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李御任河內郡守已三月有餘,在虞慶和李斯等人的策劃下,整個郡內的二十五座城池基本上被李御的門客掌控,偶有幾位沒有被撤換的縣令也投入到李御的門下。加上驍騎營四出剿匪,整個河內郡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作為郡治的武遂從原本的千戶人口激增至三千戶,城內常駐人口達到三萬有餘。
這還是李御讓人控制的結果,他可要好好規劃這座城池,驗證一些他腦海中的理念,為將來做準備。
「驍騎營戰報又來了。」拿著剛剛送來的戰報,已然升為郡從事的韓伍走進辦公廳中,聲音中聽不出任何喜悅之情。
「戰果如何?」眉頭一皺,虞慶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問了一句。
「斬首十五,俘虜一千。」
「又多了數千張嘴,驍騎營真是瘋了。」
聽到俘虜的數目,虞慶一陣頭疼。經過李御這段時間的揮霍,原初國庫撥下來的五萬金,加上郡內各城存余的兩萬金,現在郡庫之中僅有一萬兩千金的存留,現在每日的支出多達兩百金,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
在李御剿匪命令下,驍騎營瘋狂出擊,把郡內的盜匪差不多清楚乾淨了,還將郡界邊緣的盜匪也都一掃而空。本著充實人口的原則,加之那些盜匪原先都是平民百姓,李御將他們都收入郡中,並施以屯田之策。
這個政策,虞慶等人是舉雙手贊同。人口的增長代表的是他們河內郡實力的雄厚。問題是秋收已過,要想耕種便要等來年了。現在每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吃糧的嘴。更何況那些山賊都是拖家帶口,俘虜一個,可能帶來的便是五口之家,甚至更多。
不過三月,河內郡增加了五千戶,人口增加了三萬多,這些都要郡守府養活。虞慶等人感到壓力很大。
若不是這三年的賦稅都不用上交國庫,加上秋糧賦稅快要徵收了,虞慶都想辭官不幹了,天下還沒有這麼窮的郡縣。
「今年秋收大豐,賦稅徵收上來,應該能撐到明夏。」算了算存糧,郡司馬兼任郡從事的李斯說出個結果。
「只希望郡尉莫要再出擊了。現在大軍征剿至冀城邊界,再過去可就是魏境了。」韓伍不擔心驍騎營過界,現在趙國以西的魏國國土基本上沒有魏軍駐守,差不多是秦軍的地盤,這樣複雜的所屬關係,即便是趙軍過界也沒有多大影響。韓伍擔心的是俘虜太多。郡中的存糧可支持不了多久。
與其說是驍騎營瘋狂的剿匪,還不如說是郡尉王繚為了操練郡中新兵而施行的新政給刺激的。前兩月,河內郡便成立了一隻新軍,由原先的郡中城衛和驍騎營征剿來的山賊俘虜組成,共計五千人。屬郡尉王繚管轄。為了操練新兵,王繚徵得郡守李御同意。以驍騎營配合,征剿郡內盜匪,又頒發新軍令,別的不說,就是收一俘虜得百錢賞金便讓新軍兵士瘋狂不已。
而今郡中新軍已擴至萬人,不說那些軍餉開支,便是賞金都已耗費了千金之多。若不是虞慶等人強烈反對,王繚還想擴軍五千,那可就是河內郡的杯具了。
「是要讓郡守召回大軍了。」歎了口氣,虞慶站起身走向李御辦公的房間。
剛剛走進李御的辦公房,虞慶便看到一位身著新軍服飾的兵士站在那裡,他剛要開口便見李御率先說了起來。
「先生來得正好,冀城盜賊肆虐,冀城令派人前來交涉,望投入我河內之地,尋我大軍庇佑。」手持郡尉王繚送來的冀城令投誠文書,李御笑著說道。
「冀城令主動投我河內?」聽到李御所說的情報,虞慶驚疑地問道。
「不錯,數千賊匪進入冀城之地,冀城險些被賊匪攻破。冀城令聽聞我河內有大軍駐守,便獻上了冀城治圖。」將席案上的冀城治圖交予虞慶,李御臉上笑意十足,這和他預想中的差不多。
「恭賀郡守,為我大趙開疆闢土。」驚疑過後,虞慶便道賀起來。
經邯鄲之戰,現今趙國以西的大片魏地名為被魏國收回,實則魏國根本沒有派軍駐守,實在是被秦軍打怕了。連昔日舊都安邑都成為秦軍的營地,魏國對此視而不見,可見對秦軍的畏懼。而秦國為了避免引起山東諸國的敵視,也沒有派兵駐守,只是在雍城之戰時,在安邑駐軍兩萬,以策應函谷。
作為道義上的盟友,趙國不可能去侵佔魏國的國土,但若是魏地之內的縣令主動獻上投誠表,那就不同了。作為每一個城池的縣令,他們都有權在特殊情況下選擇歸屬,就像長平之戰前的那位上黨郡守馮亭,直接將韓國獻與秦國的上黨之地轉送趙國,這才引發了幾近百萬大軍攻伐的長平之戰。
現今冀城令主動獻上冀城治圖,那就是想歸附河內郡,趙國也有足夠的理由收納,相當於不戰而擴土,實乃幸事。
「納城之事便勞煩先生了,接下來的日子,這種事可少不了。」
對於虞慶的恭賀,李御毫不客氣地收下了,他可真沒想到剿匪的收穫這麼大,那些從河內郡逃竄出去的賊匪可是功勞頗大。有冀城這個前車之鑒,李御可以想像得到以後那些魏地內的縣令主動依附的情景,可一便可再,真是一個開疆闢土的好法子。
「諾。」虞慶也想到了其中的關鍵,他也沒有想到王繚的瘋狂剿匪還有這樣的收穫,看來他們就是咬牙勒緊玉帶,也要讓剿匪繼續進行下去,甚至還要讓王繚更加瘋狂,不能給秦國反應的機會。
「哈哈哈,下令。全軍進發。李海,李田。爾等率本部進擊冀城北山,由邰進所部配合。李滄,李桑,爾等率本部進擊冀城南山,由羊福所部配合。明日之後,本尉不想在冀城看到任何一個盜匪。」
接到李御下達的命令,王繚大笑數聲,立即下令全軍進發。清掃冀城地域的盜匪。
「諾。」
聽到王繚的軍令,帳中諸人轟然應諾。尤其是被李御賜名的四位新軍都尉,神情間露出無比的振奮,那可都是他們的功績,還有數不清的財帛。
「夏都尉,汾城、皮氏、岸門也可以動手了,秦軍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會太多。」待都尉們都退下之後。王繚對著帳中角落的夏鴻說道。
「嗯。」
應了一聲,夏鴻徑直走出主帳,吩咐潛龍衛前去準備。經過一段時間的整合,趙國境內原本所屬平原君的暗衛都已經被潛龍衛消化吸收,潛龍衛瞬間膨脹數倍,已然準備聯合旁邊諸國的暗衛。
「西河以北。不知那位王翦如何應對?」
看著席案上詳盡的地圖,王繚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以那些烏合之眾的山賊盜匪,若沒有潛龍衛的暗中相助,怎麼可能攻破冀城的城防,更不可能在破城之後打劫一番便倉惶退去。雖說他信奉堂堂正正的手段。但是非常之時必用非常手段,只有將手中的實力快速發展壯大。才有和對手正面交鋒的資本。
不過三日,承受不住盜匪進攻的汾城等地縣令紛紛向河內郡遞交了治圖,雖然秦國也有在安邑駐軍,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近在邊界的趙軍來得妥當。
手掌大軍的王繚也沒有客氣,一一收下的各城的治圖,將它們納入河內版圖。
「大將軍,趙軍以剿匪為名,數日間已收十餘座城池入河內之地,我等應如何應對?」統領安邑大軍的蒙驁趕到函谷關,對著統帥東線大軍的王翦問道。
說實話,蒙驁統領大軍在外,卻無任何自主之權,說不憋屈那是假話。他們蒙氏一族雖從齊國入秦,然則為秦國立下無數功勳,他的將軍之位是實打實拼出來的,但是依然被秦國本土將領排擠,面對同級的王翦也要矮上一頭,口稱大將軍。
「無妨,只要趙軍不過涑水,我軍便無需理會。不過大軍駐守待命,確實有些枯燥,我等也清剿一下涑河以南的賊匪。安邑城雖固,蒙將軍以後若是有事,派信兵通傳即可,無需親自前來,還是守禦安邑為要。」
抬頭看了看和自己年齡相差不大的老將,王翦下達了將令。雖說他沒有門戶之見,但是身為秦軍本土將門的代表,王翦也是身不由己,何況他對於外人的忠誠並不太過信任。統領大軍,還是老秦人來得妥當,只可惜王座上的那位容不得老秦人控制全國大軍。
對於新任河內郡守李御的做法,王翦也是頗為欣賞,不過他並沒有阻止對方的動作。即便趙軍擁有河西之地也無妨,兩國交戰,大軍一至,這些地方便可輕易易主,不過是些許賦稅罷了,現在還不是和趙軍交鋒的時機。
「末將遵令。」
聽出了王翦話裡的意思,蒙驁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他親自前來稟報軍務,就是表示對王翦的尊重,身為蒙氏一族的族長,再委屈也要為整個族人著想。而王翦讓他坐守安邑,就是表達了對他的信任,明為訓斥,實則保全他的顏面。畢竟身為統領兩萬大軍的主將,無論如何,也不能對旁人卑躬屈膝,被手下將領知曉可是會威信大跌。
隨著函谷關的將令發出,駐守安邑的兩萬秦軍猝然而動,對涑河以南的賊匪進行清剿,那些被賊匪所困的城池縣令都紛紛上交治圖,投入了秦國的懷抱。
可能是兩位主帥之間的默契,趙軍橫掃涑河以北的魏地,秦軍則是收納涑河以南的魏韓之地,互不相犯。
面對秦趙兩國毫不避諱的舉動,魏國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們舊都安邑都被秦國大軍掌控,哪裡還有膽量去冒犯聯合的秦趙兩國。對於孤懸在外的河西之地,魏國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兵力去駐守,加之守成的安陵君魏沔主政,加上那位但求安守的魏王圉,他們已然放棄了河西的上千里國土。
至於韓國,就更不會去冒犯秦國的威嚴,畢竟他們在河西之地不過數座城池,那些百姓大部分被他們遷往國內。有李御駐軍河內,韓國也是安穩了不少,韓王然還派人給李御送去了萬金之資,名頭自然是送給自家女兒的禮物。
短短不過一月,涑河以北的數十座城池被納入河內郡的版圖,讓河內郡的領土足足擴展了一倍有餘。除了以涑河為界的南邊十幾座城池,在秦國西河邊界以東的魏地盡數納入趙國領土,河內郡所屬的城池已達六十二座,下屬之民多達六萬戶,人口過五十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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