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戰頗為凶險吶。」看著旁邊騎著高大戰馬的王繚,李御感慨地說了一句。這少年帥才的毅力還真是讓人敬佩,硬生生在半月之內學會了騎馬,只是受傷的次數有些多,還好沒有傷筋動骨,讓李御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原本李御是不想讓王繚隨他前去的,畢竟數百里行軍對於體質稍遜的王繚來說是種煎熬,何況他們定下的計策已然完善,即便出現一點偏差也可通過蒼海飛帛傳遞。只是王繚可能有些年輕氣盛,非要去會會那位田相國和昭氏一族的驕傲,李御也只能隨他,為此李御還特地給王繚配了一副柔軟的稠墊。
「齊楚魏三軍不足為慮,繚之所慮,唯秦軍而已。」說起兵事,坐在馬上依然有些彆扭的王繚正色起來,直起的身子也穩當了不少。他已經將齊楚魏三十萬大軍都算計了進去,包括那安逸的五萬秦軍,怕就怕函谷關的秦兵有所動作,那對於趙國來說無異於懸於頭頂之劍。
「秦軍。」想起秦軍安邑大營的那位統帥,李御也是有些擔憂。那位輔助始皇帝一統天下的統帥實在是威名太盛,那可是領兵蕩平六國的王翦。
不過李御可沒和王繚提起那位還沒有名傳六國的無敵統帥,難道要跟人說他是兩千年後的重生者,知道王翦將會在未來的數十年為秦國統一天下的步伐提供無比強大的動力,就是他說了估計也沒人信。
沉思中的李御不會知道,就是他沒有提起那位還未顯於人前的無敵統帥,讓王繚的計算出現了一點偏差,後悔不已。
派出上百斥候,李御所部在沒有外人知曉的情況下到達了少水之畔,與早已潛伏於此的一萬步軍甲士匯合。
在前往共城的路途中,王繚便將韋尚得和梁溯兩部步軍甲士分成千人一隊悄悄派往了少水之地。這裡乃是韓魏交界之地,荒蕪人煙,找一個隱秘的山林藏庇一萬甲士還是不難的,只是苦了一些偶爾闖入此地的百姓,被軟禁在大營之中不得離開。這就是通訊不便的年代難有的好處,玩什麼潛伏沒有太大壓力,通常可以給敵軍來個出其不意的驚喜,一般的斥候也不會遠探數十里,除了李御這個謹慎到讓人無語的傢伙。
「這些百姓是否無恙?」看著在那裡修理闌柵和溝壑的一些百姓,李御問了一下身旁的梁溯。對於敵人,李御可不會手軟,但是對於無辜的百姓,來自後世的李御確實下不了手,這也是每一個人應有的底線,征戰天下不就是為了讓百姓能過上太平的日子。
為免那些無辜的百姓因逃亡而造成損傷,李御特地吩咐過以工代囚的策略,現在的百姓還是很淳樸的,若是見到有工錢可賺,心思便完全不同,更不會去通風報信什麼的。這兩國邊界處的百姓可不會有什麼國家榮譽感,那些離他們實在是太遠了些。
「食宿俱全,有工錢可拿,這些百姓都沒有反抗。入冬之後,他們正愁沒有生計可為,有些人更是將家中老小盡數遷來至此。」低著頭回了一句,梁溯自然不會將有幾個百姓逃跑再被他們抓回來操練一番才安心做工的事情說出來。
「嗯,如此便好。」注意了一下那些百姓臉上的神色,李御點了點頭,想來沒有受到多大的苦。至於軍營的保密工作,他也沒有太過擔心,過了這幾日,局勢便會明朗,百姓也可歸家。
繼續看了一下營地,李御對於梁溯的能力還是很滿意的,雖說這位下屬衝勁不如韋尚得,但管理方面的行政能力卻高了不止一籌。
站在李御的身後,有著稠墊護著依舊大腿內側有些磨破的王繚慢慢地走著,看著前方的背影暗暗點了點頭,仁者愛人,無敵之要也。
看著歸營的趙軍方陣,站在城跺口前的魏祜心情很是不錯,從趙軍的腳步中,他可以看出對方已是疲累,這李御也不過如此。若不是有魏王的嚴令,再者攝於李御曾大破秦軍的威名,魏祜都想出城迎戰一番,建不世功勳。只是想想魏趙兩軍之間的戰力差距,魏祜就熄了那激進的心思,他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安穩。
見穿著盔甲的五千民夫有些雜亂地歸營,魏軍依舊沒有任何舉動,虞慶的嘴角微微一翹,過幾日可以給魏軍一個教訓了。
「快要結凍了。」
大河之上的一條漁船之上,一個中年男子試抓了一把冰涼的河水,感慨地說了一句,只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彷彿永遠不會變化。
「是啊,再過半月,這大河便能跑馬咯。」站在船頭的船家聽到中年男子的感慨,笑著接了一句,右手的竹竿撐了一下,將往右的船頭拉了回來。
「老丈,還有幾時方到縈口。」坐在船上已有兩日,中年男子首次問了一下行程。
「快了,過了汜水口,河水便大一點,明日入夜便可到縈口。」對於此次這位豪爽的客家,船家佈滿皺紋的臉上都笑開了花,想來有了這兩金,家裡能過一個好冬了,明年還能多買個幾畝地種一下。
「嗯。」聽得准信,中年男子閉上了雙眼,靠在竹蓬上憩息。
見那位沉默的客家又不說話了,談興正起的船家閉上了嘴,他可不想為了一時之快得罪了這位豪爽的客家,對方還有一金沒給呢。
此時的安城已被紅黃紫三色覆蓋,若是從天上望去,便可見到不過五里之邦的安城東南北三個方向皆被巨大的軍營佔據,隱約可見那行走巡邏的兵士,森然有序。
「二哥,真的要將兵權交予那人?」
安城南面大營中,一身盔甲的昭赫驚愕地問著主座之上的二哥,他可是從未聽說過王翦之名,此時他的二哥卻要說將兵權盡付其人,怎麼不讓他驚訝。
「王翦乃秦之名將,皆因武安君之名過甚,方才不顯於天下。若不是秦王恐趙國勢大,王翦也不會出咸陽,相信此戰過後,王翦之名必不遜於武安君。」對於自己的親弟,昭熠不厭其煩地解說了一番,卻沒有點透其中的關鍵,有些事總要讓他這個不想思考的弟弟自己去琢磨,他總不能一生一世都護著弟弟。
「王翦果真有如此之能?」聽到崇拜的二哥如此推崇王翦,甚至和他無比敬佩的武安君並稱,昭赫著實被嚇了一跳。不過他並沒有懷疑二哥的話,從小二哥就沒騙過他,想來那位王翦真是不世出之名將,這讓他的心裡湧起一股熱血。
「見了便知,想來也快到了。」看著面前席案上的地圖,昭熠的眼神有些飄忽,腦海中回映著家族收集到的情報,對於秦王稷的深謀遠略感到驚心不已,卻也有些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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