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突然間多了一個師弟,李斯的情緒沒有太大的變化。在老師身邊多年,李斯見過的事情多了,交談過的各國權貴不在少數,早已練就了寵辱不驚的心態,這點小事豈會放在心上。
「御送送老先生。」對於荀況的態度,知道緣由的李御也不在意,誰讓對方的年紀大,還是他未來的祖父,老人家有點古怪脾氣很正常。但他絕對不會知道,這位未來的祖父將一切罪責都歸咎在他的身上,簡直是無妄之災啊。
「哼。」
見李御的態度還算可以,荀況也沒有再發脾氣,畢竟他的孫女認定了李御,若是因為他的關係影響了自個孫女和李御的關係,反而不美。突然間,荀況發現他竟然無法對李御發怒,這讓他的心情更加不爽。
送走了荀況,李御準備回去好好陪一下幾位小嬌妻,成婚幾日,他可是忙得一塌糊塗,都沒和幾位嬌妻好好發展一下感情。驍騎營的徵兵需要一個月左右,太子啟又有荀況教導,城衛府有公孫茂一干文臣,有無他這位城尉並無太大關係,李御可算是從那些瑣事中脫身開來。
有荀況擔任太子傅,李御也算安心了。要知道荀況雖是儒家名士,對各家之學均有涉獵,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連數代齊王都要時常問詢於他。而今的儒學還不像後世那樣呆板,天文地理,施政撫民,無所不包,天下各國半數文臣皆學過儒家之學。這個時代,可沒有那麼明顯的學派之分,兼修儒道法三家之學的人不在少數,只是精通三家者少有罷了,大多是主修一家,涉獵天下各家之學。
可以說,荀況乃是當世最稱職的帝王之師,沒有之一。當然,李御還是要給太子啟灌輸一些新的理念,讓他不至於走向千古不變的帝王之勢,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單單是為了不讓鳥盡弓藏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李御也不可能讓太子啟走那些君王的老路,他可是要為趙國培養出一個真正的君王。
「李兄,韓兄,若是有任何需求,儘管吩咐侍從便是。」對著身旁的兩位名師高徒,李御笑著說了一句。即便他要拉攏李斯,也不用那麼急,反正來到了他府中,要想走出去就難了。
「多謝將軍。」寄居在李御府中,李斯和韓覺對主人家自然要客氣一些,何況心懷抱負的他們也是需要結交權貴的。
「師弟,你隨我來。」既然老師要讓他教導師弟,李斯也不會懈怠,反正他也要專研法家之學,有一位師弟相互印證也不錯。
「是。」韓覺很快就讓自己進入了另一個身份,想來跟在老師身邊,他的法家之學終將大成,以讓韓國崛起。
回到後院,李御遠遠便聽到了一陣嬉笑聲,其中喊得最歡快的自然是他的馨兒小嬌妻。
剛剛一腳踏進自己的庭院,李御頓感危險臨近,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一個雪白的暗器在他身後的門牆處爆裂開來,幾點冰涼落在他的臉上,冷徹心扉。
「夫君。」
「將軍。」
見到雪球差點砸中李御,庭院中的諸人都有些緊張地走了過來。
「夫君,快來打雪球咯。」和其他人不同,廉馨對李御的態度最是隨意,留在原地的她繼續捏了一個雪球,再次扔了過去。
「馨兒。」見廉馨還繼續扔著雪球,趙玥和韓瀅都有些擔心地看了過去。
「馨兒,你可要小心哦。」
伸手抓住那飛了的雪球,李御將有些散開的雪球捏了捏,輕輕一甩,那雪球便向遠處的廉馨飛去。
「哼,我才不會那麼笨被你打到呢。」閃開那個飛來的雪球,廉馨嬌笑一聲,再次捏了個雪球扔了過去。
看著廉馨和李御有來有回的雪球大戰,其餘諸人也都放下心來,重新加入了戰團。很快,每個人的身上都中彈了,連李御也不例外,庭院中一片歡聲笑語。
經過了雪球大戰,李御和眾女的關係無形中親近了許多,趙玥和韓瀅也隨意了許多,不會時刻都顧及著李御的臉色。
「夫君,那個很疼呢,我們今晚不要了,好不好?」輪到廉馨和李御同房,她想起那晚之後的疼痛,撒嬌地對李御說道。
「好好,我們就抱著睡。」
對這個可愛的小嬌妻,李御那是發自內心地疼愛。趙玥和韓瀅容貌和氣質盡皆上佳,卻是拘束於那些禮節,一時之間很難增進感情,而廉馨的性子卻讓李御更為喜歡,讓他找到前世談戀愛的感覺,感情方面發展自然更快。
「夫君真好。」親了李御的臉頰一下,紅著臉的廉馨跑回了裡屋,快速脫下外袍鑽進了被窩之中,嬌俏可愛的模樣讓李御十指大動。
「廢物,一群廢物。」
狠狠地將酒樽砸在江武的頭上,猶不解氣的趙穆再次拿起酒壺扔在管家趙戈的身上,站著的兩人被嚇得不敢有所閃避,江武的額頭上流下幾絲鮮紅,趙戈的身上也是一片狼藉。
商隊覆亡兩日之後,趙穆終於收到邊關傳來的消息,他的商隊竟然被盜匪洗劫,無一人生還。
對商隊護衛的生死,趙穆毫不關心,他只關心自己的財物。十萬金,整整十萬金的貨物被洗劫一空,那可是他暗中從王宮內庫拿來的財物組織的商隊,卻被盜匪劫掠,趙穆都想殺人了。
上一次,趙穆損失了五萬金的貨物,已經讓他無比心疼。這回為了保險起見,趙穆特地從宮衛軍中調來五百精銳,加上自己府中的五百武士,組成了整整一千精銳的護衛隊,還通知了中牟的守將龐煖和齊國邊關將領,讓他們照顧商隊,卻沒想到再一次遭了盜匪。
「侯爺,此事不像一般盜賊所為。」做為趙穆的首席智囊,司徒裕在趙穆發怒之時也不敢為另兩位同僚辯解,只能從另一個方面轉移趙穆的注意力。
「不錯,侯爺,我等商隊有一千精銳護衛,即便是戍邊大軍也不可能在無聲無息間消滅商隊。況動用大批軍隊,必然會被兩國戍邊將領知曉,而我等探問過,趙齊兩軍並無調動的跡象。此間之情,與上次商隊被劫如出一轍。」感激地看了一眼司徒裕,趙戈連忙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知道自己主家的性子,他還真的承受不起趙穆的怒火,要知道他之前鋒芒處理掉的人不在少數。
「哦。」
聽司徒裕和趙戈這麼一說,冷靜下來的趙穆也想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要知道為了這批價值十萬金的貨物,趙穆可是下了血本,不止商隊的三千夥計都是孔武有力之輩,還派出了府中花大力培養的五百武士,甚至還從宮衛軍中調來了五百精銳。這樣的隊伍,即便是齊趙戍邊大軍想要吃下也至少調動一萬大軍以上,卻也難做到盡皆消滅商隊,而這樣的動作根本隱瞞不了對方,何況守禦中牟的老將龐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隸屬於齊相田單的齊國將領更是不敢。若是說兩國邊境中的賊匪便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那齊趙兩國大軍早就出兵剿滅了,因而也不可能那些烏合之眾的賊匪所為。如此一想,這件事情便有些詭異了。
「此事必有人暗中針對侯爺,不可不防。」見趙穆犯疑的臉色,護衛統領江武顧不得頭上的疼痛,忙不迭地追加了一句。原本這次的商隊護衛是要由他負責的,卻因病不可成行,此時的江武暗自慶幸,那個小病來得真是時候。然而他現在必須要把責任推出去,只要不是被真正的賊匪所劫,那趙穆也不會將氣灑在他的身上。
「你等說,是誰針對本侯?」對於幾位得力下屬得出的推論,想想前後兩次詭異的被劫,趙穆基本上認同了,眼中閃過陰狠噬人的血紅之色。若是被他知道誰在暗中對付他,還劫了他兩次商隊總共價值十五萬金的貨物,他必要讓那人生不如死,家破人亡。
「侯爺,前去營地查探之人發現,並無任何敵方留下的兵器,而諸多痕跡皆被大雪覆蓋。然刺探仍發現有馬蹄印存留,想必偷襲之人乃是騎兵,甚至不是一般的騎兵,人數不少。也唯有來去自如的騎兵,方能在邊境襲擊商隊而不被兩國大軍發現。」腦中回映著得到的情報,司徒裕分析了一下,卻沒有說出自己最後的猜測。在趙穆身邊日久,他對這位喜怒無常、陰狠毒辣的主公已經頗為瞭解,司徒裕絕對不會將無把握的事說出。
「諸國境內有此精騎者唯有我趙國與秦國。秦國遠在西陲,秦軍新近在雍城作戰,自不會前來劫掠。而我趙國……」這個時候,趙戈哪管司徒裕說得對不對,將事情推到暗中的敵人之上才是脫身的最好辦法。要不然,他這個總管府中財物的管家可就要麻煩了。
「侯爺,我趙國擁有精騎並可自如調動者,屈指可數,那位將軍便是其中一個。」身為武者的江武也不傻,順著司徒裕和趙戈的話,直接將矛頭指向趙穆最痛恨之人。不管對方是不是暗中的策劃者,江武都要把這件事扣在對方的頭上,誰讓對方和趙穆交惡,他可是知道趙穆對那位將軍的痛恨,最能轉移趙穆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