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閣有龍鳳二閣,龍閣專門接待男貴族,鳳閣自然是為貴族之女準備的。雖說和龍閣相比,鳳閣的消費已然不高,但是和普通酒樓相比,鳳閣的花費依然足夠高昂。
讓趙玥幾人自去鳳閣,李御隨著侍女走上了五層的金閣,話說他幾次來天一閣,都是在金閣之上,也沒覺得有多麼地高不可攀。而外界卻將金閣傳為身份和地位的象徵,李御對此很是不解,當然,這也是他心裡小小的得意罷了。
「李兄可是來遲了。」見到李御進來,端坐著的屈鞝迎上去笑侃了一句。經過跑馬大賽的合作,他和李御之間可是親近了不少,今日也是藉著那贏得五萬金的由頭才相邀一聚,加深一下感情,順便談談未來的合作。
「城衛府事務頗多,一時有些晚了,還望屈兄莫怪,御自罰三杯。」對於屈鞝表示出來的親近,李御也覺得很舒服,對方可是號稱楚國大才的三閭大夫,如同後世的那些頂級公子哥。
「熠見過李將軍。」看著李御和屈鞝之間的親密,廳中另一位青年貴族也拱手為禮,眼中卻是難掩一絲詫異,心裡頓時警覺起來。
「想必這位便是統軍十萬的上大夫,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看向這位俊逸不下屈鞝的青年貴族,李御腦海裡瞬間閃現出對方的身份,想來便是是楚國三大王族之一昭氏的代表人物昭熠,雍城之戰時楚軍的主將。
「將軍此言。讓熠愧煞。」想起雍城之戰的失敗,昭熠的臉色不由紅了一下。他總算知道了何為人外有人。三十萬聯軍進攻一個僅有八萬駐軍的雍城,竟然還慘遭敗績,昭熠想起被國人稱頌多年的大才之名,丟臉至極。
「今日不談國事,只談風月。」看出氣氛有些尷尬,屈鞝連忙緩和了一下氣氛。雖說他和昭熠明爭暗鬥多年,但是此時的他們卻是同舟共濟,總不能讓對方下不來台。再者。換作他在雍城之戰中統領楚軍,屈鞝自認也不可能比昭熠做得好,實在是這位少年將軍太過妖孽了一點,連秦國宿將都奈何不了。
「不錯,屈兄,昭兄,難得相聚。我等今日共謀一醉。」對於昭熠,李御也沒有多大的芥蒂。畢竟兩國交戰,各為其主,他還能奢望對方有所保留。雖然李御對雍城之戰中那麼多同袍的戰死有些難以釋懷,但是他也讓無數昭氏子弟埋骨他鄉,誰也說不得誰。
「大善。」沒想到李御這麼好說話。昭熠有些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為今日來的目的有了幾分信心。
釋然了開始的尷尬,氣氛很快熱烈起來,李御陪著兩位楚國王族大才聊著趙國的風土人情,關係在無形間親近了不少。酒宴總是男人加深感情的最佳時機。
「李兄,我等此次前來。倒是有一事相求。」酒宴正酣,屈鞝乾了一樽美酒,笑著說出了一個請求。在宴席中談點正事,無論成與不成都不會傷了和氣,尷尬的事在酒後也就忘了,古今如是。
「屈兄見外了,有事只管說,御能辦的絕不推辭。」聽到屈鞝的話,李御帶著點醉意大包大攬,眼底卻藏著清明之色。
「我和昭兄此來趙國,為的是購得良馬,然數目頗大,甚是為難。」說起這個,屈鞝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跑馬大賽前後,天下馬商雲集邯鄲,乃是購得良馬的最佳時機。只是趙國憑借天然的地理優勢,加上烏氏的經營管理,趙國出產的良馬佔據天下七國之中的六成以上。在戰馬的質量上,秦燕兩國的牧場也是難以企及。
更甚者,胡人銷往諸國的戰馬幾乎都要經過趙國,趙國在承擔著防禦胡人的壓力之時,也享受著豐厚的資源。
胡人所販戰馬,其中大部分都會被趙國收購,流入諸國的不過少數。秦燕兩國的牧場出產的戰馬供給國內都略顯不足,自然不會拿出來販賣,即便拿出來販賣的也不是優質戰馬。因而諸國權貴要想購得上好的戰馬,必須從烏氏也就是從趙國手中購買。
然而趙國自然不會坐看其餘諸國騎兵的壯大,對於戰馬的銷售限制極為嚴厲,幾乎沒有走私的可能。而且趙國還給諸國從烏氏手中購買的戰馬數量都定了規制,基本上不會超過兩萬之數,其中能作戰的良馬僅有半數,還都是閹割過的,要想購買沒有閹割的只有去購買那些質量低劣的小馬駒。
用趙國君臣的話說,那些上好的戰馬寧願讓它們老死病死,也不可能售予諸國,讓敵國來攻打他們趙國。
憑藉著春申君掌權的便利,黃朔已從烏氏手中購得一萬五千匹戰馬,雖然他輸給了李御五萬金,加上投注在烏氏的五萬金,但是黃朔背後可是有著楚國國庫的支持,根本不在意這十萬金,不過是歸國之後被春申君責罵一頓而已。
根據趙國定下的規矩,既然黃朔已經買去了一萬五千匹戰馬,那麼楚國的權貴只能再購買五千匹戰馬,沒有任何的情面可講。即使暗地裡還有可能多購得一些,但是對急需戰馬發展軍備的屈氏和昭氏而言,無異於杯水車薪。
「無妨,我與烏氏大公子交好,必讓兩位得償所願。」聽到屈鞝的要求,李御大包大攬地說道。
春申君的強勢崛起,對於趙國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春申君獨掌大權之前,三大王族明爭暗鬥,互相牽制,讓楚國難以發揮他真正的實力。如今春申君得楚王信任,軍政皆在其手,結交秦齊兩國,已有發奮圖強之勢,令山東諸國君臣警惕。
有兩大王族的出手,李御相信春申君的算盤還真打不響,要知道三大王族和秦國的仇恨可不是政治因素能消除的。只要三大王族保持著強勢的地位,那麼秦楚兩國就不可能真正聯手,春申君獨立難支,也不可能讓楚國發展壯大。
「多謝李兄。」見李御一口應下,屈鞝和昭熠都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都知道兩家聯合對抗春申君,對楚國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們身後是數以萬計的族人。何況即便要振興楚國,那個人選也不會是出身小貴族的黃歇,只能是他們三大王族中人。
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李御也從兩大王族代表人物口中得到了開通商隊的承諾,禮尚往來才是正道,畢竟像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不可能隨意欠下人情。
「夫君,夫君。」
酒宴結束,下樓的李御便聽到對面玉梯上的呼喚聲,一身火紅長裙的廉馨正揮手叫喊著,腳下卻絲毫不慢。
和幾位小嬌妻匯合,李御有些不捨地看了看在中台撫琴的蓉蓉,上了馬車回府,留下那雙滿含幽怨的眼眸。
第二日清晨醒來,李御看著懷裡的趙玥,那白皙的皮膚上依然留有昨夜瘋狂的痕跡,讓他看了都有些心疼和自責。
「夫君醒了。」睜開雙眼見到李御直視著她,趙玥紅著臉動了動身子,雙手挽著李御的脖子繼續瞇了一下。每到這個時刻,那溫馨的感覺讓趙玥無比的迷戀,此時的她會暫時忘卻自己做為妻室的責任,只想抱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直到天荒地老。
感受到趙玥對自己的愛戀,李御也是享受不已,摟著那柔軟的嬌軀,靜靜體會著那種溫柔。只是對於男兒而言,清晨絕對是一個重要的時刻,尤其是對李御這樣血氣方剛的少年來說,更是激動的時刻。
「夫君,我還可以的。」緊緊相擁著,趙玥自然感受到了頂在下身的那個大傢伙,紅著臉說了一句。
「沒事,你再歇息一下,我陪你。」李御自然知道昨晚的瘋狂給小嬌妻帶來的傷害,從那胸口的紅痕就能看得出來,他豈能為了自己的痛快而傷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嗯。」聽李御這麼一說,趙玥的心裡滿是甜蜜,連身上的疼痛也被下意識地忽視。
直到日上三竿,拗不過趙玥催促的李御方才起床,用著早膳之時自然被跳脫的廉馨小嬌妻打趣了一下。
想起昨夜的晚宴,用完早膳的李御就準備去王宮和趙王丹稟報一下。雖說他只要和執掌朝政的平原君說一聲,絕對可以得到支持,但是李御不會這麼做,要保持趙王丹對他的信任,便要從小事做起。
進了王宮,看著從台階上陸續走下來的大臣,李御才想起今日是六日一朝的日子,不由抬頭看看天上的金烏。
粗略估算一下,此時也不過巳時二刻,按照以往的慣例,不到午時二刻,這朝會是不會結束的。畢竟幾日累積下來,需要君王決定的政事不在少數,還有一些大臣之間相互扯皮的鬥爭,怎麼可能這麼快。
「唉,王上是越來越懶了。」
「是啊,不過一個多時辰便退朝,哪還有當初的意氣風發。」
「聽聞王上寵信鸝夫人,多日不出天麗殿,讓人堪憂。」
「平陽君、平陵君也曾勸諫,可毫無成效。」
「我看王上是被那個小人趙穆給蒙蔽了。」
「怎奈平原君傷病在身,不然王上豈會如此。」
……
聽著大臣們的議論,李御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座落在九層宮殿上的朝陽大殿,心裡不免有些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