高,你也不想夜長夢多吧——有什麼要求,就先開個價吧。」
「想知道我的底牌然後砍價?好吧,我隨你便,不過我可以很直爽的告訴你,我只喜歡和聰明人與爽快人談條件。下面我說的這幾點,絕不容有任何質疑——這也是元首的底線。
首先,意大利必須承認奧地利新zf的合法性——至於對陶爾斐斯的譴責,我們不需要你們出面。奧地利未來何去何從,這也是奧地利自己的事情了不容你們過問。」
「這一點本來就是題中應有之意,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異議了。」
「其次,1920年你們從《聖日耳曼條約》拿走的南蒂羅爾地區和旳裡雅斯特必須歸還奧地利。」
「這不可能!且不說南蒂羅爾地區本來就有少數意大利人定居,關鍵是旳裡雅斯特你們就不可能得到——就算我們同意了,英國人和法國人也不會同意的,德意志人不可以得到進入地中海的入海口,這是1919年就達成的全世界共識。就算我們的軍隊現在沒有抵抗之力,只要我們再拖延一些時間把你們的企圖公之於眾,英國人第一個就會找你們算賬。英國人自從德國統一以來的第一宗旨就是封鎖德國邁向大海,你不可能不知道!」
「聽清楚了——是還給奧地利,不是德意志——現在奧地利還不是德意志的一部分,英國人沒有借口干涉。」
維勒安說話的同時,眼中泛起一股綠光,像一頭猛獸一樣暴起,掐住了齊亞諾伯爵的脖子,把他提離了地面。齊亞諾好歹也是當過戰鬥機飛行員的,體格也算高大矯健,但是這幾年已經被酒色淘虛了身子,何況他從來沒有想過在外交場合還有那麼粗魯的傢伙,一時之間像一隻小雞一樣被捏住了,只感覺喉頭的氣息在被一股澎湃的力量一絲一絲地擠出來。
「你這個瘋子,啊,卡卡,咯,不要……」
砰!齊亞諾垂直落了下來,維勒安沒有用力把他拋出去,只是機械地鬆開了手,眼神之中只剩下漠然,「我知道這一點你們需要做出一點犧牲,但是我相信意大利人民不會介意的,而且也沒有損害你們家族和阿涅利家族這些世家的利益——你最好照做,不然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有的是願意和我們合作的人,哪怕我們把西西里的唐.維奇尼先生弄上去都比你聽話。而且你很清楚,墨索里尼不滾蛋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他相信艾達的死和你毫無關係也沒用,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身敗名裂。所以,乖乖地全盤接受吧。」
…………
1934年11月1日,羅馬發生了又一次正變,fxs檔元老之一、意大利眾議院議長、墨索里尼曾經的頭號支持者、加萊阿佐.齊亞諾的父親——卡布裡伯爵發動正變,墨索里尼被軟禁,卡布裡伯爵廢除意大利元首制,自任首相並重新召開眾議院組建臨時內閣,任命其子齊亞諾伯爵擔任外交部長,正式向希特勒提出停戰要求。
希特勒同意了對方的請求,並且很快約束德軍撤出了意大利北部地區。卡布裡伯爵的成功斡旋使其在意大利國內獲得的支持率一下子穩定下來了。
次日,教宗若昂二十三世發佈通諭,將奧地利前首相陶爾斐斯打著「基度教社會檔」的名號實施獨裁統治的行為斥為異端(歷史上陶爾斐斯的獨裁有借助過恢復奧地利天主教統治傳統的名號,畢竟作為哈布斯堡王朝幾百年的核心,奧地利的傳統守舊勢力還是非常強大的),並且一再重申了促進基督教諸派合流的美好願望。
希特勒對此大家讚賞,並且第一個響應了教宗陛下的號召,表示將全力促進德國國內的宗j自由和交流統一。
經過多方談判,最後三國形成如下共識:
意大利歸還南蒂羅爾和旳裡雅斯特周邊地區給奧地利,不再謀求這些地區的領土;
意大利方面租借那不勒斯港及沿途道路給梵蒂岡,租期99年,到期可另行協商續期,以便各國人士朝覲教宗之需要。
將墨索里尼時期的西西里總督莫裡將軍收交司法審查,恢復西西里地區自至。
德國承諾在三方簽署條約後立刻從意奧兩國撤軍。之前所俘獲之意軍戰俘,按照其民族及個人自決原則決定去留。
條約沒有就奧地利問題做任何約定,因為這屬於奧地利的內正問題了。不過毫不意外的,條約生效後當月,奧地利新總理英誇特就宣佈就德奧合併為題舉行圈民工投,95%以上的奧地利公民都投票願意併入德國,11月20日,才當了半個月總理的英誇特成為了德國大奧地利州的州長。一場南歐的巨變在英法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帷幕。
英國人曾經預料到德國人有可能擊敗意呆並且奪得奧地利——雖然在前期表面上意呆佔優的時候看上去比較渺茫。但是麥克唐納首相一度把希特勒的願望當作一種為了在蕭條中扮演一個拯救全日耳曼民族的英雄形象,萬萬沒有想到希特勒居然敢於奪取旳裡雅斯特——這個港口對英國神經的觸動比整個奧地利都敏感,因為大英帝國從來不會在乎大陸被誰掌握了,只要德國人沒有尋求地中海出海口的話,那麼一切都好說。
奈何木已成舟,麥克唐納首相只好派出他的特使前往德國與希特勒重申關於限制德意志海軍軍備的問題。
對於麥克唐納的擔憂,希特勒表現地非常友好,他一再強調他只是希望幫助所有泛日耳曼聚居地區的人民都能夠借鑒德國的經驗,接受德國的幫助盡快完全走出經濟危機。取得旳裡雅斯特絕對沒有進入地中海的企圖。只要英國願意與德國簽訂新的海軍軍備比例條約,並且不干涉希特勒拯救日耳曼民族於危機,那麼德國願意英國海軍在旳裡雅斯特港租借海軍基地確保旳裡雅斯特的非軍事化。
這個條件對英國人的誘惑力是無法想像的,於是他們單方面無節操地放棄了大陸上的國家的利益。麥克唐納和希特勒很乾脆地簽訂了《英德海軍條約》,約定該條約自1935年1月日期生效。確保德國的海軍比例不能超過英國的40%,並且德方願意確保旳裡雅斯特港非軍事化並接受監督。
作為回報,英國對德國在泛日耳曼地區「拯救人民」的舉動持中立態度,1934年12月,希特勒製造了蘇台德地區事件,在英國的支持下鼓動了另一場公投。
捷克總統馬薩裡克恰逢重病難癒準備辭去總統職務,繼任為臨時總統的愛德華.貝奈斯剛剛接過總統職權不足一月,這位本來在後世有機會與英法積極修好威懾希特勒野心的總統此時卻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實質性的努力,就在英國人和德國人的聯合壓力下選擇了屈服。
1935年1月1日,德國正式吞併捷克全境,捷克斯洛伐克剩餘領土成立斯洛伐克共和國重新與各國建交。
麥克唐納把這當作了新時代的和平契機,在舊的《華盛頓海軍條約》即將脫韁飛逝的時候,偉大的英國皇家海軍給德國人重新套上了枷鎖。(雖然《華盛頓海軍條約》和德國沒什麼關係)
也有一部分瘋狂鼓吹希特勒威脅論的人,比如那個在競選中敗給麥克唐納首相的溫斯頓.丘吉爾,他四處奔走呼號,宣傳希特勒幾個月內連續進入萊茵蘭、吞併奧地利和捷克的危險性。可是剛剛從經濟危機中走出來的人們對他的信任顯然不如對在倫敦世界經濟會議上取得了成果的麥克唐納那樣高——既然英國首相可以在談判桌上從美國人那裡奪回歐洲市場,在談判桌上從德國人那裡奪得旳裡雅斯特軍港,幹嘛還要冒著拿起武器的危險激怒一個一心建設自己國家的外國領袖?
不過沒有人支持不等於沒有注意到溫斯頓.丘吉爾,至少當他的危言聳聽飄過海峽的時候,對面一個正在審視英國人對恩格尼碼破譯進度的陰鷙男子從此就記住了這個戰爭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